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枭雄》腿比命还长

39、焦灼的归途

　　返程的旅程，在林枫的感觉中，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他们乘坐的并非舒适的客机，而是一架经过特殊处理、没有任何标识的军用运输机改装而成的秘密航班。机舱内灯光昏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幽绿的光芒，引擎的轰鸣声单调而持续地撞击着耳膜。
　　陈静裹着毛毯，蜷缩在角落的座椅上，似乎睡着了，但微微颤抖的眼睫显示她并未真正安宁。手提箱依旧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夜鹰”在处理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动作熟练而沉默，偶尔抬眼看向坐在对面、如同石雕般的林枫，眼神中带着敬畏与担忧。
　　林枫闭着眼，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归墟计划”、“钥匙”、“容器”、“源质波动”……这些词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与“猎犬”那疯狂而笃定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他们为什么需要“钥匙”和“容器”？“归墟”意味着终结与湮灭，这个计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毁灭？还是某种……更疯狂的“新生”？
　　而念念……她的“源质波动”纯净？是因为继承了自己的血脉吗？还是她本身具有某种独特的潜质，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一想到那个天真烂漫、会抱着他脖子撒娇的小女儿，竟然被如此可怕的组织盯上，成为他们疯狂计划中的一环，林枫就感觉一股冰冷的火焰在胸腔里灼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运输机似乎遭遇了一阵气流，微微颠簸了一下，但这细微的晃动，却让林枫周身的气息出现了一瞬间不受控制的逸散。
　　那并非杀气，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本源的力量波动，如同沉睡的巨龙翻身时泄露的一丝龙威。
　　仅仅是一丝！
　　机舱内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陈静被惊醒，惊恐地睁大眼睛。“夜鹰”处理伤口的动作猛地顿住，骇然看向林枫，感觉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瞬间压在了胸口，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林枫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将那翻腾的力量强行压下。机舱内诡异的压力骤然消失，灯光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林枫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
　　陈静和“夜鹰”都松了口气，但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他们终于切身感受到，身边坐着的，究竟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他的怒火，足以引动现实世界的物理变化！
　　“林先生，”“夜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国内已经接到预警，‘龙首’亲自下令，对您家人的保护等级已提升至‘国度’级巅峰，并启动了最高级别的信息屏蔽。只要夫人和小姐不离开预设的安全区域，理论上……”
　　“理论上，绝对安全？”林枫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猎犬’能找到我们，靠的就不是常规追踪。如果他们真有某种精神感应或者更诡异的手段，再坚固的堡垒，也可能从内部被渗透。”
　　他想起了“神殿”曾经使用过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技术和精神控制法门。“新神殿”显然继承了这些，并且可能走得更远。
　　“夜鹰”沉默了，他知道林枫说的是事实。面对一个不了解的、掌握着未知力量的敌人，任何“绝对”都是脆弱的。
　　林枫不再说话，重新闭上眼睛。但他的感知，却如同无形的雷达，以自身为中心，尽可能地向四周扩散开去，警惕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或精神窥探。
　　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别人的保护。他必须尽快回去，亲自守在她们身边。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他心中的焦灼增加一分。
　　运输机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下方是广袤的黑暗和偶尔点缀的城市光点。但对于林枫来说，这趟归途，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在雷区中穿行。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立刻见到那两张对他而言意味着全世界的面孔。
　　与此同时，江海市。
　　别墅内，苏婉清刚刚哄睡了念念。她走到客厅，看着窗外沉静的夜色，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和空落。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与林枫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他出发前报平安的简短话语。
　　她很想打个电话问问，但又怕打扰到他正在处理的“技术难题”。
　　她走到念念的房间，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女儿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怀里抱着爸爸买的小熊玩偶，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看着女儿毫无防备的睡颜，苏婉清心中的不安稍微缓解了一些。她轻轻关上门，走到玄关，再次检查了一下门锁，又看了看隐藏在花瓶后面的微型警报器。
　　一切正常。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无法感知的层面，一股极其隐秘、如同蛛丝般纤细的精神力丝线，曾数次尝试悄无声息地触碰别墅外围的无形屏障，如同耐心的猎手在试探猎物的巢穴，最终又悄然隐去，未曾留下任何物理痕迹。
　　风暴，正在宁静的夜色下，悄然酝酿。
　　而归途中的林枫，心中的警兆越来越强烈。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运输机舷窗外无尽的黑暗，眼神冰冷如铁。
　　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