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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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翌日的山涧上空落下最后一簇烟花，上杉凛初次任务圆满完成。
她与禅院直哉轻车熟路地绕过警戒线，将咒具归还。
清理神社废墟的工人们迎来一声欢呼：
“终于找到了！”
“埋在这么深的废墟之下，居然毫发无损！”
“果然是战国名将的宝刀，但是放在神社里供奉还是太危险了，要不以后还是放到村中心的博物馆去？”
那真是好事，请务必落实。
如此，明年就不会有倒霉咒术师过来看场子了。
远未抵达散场时分的庙会灯火在夜幕之下点缀成串。
唯有青山瞭的汽车格格不入，在寂寥的公路旁亮起车灯。
风里传来五条悟随手买来的章鱼丸子的香气混合着糖苹果的甜味。
禅院直哉在石阶上唤出上杉凛的名字。
鸟居的层层石阶下，少女回过头。
“上杉凛，虽然昨天有人故意挡路，但是看在你没给我拖后腿的份上，我不介意告诉你——”
“御三家里你选谁都可以，但是你与五条悟绝对不可能。”
禅院直哉不算太直接的提醒如同少年擦肩而过，几乎令上杉凛错以为是自己被鬼魂叫住。
“…？”
什么叫我选谁都可以。
我是什么超级大富婆，可以随便玩御三家的男人吗。
上杉凛来没来得及开口。
她看着禅院直哉理直气壮远下的背影，真想谢谢对方完美破坏自己轻松写意的心情。
当她再次拉开熟悉的车门，上杉凛在看清车内之后下意识想要再次关上。
坐在驾驶位的青山瞭满头是汗，他苦哈哈地扭过头：“上杉小姐，两位咒术师好像都决定坐在后排。”
先自己一步上车的禅院直哉照旧坐在他的老板位。
临时加塞的五条悟倒是很不计较地横在后排的正中间。
霸道乘客明知故问：“我是不是挡住凛和直哉君相处了？”
“真不好意思。这是身高问题，我也没办法。”
并且，他对此毫无歉意。
上杉凛怀疑她硬要坐进去，怕不是要坐在五条悟腿上。
“没关系。悟和直哉君好好相处吧，我坐前排。”
少女体贴地关上门，随后在副驾驶位上落座。
两位咒术师忙着争座位，大概没想到上杉凛还有第二种选择。
在上杉凛被两道视线盯穿以前，青山瞭手忙脚乱地启动轿车。
他的配得感极低：“上杉小姐其实请不用配合我坐在前排，毕竟他们两位才是您的同伴。”
“真的是我的同伴，才不会半夜把我赶出房间。”
上杉凛故作心痛地扯开话题。
她才不会忘记自己昨晚强忍着睡意，分享她在禅院家遇到的倒霉小故事。
五条悟抱着枕头，笑到捶床。
然后，一本正经地抬起脸告诉她：好，你现在该回去了。
“真烂。”禅院直哉绝不放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
“你这个连咒具都送给对面的小鬼要对前辈要注意措辞。”五条悟大搞前辈文化。
天之骄子之间，譬如五条悟与禅院直哉，似乎总是存在着不可逾越的互斥性。
禅院直哉随后发动翻旧账的技能：“话说，这次任务会发生这种事还不是因为五条家选了上杉。”
五条悟狡猾地直击痛处：“什么啊，你在嫉妒吗？上杉没有选择禅院，所以酸葡萄效应闹别扭？”
“谁要这种卖过好多次的女人啊！”
后排顺理成章地吵起来。
混乱之中，上杉凛不忘提醒青山瞭：“青山先生，麻烦送我们到京都就好了。”
“两位不回东京吗？”
“看样子有人要回京都接着吵。”
历经初次任务，有所成长的青山瞭首次滥用职权。
他将禅院家的宝贝禅院直哉全须全尾地送回家，再度启程将上杉凛与五条悟送达不在计划内的五条宅。
他们告别青山瞭，五条悟面对自家老宅，伸了个懒腰。
“仔细一想，回到这里真是久违。”
上杉凛不知为何，疑似听出弦外之音：“悟，你带钥匙了吗？”
话音刚落，少女的身侧不出意料地刮起一阵风。
上杉凛抬起头。
长腿一收，顺利跨坐在墙头的五条悟与她遥遥相望。
“敲门不行吗？”
“那样的话就太麻烦了。”
借着黑沉的夜幕，五条悟顺利跳进墙内。
不出几秒，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五条宅的大门。
“欢迎光临。”
“打搅了。”
上杉凛配合五条悟的装模作样，微微欠身。
她不是第一次来五条宅做客。
但她是第一次到别人家作贼。
亭桥曲水，远山辉映。
他们踱过长廊，穿入夜幕，五条宅仿佛没有尽头。
上杉凛想起不久前，有人带领她走过同一段路。
那人嘴里吐出恭维的敬语，轻佻地观察她的咒纱。
后来，对方开出天价，要她讨得素来以刁钻叛逆闻名的六眼欢心。
上杉凛随口加价两百万，故作欣然答应。
她不能给出破绽，让别人看出最后的上杉只有活下去一条心愿。
可是后来，五条悟目光粼粼地问她，为什么要躲在咒纱之下？
漫长的五条宅走廊尽头是一位驼背的老者。
昏昏欲睡的老人在数次揉搓老花眼后，彻底确认不速之客的身份。
“少爷，少爷回来了！”
“什么，是少爷吗？”
只有一个好奇的倾身，闻讯而来的下人们惊喜地簇拥着五条悟。
不亚于六眼狂热粉丝见面会的现场让上杉凛识相地退开两步。
对此，五条悟习以为常。
“所以我说，很麻烦——你退那么远干嘛。”
闻言。
上杉凛不太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走啦。”五条悟拨开人群。
年轻的下人们好不容易从五条悟的身上撕开目光，他们尚始留意到自家少爷带了个人回来。
“这位是？”
形形色色的视线交汇，上杉凛以见前辈的心态，左右鞠躬：“我是新来的保洁小妹。”
“保洁小妹，我找了个很适合你的房间给你打扫。”
仅仅打个照面的时间，五条悟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丢开上杉凛。
她不得不匆匆告辞，忙不迭追上对方。
…。
“为什么又是你的房间？”
“因为是真的需要打扫。”
被迫参观无数个五条悟的房间后，上杉凛麻木了。
很可惜的是五条悟的话并非借口。
他随手从门缝里抽出一张符纸。
光是其上复杂的笔画就能看出触发之后必然产生巨大威力。
不愧是六眼。
想杀他的人无处不在。
上杉凛有样学样。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从衣柜后掏出一只相当古怪的巫蛊娃娃。
一起排雷的五条悟相当刻意地叹气：“所以我才不爱回京都，事后可要好好补偿我。”
上杉凛流畅地忽略后半句话：“是下人们做的吗？”
明明他们看起来对自家少爷相当热情，可是能在五条宅设下机关也只有自己人了吧。
五条悟又搜出几件相当恶毒的咒具，他随手扔到门外。
老前辈抽空教育刚刚加入追杀榜的新人：“只要怀疑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所以干脆不怀疑吗。”上杉凛试着跟上他的思路，将手中的巫蛊娃娃扔进浓深夜色。
“所以要一击必中。”五条悟对准无穷无尽的怨恨，一发苍打出去。
最强术式瞬间点亮京都的夜空，堆积的咒具炸弹产生不可遏制的连锁反应。
爆炸的焰火攀至最高的屋脊，炽热的空气急速聚拢后携带着巨量的咒力残余飞扑向四面八方。
上杉凛与五条悟惊天动地地欣赏了一场咒术带来的烟花。
“漂亮吗？”
“很漂亮。”
漫天绚烂而残酷的火花下，上杉凛忍不住弯起的眉眼。
诡计多端的上杉凛的脸颊笑起来是极具欺骗性的天真。
五条悟见过无数次上杉凛的笑脸。
虚伪的，强装起来的，敷衍他人的…。
她一定训练了许多次，所以才能骗过绝大多数人。
可是这一次，五条悟不再能分得清上杉凛的假面。
随后，他缓缓意识到上杉凛是真的在笑。
过分的强光勾勒上杉凛的眉眼。
那盏转瞬即逝的盈盈笑意像一尾小鱼游进她的眼眸，搅动一池潋滟的光。
五条悟看她像某种好不容易放下盔甲的小动物，毫无防备。
“悟。我明白了，谢谢你。”
少女的长睫轻颤，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真诚。
她看向五条悟姿势带动身上的衣裙轻轻摇曳，蜜糖一样的眼点缀着焰火的色彩。
什么啊。
对他笑也没有用啊。
“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的。”
他做了许多许多。
上杉凛数都数都数不过来。
或许对于五条悟这样的上位者而言，只是随手施舍的怜悯。
可是那已经是上杉凛唯一的救赎。
她曾经只敢奢望活下去的美愿。
后来，五条悟告诉她，上杉凛应当活下去，再给撕烂她的人生的人两拳。
“谁啊，是悟回来了吗？”
“大晚上在干什么？”
术式的爆炸逐渐无法遮掩不知情的喧哗。
比上杉凛脸上露出的迷茫更快的是五条悟略显多余的询问：“你还困吗？”
“已经，不太困了。”
“好。那要开始清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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