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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馅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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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毛发勾得她痒痒的。
褚禹尧把整张脸埋进她脖子里,她能明显感觉到脖子处滚烫的呼吸。
说话声音闷闷的,听着不真切。
却像是带着一股魔力,搅乱她理智的思维,引诱着她满足祈求之人所有的愿望。
她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腰,明显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僵硬。
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褚禹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勾起嘴角。
他畅享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没有察觉到在腰后的手松了力道,慢慢往腰侧移去。
一声闷哼,打破了昏暗中的沉寂,更打破了他期盼需求的美梦。
舒喜伊此刻的大脑和行为有些分离,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不应该顺着她。
可身体似乎只想遵从她藏在内心最深处最真挚的渴望。
曾经梦魇时,她会选择掐自己。
用痛觉将自己拉出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
虽然这场梦不可怕,甚至还有些甜。
可仅剩不多的理智在告诉她,眼下还不是她能够放纵沉沦的时候。
但是她这会儿不是很想让自己变得痛起来。
好在梦里不只有她一个人,只有有一个人醒了,她自然就能清醒过来。
舒喜伊特地趁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挑了一个肉最软的地方,曲了曲手指狠狠地拧了下去。
光听声音就知道效果不错。
但是好像下手有些过重,她只觉得肩膀一沉。
高大的身躯仿佛卸下了全部力气,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
“你重死了起开。”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那也不行,快起开!”
“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喜伊。”
她被人捧起脸颊,直晃晃地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
深情浓稠到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水,遮住了一切东西,倒影里只能看见被一团黑雾笼罩的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褚禹尧的眼睛很漂亮,看似多情又多爱,实则那只是引诱猎物的陷阱。
但凡有谁靠近,就会被啃到连骨头都不剩。
舒喜伊打了个哆嗦,不管他再怎么学小狗样在那里哼哼唧唧的。
她铁了心的就是不跟他走。
褚禹尧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却又不想就这么松开。
“你住哪我送你,我司机就在楼下。”
“大少爷没见过代驾?”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要不把手从我脸上挪开之后再说话。”
要不是刚刚褚禹尧对她做了什么。
别看他现在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她还能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舒喜伊晚上本就喝了不少,之后又被他闹了好一会儿,此时困意袭来只想赶紧回去。
胡乱点了点头,面前的人总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带了出去。
“不愧是是褚少,现在都有专职司机了。”
一张陌生的面孔走到褚禹尧面前,恭敬的接下他从舒喜伊那儿求来的车钥匙。
他现在已经彻底学会捡自己爱听的话,对她的嘲讽能够做到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她订的酒店离他们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就算这位新面孔再怎么上道,眨眼间就到了目的地。
“所以可以松开了吗?”
她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眼神逐渐变得微妙。
舒喜伊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没见到他。
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她甚至都记不起他们是什么时候牵上的。
褚禹尧学到的显然还不只这些,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过来时,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喜伊,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还什么都没说。”
“死心吧,你说什么都是不可以。”
要不是她养过真狗,还真就被他这幅样子给骗了过去。
她一下一下掰开扣住她右手的手指,无视对面快要碎掉的眼神,直接把俩人全都赶下车。
“给你俩的打车钱,慢走不送。”
她在褚禹尧错愕的眼神中掏出几张红色的现金,一把拍在他胸膛上转身离开。
司机也是头回见到这样场景,小心地看着在夜风中石化的老板。
颇有一股风尘的味道。
舒喜伊给的钱将这俩人载回原来的地方绰绰有余。
下车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褚禹尧把那几张纸钞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在司机一脸迷茫的目送下,下了出租车。
“你先付了,回头转你。”
司机不明白明明别人把打车钱都给他们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先垫付。
只不过老板的心思也不是他能猜的。
照做就是了。
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解决。
舒父早已看开,只宽心说后面几天顺便带她去散散心。
舒喜伊摇了摇头。
先不说工厂的事情她还放心不下。
现在还多了一个褚禹尧。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告白。
扪心自问,她讨厌他吗?
舒喜伊不知道,但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心率直接上涨。
她大概率是不讨厌的,但是她还没有捋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简而言之,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管用。
第二天一早她拉着舒父直接跑了。
回家待了两天安生日子的舒喜伊,渐渐松了口气。
她都这样了,想来褚禹尧也一定会很生气吧。
况且他又不知道自己家具体在哪儿,日理万机的首席执行官哪有时间围着她转。
眼下想要把仓库里这批货正儿八经卖了怕是没了可能,就跟开头说的一样。
做得再怎么好,最终的归宿依旧是重金属回收。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让工厂复工。
只有工厂转起来了,才能让资金链活起来。
她这些天一直跟着财务,想着怎么拿最少的钱先把生产线改了。
因着齐娅还有各路神仙亲戚帮忙,这块她倒不是太愁。
重点是改回去之后,相当于大部分东西都要重新规划和制定。
她现在光是随便想想,就觉得头痛得不行。
改线的厂家已经联系好,第二天就先来工厂看看情况。
刚挂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起初她只是以为改线的厂家还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交代,没有注意到座机上那串完全陌生的数字。
直到那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这通电话没有打上很久。
舒喜伊点头应下那头要求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不真实感。
等电话挂断后,她再次拨通了上一个号码。
“喂,我们暂时要往后推延几天。”
这一次天上的馅饼终于砸在了她头上。
本以为有了王总的教训她会谨慎上许多。
可就当人家亲自跑来工厂,拿着证照齐全的资料档案,以正常的社交距离坐在她面前的时候。
舒喜伊头回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规范。
说来惭愧,舒家把厂开到这么大,要她一下子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出来,怕是舒父也不做到。
整场交流参观下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地顺利。
对方痛快地在购买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很快第一笔定金就打到了公司账户。
“这次真的没有问题?”
“人家就连财务流程都比我们规范,公对公的账户我是没看出问题在哪。”
自从钱款汇过来以后,财务每天都要被她问上好几遍相同的问题。
也不是人财务嫌弃自家工厂,能规范到那种地步的大型工厂,哪儿有什么精力来逗我们这些小小地方企业。
既然仓库里积压的库存得到了最好的处理。
工厂紧巴巴的裤腰带也稍微松了些。
原本沉寂下去的想法再次冒起了泡泡。
“我想去深蓝工厂看看。”
那是一家最早启用现代化技术的工业大厂,生产规模和技术能力远超当地。
工厂现在使用的那套技术,也是深蓝研发的。
那里有最熟悉最新前沿技术和自动化生产线的资深工程师。
也是唯一能让她找到答案的地方。
舒喜伊不甘心,她想去看看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想再试试,把人请过来再看看。
只是一南一北,两地相隔千余里。
一来一回少说也要耽搁半个月的时间,要是中间再出些岔子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虽然现在没有了996的硬性要求,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工厂等不起,一直停下去也不是办法。
人的烦恼总是无穷无尽的,一件事情得以解决。
马上就会有第二件事情等着她。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拜托了教条的格子间,外面的世界也并没有她想得那么轻松。
“什么时候能不能再砸一个馅饼给我。”
鉴定的唯物主义选手,在大脑宕机之后开始祈求神的力量。
点上三根香朝一旁的佛龛拜了拜。
刚把香恭敬地置于佛祖面前,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看到你们发在网上的求助贴,对这个有些兴趣,能否过来看一下。”
她猛然想起在交付日期之前。
彼时试过一切办法都毫无进展的舒喜伊,无奈之下甚至向网友求助过。
只不过她的求助确实比较冷门,评论里全是拉屎的一个递纸的都没有。
时间一长她也忘了还有这出。
“我曾经在深蓝待过,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过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