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友情价

10、第 10 章

　　“……”没个正型……都摔成这样了还要逗他玩儿。
　　靳曾故懂得见好就收，再逗下去，小孩儿就要被气跑了。
　　他伸手从床头取过一颗红润的苹果，语气放软：“别生气了，吃个苹果，消消气。”
　　苹果和消气有什么关系……离尽在心里默默吐槽，身体却诚实地走到床边坐下。
　　“不喜欢吃皮？”靳曾故看着他接过苹果就开始熟练地削皮。
　　离尽轻轻摇头，专注地将最后一缕果皮削去，又把苹果切成小块，用床头备好的牙签细心插好，递到靳曾故面前。
　　清甜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少年顶着一张冷淡的厌世脸，却乖巧地坐在床边为他削苹果——这反差让靳曾故眼底漾起笑意。
　　而心情一好，某些坏心思就忍不住冒头。
　　“我腰受伤了，坐不起来。”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虚弱，“再靠近一点，好不好？”
　　离尽迟疑片刻，还是信了，小心地将手往前送。就在这时，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他的手背。
　　他惊得手腕一颤，却怕牙签伤到对方，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指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手背的肌肤上，像羽毛轻轻搔刮，在他心底漾开细密的涟漪。靳曾故抬眸，浓密睫毛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望进他眼里。
　　离尽听见自己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因为惊慌，还是别的什么。
　　靳曾故不紧不慢地咬下那块苹果，细细咀嚼着，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少年迅速漫上红晕的脸颊。
　　他的手刚松开，离尽就像被火燎到般弹了起来。
　　“我、我还要工作……先走了。”
　　靳曾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慌慌张张走到门口，才慢悠悠地开口：“苹果可以带走，但水果刀……得留下吧？”
　　离尽推门的动作一顿，把手里的两样东西往置物架上一放，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了出去。

　　——
　　走出医院，微风拂面。或许是因为空气中不再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离尽感觉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下些许。
　　风干的苹果汁在手心凝结，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他轻轻嗅了嗅，那是水果特有的、近乎糜烂的甜香——来自那块曾滑过那人红润的唇间，被他洁白的齿尖轻咬，被他柔软的舌尖触碰过的苹果。

　　——
　　“先生，我在沙发上发现一条领带。”保姆拎着那条领带，谨慎地斟酌用词，“看起来……比较朴素，该怎么处理？”
　　张妈在靳家工作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廉价的物品。就像在金库里发现一枚锈蚀的硬币，格格不入。
　　“扔了吧。”靳曾故说完，忽又改口，“等等，还是放到二楼杂物间里吧。”
　　挂了电话，靳曾故重新投入工作。那条蓝色领带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大众奢侈品牌的入门款，三千多块。做工粗糙，布料廉价，配色俗气。
　　但对小孩儿来说，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贵的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