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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这样水灵灵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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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萧岐发的哪门子疯。
他一大清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客栈客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扔了一地。瓷片渣子弄得满屋都是,瓷器碎裂声震天响,吵得住客们大发雷霆。
男人们纷纷从床上翻起,抄起袖子准备干仗,然后循声而来发现是萧岐住的房间。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偃旗息鼓。
难兄难弟们就这样顶着两个黑眼圈,相互抱了抱拳,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离开了。
哎,谁有胆量去招惹那个疯子······
“咔擦——”又有一个瓷器被打碎了。
而我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所以。
掌柜没法,小声敲响了我的房门,请我去看看。语气诚恳,态度谦卑,就差给我跪下了。
我心里一阵窝火,连踹了被子好几脚,这才勉强打着哈欠起床。倒不是气掌柜的搅了我的好梦,而是忍着怒气在想,萧岐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又等着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到底谁才是师兄啊,喂!
我敲了敲萧岐的房门,他没应我。
该不会还在生我昨天丢下他,自己跑出去玩的气吧?我转头想了想,可是不应该吗,我也需要私人空间的好吧?一个人出门玩多爽啊,想去哪里去哪里,谁都管不着我。只是,回来要多哄一哄他才行。
于是我又敲了敲。
“干什么?”他的声音瓮声瓮气,透过门缝传过来。
"哐——"的一声,门闩被他用术法挪开了,掉在地上。
这是他递梯子过来的意思,我就顺着下就好了,所以我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门。
萧岐斜靠在床上,弯着一只腿,姿势慵懒,神情嚣张。他右手上还把玩着一个瓷瓶,瓷瓶被立起来在他指尖旋转着,看着倒是稳当,只不过看这样子,难保他不会一时兴起,又将这瓷瓶丢了出去。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他额间的碎发微微遮了遮眼睛里厚重的血丝,无端添了几分淡淡的脆弱。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脸的缘故。
萧岐的慵懒闲适和我的不修边幅形成了一副神奇的对照,有他在,总是衬得我十分狼狈。
我顶着一个没来得及打理的鸡窝头,没好气地回答:“掌柜的说你一大早起来把房里的瓷器丢得到处都是,吵得大家都睡不着了!”
“你不是睡得挺好的?”
那倒也是······
喂!重点是这个吗?我大概是起的早了,脑子不太清醒,一时跟不上他跳脱的脑回路。
“你怎么了?没睡好?”我抚了把脸,勉强打起精神向他走去。萧岐见我过来,施法将那满地的瓷片移开,空出了条去往他床边的通道。
“有点儿。”他语气淡淡的,听上去确实有点不大好。
眼下已是十一月,寒气逼人,萧岐却还是把窗户开到最大,他这间屋子,四面漏风,我一进来就觉得冷的不行。
“我看看。”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着凉了。烫吗?我对比了一下我自己的温度,还好吧,摸上去倒是我自己的体温更凉一些。
“我昨天做噩梦了,你不知道,有好大一条狼狗向我扑来,我就看着它那双绿色的眼睛,特别吓人!太黑了,我特别害怕······”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就和萧岐的距离变得愈发地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长年累月积攒的黑眼圈。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腰上就被一对精瘦的手臂紧紧围住了,萧岐顺势把头埋在我肩头,做嘤嘤状。
我拳头已经握紧了。
但我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你下次睡不着可以跟我说,或者去看看大夫,开些安神助眠的方子,而不是你睡不着就得让所有人陪着你睡不着,明白吗?”
他顶着那张邪气的脸,垂在我肩头,轻轻点了点头。
但我知道,他在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萧岐说话都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虽然我没有养过狗,但看上去和网上说的比格也差不多,拆家闹事是常态,非但如此,精神还异常旺盛,时常叫我当场去世。
仿佛他真的是条狗,因为他听不懂人话。
有时候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我的师门到底是个怎样神奇的门派,不仅收了我这么个毫无灵根的弟子,还教出了萧岐这般货色。
哎,事情还得从半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阴天说起······
那天我一醒来就发现冷得要命,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石板地上,旁边是烂掉的草席。
我身子一哆嗦,瞬间清醒——眼神逡巡了几下,辨认出这是间破庙。
破庙······我大概是还没睡醒,换个姿势倒头下去,正好撞到我后脑勺的伤口,痛的我捂着脑袋连着翻滚了好几圈,然后滚到了一双深色皮靴旁边。
我一抬头,妈呀,好一个英俊潇洒,邪气逼人的男主角。额,不是······
他眼尾微挑,眼神深邃,看人时似笑非笑。他说:“醒了?没事吧?伤到哪了,我看看。”
说着就要放下手头上的东西,来看我双手捂着的后脑勺。
等等等等,这绝对不是梦。
我怎么可能梦见这样帅的男人,都说梦境来源于现实,可在我平平无奇的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都不能用帅来形容了,简直是雌雄难辨,人神公愤!
“你是谁?”我问。
他看我双手撑地倒爬移开了八丈远,神情凄然:“期期,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师兄啊。”
等等哈,这信息量有点大。
嗯,师兄······
所以我究竟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我只得以微笑回视。
他说:“你不会是伤到了脑袋,所以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我顺着杆下,依然微笑,只是眼神戒备,表示肯定。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叫萧岐,岐山的岐。”我那时不知岐山是什么山,只不过他这样说,好像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事情一样。
“你我同出一个师门。我的修为遇到了瓶颈,师傅命我下山游历一番,体验人间百态。而你是师父新收的小师妹,师父怜你在门里清苦,又没有灵根辟谷,因此让我带你见识见识,也算搭个伴。”
哦,原来是公费旅游。
“那我头上的伤怎么回事?”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哦,那是我们在清风镇遇见了个水草精。我一时没注意,你被它拖到了湖里,你又不会憋气,挣扎间没了意识撞到了湖里的石头上,昏迷了好几天······”
萧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将买来的烤鸭撕下来,递给我。
水草精······
我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再次睁开眼就是我狭小但温暖的宿舍。
然而我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发生。站在我面前的依然是自称是我师兄的萧岐。
我到底是穿越到了什么仙侠玄幻世界里啊?
救命······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勉强接受,既然能穿越过来,就一定有穿越回去的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关期期是烧不尽的野草!逆境中也要开出花来!
不过我仍然不敢相信萧岐是我师兄。
俗话说,当你遇到一个长得帅对你又体贴的男人,不用怀疑,那一定是杀猪盘!
直到萧岐将他手上的信物拿了出来。
“喏,你看你手上是不是有个刻着小鱼的镯子,和我手上这个一模一样。我们一剑门已不复从前风光,如今门庭冷落,香火稀微,师父座下只有我们两个弟子,因此师父将这对镯子送给我们,当作信物。”
我抬起右手,细白的手腕上果然有个古铜色的镯子,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但质感很好,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手镯上只刻了一条小鱼,姿态灵动。
萧岐的镯子上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小鱼。他掐了一个诀,将淡蓝色的灵力缓缓注入到镯子之中,那小鱼竟然活了起来,在镯子间欢快游曳,同时我也能感受到镯子间似乎有股力量一直将我和萧岐拉在一起。
这是仙侠世界里的新型磁铁吗?
反正我也不懂他们这个世界的玩意儿,萧岐想动点手脚自然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萧岐见我还不信,只好说我右肩靠胸口处有一处状若桃花的胎记。
“你扒我衣服!”我瞪着眼对他控诉。
“怎么可能!是师父对我说的,师父说你胸口有出桃花状的胎记,他给你算了一卦,说你有些仙缘,这才带你上山的。”
行吧······
不过,真正让我相信他是我师兄的,是他眼底的关切——他好像是真的很关心我受的伤。他这一趟出门,除了给我买果腹的烤鸭,还买了治我后脑勺伤口的药膏。
算了,无奈穿越到这么一个世界里,多个人关心和照顾不好么?省的庸人自扰啦!
不过,当我跟他熟稔了之后,才知道到底是谁才需要多个人关心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