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淡人要长生》莲藕仙君

13、被毒蛇逮住了

　　“地心之火？我就说，听到丹药的作用，总觉得跟这里的汤泉有相像之处。”

　　长笙思忖片刻，继续说道：“而且这丹药发轫的地方，也是在离冥界最近的梁州。恐怕这丹药的盛行和冥界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求的是不是只有利了。”

　　“无论所求为何，肯定都是居心不良，你还是不要跟这帮人有什么牵扯为好。”

　　已经晚了，你面前的小娃娃就是人家生意里的关键一环。

　　“放心吧。还有个问题，这个丹药上瘾以后的副作用，如果长期无法缓解，人会怎么样？”

　　青辞想了一下，“从汤泉的作用效果来看，如果长时间浸泡一定会对魂魄产生损伤，这丹药其实就是效果增加了数十倍的汤泉，也因此能够影响到人体。不过，只要不是已经积重难返、药石无医的状态，只需要停止服用，忍过去，慢慢副作用就会消失的。但话又说回来，一旦上瘾，停服恐怕也绝非易事。”

　　“我明白了”，凡界现在应该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没了这神仙汤……

　　“青辞，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这就回人间去了。”

　　青辞点点头，目送着长笙又一次离开。

　　当长笙又一次通过界门，看着旁边的绝华山脉，不禁放慢了往人间去的脚步。

　　“不知凡界过去了多久，那长仙有没有回众灵山。他看到了我的长相，希望要是被他找到了，别一上来就动手吧……”

　　这次，只花了3天时间，长笙就又一次来到了梁州城外，因为近几日修炼效果更好，她的脚程也更快了，都不怎么会感到疲惫。

　　这次，梁州城的守备明显比之前更多了，进出城也需要接受查验。

　　“兵差大哥，梁州城怎么突然开始设岗查验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呢。”长笙给守城官兵查验了自己的包袱。

　　没挺到回复，她一抬头，却见那守城官兵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是我说错话了？”

　　“哦，十几天前，城里有重要场所被盗，因此查得比较严”，停了一下以后，官兵不带情绪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是得好好查查”。

　　长笙进了城门，这次她不打算停留太久，毕竟两界的时间流速不同，这次往返于两界之间，也不知道对白途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还是尽快完事回去比较好。

　　因此她没有在城外绕路，还是选择直接穿过梁州城，反正除了常玉，也没人见过她的脸。

　　而忙于赶路的长笙并没有发现，在她身后，刚刚查验过她的守城官兵，早已悄悄跟了上来。

　　穿过梁州城的大街小巷，长笙发现，城里的氛围似乎大不一样了。大街上，看起来神情恍惚的人多了起来。

　　抵达另一侧城门之前，长笙打算去刘大哥家看一下。

　　神仙汤一出问题，必定会影响到服用忘尘丸的人，尤其是这些普通人，也不知道刘大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对长笙来说，从刘大哥家回来就是昨天的事，她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刘大哥家的早点铺。

　　早点铺门口，来往的行人并不多，拐进店铺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长笙走近一看，刘大嫂愁容满面，正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算盘上的算珠，看着账本发呆。

　　“嫂子，近来可好？”，长笙将刚刚买的糕点放在了柜台上。

　　刘大嫂听到这声问候，抬头看到来人是长笙，强打起精神，“长笙妹子来啦，快进来坐！”

　　刘大嫂一边招呼着长笙坐下，一边将账本收了起来。“长笙妹子太客气了，这糕点挺贵的吧？”

　　“没事，今儿刚好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嫂子你不用特意忙活”，长笙接过刘大嫂端来的茶水。

　　喝了一口，与上次来时相比，茶的口感似乎更加苦涩，回味也更淡了。“刘大哥呢？没在铺子里帮忙？”

　　“现在都没有什么客人，你大哥闲着也是闲着，找了别的生计。”

　　“发生什么事了？”

　　长笙一问，刘大嫂有些泪眼婆娑，话匣子也打开了。

　　“十日前，老刘说忘尘丸的价格降了不少，那时候买能省很多钱，他就拿了家里一大笔钱，买了很多，结果在那几天后，忘尘丸确实是便宜了，但神仙汤突然不免费了，一碗的价格甚至达到了原来一瓶上品忘尘丸的价格……后来，后来我们实在买不起了……手里的忘尘丸也不敢多吃……”

　　长笙心里有了眉目，那个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李尘一，竟然如此果断狠辣，这是在神仙汤彻底用完前狠狠赚了一笔啊。

　　“那刘大哥现在？”

　　“这两日，他在码头那边干起了苦力活，也是强撑着，去赚点儿银钱……”

　　说着说着，刘大嫂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本来他吃忘尘丸的时间就比我们久，副作用也比我们大，我停服以后还能忍，他的身体却眼瞅着不如之前了，再去干那重活……”

　　长笙试探着问了一句，“神仙汤怎么会突然涨价？”

　　“唉，大家都不清楚，但是有人讲说，是因为神仙汤的货源出了问题……谁知道呢，就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
　　听了这话，长笙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后悔救出团子，但是看到刘大嫂的现状，也不禁有些伤怀。

　　离开刘大哥家的早点铺，长笙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码头，正好看到刘大哥在从船上往岸边卸货的身影。

　　短短十天，人竟然不似之前那般富态了，扛货物看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和他一起干活的，好像还有此前在茶楼和他一起的那位李兄，还有许多穿着打扮、身形大小一看就不是长期干苦力活的人。

　　众生皆苦，才会沉迷于忘尘丸的虚幻，神仙汤只是饮鸩止渴，人们有权利选择继续沉迷，但没权利剥削其他生灵。

　　只远远看了一会儿，长笙就转身离开，去往城门了。

　　出城还算是顺利，长笙走在通往雍州城的路上，盘算着怎么能以一介白身接触到现在的州主。

　　对她来说，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关于神仙汤和忘尘丸的秘密，不过她相信这已经足够。

　　天色渐晚，也是因为想得出神，长笙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一直在兜圈子。

　　“障眼法？走着官道还能碰到拦路的？”长笙心想。

　　她伸手在包裹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罗盘，稍微注入一些法力，罗盘就发出一道光，指向了她左手边的一个方向。

　　又走了片刻，长笙终于回到了官道上，但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是刚刚入城时查验行李的官兵。

　　那人一把掐住长笙的喉咙，将她举起，力量大得不似常人。“小贼，又见面了！说！团子在哪儿！”

　　长笙的脸憋得通红，脑子里却有些无奈，“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呼吸越来越困难，长笙的意识都要涣散了。

　　“放……手……”，她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那人终于冷静了一点，松了手，长笙跌坐在地上。

　　“咳、咳、”长笙大口吸着气，“常玉？”

　　那人的样貌模糊了一下，果然变成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常玉神情冷峻，“哼，你倒是聪明，那你应该知道，不赶紧交出团子会有何等下场。”

　　“哦，多谢夸奖，你也不赖，竟然能在李尘一眼皮子底下守株待兔，你就不怕等不到我？”长笙揉了揉脖子。

　　“别废话！”常玉其实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他虽然见到了长笙的容貌，但是天下之大，谁知道这个半道杀出来的陌生人是什么底细，根本就无从查起，也只能赌一把了。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是故意回到梁州城，故意让你找到我的。”

　　“团子呢？”

　　“他很安全，你大可放心，我把他送去养伤了。上次救走他纯属偶然，等他伤养好，我马上把他带回来。”

　　“本座为什么要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在哪儿养伤？”

　　“我只能告诉你就在冥界暮夕城，再不会多说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兽性大发，冲过去打扰到我朋友。”

　　常玉思忖了片刻，许多念头在他脑海闪过：
　　团子是人参精，命硬得很，要不是在尘一阁被大量吸走精气，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就陷入虚弱……他守护团子千年，两人早已有了联结，他能感应到，团子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有恶化……只要神仙汤的供应没有恢复，应该不会再有人利用团子的精气，但难保这人对团子没有什么别的企图……这人虽然形迹可疑，但是现在确实也没别的法子，即便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没别的要说可以让我走了吗，我赶时间。”长笙拍了拍身后的土，把包袱挎紧了些。

　　常玉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问：“名字。”

　　长笙松了一口气，“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