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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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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夜市灯火璀璨,弥漫着虚幻的繁华,街道上散发着糖炒栗子味,小贩们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
谢云初身着玄色曲裾,腰间挂着青绿色玉佩,披着毛绒绒的白氅衣,气质出尘,宛如九天神佛,端庄不可亵渎。
裴殊看了又看,快走两步,拉上谢云初的手。
谢云初脚步微顿,侧头看了看,见裴殊眼神清澈,带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只当他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便没过多的反应,任由他牵着。
谢云初声音格外好听,碎玉投盘般,道:“饿了吗?”
裴殊摇摇头,道:“还好。”
二人在茶馆的二楼坐了下来,谢云初挤挤眼:“我最喜欢听书了。”
裴殊撑着下巴,没有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一楼说书先生正讲到酣处,吐沫横飞,醒木一拍,掷地有声道:“相传300年前太祖开国时,误打误撞破了鬼脉,一时间鬼怪肆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
“国家动荡无比,生灵涂炭,就在这时,一只曾得太祖所救的猫妖,替昭朝整压下了鬼脉。”
“太祖感慨无比,为其修建庙宇,享万民香火,并赐号殷君。传言,每月十五像殷君求愿格外灵验……”
台下有茶客反驳道:“殷君修行千年,怎会被太祖所救???”
说书先生一噎,缓缓打开折扇,扇了扇,“此事说来话长……”
裴殊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看了看谢云初。
等谢云初看向他时,又切换成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与此同时,茶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头带斗笠的黑衣人缓缓走进了茶馆,小二笑着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
黑衣人没理他,停在了门口,抬起头环顾了着店内,谢云初收回视线,低声道:“别看他,他身上有股邪气,不是寻常人。”
谢云初早在出门时就用障眼法将裴殊身上的妖气和耳朵尾巴隐了去,寻常看不出异常。
谢云初不太想在大庭广众和这捉妖师动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殊很听话的扭回了头。
“锵。”利刃出销的声音响起,众人都被下了一条,店小二看着这行为举止格外反常的客人,鼓起胆哆哆嗦嗦地迎了上去张口欲说些什么。
黑衣人见状缓缓抬起剑指向了小二,小二吓的猛的举起双手,连着后退了几步。
剑锋缓缓上移,直指二楼。
须臾,黑衣人放下剑,缓缓走向二楼,坐到了二人对面。
楼下客人哪还有心思喝茶,见状都逃似的跑了出去。
黑衣人坐了下来。
谢云初率先开口,道:“阁下有事?”
黑衣人没有回答,突然拔剑而出,剑光袭来,谢云初是了个保护障将裴殊护了起来,周围一片刺眼的白光。
谢云初放下了遮在眼前的手,哪还有什么茶馆,有的不过是一片废墟。
裴殊关切道:“哥哥没事吧?”
谢云初拍了拍裴殊的手,示意不用担心。
裴殊手指蜷缩了下,似乎有些不甘心,要是他足够强大就好了,能保护谢云初就好了……
谢云初察觉到了裴殊的低落,轻声道:“回去教你法术。”
二人走出茶馆,整个京都的街道荒无人烟,只有废墟和灰烬。
谢云初呢喃道:“玄冥派。”
玄冥派的幻境举世闻名,难破。
谢云初下山时封锁了三分之二的法力,谢云初可以下山,殷君不行。
贸然突破幻境必然会暴露,只能一点点摸索寻找阵眼了。
裴殊心下了然。
裴殊道:“先前追杀我的捉妖师……似乎也是这个装扮,只不过不是黑衣,是藏青色。”
谢云初边走边道:“玄冥派分支不少,追杀你的应该是炼丹师,专门炼妖丹的。”
“每一颗主丹,都是提取了万千妖丹精髓才炼成的,一丹价值千金。”
裴殊道:“那黑衣人拉我们进幻境,想取我的丹???”
谢云初道:“或许吧。”
裴殊想了想,试探道:“哥哥会把我交出去吗?”
谢云初心下有些好笑,倘若裴殊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应当会很震惊吧。
“阿殊叫我什么?”
“哥哥。”
谢云初挑眉看向裴殊,意思再明显不过。
裴殊本就知谢云初不会把他交出去,但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想问问。
谢云初停下了脚步。
坍塌的房屋下似乎压着个什么东西。
谢云初用灵力将房梁移开,入眼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血肉模糊中,传出一声婴孩的啼哭。
谢云初走上前,用灵力将婴儿从中拖出,是个……半妖?
虽是人形,但也长着耳朵尾巴,乍一看居然和裴殊有些像。
谢云初施了个清洁术,将小狼妖抱到了怀中。
裴殊道:“哥哥小心些吧,这狼妖会不会有乍?”
“或许……这小狼妖与阵眼有关,先带上吧。”
裴殊从谢云初手中接过小狼妖,道:“我来抱着他吧。”
“好。”
二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云初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眼熟,就像是……经历过一样。
渐渐的,他们好像走出了幻境,街道上开始出现了行人,卖东西的小贩,和中秋的花灯。
谢云初看向裴殊怀中,小狼妖也已经消失了,二人对视一眼。
谢云初道:“幻中幻,不要相信身边的一切。”
“咱们继续往前走??”
谢云初点头,“是,在玄冥派的幻境中,不能回头,否则会被阵法吸走妖丹。”
周围行人的行为开始变得渐渐诡异起来,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流着口水,眼神呆滞,死死盯着二人,仿佛是见到了猎物一般。
盯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谢云初面上依旧格外淡定。
裴殊看了看他,伸出手,与谢云初十指相扣,觉察到谢云初手心似乎起了汗,他轻轻摩挲了下。
谢云初尴尬道:“哈哈哈,这天还挺热的。对吧。”
“嗯。”
行人开始缓缓靠近二人,谢云初将裴殊往身边拉了拉,二人肉贴肉,脚步越来越快。
周围行人的脸开始变得模糊,裴殊突然一征。
谢云初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头好痛……”
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场景越来越不清晰,裴殊突然倒在了地上。
“裴殊!!!”
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是无尽头的虚无,白茫茫一片。
谢云初将裴殊抱到怀中,冷冷抬眼:“阁下这是何意?我二人与阁下似乎无冤无仇吧。”
黑衣人手持利剑,从白雾中走出,缓缓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交出镇江珏,我替这条犬妖解毒。”
“如何?”
谢云初不解道:“我可不知道什么镇江珏。”
“胡说!先前那只犬妖潜入我们宗门,将镇江珏偷了去。”
“你还在维护他,当真是物以类聚!”
谢云初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裴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尽是嘲讽,仿佛是在看一只蝼蚁。
“有证据吗?”
黑衣人幽幽叹了口气,左手按上剑柄,道:“我本不想动手的。”
利剑出鞘,发出一阵剑鸣声。
黑衣人弹地而起,双手握住剑鞘,朝中谢云初劈去。
三人间出现一到白光,黑衣人征愣一顺,有些茫然。
谢云初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天下万千,为快不破。”
黑衣人咬牙,杀气更重,调整了个便于发力的姿态,再次朝谢云初刺去,谢云初神情格外闲适,似乎毫不担心。
黑衣人一套连招下去,似乎总是刺不中谢云初。
黑衣人用力一击。
谢云初赫然出现在十数步外,“底子不错,还需要练。”
谢云初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裴殊,抬手打了个响指,“破!”
周围一切开始恢复正常,三人还在茶馆中。
黑衣人似乎颇为受挫,也不在作妖了,只是怔怔的坐在桌前。
“你……你何时发现阵眼的。”
茶已凉透,谢云初端起,轻轻抿了一口,清香在口中蔓延开来。
谢云初道:“去看《疏星集》,你会发现原因的。”
谢云初并未发现阵眼。
在与黑衣人打斗的过程中,谢云初并非胡乱移位,每次的瞬移都是有规律的,串联起来便形成了罡天阵法,可破世上所有的幻境。
黑衣人自知打不过眼前人,拱手道:“任由阁下处置。”
谢云初将白玉茶杯放下,轻轻一拍桌,茶杯碎的四分五裂,一块锋利的碎片朝黑衣人头戴的斗笠击落,擦过其脸颊,划出一到细微的口子。
是一张略微稚嫩的少年。
谢云初来了兴趣,“你们玄冥派斗笠还能变声?”
少年没有回答,站起了身,背对着谢云初,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总有一日,我会打败你,将镇江珏取回!”
等少年走远后,谢云初抬手弹了一下裴殊的鼻尖,轻声道:“人走了,别装了!”
裴殊睁眼,调皮的笑笑,“哥哥竟是早就发现了我……”
“嘴贫,还不如实招来镇江珏的事?”
裴殊蹭了蹭谢云初的手,道:“哥哥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云初叹了口气,道:“罢了。”
谢云初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怀疑裴殊体内那股灵力和镇江珏有些关联……
玄冥派有众多分支,镇江珏是少阳门的法器,方才那个少年,应当时少阳门少主吧。
罢了,此事慢慢观察,他应当相信裴殊才是。
裴殊神色变了又变,他真的想不起什么。
什么镇江珏,他不知道……
难不成自己失忆前干了伤天害理的事?
回山的路上,裴殊内心五味杂陈,万一他曾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谢云初知道后会不会厌恶他,虽然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谢云初如果知道了……后果他不敢想。
所以他自己要变得足够强大,若是哪天谢云初不想要他了,他可以直接强行将谢云初留着身边。
在山中的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裴殊突然开始缠着谢云初,求他教自己法术,起初谢云初担忧裴殊的伤,不肯教。
但抵不住裴殊死缠烂打。之后谢云初发现,裴殊竟是个好苗子。
学什么都很快。
院中有棵枇杷树,谢云初喜欢躺在枝丫上看裴殊舞剑,阳光透过枝叶。
衬得谢云初格外柔和,困意上来,谢云初披着阳光睡了去。
裴殊停下动作,走上前,眼中的柔和与依赖不加掩饰。
他缓缓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