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抢救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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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和钱熙晨在宛若脊骨的山路上狂奔，过膝的杂草隐藏了路的痕迹，崎岖的乱石朝天耸立，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人绊倒。
荆棘和藤蔓在头顶纵横交错，这里是他们的天下，拒绝任何行人的闯入。
因为徐朗走在前面，最困难的地方都由他先踏过，身上的白T恤有好几处被划勾线。
钱熙晨不忍心看徐朗如此遭罪，几次想走在前面，都被徐朗赶了回去。
“你不认识路，跟在我后面”“你身上背着郑二叔，要小心一点。”徐朗总是以这样对借口对他说。
那是一地银色的月华，点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等终于跑到山下医院后，汗水早已把衬衫湿透。
值班的护士本来昏昏欲睡，一看见钱熙晨背着个脸色青紫的病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连忙拨打的黄主任的急诊电话，三言两语阐述完情况，立刻把急救推车上的郑二送进抢救室。
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味很是刺鼻，老旧的日光灯发出惨淡的昏白色光线，徐朗摩挲着手指，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手术室的灯光。
那里依旧是醒目的红色。耳边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圆形表盘的指针怎么动也不动，看得让人着急。
“别担心，郑二叔肯定没事。”钱熙晨说，并将自己的皮夹克脱下来，盖在徐朗身上。
“晚上冷，别感冒了。”
“那你不冷？”
“看看我这肌肉，我才不冷呢！”
钱熙晨撸起自己的袖子，像只求偶的孔雀般向徐朗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徐朗被他这番动作逗得一乐，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不少。
“难道我没有肌肉吗？”“看，怎么样？我还有腹肌呢，你看——”
徐朗才刚做出撩衣服的动作，钱熙晨立刻红了脸，手也压在他的手上。
“我知道啊，你不用向我展示……”那样的表情和语气，竟然让徐朗察觉出了一丝羞涩。
“那你也别把我看得那么脆弱好不好？”
钱熙晨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急诊室的灯熄灭了，徐朗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椅子都因此而微微发颤。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急症室的门，黄医生刚一出来，就被他握住双臂。
“怎么样了医生？人有没有事？”黄医生把口罩摘下，一脸笑容地说：“放心吧，人没事，等明天看看恢复情况，大概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的话就像一枚定心丸，这下徐朗和钱熙晨也彻底安心了。
“我给你们安排个房间吧，今天就先睡这里。”
钱熙晨立刻拒绝：“我们去睡酒店，不麻烦黄医生了。”
黄医生闻言，哈哈大笑，“小伙子，我们这地方可没有酒店，你看看外面哪有个像酒店的建筑？”
“啊，好吧。”钱熙晨无奈道。
黄医生领着他们走到三楼尽头的一间屋子，介绍道：“这是丁慧的值班室，她今天请假了，你们就在这凑活一夜吧。”
徐朗和钱熙晨向黄医生表示感谢，礼貌地送黄医生走到楼梯口。黄医生摆了摆手，说不用送了，让他们回去休息。
虫鸣阵阵，月亮被碎云包裹，大概是夜半，徐朗被热醒了。
钱熙晨毫不客气地把他当作大玩偶一样抱在怀里。流出的汗液浸湿了白背心，黏糊糊的触感真不好受。
明明刚才睡觉前是背对着背的，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徐朗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希望通通风，睡梦中的钱熙晨立刻恐慌地把他抱得更紧。
这下好了，推也推不动，叫也叫不醒，只能熬到天亮了。
西边，黛青色的天空还处于昏暗之中；东边，崎岖的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圆盘已经跃出地表。
红色砖墙上趴着一只狸花猫，值班护士推门的声音惊扰了它，一个跳跃，消失在医院后面的树篱笆中。
因为夜里太热，徐朗直到早上4点多才又睡着。一睁开眼睛，钱熙晨已经穿戴好了，正趴在床边盯着他看。
那像要把他全身亲遍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徐朗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钱熙晨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带有一丝干涩的沙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想多看看。”他说，快速在徐朗脸上亲了一口。
徐朗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震惊。对方一脸粉红泡泡的模样，像是陷入爱河，这反让徐朗不知所措起来。
麻溜地收拾好自己，等他们去看郑二时，郑二刚好醒了，正在吃早饭。“唉！正好正好，吃饭没？快过来吃饭。”郑二热情地招呼他们，但桌子上就一碟咸菜一碗稀饭，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嘛。”郑二很自然地接过包子，一边吃一边和他们搭话。
“郑二叔，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中毒？”郑二很是疑惑，他又没吃啥东西，怎么会中毒？
“黄医生说你是□□中毒，还给你洗胃了。”
“郑二叔，你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钱熙晨也同样问道。
郑二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是那个牛肝菌，我昨天晚上就只吃了那个，然后就是……对，武祥还让我喝了他带的酒。”
“那是什么酒？”徐朗追问道，“就自家酿的樱桃酒呗，就是没酿好，带苦味。”
正说着，黄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见郑二已经醒了，而且能吃能喝。打趣道：“哟，郑二，你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郑二嘿嘿笑了两声，直夸黄医生医术高明，还说他回去后还要做个锦旗送给黄医生。
“各项检查都没问题，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黄医生从病案夹上抽出化验单递给郑二。
“差点忘了，郑二啊，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喝酒，肝硬化早期还能防治到了后期就晚了。”
肝硬化？徐朗思索，酒里天然带□□，如果又没发酵好，又加上肝脏出现的问题，解不了毒素的话，确实容易出问题。不过好在郑二叔福大命大，不然真就危险了。
黄医生临走前又嘱咐了几句，郑二连连点头，表示会的会的。
钱熙晨带着郑二去办理出院手续，徐朗则将睡过的床单被套给洗干净。出了那么多汗，怎么好意思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更何况这还是丁慧姐的床，万一让她知道自己把她的床弄得满是汗臭，徐朗不由得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待下去。
油绿的爬山虎布满了整个水泥楼，老旧的住院部外墙。已经有了蛛网般的裂痕。紫藤架上已经有悬挂着的紫藤萝瀑布了。
在强烈的阳光的照射下，每一个开口都像是盛满了春光。
“出院手续办好了，我们走吧。”徐朗把最后一件被单晾好，就听到钱熙晨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阳光正好，春风微暖。
后山，耀目的光线穿过相互叠加交缠的鲜绿色叶片，刺槐素雅的船型花瓣，如玉脂般透明皎洁。
透过槐树浓密的叶子，细碎的微光斑驳跳跃，两个人都身影一前一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