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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尤里卡收拾完东西放松般的靠在床上,沉沉的吐了口气。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手边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靠了过来,他的心跳猛然升高。
      手背迅速一摆,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尤里卡探头一看,一只浅灰色的小蝙蝠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他的手边,尤里卡捏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哪来的小玩意?”

      蝙蝠在他手中左右摇摆,想去咬尤里卡的手但奈何被抓住了脖颈只得在男人手中挣扎。尤里卡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嘶——”
      尤里卡看向被咬出血的手背来,而那只小蝙蝠呆愣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他像是得到什么美食一样头一垂,趴在尤里卡的手背上细细舔舐起来。

      尤里卡嫌弃的将蝙蝠拿远了些,小蝙蝠知道尤里卡的意图后蹬着四条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尤里卡看他这幅可怜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捏着后脖颈放到窗户边,“走吧,快点走。”

      说罢,送开了手。
      谁曾想那只小蝙蝠嗖一下,露着獠牙冲尤里卡飞过来,尤里卡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嘭——”一声撞在地上,只见那小蝙蝠一脸凶狠的看着他。
      尤里卡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不是,谁叫你突然偷袭的。”

      “不想走?那成——”
      尤里卡看了屋子一圈,将那个装衣服的木框倒扣过来关着小蝙蝠。看了他几秒,“晚安。”

      说完尤里卡倒头就睡,不一会就响起轻轻的呼噜声。
      蝙蝠:……

      乌云渐渐移开,月亮露了出来,月光撒满整个屋子。
      小蝙蝠那双红眼睛慢慢变成绿色,一片黑色的树叶穿过木框,一个人影逐渐显露出来。

      他的皮肤在月光的抚摸下显得异常苍白,一双蝴蝶骨颤颤的抖动着。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饱满的嘴唇像玫瑰一样鲜艳,过肩的头发随意扎了个小辫子搭在右肩上。
      说来也怪墨绿色的眼睛和鲜红的嘴唇本是最灿烂的颜色,但他总是蹙着的双眉和月光下抖动的睫毛让他像一个蹒跚在荒野的灵魂,倒是悲哀和愤怒更与他相衬。

      如果不是他右脸颊微微发红肿起,那他就活脱脱是个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他缓缓走向床边,一脸怨恨的看向床上的人,恶狠狠的盯着他,那个眼神巴不得要吃了他,“愚蠢的人类……敢打本王。”

      他凑在尤里卡的耳边威胁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罢一脸沉醉的看着尤里卡的脖颈,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认命般把脸埋在尤里卡脖子里,露出獠牙咬了下去。

      而后直接怔在原地,这个鲜血的味道?塞黎斯不敢相信,再次把头埋了下去。就这样重复了好久这组动作,最终他才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好消息,他塞黎斯血族最高贵的王终于找到自己的命定之番了,他终于可以接触阳光了。

      坏消息,这个命定之番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类。

      血族寿命是无限的,可是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那几十年过后呢?他要怎么办?难不成再次回到黑暗吗?塞黎斯一阵悲伤和不甘,连带着看向床上的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恨。
      但碍于命定之番,他还是拉起尤里卡的手朝他的右手食指尖咬了下来,慢慢的用舌头舔舐起来,渐渐的伤口神奇般的消失了。

      他艰难的从尤里卡脖子上移开视线,他的身体散成一片黑色落叶,包裹着一只小蝙蝠从窗子离开。
      这一晚,命运之轮再次滚动。

      第二日——
      尤里卡拿起书前往宫廷政治理论课的教室,他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今天早上起来他就觉得脖子疼痛无比。照镜子时发现锁骨上面有两个牙印,尤里卡首先怀疑那只逃跑的蝙蝠但很快他就消除这个怀疑。

      原因无他,他脖子上这个牙印,这个大小真不像他一只蝙蝠可以做到的。
      这样想着,尤里卡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今天他来的比较早,特意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进来,早春的太阳不似夏日那么灼烈,也不似冬日那般常常伴着寒风透骨。它只是轻轻的打在头顶上,暖洋洋的。
      忽然窗外扑棱了几声,尤里卡寻着声音看去,一阵欣喜,开心溢于言表。

      小蝙蝠看到尤里卡的神情后心里一阵得意,果真还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类。看,还不是被我迷的死死的。
      塞黎斯在窗外停留了好一会,原来阳光是这种感觉啊。他看了一眼屋内的尤里卡,看他还在注视自己,最终决定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否管内心是怎样的对阳光恋恋不舍了。

      尤里卡看墙角那两只打架的蜘蛛看得入神,在感觉肩膀上的重力时猛然回头。
      看清来的人脸后,收起原本脸上的笑容。绷着嘴唇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红毛雀斑男生挠了挠头,尬笑道:“昨天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亨利·索多尔,索多尔侯爵的小儿子。”
      尤里卡轻轻哦了声,在查理斯侯爵生前索多尔侯爵是他人情往来中最密切的人之一。不过,这不关尤里卡什么事。他穿越来的,不了解原身在这个家过得怎么样,现在也不想为那个便宜爹去打理人情关系。

      他继续低下头去看这本枯燥泛味的理论书,就听一旁的亨利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他:“诶,你哥哥怎么样了?”
      尤里卡眉头皱了起来,“死了。”

      “死了?不是吧,我可听说他现在都没找到。”
      看着授课老师走进来,尤里卡一把推开他原本柔和温顺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可以下去问问看。”

      说完拿起书走向后一排,一旁的亨利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尤里卡没心情去管,但说起他的哥哥……

      尤里卡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高挑优美的身影……说来也怪,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尸体就集中在查尔斯府邸上,但偏偏少了个他。
      尤里卡想的入神,并未注意到后方那道如火的视线。

      ……

      “怎么了?”
      赫尔曼沙撩起自己及腰的黑发,挑起桃花眼看了一眼身旁俊美的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发青年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看上了?”
      “佩尔南斯,难得啊。”

      被叫做佩尔南斯的男人转过头,嗤笑一声,含笑看着赫尔曼沙。
      赫尔曼沙被他笑的摸不着头脑,看到塞黎斯坐在窗户下沐浴着阳光,震惊的看向男人,“命定之番?你还下了血誓?”

      血誓,顾名思义就是血族找到命定之番后下的一种誓言,他需要被誓言双方保持忠诚和纯洁。
      赫尔曼沙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而且你的命定之番怎么会是个人类?”

      “我也才知道没多久。关于后者我也很震惊。”
      赫尔曼沙朝那个黑发青年看过去,“他还不知道的吧况且下了誓言以后怎么办?你真要跟他过一辈子。”
      塞黎斯嗤笑一声,“他知不知道很重要吗?现在血族于人类而言都是个秘密,他只需要让我见到阳光就可以了,其他的无所谓。至于跟他过一辈子……”

      塞黎斯冷笑两声,“人类的寿命不过几十年,陪他玩玩也不是不行。”
      赫尔曼沙不敢再问,虽说外人看起来他和佩尔南斯关系很好,但只有他清楚这种关系好是建立在佩尔南斯心情好的基础上。
      他回想起佩尔南斯手刃血族叛徒的画面,心里不由打了个颤。

      尤里卡总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自己,正想回头就被一旁的亨利拼命摇了摇。“后面,后面。”
      “塞黎斯·佩尔南斯和赫尔曼沙·施瓦茨。”

      尤里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两个身穿深蓝色制服带着花领子的男人坐在那里。尤里卡一怔,他的目光全都给了右边那个灰茶色头发的男人。
      尤里卡看的入神,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虽然这样说不太合适但这个男人每个点都长在自己的审美上。

      或许是尤里卡的眼神太过惹眼,赫尔曼沙抬起手冲他打了个招呼,塞黎斯也难得的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此时阳光更烈了,空气也变得粘稠,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尤里卡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通畅,心脏怦怦的乱跳。他不敢多看,连忙回过神坐正。

      这时教导宫廷政治理论的老师走了进来,是个白发苍苍却不失风度的老爷子,尤里卡听得入迷。他才来这个世界知道自己是个不受宠的贵族公子,别提多开心了,本来想摆烂度过一生。
      但此时背后的家族已经覆灭,未来的路只能他一个人走。经商他一窍不通,从政……他想到这个可能,如果他的哥哥一年后没有回来他是可以继承爵位的。但他不敢赌,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练好体能通过宫廷政治考试进入护卫队成为一名骑士。

      尤里卡边写边听,这门课有一定难度,对于尤里卡这个政治大白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了,各位未来的继承人们,我要点人起来回答问题了。

      塞黎斯·佩尔南斯——请问为何国王明知某些大贵族封地辽阔、兵力强盛,已构成潜在威胁,却往往不直接削其爵位、收回领地,反而要采用联姻、授予虚职或将其子女召入王都为质等手段?”
      被提问者沉思了两秒不急不慢地答道:“因为‘权力’的本质并非武力,而是共识。直接动用武力,名为‘征服’,实为‘宣战’。这会将所有贵族置于‘国王可能对任何人动手’的恐惧中,从而迫使原本中立的领主们为了自保而联合。”

      “很好,你抽另等下一个人继续回答问题。”
      就在所有人以为塞黎斯会如往日一样点起赫尔曼沙,二人在老师的赞叹中结束回答时,塞黎斯慢慢开口:“尤里卡”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念的拗口,像是演练了无数次般教室里都是他字正腔圆的声音。
      赫尔曼沙站起一半,愣住了。看戏的坐会原位,玩味的看着两人。
      ”
      尤里卡一脸黑线的站起身
      “国王计划削弱几位大贵族的权力,并暗示由您来提出这项议案。您该如何应对?”

      尤里卡沉思了两秒,犹豫道:“我认为不要独自充当国王的“利剑”,否则会被所有贵族视为公敌。要将自己定位为‘战略顾问’和‘执行者’。我们是棋手,而非棋子。”
      “我们是棋手,而非棋子……说得很好。同学们,优秀的贵族永远在思考如何维护并提升个人与家族的权力、声望和安全,并在任何情况下,都试图将局面引导至一个由自己定义规则的新游戏中。”

      “这是一场博弈。请坐吧,尤里卡·查尔斯”
      尤里卡胆战心惊的坐下后,撇了眼塞黎斯就发现对方正一动不动的注视自己,那眼神就跟捕猎者看到猎物别无差异。

      尤里卡好忙回过头,不敢多看。
      宫廷政治理论课结束后就是礼仪课,都是在一个教室。尤里卡趴在桌子上准备眯一会儿,忽然感觉头上的阳光被遮住。尤里卡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前面。

      塞黎斯·佩尔南斯?他来这里干什么。
      尤里卡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准备继续睡觉。却听见头上的人用一种近乎傲慢的语气说道:“你还真我让我感到意外啊。”

      “看你呆呆愣愣的,没想到是我低看你了。”
      尤里卡瞬间被激怒,一腔怒火含在胸口里不上也不下,尤里卡现在恨不得狠狠撕烂他的嘴。但是尤里卡也只是想想罢了,要是得罪了这尊大佛尤里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尤里卡慢慢的闭上眼睛,默念:“不要跟脑子不好的人一般计较。”
      忽然他感觉后领被捏起来,“奴隶讨好我,我会让你得到一切。”

      尤里卡猛的睁开眼睛,“啪——”一声打开塞黎斯的手。
      “谢谢,我的愿望是国家和平,人民幸福。”

      塞黎斯:“……”
      塞黎斯冷笑一声,“别不识好歹”说罢转身离开。

      尤里卡定定的盯着塞黎斯,感觉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家里那么有钱也不至于看不起病啊。
      尤里卡现在觉得这人讨厌极了,又傲慢又无礼,礼仪课上他是怎么和人组队跳交际舞的?难不成和赫尔曼沙吗?

      尤里卡想了想那个画面,两个高壮男人手牵手——咦,简直不忍直视。
      钟塔的指针正正好绕了一圈,“咚——”一声。

      尤里卡再次抬头朝塞黎斯看去,脑子也跟着“嘭”一声炸成一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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