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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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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宿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闻到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与雨水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仿佛花瓣被淋湿。
他皱皱眉，回过身。
看到床上的青年捂住肚子，宿予不禁想到，不久前在宴会厅，刚逮到对方时的场景。当时喻衡面色苍白，简直像个鬼魂，毫不费力就能把他拎起来，带到休息室的时候，宿予甚至疑心对方会直接晕倒。
他走过去，语气生硬，“你没事吧？”
见喻衡又说不出话来，他疑惑：“做什么，你又想吐？”
这家伙吃错东西了？
他没再追问，只是把沙发旁的垃圾桶拎起来放到床边，语气带着不耐烦。
“吐桶里。”
喻衡盯着垃圾桶，想象自己吐地狼狈又恶心的模样，更接受不了。他只是捂着嘴摆摆手，独自缓了一会儿。
何况他实在吐不出东西了，干呕只会让他的身体更难受。
宿予还欲说什么，被矮几上传来通讯器的铃声打断。
他走过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扯扯嘴角，接起来。
“喂？”
喻衡看向宿予。
通讯器那边传来宿明平淡的声音。
隔得有点远，断断续续，喻衡听不清。
宿予回道：“人在我这。……能有什么问题？我才懒得管。……哈？那你自己过来。先留在我这，送来送去麻烦死了。”
又过了片刻，喻衡看到宿予脸上的表情似乎认真了一点。
听完宿明的话，宿予才不情愿回道：“知道了。明天开会我带他过去。”
开会？
然后宿予就挂断了电话。
侧过身，四目相对，宿予声音没什么起伏，“听到了？明天开会的时候跟我过去。”
不知为何，喻衡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宿予声音放轻了，语气却更复杂：“我很好奇，你说的‘自己的方式’，究竟是什么。”
喻衡没说话。
突然，对方抬起手。喻衡下意识闭上眼，下一秒，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脸庞温热的皮肤。
宿予的呼吸更近了，热热地洒在他的耳畔。
……这个家伙！
要知道喻衡在原世界可是个相当洁癖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与人的社交距离保持在一定身位之外。别说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光是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就足以让喻衡觉得不适。
“你在害怕什么？”
“……”
过了几秒，面前的压迫感消失。
喻衡这才睁开眼。宿予已经与他拉开了距离，静静看着他。
宿予：“明天开会，你别在我哥面前摆出这个死样子。”
说着，他居然向喻衡递了杯水，“喝了。”顿了顿，他接着道：“把自己收拾干净。待会有人给你送餐。”
喻衡刚想说不用了，就见宿予的目光再次锐利起来。
“不吃？”对方用词相当刺耳，“想把自己搞死就早说。你就是靠装可怜迷惑别人的？”
“……知道了。”喻衡咬牙道。
宿予：“你应该对我说什么？”
神经病。
喻衡假笑：“……谢谢您。”
18
第二天喻衡被带往焚火的另一个据点。
车窗外闪过陌生的景色，逐渐驶入一个戒备森严的环境。
宿予始终闭目养神，喻衡却不敢掉以轻心，始终盯着窗外。
到达后，宿予见喻衡还愣愣看着窗外，打断道：“看什么呢。别发呆，下车。”
这里大概是焚火的重要据点之一，内部设置比喻衡想象中要森严肃穆。
宿予刚下车，立刻有下属来迎接。来人对宿予恭敬行礼，看向喻衡的眼神带着警惕与探究。
宿予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两人进入室内，喻衡亦步亦趋跟在宿予身后。
路过一片高度较矮的区域，身侧的铁门后，时不时有断断续续的低语传来，夹杂着压抑的惨叫。
喻衡身形一震，下意识顿住脚步。
下一秒，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似乎是痛苦到极点。随后四周陷入沉寂。
这情景比曾经喻衡接到的任何剧本都真实，叫喊声仿佛来自地狱，撕心裂肺。
喻衡脸色霎时白了，手指蜷缩。
前面宿予脚步未停，声音带着嘲讽：“吓到了？”
余光里，宿予正侧着头。喻衡突然反应过来对方一直在观察他。对方大概想，这个“小组织”出身的人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喻衡赶紧低下头，继续沉默地跟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一片干净整洁的地方，与先前的阴森截然不同。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宿予进去后，侍从却领着喻衡到套间外面的开放式的休息区坐下。
房间隔音很好，喻衡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
他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算盘，手交叠在肚子上，有点不安。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狠狠推开。
宿予从中走出来，神情宛如煞神，周遭带着明显的戾气，气压低得可怕。
他看到喻衡，面色不善，仿佛找到情绪宣泄口，沉声道：“滚。”
喻衡心跳漏了一拍。那股熟悉的雨水的味道涌上，像风暴来临前般沉重凝滞。
对方额角青筋凸起，死死盯着他。走近几步，身形的威压更甚，喻衡下意识站起身。
这个动作仿佛触怒对方最后的神经。宿予冷笑一声：“我还以为，那家伙把你叫来是为了做什么呢，结果只是……”
“宿予。”
身后传来一人冷静低沉的声音。
宿明没有管转向他的宿予，越过他，目光落在沙发前神情有些无措的喻衡身上，说：
“我有话单独问你。”
宿予：“哈？你刚才不是说……”
“闭嘴。”
“你！”
宿予看着宿明，又猛地回头看喻衡。似乎觉得吵下去毫无意义，最终他只是狠狠瞪了喻衡一眼，大步离开了房间。
喻衡尴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是跟宿予一起来的，这时宿明却看穿他的疑虑，开口道：“你留在这。等下和我回去。”
然后示意喻衡跟他过来。
他带喻衡来到一间布置更简洁的屋子，家具的使用痕迹明显，里面的木桌上还提前准备好了茶与点心，更像是他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坐。”他指了指沙发，自己走到桌后的位置上坐下。
他没有着急审问，而是先处理了些手头的事务，期间接到下属的电话，涉及内部人员的安排调动，也是当着喻衡的面处理。
喻衡识趣地敛起自己的反应，默默坐在沙发上等候。
半晌，喻衡几乎以为宿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时，宿明才不紧不慢道：“受伤了没。”
喻衡愣住。话题跳跃太快，他还想了几秒，意识到宿明是在问那天宴会的事，于是摇摇头，“没事。”
宿明：“宴会的时候，我没注意你，是我的问题。”
这是在向他道歉吗？喻衡疑惑。他不理解，只好说：“情况发生突然，我也没有注意。好在遇见了宿予先生，我才得以脱身。”
听到宿予的名字时，宿明眉头微不可察一皱，很快恢复正常，语气平静：“见到宿予前，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喻衡心提起来，说：“没有。”
宿明不置可否。之后他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有关于宴会的，也有关于喻衡前几天待在在他私人的据点的事情。喻衡都答得小心翼翼。
他翻了翻面前的文件，哗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然后看向时钟，到点了，站起身。
“下次，”宿明似乎在斟酌措辞，看着喻衡，“可以不用管我那个蠢弟弟。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
欸？
喻衡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更困惑了。
宿明却没给他消化的时间，走到门口，“下楼。吃饭。”
侍从已经在餐厅里布好菜。喻衡顺着指引，在桌子一端坐下。
用餐时，宿明动作慢条斯理，喻衡却有些不安。
他尝试着把面前的东西吃下去，吃了半碗饭，感觉胃被顶得难受。
他抬起头，发现宿明不知何时放下了餐具，正静静看着他。
宿明：“不合胃口？”
喻衡：“……不。只是不太饿。”
宿明却语气平淡道：“我的下属汇报说，你这一周都没怎么吃东西。”
喻衡动作顿住了，表情差点崩裂。
他监视他？这个想法让他呼吸急促，本能地，大脑开始回忆过去几天自己做了什么。
他垂下眼睫，道：“抱歉，让您费心了。是我肠胃不好，吃的不多。”
好在宿明没再追问，只是说：“这几天我会待在据点。”
喻衡如蒙大赦，紧接着听到对方道：“你跟我保持一样的作息，你的三餐，和我一起。”
“……”
喻衡：“好的。”
19
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傍晚卧室里，喻衡局促不安，强行打起精神准备应付宿明的时候，却听到房门外有人敲门。
管家进来汇报，宿明又出去了，要他自己吃饭。
喻衡刚松了口气。第二天起床，走出房门，却发觉气氛微妙。
周围仆从窃窃私语，甚至没察觉喻衡从楼上下来了，见到喻衡，被吓了一跳。
喻衡觉得古怪，拉住一个路过的仆人，问发生什么了。
那人告诉他，他才知道是焚火的事，具体情况对方也不清楚，只知道昨晚首领和二把手都过去了。
今早却传来了东岸码头焚火仓库爆炸的消息。首领和二把手似乎都在那儿。
后来这处据点的人甚至接到了转移安全点的消息，大家正在收拾东西。
喻衡心下一紧，隐约感觉事情严重，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却说这起爆炸在上周目并没出现过。新剧情的走向是什么，系统也不能确定。
可是再过一会儿，又收到消息说不动，继续留在这个据点。
焦灼的氛围持续到午夜，喻衡几乎不能入睡，开始盘算如果主角真的出事，他要怎么逃，又怎么收集剩下的碎片。
就在喻衡辗转反侧之时，楼下客厅传来骚动的声响。
他仰躺的姿势一僵，然后翻身起来，恰时有人拉开他的房门。
管家看着他，语气毫无感情：“喻先生，首领召见您。在楼下书房。”
喻衡心一沉，“现在？”
“是的。请您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