4、月夜滑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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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影响智力的神经毒素啊，给人整变异上了。
俩人的裤子显然没有如此灵活高端的变形能力，已经爆了，只剩顽强的裤腰松松垮垮别在胯上，裤腿裂开，随风飘散，像两条叉到大腿根的后星际风性感布条裙——如果忽略掉闻一穿的是某克经典款黑色运动裤的话。
裤裤爆！野林里做变态！
虽然裸奔和变异一直是她遗愿清单里浓墨重彩的两笔，但哪怕是吃了菌子也很难把两者爽快地结合在一起。
闻一立即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撑起上身，一错手不知摸到了什么湿湿滑滑凹凸不平的东西，行天刚要起身，便闷哼一声，又泄了力，倒在她身上，几不可察地轻颤。
“你怎么了？”闻一有些错愕地收回手，他一幅被雷电法王冷不丁电了一下的样子，吓她一跳。
“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脖子上...好像有些奇怪。”
闻一立刻侧头，行天白皙修长的脖颈就在她眼前，刚一看去，就发现他的脖颈侧突兀地长出了三道深粉的缝，此刻正随着流畅的肌肉骨骼线条大口小口地翕合着。
她毫不避讳地本着科研精神凑近打量，就着这个有些艰难的姿势，好奇地用指尖挑开缝隙观察片刻，严谨道：“你的脖子上长出了三道类似鱼鳃的结构。”
行天终于忍不住，指腹轻轻点在她的手背，没有将她撤出，只是阻拦她继续深入，声音中夹杂着隐忍痛楚的喑哑：“好了吗，有点痒。”
闻一丝毫没察觉到，随着她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他的皮肤升起一阵战栗。那三条粉线立即含羞草似的想要闭合，却被她的指尖撑住，有些可怜地吐露在外，那段玉白的肌肤也缓缓泛起红。
她皱着眉，视线落在行天按着她的手上，他的手指又长又细，葱段般无暇，筋脉线条起伏，这样一双手做起实验来一定赏心悦目。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指缝间有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
“好神奇的构造，这是，蹼？”
闻一双眼发亮，去看那蹼，她将指头抽出时，那三条细腮还恋恋不舍般紧了紧，末了，带出点水声。
行天皱眉、暗暗咬牙，压下张口欲溢的声音，他下意识想要缩手，却又控制着收缩的本能，将手指打开。
“这里有知觉吗？”闻一强压兴奋礼貌发问。
“嗯...好像没有，不能完全确定，要不你碰一下。”行天摩挲着，看起来有些困惑地歪头，感受片刻，又向她张开。
“失礼了！”闻一客气完，立即上手。
刚刚那么多奇异物种，逃命期间没时间仔细观察研究，好似放走了一块肥瘦匀称、色香俱全、令人食指大开的报恩五花肉，闻一早就憋得双眼发绿、十指发痒，跃跃欲试。此刻的表现已经是克制过后的结果了。
闻一起初还集中精力在新奇有趣的蹼上，但很快陷入沉思。
其实当下的场景已经不能完全用所谓“变异”解释了，那只狐狸和刚刚在河里的记忆又超出她的认知，忆及那句“潜意识之河”和离奇消失的十天，难道，这是梦境？
她猛地回神，向行天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面前人抿着唇，垂着眼，睫毛轻扇，目光落在闻一的手上。闻一顺着他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跑神时，手上一刻没停，又揉又搓，半透明的蹼已经被她扯得一塌糊涂。
“嘶——对不起不好意思！”她瞪大狗眼，呲出狗牙，心虚狗笑。
闻一把玩的这档子，行天不语，隐没在黑暗里的脸颊飞上两朵云霞，霞彩红得娇嫩欲滴。
闻一看过去，皱了眉，脱口而出：“你的耳朵好像——”
闻一凑近，那团影子清晰起来，他的耳朵上长出了鳍，尖尖地向外伸展，人耳的部分红得惊人。
“我的耳朵？”
“红得有些异常，长出了鱼鳍。”闻一思考着这种又红又尖的性状背后，可能的生物学含义。
行天不说话了，更红了。
闻一疑惑地扫他一眼，这才发觉：“你脸好红，发烧了吗？”
“没事的，我没有什么感觉，要是有不适我会及时跟你说。刚看你神情，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觉得最好不要打断你思路，怎么突然问起今天的日期，你是想到什么了吗？”行天吐字气息轻轻的，但又急又快。
闻一听他的声音珠子似的往外蹦，只默默感慨了一下——年轻人气血很足，便迅速将不重要的事抛之脑后，并未再多想，正色道：“只是猜想，需要一些印证。”
“最近比赛将近，忙得有些记不清日子，让我想想，学校封锁了三天，封校当天听学生会筹备的同学说，过两天就青科会了，突然推迟，场地和物料的处理还很麻烦，那这么算，今天应该是九月十七日。”
青科会，全称青年科学家技术成果交流大会，令星联邦的所有科学爱好者心驰神往的科技盛会，为纪念联邦最负盛名的星际科学家刘诞的诞辰，选在每年九月十六举行一次，由赫赫有名的四大科技学府轮流承办。
闻文二老每年都会念叨榴弹流弹刘诞的，闻一也跟着关注起来。她记得，今年的青科会就在瑰云星际科技大学。
“你是星科大的学生？”闻一定定看着他。
“嗯？嗯，是，你怎么...”行天眨眨眼，有些没跟上闻一的跳跃。但他发觉，这双看起来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奇思妙想、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忽然安定下来，只看进他的眼睛时，竟有几分湿漉漉的。就这么对视几秒，他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反应过来后，他自嘲地笑了笑，酒窝上的柔软小痣像天上星忽闪发亮。
“学长好啊，我是今年的新生，还没入学，很高兴认识你。”在这连番见鬼的错乱里，他乡遇故知的意外之喜十分难得，她拨冗，从正事岔开半分钟，开个玩笑。
“学妹...好。”他有些微妙地咀嚼了一番，将这个简单的称呼讲出了一种复杂。
寒暄完，闻一重新回归思路，
在走廊狂奔时，他们二人的泡泡因为肢体接触，融在了一起。这可能也是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而金发小姐押送她时面不改色，或许其实她与行天一样，根本看不到那群人。
那眯眯眼被她点破了泡泡的存在时，沉默了片刻后，反问她的异能。这样看来，他是了解内情的。那帮人大大咧咧地领她过去，或许并不是故意让她看到，给她施压。要看见那类似结界的泡泡，向来是有条件的，那眯眯眼本没想到她能看见。
那么，她的异能是什么呢，刺破屏障？不对，她回想起那群异种飞滚出去的场景，暗自否定了。那难道是心想事成？
脑子转着，闻一突然感觉脖子有点漏气，她下意识一挠，把自己抓得生疼，像是在嘴里放鞭炮一样疼。
“嘶——我也长出来鱼鳃了？什么时候。”
“有个30秒。”
“你怎么不告诉我？”
闻言，行天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眼尾下垂，有些无辜的意味。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笔淡淡的阴影，若有若无地圈出一层落寞委屈。
这模样把闻一看得赞叹，心道这家伙还挺青涩，整这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死出。
闻一又觉察手上发痒，像小动物刚长出乳牙，特想磨一磨的那种痒。将手怼在眼前，看着半透明的膜从指根向上生长。
两人身上发生了相似的异变，但闻一速度更为缓慢。不知变量是什么。
不论是什么，她直觉这里不对劲。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趁着现在体力还好，探查一下环境，没吃没喝的，随时间流逝情况只会更差。
两人达成一致，使出千方百计，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到刚刚千奇百怪的姿势，一时难以面对彼此，只心有灵犀地错开眼，打量起陌生的环境。
放眼望去，这似乎是一片寻常的野地，四周是高矮错落的草丛林木。纵使明月高照，密林环绕的树下仍是一片漆黑。四下皆是嶙峋的怪石，间或覆盖些生长旺盛的野草。
然而在她们四处打量思考对策的间隙里，月亮一动不动，云也凝固在原本的位置，像是一幅干透了的油画，细细凝视过去有股眩晕感，看久了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真实中混杂的这一丝不自然，显得格外虚假。有些类似恐怖谷效应。
闻一回忆起她没听完的半句话，“潜意识之河，恐惧的...”
恐惧的源头、聚集？
她沉思无果，果断发问：“你有什么恐惧吗？”
行天疑惑地看过来，沉吟片刻，似乎误会了她的话，坚定道：“我不怕黑的。”
“我也不怕，我其实是，啊...算了。”闻一无语，逻辑链缺环，思路隔着十万光年，难以解释，越描越黑，决定闭嘴。
等等，怕黑？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闻一没有抓住，索性先放下不想了。
在等待天亮和想办法下山之间，闻一选择蛄蛹起来，行天也赞成。于是两人攀着树丫稳定住身形，小心翼翼地将柔软的鱼尾，挪腾在不那么湿滑的石头上往低处跳爬。
两人都不太适应当下的新腿，连带着手的使用也五花八门。不像人也不想鱼，倒像两个蜘蛛精——但只剩两条腿能用，拖着残破的废腿和沉重的身躯在凄苦的生活中连滚带爬。
再一次以头抢地，以牙刹地，一嘴烂泥时，闻一怒了。要是能变成八爪鱼就好了，起码能匀出几只手对生活全方位竖起中指！
由于刚刚的问话，行天坚定地走在她身前，二人边走边做些标记。然而鱼鳞实在是不在她此生擅长驾驭的范畴内，所以当行天一边严肃地说着“这里有点滑你小——”，一边坚定地呲溜滑下去时，闻一并未成功用意志打败惯性。
两人一个“心啊啊啊”，一个配合地陪叫着“啊”，就这么顺滑地破路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月夜滑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