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枭雄》腿比命还长

2、我的女儿，谁敢欺！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
　　小女孩那句稚嫩的“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五年的记忆闸门。
　　林枫的目光死死锁在小女孩的脸上，那眉眼，那鼻梁，简直就是自己的缩小版！一个他从未敢想过的可能，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离开前夜，他被人灌醉，醒来后身边躺着的是李倩，他以为……可如果那晚的人，其实是婉清……
　　苏婉清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她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菜篮，一把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林枫的视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枫，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回来做什么？”
　　她眼里的戒备和恐慌，像一根针，刺痛了林枫的心。
　　“婉清，她……”林枫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指着小女孩，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苏婉清几乎是立刻否认，语气急促而尖锐，“念念，她叫念念，是我的女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我们母女俩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打扰！”
　　她说着就要关门。
　　“妈妈……”小念念被妈妈激烈的反应吓到了，瘪着小嘴，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怯生生地又偷看了林枫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林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即将关上的房门。那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苏婉清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婉清，”林枫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看着我。告诉我真相。那晚在‘皇朝’酒店，1308房间，是不是你？”
　　苏婉清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个细节，除了当事人，绝无可能知道。
　　她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五年的委屈、辛酸、独自抚养孩子的艰难，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林枫什么都明白了。滔天的怒火和蚀骨的心疼在他胸中翻涌。他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奸人，更恨自己让这对母女受了五年的苦！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变得无比柔和而坚定：“对不起，婉清。我回来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们。”
　　他松开抵住门的手，缓缓蹲下身，平视着躲在妈妈身后的小女孩林念念，脸上露出了一个他这辈子最温柔、最小心翼翼的笑容。
　　“念念，你好。”他轻声说，“我叫林枫，我是……我是爸爸。”
　　“爸爸？”小念念歪着头，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好奇。她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她没有。她看着林枫温柔的眼睛，那眼神让她觉得很安心，她小声地问：“你真的是爸爸吗？为什么你以前都不回来看念念和妈妈？”
　　童言无忌，却像最锋利的刀，扎得林枫体无完肤。
　　“是爸爸不好。”林枫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现在工作完成了，就马上回来找念念和妈妈了。以后爸爸再也不走了，天天陪着念念，好不好？”
　　小念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犹豫和一点点期待，她抬头看了看泪流满面的妈妈，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自称是“爸爸”的叔叔，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枫心中狂喜，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抱抱她。
　　苏婉清下意识地想阻拦，但看到女儿并没有排斥，看到林枫那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珍宝的样子，她的手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林枫轻轻地将小念念抱进怀里。那软软的小身体，带着奶香味，瞬间填满了他五年来空洞冰冷的心房。这是他的骨血，是他林枫在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守护的珍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一个粗鲁的男声吼道：“苏婉清！开门！知道你在里面！这个月的保护费到底交不交了？再不交，别怪兄弟们不客气！”
　　苏婉清脸色骤变，慌忙擦掉眼泪，低声道：“是附近的地痞，你快带念念进里屋去，我来应付他们。”
　　林枫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刚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海外战场上般的凛冽寒光。
　　他把念念轻轻推给苏婉清，站起身。
　　“以前，是你一个人应付。”他背对着苏婉清，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现在，有我。”
　　他走到门口，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为首的是个黄毛，嘴里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
　　黄毛见开门的是个陌生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嚣张地用拇指指了指自己：“你谁啊？苏婉清呢？让她出来交钱！”
　　林枫目光扫过三人，如同在看三只蝼蚁。
　　“她欠你们多少钱？”
　　“哼，连本带利，五千！”黄毛伸出手。
　　林枫从他那普通的休闲裤口袋里，随意掏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看厚度，远远超过五千。这是他下飞机后随手取得一点现金。
　　黄毛三人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来接。
　　然而，林枫的手腕一翻，钞票“啪”地一声，摔在了黄毛的脸上，散落一地。
　　黄毛被砸懵了，顿时怒火中烧：“操！你他妈敢……”
　　“钱，拿去。”林枫打断他，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然后，滚。从今天起，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这里……”
　　他的话音未落，右手看似随意地在一旁铁质的防盗门上按了一下。
　　“咔嚓！”
　　一声轻响，等他手拿开时，那坚硬的铁门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掌印！
　　三个地痞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惊恐取代。这……这还是人吗？
　　黄毛吓得腿都软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哥……我们错了，我们这就滚，这就滚！”他连地上的钱都不敢捡，带着两个手下连滚带爬地冲下了楼，仿佛慢一秒就会被那只手按在身上。
　　林枫面无表情地关上门，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苍蝇。
　　当他转过身时，脸上的冰霜已然融化，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样子。
　　苏婉清抱着念念，呆呆地看着他，美眸之中充满了震惊和陌生。这五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刚才那个气场恐怖、手段惊人的男人，真的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林枫吗？
　　小念念却一点不怕，反而拍着小手，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爸爸好厉害！把坏蛋都打跑啦！”
　　林枫走过去，从苏婉清怀里接过女儿，柔声道：“嗯，以后有爸爸在，谁也不敢欺负念念和妈妈。”
　　他抱着女儿，看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苏婉清，语气郑重：“婉清，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现在，我们先吃饭，好吗？我女儿饿了。”
　　一句“我女儿”，让苏婉清的心防彻底崩塌。她看着林枫熟练地抱着念念，看着女儿脸上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她沉默了五年坚硬的心，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或许，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