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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说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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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数出他有多少根睫毛。
自从那天之后,仅属于他们二人的潘多拉之盒悄然开启。
曾经的互相试探,如果赤裸裸的摆在两人面前。
比起展开完全攻势的褚禹尧,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明明一开始,她也想要问清楚,褚禹尧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不仅仅是现在还有曾经在筑飞工作的那段时光。
可当他将自己全部摆在舒喜伊面前时,胆惧占据了上风。
嘴唇依然没有离开她的手背,她只要微微一动就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不一样的柔软。
“你先松开。”
“我不要。”
“你这样我怎么讲话。”
“可是你会跑掉的。”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褚禹尧觉得她下一秒从自己眼前消失,只有这样他才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舒喜伊就在自己面前。
他跑到这里来帮这帮那的,不是为了让自己放下的。
更不是为了让舒喜伊放下的。
“我喜欢你。”
在她离开的那些日子里,褚禹尧头一回觉得别墅里空荡荡的。
别墅里的主卧几乎已经成了摆设,只有睡在隔壁那间客房里,他能勉强合上眼睛。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可他依然觉得躺在这间她待过的房间里,心里才能产生片刻的宁静。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挑选一个自己为的最好时机。
他就应该早些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就像现在这样。
他想让舒喜伊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实情感。
他要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趁着每一次和她面对面的机会告诉她。
可能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的迟钝和拖沓。
他望着舒喜伊的眼睛,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
像是怎么说都说不够,只为了能够烙进她心理。
舒喜伊实在受不了他,在这样听下去她可能就要被他洗脑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捂住褚禹尧的嘴巴。
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带着些许委屈,但更多的确是服从。
“你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好好聊了。”
对面的人愣了一会儿,乖乖地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好好坐回位置上的人,她有一种自己是幼儿园老师的怪诞感。
他总算安静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直到得到了幼教老师的小嘴巴许可,这才继续往下说去。
舒喜伊离开的那一天,不只是她,褚禹尧也过得非常混乱。
突然的提拔,将许多尚不熟悉的工作全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些失控的生活,迫使他想要更快地成长起来。
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他把自己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讲给她听。
说到前一天晚上时,他突然间停顿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他,那段回忆对褚禹尧来说似乎格外痛苦。
即便这样,他依旧坚持把故事讲到舒喜伊主动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刻。
“我本来可以早些来找你的。”
“那天我在机场都看到你了,但是...”
“如果我能早来一些,可能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对不起如果一开始我...”
说着说着,像是陷入了某种自己搭建起来的围墙里。
嘴里不断呢喃着他对过去所做的忏悔。
褚禹尧承认一开始他是生气的。
他气舒喜伊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不愿意多等他哪怕一天。
不给他任何机会,不给他一丝信任,直接将他扔下。
等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只是想让她体会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
可看到那双完全冰冷的眼睛之后,他就彻底后悔了。
他恍然意识到,她才是那个受到伤害的人。
他懊恼自己的赌气,后悔自己的胆小。
凭什么要自己为是的想从她身上讨些莫须有的公平。
他不祈求舒喜伊对她的原谅,只求她不要将自己彻底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像是在等待审判一样,他默默低下头,静静地等待对面的反应。
茶室里有些安静。
半响才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现在身体还好吗?”
她不是一个纠结过去的人,更何况褚禹尧为她做了这么多。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再去拿曾经的事情做文章。
整个事件停下来,别的她没记住多少。
只记得他住院的事情。
她知道褚禹尧酒量很差,竟没想到那天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听话他的故事,没想到心中依然泛起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酸意。
那天下午他们在茶室里待了很久,窗户外地世界已彻底被夜色笼罩。
褚禹尧说了很多,很多。
他不只把那几天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把自己为何要隐瞒身份在筑飞工作,甚至是整个家族背景都交代了一干二净。
“褚家从来不搞联姻这套,我们家里从来没有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起那个传闻,是褚禹尧最来气的。
从医院出来以后,他甚至花了大力气揪出到底是谁传出的这些消息。
揪出了一个营销号,直接一张律师函甩过去。
赔多赔少,道歉申明什么都还是其次的,关键是自己老婆就这样被他们这些人弄跑了。
他想想就气得要死。
“你怎么光看那些订婚的谣言,后面他们的道歉怎么都不看。”
说来褚禹尧也挺倒霉的,费了这么大力气总算把那些破事儿都给纠正了过来。
可她为了工厂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的,压根没时间关注网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消息。
更别说消失了几个营销号,她哪有功夫去研究这个。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
舒喜伊现在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工厂才刚刚出现转机,她分不出其他心思来。
可面对这样的褚禹尧,拒绝的话连从嘴里冒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我...”
“喜伊,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不理我,就当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牵起舒喜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乖巧的模样,无比依恋着她手上的温度。
原本不可一世的人,再也见不到平时半分高傲冷漠。
将自己的头颅置于她的掌心之中,褚禹尧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他把自己的所有交给她,只希望得到一个小小的祈求。
他们的身份在此刻完成对调。
仿佛他不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豪门继承人。
而真正决定他生死的权杖,被他亲自交到了公主手里。
没有人能够拒绝一张主动放到手心里的帅脸。
不得不说,可怜模样的褚禹尧杀伤力可比平时大多了。
为了在自己彻底找不着北之前,她一狠心把手抽了回来。
面前的人瞬间垂下眼眸,活脱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她嘴角微抽,轻咳一声。
“以后不要喝酒了,还是身体重要。”
“你在关心我吗?”
原本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跟京剧变脸似的,舒喜伊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种本事。
看了看他身后根本不存在的尾巴,觉得他要是有的话。
这会儿肯定得飞起来。
她假装没有听见褚禹尧说的话。
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既然所有误会都解开了,她也要回家了。
突然敲门声想起,两人微微一顿。
她记得自己应该没有找服务员添壶新茶。
看向对面的人,也是一脸茫然。
门轻轻推开,一张不属于服务员的脸从门缝里悄悄显现出来。
一双充满八卦的眼睛直直地落在舒喜伊身上。
她看清来人的瞬间,变成一块石头。
看着那张熟悉万分的面孔,她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褚禹尧好奇她为何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转过头去对上一张笑意吟吟的眼睛。
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但他依旧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
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去。
硬生生在闷热的夜晚,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还没有意识到。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自己就像展柜里的商品一样被人从头到尾检视了一遍。
他不懂。
这是每一位关注小辈后半辈子幸福的中年妇女的必备技能。
舒喜伊面上强装镇定,内心的土拨鼠已经尖叫一片。
心里的小人在疯狂捶胸顿足,她怎么就忘了这间茶室有她阿姨的入股。
阿姨退休无事,平时就爱投些小商业。
这家茶室氛围好,装修设计完全踩在她的审美点上。
当初直接跟她阿姨长期包下一间包厢,闲来无事总喜欢来坐坐。
只是阿姨喜欢投资,但不太喜欢出来视察自己的产业。
久而久之,舒喜伊自己也就忘了。
可茶室的店长没忘,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带一个男的来茶室。
店长年纪大了平时就爱乱刷短视频。
看到她带着一个这个帅的小伙子过来,下意识就以为人家是来傍富婆的。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个电话就把她阿姨给摇了过来。
以至于出现了这么尴尬的场面。
好在阿姨现在年纪大了,平时休养生息发挥了些作用。
没上来就把店长的意思给抖了出去。
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