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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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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宿明记得喻衡。
上周目中，宿明遭人算计，被摆了一道，是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出手及时救了他。
这一次，按理说，只要躲过那道陷阱就可以了。突生变故是宿明没想到的。
宿明眯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喻衡。
为什么还会遇见他？他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为什么会救自己，目的是什么。
宿明回想刚才喻衡扑向自己的场景。对方带着匕首，宿明第一反应认为对方也是敌人。可喻衡显然无意害他，反而为了救他受伤。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阵阵引擎的轰鸣，敌友不明。
宿明神色一凛，收回枪，向身后早已赶到的下属打了个手势。
“带回去。”
黑衣人一把抓起喻衡还带伤的手臂，半托半拽将他带到车上，塞进后座。
喻衡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具身体即使穿越到□□世界的剧本里，似乎也没获得更多身强力壮的buff。他忍痛，强行镇定下来，慢慢呼吸。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的力量几乎抽空。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地释放。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淡淡的海棠花香。
座位的另一侧，宿明开口：“名字。”
“……喻衡。”
喻衡艰难吐出两个字。下腹传来隐隐的坠胀，他脸色苍白地按住腹部。
他不知道这辆车通向哪里。
宿明正冷静地审视他，一双祖母绿的眼眸，其中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血流的更多了。在意识陷入黑暗前，喻衡看到宿明皱起眉头。
“你……”
意识重归于混沌。
8
醒来的时候，喻衡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
他花了几秒确认自己还活着。屋子装潢简洁，没有窗户，头顶有一盏光线昏暗的灯。
喻衡艰难爬起身，肩胛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随后他发现自己肩膀和手臂的伤已经被包扎了。身上还是那套沾染尘土与血迹的衣服。
他缓慢下了床，摸索着走进房间里连通的卫生间。
镜子里，青年面色苍白得吓人，脸上还有擦伤。
……一群下手没轻没重的东西。他在心里暗骂。
然后就着冷水，拍了拍脸，尝试让自己清醒点。
正当他检查自己，嫌弃一身尘土肮脏时，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着制服的人走进来，向他颔首致意。对方带来了干净的衣裳，还有水和食物。
他说：“首领吩咐，让您在这里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
首领。喻衡心下明了，这里是‘焚火’的据点。
“谢谢。”喻衡说，“请问你们首领现在……”
“首领现在正在处理事务。”对方说，“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
喻衡换上了新的衣服。是一套柔软的棉质家居服，但是过于宽松，走路时裤腿会被踩到。
他没有胃口，只喝了点水。水滑过喉咙的时候又干又疼，他缓了好一阵，整理完自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里没人限制他的行动。喻衡沿着走廊，走到栏杆旁，向下望去。
楼下的会客厅里，宿明正在与人进行视频通讯。
喻衡扶着楼梯，步伐缓慢。沙发上的人正背对着他，语调沉稳，背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通讯器里传来另一道冷硬的声音：
“……‘青蚨’那边态度暧昧，和先前一样。这次宴会不止谈判那么简单。”
“嗯。照做。”宿明说，“盯紧东部码头的动向。”
“知道了。”
对面的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察觉到宿明这边的动静，语气却带上疑惑。“等一下。你那边……”
通讯器被宿明切断了。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喻衡看见对面那副年轻冷峻的面孔，还有那双与宿明相似的绿色眼睛。
喻衡僵在原地。
宿明早就发现他的存在，扭头看向他，语气平静：“醒了？”
“嗯。”
宿明示意：“坐过来。”
喻衡走到对方侧边的沙发上坐下。
宿明没有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直截道：
“我查过你的身份。喻衡，东部小组织的一把手，最近因为码头的控制权问题，被几个帮派找上麻烦。”
喻衡心下一紧。
宿明看着他，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然后在昨天针对‘焚火’的一场秘密组织的伏击中，出现在废弃的工厂里，恰好出现在楼道中间，恰好在那个时间点，为我挡枪。”
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逐渐微妙。
喻衡咽了咽口水，勉强振作，回视他的目光。
宿明没有继续，靠在沙发上。
明明是放松的姿态，他的眼神却让喻衡感到锐利与危险，似乎在等他解释。
不能暴露，喻衡想。他垂下眼睫，掩饰情绪，平静道：“……在您面前，我没有秘密。那天我出现在那，也是为了自保，也想…给组织谋一条生路。”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让宿明满意，宿明却迟迟没有表态。
一时间，喻衡感到背上冷汗浸湿，呼吸急促。他无法附和对方说自己真的“恰好”路过，也无法解释更多。时间慢慢流逝，他只能等待审判降临。
他听到对方一声没什么情绪的嗤声。
“生路。”宿明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个说辞？在‘焚火’出任务的节点，未卜先知，甚至差点受致命伤，最后说是为了自己的生路？”
喻衡：“我也没想到。只是，情况危急，保护您，大概是本能反应。”
“……”空气再次沉默。
但这次宿明没再追究。顿了顿，他转而道：“能给我挡枪的人不多，我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语气漫不经心。
“你需要什么？人力，财力，或者要我帮你解决你们组织遇到的小麻烦？”
喻衡看到宿明眼中的试探，他按捺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笑：
“我不需要那些。”
宿明摩挲着腕上的串珠，等待他的下文。
喻衡说：“如果可以，我想投奔‘焚火’。”
9
看到宿明骤然危险起来的眼神，喻衡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该死。他可不太懂那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与他过往的二十几年人生没什么关系。
喻衡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有没有破绽。他唯一能做的只剩表情管理。
宿明站到了他的面前。
对方本就比宿明高，现在宿明坐在沙发上，阴影几乎将他吞没。
宿明：“投奔？”
这个视角，喻衡需要仰视。很快，他被宿明的眼神压得喘不过气。这样的无力感过去从未有过。
宿明：“你能给‘焚火’带来什么？就凭借你的那个小组织？”
喻衡说：“我会向您展示我的价值。”
宿明的视线在那张脸上逡巡，似乎想从他的眼睛中找出什么。
喻衡心里在打鼓。
出乎喻衡意料，宿明没有同意，却也没有拒绝。
他越过他，走到后面巨大的落地窗旁。
过了一会儿，喻衡听到宿明说：“站起来。”
他依言，宿明继续道：“转身。”
他转过去。
逆着光，喻衡看不清宿明脸上的表情，那道目光却如有实质，在他身上扫过，几乎将他看穿。
被当作物品审视的感觉很糟。
喻衡下意识想抱住手臂，宿明道：“别动。”
他勉强稳住了。静默中，他感到手心满是汗水。
许久，宿明才再次开口，语气深沉，“下周末有一个晚宴。”
喻衡闻到一股海风的潮湿。他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宿明的信息素。
宿明盯着他，靠近。
“和我一起去。”宿明说，“做我的伴。”
喻衡应下：“好。”
宿明对于他的顺从没什么感触，目光落在他淡色的唇上，又落在宽大衣袖中伸出的手臂上。
宿明：“在我说你能离开之前，你一直待在这。”
喻衡目光闪烁。
海风的气息更浓了，无孔不入，将喻衡包裹起来。
“你组织的事，我会通知我的下属去管。”宿明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现在，你就待在焚火的据点。”
“……好。”
10
接下来的几天，喻衡被软禁在这栋屋子里。
他再次见到醒来时遇见的为他送衣服与吃食的侍从。对方带着专人，为他量体裁衣，又在接下来几天，分数次询问他的起居习惯与饮食喜好等等。
喻衡没再见到宿明。
这里显然不是焚火的中心据点，大概只是某处偏僻的安全屋。虽然空间阔大，设备齐全，却没什么人，冷冷清清。
他的伤恢复得很慢。伤口虽已结痂脱落，却留下红色的痕迹，印在皮肤上格外显眼，看得喻衡心疼不已。好在不疼了。
喻衡百无聊赖，每天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偶尔，他从照顾他起居的侍从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信息，比如，‘青蚨’又在蠢蠢欲动，
回忆起上周目，喻衡知道，这个剧本围绕着几个大组织对地下市场主导权的争夺开展。喻衡所处的组织规模较小，正处于艰难求生的阶段，原定的命运里，他和他的组织都会成为这场权力洗牌中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顺带，因为孕期反应，喻衡休息不好，吃不进东西，可是为了营养，他只能强压下恶心吃完。
有一天起床时，喻衡察觉外面的氛围不太一样。
楼下传来古典乐的声音，和隐约的交谈声。
喻衡以为是宿明回来了，站在二楼的走廊，向下望。
楼底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
“……啊，不在吗？”
侍从恭敬道：“首领出去了，有紧急的事务，吩咐说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站在中央的青年身形高大，一头银发，琥珀色的眼眸，面无表情。
在喻衡看向他的瞬间，对方仿佛有感应，抬起头，望过来。
不是宿明。
对方眨眨眼，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放空的目光突然凝聚起来。
喻衡却脚底生根，一时间动弹不得。
“……啊。”
银发的青年看着他。
“是你。”
11
喻衡吓了一跳。踉跄离开时，他询问系统。系统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这是另一位主角，‘白鸦’的首领，闻宵。
房间里，喻衡调出系统菜单，查看零周目的资料记录。
记录显示，闻宵是上周目与原主走得最近的主角，却也是最终欺骗原主最深的主角。
在最后关头，原主本来可以求救，选择打电话给闻宵，却被闻宵哄骗至那栋废弃的旧仓库。就是在那里，原主遇到了剧本反派的伏击。主角们用他的死换取反派的错判情况，最后成功围剿反派组织。
画面中，白发金眸的青年总带着无辜的笑。到原主死时，那份笑也丝毫没有动摇。
喻衡不寒而栗。
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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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宵看着楼上黑发的青年仓皇逃落的背影，若有所思。
宿明突然接到电话。
电话那头，对方语气懒洋洋的：“你在家吗。”
“不在。”宿明说，“东部码头有点动向，我要去看看。有事？”
“噢。没什么。”闻宵随意扯了点东西搪塞，听得宿明皱起眉头。
“你很无聊？”
“唔。”
“没事我就挂了。”
那边安静了几秒。闻宵开口道：“我现在在你家。”
宿明的动作顿住了，随后语气沉下：“你想说什么。”
闻宵笑了笑。
“……我说，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落荒而逃的小家伙。”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宿明冷声道，“我还有别的事情。”
闻宵：“欸，别挂。我有新的消息，关于‘青蚨’的。”
他说：“有点不对劲，似乎和上周目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