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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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门进入教室的江殊坐回座位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炸毛的辫子拆掉。
因为时间长了，拆开后，发丝都有些打卷，但并不影响江殊扎起他的小鬏鬏。
理完扎好头发后江殊就趴下补觉了，但刚趴下几秒，池璟就用他冰凉的指腹戳了戳江殊露出的半张脸。
江殊将头偏向另一边，留个后脑给池璟。
池璟移动椅子，身子转了个方向，他俯身在江殊耳边低语:“同桌，有人捎我给你带个东西，让我交到你手上。你这么趴着，我也不好交差。”
江殊没理池璟，他自认为以自己在学校的名声，真会有人送东西过来？
“他说，他叫江言，”池璟的声音很清缓，“长得和你有一点像，是你的家人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殊将头偏回来，眼睛没睁，放在桌上的手被摊开。
手指勾了勾，示意池璟将东西放到自己手中。
突然的偏头让池璟的唇差一点碰到了江殊，呼吸一窒，池璟移开身子。
他用指尖点了点江殊的掌心，缓缓说着:“同桌，你不睁开眼睛，怎么知道是我给的，万一他问起，我也不好说。”
江殊的意识有些混沌，在百困之中，他抽出空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表示:有耳朵，听得见，知道说。
池璟却固执道:“也有人和我的声音一样，同桌，你忍心让我为难吗？”
池璟的声音很轻，像一根轻盈的羽毛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不知为何，江殊觉得池璟在和自己撒娇，身子一抖，江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池璟注意到江殊的颤抖，他拉下校服的拉链，将它披到江殊肩上，并问:“你冷?”
池璟的校服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是木质的冷香。
“不冷。”江殊的声音从胳膊下传来，闷闷的。
“现在是秋天，”池璟说，“你这么睡会着凉的。”
江殊不耐的直起身，校服滑下，他下意识用手指勾住，抬眸看向池璟，神色厌厌:“池璟，这么喜欢管我啊?”
池璟看着江殊脸上的印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对你负责。”
“......”负责...又是负责。早知道这个词会被池璟反复用，他当初就不该提。
江殊很自然的伸出手:“江言叫你给我捎什么?”
池璟摸了摸桌肚，掏出一瓶包装高大上的纯牛奶和一盒精致小巧的巧克力。”
池璟拿出来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都是些小众品牌，但价格并不小，他问:“你喜欢这些?”
他将牛奶放到江殊手心，江殊瞥了眼，闷声“嗯。”了一下。
“我知道了。”池璟点头，将那盒巧克力放进江殊桌肚。
江殊静静看着池璟动作，无意间，他又瞧见对方挂在脖子上，从领口荡出的铜钱。
江殊下意识伸手去摸，池璟僵了一下。他抬眸，问:“要我摘下来吗？”
池璟的手已经摸上了将皮肤衬的雪白的红绳。江殊拽住他的手腕，瑶瑶头，说:“不用，不是很好奇。”
“哦。”池璟放下手。
不知为何，江殊奇怪的觉得池璟似乎有点失落。
不明白对方失落点的江殊拧开手中牛奶的盖子，往嘴中灌了几口，奶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池璟盯着江殊，昂起的头将脖颈完全暴露，喉结上下滚动，领口敞开，深深凹陷的锁骨上被滴上一滴纯白的奶渍。
池璟有些口燥，抿唇转身拿出一本书开始翻页。
书页翻的很快，但看没看进去...就无从知晓了。
瓶身见底，江殊拧好瓶盖，放在桌面顶前面，准备有空扔一下。
“池璟。”江殊突然开口。
“嗯？”池璟停下翻页的手。
江殊:“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池璟回答的很干脆。
“是吗？”江殊狐疑的捋了捋头发，“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江殊的语气带着肯定:“我们肯定见过，不然我们才见过几面，你就这么针对我也太不正常了。”
“池同学，”江殊向后靠在椅背上，掀起他那双永远明媚的眼睛，说，“难不成我们之前同校时，我欺负过你？”
“......”池璟的手指颤了颤，“没有。”
江殊明显不信，仍狐疑的打量着池璟的侧颜。
池璟被这灼热的视线刺的无奈，只好用清冷温和的声音又说了一遍:“没有，我之前没和你同校过。”
江殊听后就郁闷了，没同校过，咋这么针对自己？
“哦，那现在同校了。”不仅是同校，还是同桌。
江殊用脚勾了下椅子，他用力戳戳池璟的肩膀，蔫蔫的说:“我睡了，你能别再打扰了吗？没有充足的睡眠，你可爱又活泼的同桌会像蔫菜一样鼠掉的。”
池璟没正面回答:“你今晚又要熬夜？”
江殊抿抿唇，思考道:“说不定。”
池璟眸色深了深:“你每晚都在干什么？”
“打游戏。”江殊没说谎，他的刷题小程序也能算是一个小游戏——益智小游戏。
池璟:“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上面。”
“那放在什么上面？”江殊打趣道，“放在你身上？”
池璟没做声。
江殊挑眉，观察池璟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他只能试探性问一句:“池同学，你生气了？”
“没有”声音更是冷淡完全听不出有没有生气。
“哦。”江殊信了池璟的话，又趴在桌子上假寐。
没有池璟的打扰，江殊一觉睡到天黑。
放在裤子口袋的手机震了震，将熟睡中的江殊震醒了。
他懒洋洋的直起身来，睡觉时呼出的热气将他的脸烤的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香甜苹果。
掏出手机，关掉闹钟，看眼同桌。很好，在认真做题，没注意到自己。
这次，他没有背书包，直接溜出去，在寝室里翻出换洗衣服，用袋子一裹，又翻墙走了。
不在下晚自习的点，街道冷清的很，冷白的灯光打的地面冰冷冷的清列冷酷的风将墙面上泛黄的皮打落下来。
沿着街道走，江殊无聊时会踢踢被风卷落在脚边的落叶。
这次他的目的地是和小吃街相反的街道。
走到一个狭小昏暗的小巷口时，江殊习惯性打开手机光源。
窄小的巷口迎来了属于它的光亮。
江殊走了进去，身后，无尽的黑暗将他一点点吞噬。
往里走，右手边，有道石质楼梯，很长，江殊足足走了一分钟才看见自己要进的地方。他推开这个破旧租房的绿色锈铁门。
“吱嘎——”一声，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将手机抬高，光源射/入，能看见一道楼梯。
踏上楼梯，光源随之移动。
他要去6楼，楼梯间没有灯光，连指示灯也没有，只有伴着自己的一束微弱灯光，安静的楼梯间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乍一看，很像凶杀案中的谋杀地点。
时不时，堆在楼梯间的垃圾散发出的恶臭让江殊不得不捂住口鼻。
江殊停在了门牌号为685的门前，他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道干净具有少年气的声音:“是江哥吗?”
江殊:“嗯，谢云，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云这才开门。
又是生锈铁门发出的独有“嘎吱——”声，门后出现一张清秀的脸，带着一丝歉意，谢云道:“抱歉，江哥，最近这边有点乱，不敢乱开门。”
江殊能理解，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片漆黑的楼道，说:“没事。”
“那进来吧。”谢云让开，“江哥。”
“嗯。”江殊走进，身后的铁门被谢云关上，发出迟钝的响。
他环顾四周，节能灯吊在顶上，下方是一张方圆木桌，厨房在进门右手边，很小一个，但五脏俱全。
江殊问:“胡姨还没下班吗？”
“没有。”谢云回答，“妈还在加班。”
谢云:“我去拿今天的任务，麻烦你了。”
谢云去自己房间拿出几张打印好的A4纸，摆放在节能灯照射的暗色调木桌上。
“我提前看过，有几个不明白的点都圈出来了，”谢云将A4纸铺开，抬头，“能扩开讲一下吗？”
“可以。”江殊凑近，将A4纸移过来一点，扫了一眼，开始逐步讲解。
谢云听的很认真，每次都是等江殊讲完他才提出疑云。
江殊是七点过来的，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已经移向了数字九。
谢云还在写额外布置的作业，江殊则坐在一旁刷题。
最后一题做完后，江殊提交了，满分100，他得了97，错了3道题。
点开错题本，视线瞟向谢云，江殊问:“有草稿纸吗？”
谢云抬头:“有。”他起身走去房间，带出纸笔和江殊留在这里的支架。放在江殊面前，他问:“又要录视频吗？”
“嗯。”江殊拿起笔，“缺钱，讲题赚的挺多。”
他的视线落在谢云做题的纸上，提议道:“缺钱的话，你也可以试试。”他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出了谢云的错误，“你这里少了个条件，虽然能算出，但不包对。”
谢云顺着江殊落指的地方看去，想了想，发现确实少了个条件。
“知道了，谢谢。”谢云在右侧重新列起式子。
江殊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调好角度将题目抄下来就点了开录。
画面里只有纸笔和江殊露出的双手，细小的痣点缀在扶着纸的白皙指节上，颇为显眼。
江殊讲题时的字明显比平时的字好看一百倍，恐怕最熟悉的人看了都认不出来这是江殊的字迹。
他讲的很细，声音清逸润朗，很好听，即使对题本身没什么兴趣，听见这声音，大概也会停留目光观看一会儿。
当时针转到十点时，门那边传来开锁声。
江殊站起，前去查看。
一位中年女性推门而入，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面容显得很憔悴，满是疲惫之色。在玄关处，将脚上穿的闷热的鞋子换下。
“小江啊。”她捥上了垂在额前遮住视线的杂发。
“胡姨。”江殊开口，“昨天有事，缺的一天我会双倍补回来。”
“啊...”胡兰半张着唇缓缓点头，“我记得昨晚下大雨了是吧？”
“嗯。”
“雨太大的也不好来，下次像这种极端天气就别来了，万一感冒了也不好。”胡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前，他拿起打印的a4纸，问谢云，“学的怎么样？”
“还行，”谢云端正身子，谦虚道，“有些题不会，江哥会很仔细的讲，现在勉强会了。”
胡兰睨了一眼旁边写满步骤的纸张，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江殊正倚着门，手点着屏幕，应该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小江。”胡兰喊了一声。
“嗯？”江殊抬头，唇角的笑意还未褪去。
“剩下的补习费给你转过去了，收一下，现在天挺晚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胡姨，我走了。”江殊轻轻带上门，吱嘎响了一声，轻小的脚步声荡在楼梯间，很快便隐匿不见。
屏幕发出刺目的光亮，胡兰转了2000过来，江殊收了。
他和胡兰是在刷题软件上认识的，当时他在群里问有没有人需要一对一辅导，把所在的城市发出来后，私聊他的也就胡兰给的多，时间也对得上。
一个月3000多，对于现在急需钱付学校各种费用的江殊来说至关重要。
江殊低着头看着零钱数额，思索着该怎么省才能努力让这笔钱用的时间更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