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遇》似水如风

19、多云

　　盒子里的鱼：【我要追他，你们能不能帮我。】

　　“我靠，她来真的啊！”石头看到季钰发的消息，怕惊动到陆鹤野，压低声音感叹到，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石头看了看旁边的阿泰他盯着手机屏幕在想事情，一旁的洋芋没给什么反应。

　　石小萌：【能×3】

　　“你俩啥意思，难道不想帮她吗，帮她不就是在帮老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老大在照顾我们，遇事平事，有忙帮忙。现在你俩要是再在这儿犹豫，以后出门别说咱们是兄弟！”
　　石头就纳闷了，这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石头哥，你们怎么决定我都支持，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洋芋就近碰了碰石头的腿说。

　　石头点点头，阿泰还没表态。

　　“阿泰，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是不是男人了？”
　　石头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激他。

　　阿泰抬手搓了搓脸，深呼吸一口。

　　“你说老大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要是火锅店里真是他俩，老大怎么就没后话了。”
　　阿泰有些不确定在洗手台看见的是不是老大和季钰了。

　　“凡事不都需要一个过程，可能老大真像你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家庭条件有顾虑，那现在不更需要季钰先迈出这一步，说不准就差临门一脚，我们一帮，这事就成了。”
　　石头拍拍他的肩说。

　　石头看他还在犹豫，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石小萌：【老大家里的事，你……】

　　盒子里的鱼：【我都知道了，你们是有什么顾虑嘛？】

　　石小萌：【没，就是担心你不了解老大的情况，会后悔。】

　　盒子里的鱼：【我不会。】
　　季钰几乎是没有思考，手指就已经在键盘上打下这三个字。

　　面对父母的去世，他肯定是最伤心的，更何况事情又不是他造成的，他也不想自己失去亲人。
　　而且当时他才刚上大学，还没进入社会，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一个人来面对，那时的他会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感到迷茫无措？

　　石头把手机举到阿泰面前：“呐，这样可以了吧？你要知道男人在有些是可以做胆小鬼的，女人在有些时候是可以很有勇气的。”

　　石头靠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抓了一把桌上袋子里炒好的黄豆塞进嘴里。

　　阿泰垂着眸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我不会”三个字，屏幕渐渐暗下去直至锁屏。

　　也是，陆鹤野大多数时候都是勇敢的、无坚不摧的，极少数时候才会表现出一丝柔软。
　　比如在面对小孩、比如他在面对房间里的那只小猫……

　　阿泰再次把手机按亮：“我希望老大好。”侧头对石头说。

　　石头再看向他的时候，阿泰眼里没有了犹豫，也不是妥协。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感，可能就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希望。

　　——

　　“上次我去修车，接待我的那个男的是谁，你还有印象吗？”方好唱累了，把声音调小问季钰。

　　季钰在群里说完自己的想法后，都表示支持。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消息在群里蹦出来，是他们基于和陆鹤野一起相处，关于他各个方面的事情和喜好。
　　季钰不禁暗自窃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早知道建群有这么高的效率，也不至于自己上周一点进度都没有。

　　“上次修车？是不是去仓库叫我的那个男生。”

　　“应该是吧，他左上有一颗虎牙。”方好回忆道。

　　“那就是他了，何阿泰，平常我们都叫他阿泰，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漫画需要，有些关于修车的专业知识想咨询他。”

　　方好想起自己的银行卡在下午进账一百万的消息记录，有些人不逼他一把，他就永远只会做缩头乌龟。

　　拿着他给的钱养男人，看他还能在美国坐得安稳。

　　“那我问问他，把他的微信推给你，你最近又在画新漫画啦？”
　　季钰给阿泰发好消息，问方好。

　　“嗯。之前就有构思，上本漫画刚完结，趁着休息画个短篇练练手。”
　　她知道远在国外的哥哥方皓，一直在关注自己的漫画，有些东西就是想要画给特定的人看懂。

　　“好了，他加你微信，你记得同意一下。”

　　——

　　第二天早上，季钰照常去上班，到了店里她看见洋芋，主动给他打招呼，洋芋没理她。
　　她用口型问石头他怎么了，石头摇摇头。

　　季钰从包里拿了个东西，刚想去问问他怎么了，门口开进来一辆黑色大众。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穿着正式西装。

　　从后座下来的男人，身上的西装采用了宽肩设计，胸部饱满、腰部微收。
　　驾驶座下来的男人年龄较长，身上的西装袖口处有磨损。

　　卓阳眯着眼把修车店打量了一遍，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抬脚走了进去。

　　季钰最先看到他，他的模样不像是来修车的，季钰猜应该是保险公司派的人，她迎上去把卓阳往休息区领。

　　“您先坐，老板马上就来，您是需要咖啡还是茶。”季钰礼貌地问。

　　“咖啡。”
　　卓阳说完并没有将目光移走，在季钰身上的某些位置多做了几秒的停留。

　　卓阳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季钰很不舒服：“您稍等。”她转身离开休息区。

　　卓阳的目光还一直贪婪地跟随季钰的身影，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来回打量，到了门口的拐角处，季钰侧头跟他的目光相撞。
　　他没有躲闪反倒是对着她挑了挑眉。

　　“看路。”季钰低着头差点撞到陆鹤野，听到提醒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嗯，人在休息区，我去泡茶。”
　　陆鹤野透过玻璃看向休息区的人，卓阳的目光才从季钰身上收回，敛了敛目光，对陆鹤野摆摆手。

　　两人在休息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季钰就把泡好的茶和咖啡拿了过来，端到桌子上。

　　“这位是？”卓阳指了指弯腰放茶水，起了一半身的季钰。

　　“前台。”
　　季钰声音稍大，她好像听见耳边有陆鹤野的声音也在回答，只不过没听清他具体说了什么。

　　卓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卓老板突然改变主意，怎么就笃定我会答应？”
　　陆鹤野端起面前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入口最先品尝到的不是茶叶的清鲜，而是甜得让人发腻，他不解地看了看杯里的茶水。

　　“我开的条件，整个槐桉都不会有人比我有诚意。要想分到蛋糕，首先是要上桌。”
　　卓阳用手指点点桌子，转手拿起果盘里的龙眼，慢条斯理地剥开，缓缓送到嘴边含住，半眯着眼，像是在回味。

　　停止所有的实体经营，救援过程中的第三方损失由修车方承担，客户信息所有权归保险公司所有，修车方后续不得跟进维修业务。

　　昨天从保险公司回来陆鹤野就在想，‘德达保险’怎么也不算是小保险公司，怎么会缺修车公司跟他们合作，一开始听说是他们的技术要求高，但在他走后，又打电话反悔。
　　到头来是因为对小公司进行极致的剥削压榨，导致根本没人愿意跟他们合作。

　　能把业内的臭名声营销成，为客户好，所以技术要求才高的负责公司，还在保险界狠狠收割了一波客户。
　　有这水平，怎么不进娱乐圈当公关。

　　“卓总，你们应该不缺合作方吧？”

　　“那当然了，我们‘德达保险’怎么说也是个大公司。”
　　卓阳说这话的时候想要尽量保持得意，但他心虚搓手指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

　　“那正好，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合作了。”

　　“什么意思？”卓阳问。
　　今天上面给他的任务是拿下这个合作。
　　只有拿下这个合作，自己坐在这个位置才名正言顺，刚才他只想耍耍新上任的威风，没想到陆鹤野会突然话锋一转。

　　“听不懂？我讲的是人话都能听懂，那你是？”陆鹤野扬了扬下巴，眉峰一挑。
　　答案呼之欲出。

　　卓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陆老板你看，我给你算笔账，你们肯定是稳赚不赔的。”卓阳掰着手指头，在利益上又退让了一点。

　　陆鹤野任他在那掰扯，环抱住胳膊扭头看玻璃墙外。

　　季钰手里拿着透明的玻璃饭盒，里面是金黄色的小块点心，洋芋背对着她，她凑过去戳了戳洋芋。

　　“哎呀，我的好土豆，你告诉姐姐，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嘛？”
　　洋芋瞟了一眼季钰手里的东西，继续梗着头不说话。

　　“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玉米发糕，给你赔罪好不好？”
　　季钰看出他想吃的小心思，把东西举到他面前，继续哄他。

　　“你有什么事竟然不第一个跟我说！”洋芋生气地说。

　　原来是因为昨天不用拉陆鹤野进群和自己要追陆鹤野的事，没先跟他说，所以生气了。

　　“对不起嘛，你要不要原谅我，你原谅我，我就把这个给你吃，好不好。”季钰把手里的发糕在他面前晃了晃。

　　“陆老板，您看这笔账我算完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您肯定是稳赚不赔的，您觉得呢？”
　　屋子里本来不热，卓阳说完，紧张得汗都冒出来了，他抽了几张抽纸擦汗，问陆鹤野。

　　陆鹤野收回目光，没注意面前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毕恭毕敬。

　　“这笔账是算完了，接下来该算算你的账了吧，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