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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恶人村篇(四) ...

  •   段北见我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改口,揪住我的领子一把抵到墙上。师兄傅无望很识相地转过了头,尼玛,害羞个毛,他这明明是要家暴我,又不是每章都会穿插打啵情节,快来救下女一号啊!
      “不准去。”
      “大家会死的。”
      “你那点能耐能救得了谁?除了添乱你没干成过一件事,别天真了。”
      “不抱希望也得先让我试试看嘛。我演技精湛、头脑灵活、四肢发达,怎么看都是块女侠的料子,大家现在都是知心爱人了,你怎么可以妨碍我去做大事呢?”
      段北撤手凝视着我,“那你希望我看着你去送死?”
      “呸,乌鸦嘴!老子命多硬啊,走进阴曹地府连阎王都不敢收。”
      “不准去,听到没有,我段北不需要靠女人救。”
      “那还有师兄和邵仁义嘛,你撑得住他们可撑不住,邵仁义的状况大家有目共睹,你难道希望我看着他去送死吗?”
      “行行行,”话不过三句就发飙是段北一向的行事风格,他气呼呼地把我推到一边,自己坐下来面壁,“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不听的呆子我也懒的管,快滚。”
      师兄过去劝话他也不听,端着架子谁都不肯理。
      悠悠转醒的若冰死乞白赖地非要跟着我一块出去,她窃窃瞟了眼牢房内的众男人,警惕心十足地跟我咬耳朵,“我怕他们垂涎我的美色。”
      大姐,您打哪来的美色啊?
      傅无望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话,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帮忙把铁栏杆掰开了一道刚好能挤出去的口子就匆匆绕开了。
      我钻出去伸脚探了探水,又冰又冷,幸好以前常被阿爹拖出去冬泳,要不然还真受不住,若冰又在边上絮叨:“看到没有,被我揭穿了连看都不敢看我,呸,做贼心虚。”
      “大昌,万事小心,必要时走为上策,”师兄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眼眶湿湿的,“务必先保护好自己。”
      “师兄放心,我不跟他们打架,我智取。”
      师兄破涕为笑,从腰封里摸出一支毛笔交给我,尼玛这村的人有偏见,我被清的连剪指甲的指甲銼都没剩下,这几位却个个藏到了备用物品,“有人想对你不利就用笔扫到对方脸上。”
      “有那么管用啊?”我拿起笔左右端详把玩,被师兄摁住手,做了个不要瞎用的警告表情,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往后颈里一塞,撩袍抱拳,“就此告辞,请诸位等我好消息。”
      师兄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我,仿佛送丈夫出征的妇人,落泪不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伤感,但是好歹也要给我一点信心啊,把场面搞成上刑场前的诀别一样是想干嘛啊?这么打击下去还没出发我就有点怂了好吗?
      段北维持着面朝墙壁的姿势一动不动,既不吭声也不转过来看我。
      “走了啊,”尴尬了半天,想对他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我卷起裤管一脚踩了出去,水没到腰那之后我用力蹬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前游动,若冰拉着我漂浮在水面上的袍子跟在后头。
      这水有股说不出的甜味,像融了糖浆在里头,阻力相对的也比普通水要大了许多,游了几十米我便摸索着靠上长满苔藓的石壁稍作歇息,若冰紧挨着我BLABLA说了一大堆好累,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与铁牢里的人两两相望。

      “喝着味道还蛮不错的,”若冰说累了,掬了一把水送进嘴里,“可惜这些倒霉的男人没法享受。”
      这话听得我背上汗毛跐溜一下全竖了起来,“若冰,”我攀着墙壁向后挪开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是怎么晕过去的?”
      她拍拍脑袋想了下,费解地说道,“我喝了那碗大夫熬的药汁呀,怎么啦?那里面不是也有水嘛。”
      “可是女人喝了这水不会晕过去……你现在也喝了。”
      “你现在不会是在怀疑我吧?”若冰缓缓游过来,表情逐渐僵住,转化成了愤怒,“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大家同是女人,你怎么会来怀疑我呢?”
      我伸手向后颈探去,准备拿出师兄给的秘密武器,哪知若冰的手从水底下抽出,紧攥着一支杆体雪白的毛笔,瞪大了眼睛狞笑,“找它吗?”
      法克!偷我东西!难怪这货一直游在后头!
      她继续游近,“你们这些外乡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个个都是小鸡肚肠胸前干瘪,啊?你回答我啊?你们外乡人好在哪里啊?把我相公迷得三魂五道整天往外跑,现在看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根本不及我们鹅仁村女儿的一星半点。”
      我试图安抚镇定她爆发的情绪,“镇定一点,大家都是女人,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自己人。”
      若冰身体一僵,像被真空泵给抽干了情绪,眼神也逐渐空洞了起来,“自己人?女人?自己人?”
      “嗯,女人,自己人,”我重复着,潜过去搭上她的肩,若冰的头一点点地埋了下去,吧嗒吧嗒地溅起了小水花,她哭了。
      段北说她脑子有问题,果然有问题,这一惊一乍的把我全身的汗毛都给吓竖了,远处师兄见我们这边许久未动,一再挥袖想确定情况,我忙着安抚若冰没来得及回应他,不多会居然连段北和傅无望也站成一排挥袖子。
      “嘿嘿嘿嘿,”若冰一阵怪笑,埋着的头果断抬起来,目光虽说呆滞,但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凶狠,“最想杀我的,不都是自己人吗?”说着她突然扑了过来,按着我的脑袋一边拍打一边往水下摁。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一下慌了神智,呛了好几口水才想到挣扎反抗,谁知若冰的力气远比料想中得要大的多,不管我怎么借力怎么上蹬,那双手都纹丝不动,隔层水仍能听到她有多想杀我的强烈决心,“去死吧去死吧,哈哈哈哈,外乡人,狐狸精,哈哈哈哈,想杀我的人都去死吧,哈哈哈哈,我们一起下阿鼻地狱。”
      曰……又说错话!这次要是还能侥幸活下来,必须去买几本X康X的说话之道进修一下。
      白毛笔一沉一浮漂在眼前,段北的脸和师兄的话逐渐从乱成一锅粥的脑袋里清晰显现。
      那种时刻向周围男性求救的没出息型女主角,谁爱当谁当。我伸手一抓把毛笔叼在嘴里,两腿紧锁若冰下盘,双手钳住她的腰,发了狠地用力一箍。
      不把丫的大肠杆菌从体内挤出来我今天就把名字颠过来写一百遍,跟女主角斗的下场永远都只有死路一条!
      若冰带着哭腔死命叫唤,两只手同时探到水底摸索要来掰开我的手指,我借机拽着她的小辫鱼跃而上,不顾石壁有多湿滑,又挠又抓着凌空翻了个转骑在她背上,一口吐出叼着的毛笔,拽着她前额的头发戳了下去。
      原本极力挣扎的若冰在刹那间如电击般抖如筛糠,发出咕噜咕噜闷闷的呕吐声,一股带着油沫的黄水从水下浮了上来,我掩着鼻子险些被这难闻的味道臭得昏过去。松开手游得远了些才开始大口喘气,只见方才凶神恶煞的若冰脸面朝下,浮在水面上动也不动,我的心里头窜上一抹百炮齐鸣的兴奋,居然……居然打赢了!
      师兄那厢仍在挥袖子,似乎比刚才挥得还要激烈了,嗳?难道是在为我的战绩喝彩庆祝咩?
      BUT,事与愿违……一根尖头长竹竿挑破了我背后的衣服,戳了戳背脊,从上方传出个不慎和谐的少女音冷冷威胁道,,“慢慢转过来,不然戳死你。”
      我很识相地高举双手,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慢回过身,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圆脸少女踏着竹筏,握着尖头竹竿对准我的鼻尖,“手上是什么东西,交出来。”
      “笔,”我一摊手掌,“写字用的笔。”
      少女半信半疑地审视了一番,大概是我的个人形象太纯洁无暇了,她的脸色微微有了些缓和,“你是教书先生?”
      “对我是,数理化德育体全面发展的先生。”
      “骗我?”
      “先生不骗人,骗人会长尾巴。”
      她稚气地吃吃笑起来,拿竹竿敲了敲我的臂膀,“抓着上来。假先生,你是从牢里逃出来的罢?奶奶说这些男人喝完水之后会缠着姑娘生小娃娃,我还想偷偷跑来看呢,哪知被你们逃出来了。”
      纳尼!?这水除了迷晕人的功效居然还有发spring成份!?NONONONO,我才刚恋上,不能那么残忍,放任一群美男子胡乱搅基!!NONONONO,明明说好了是正常向言情,怎么可以突然穿插搅基情节?!我作为一个女一号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件发生,我要力挽狂澜,在我的小北北被染指前,率先拯救他于床第之间!
      *
      说个插曲。
      在这件事发生很久以后的一天夜里,我突发奇想地询问段北和师兄,为什么那天他们完全没有药效发作的迹象,师兄信誓旦旦地说他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架不住我再三询问他把房门一闭装鹌鹑,于是我紧跟着段北,不停在他背后描述自己的好奇心是有多强盛,强盛到夜晚都睡不好觉,段北板了张面瘫脸把躺平躺倒耍无赖的我一脚从他床上踹飞,扯了被子埋头装睡。
      我在他背后幽幽叨念:北北,即使你不纯洁了我也不会介意的嘛,我们要坦诚相待,来吧宝贝,把真相告诉你的小亲亲听。
      我被相继飞下的枕头包袱&剩一半的油炸臭豆腐砸到鼻青眼肿,扔的同时段北破口大骂,“你这个呆子怎么那么下流,男子之间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你能清掉一点脑袋里头的荤东西吗?药效发作我有手啊!我!有!手!啊!”
      然后顿悟的我被愤怒的他拽上了床,反过身子……一屁股坐在底下。尼玛真丢人,段北为了防止我冒出更多猥琐言论,特地定制发明了这一招来施压对付,坐得我前胸贴后背平得像块液晶电视机,哭天喊地地嗷嗷叫。
      最惨的是每次出门都要被同客栈的人用异样的眼光全身扫描,而且那帮不仁道的家伙还搞性别歧视,他们看段北的时候是用一种特崇拜的眼神,尊敬地从头到到尾,仿佛看一眼就能强一倍。
      师兄虽然不像那群龌龊的人类,但是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证明他是有多心疼这个小师弟:每天早出晚归地捞两只野生王八炖给段北补身子,还偷偷塞了小纸条在他腰带夹缝里,上书‘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冤枉啊,冤枉啊!段北说他们家信奉什么什么教来着,不提倡在婚前就急不可耐地当终结者,所以我通常只是反一头抱着他的小腿甜甜入睡,啥都没干成啊。
      *

      “假先生,张若冰是你杀的罢?我都看到了呢。”这少女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我暗想不妙,立即又调成了一触即发的战斗状态,哪晓得她喜笑颜开,“这蠢婆娘早该被收拾了,唉,可惜没摞在我的手里,不然这一百铜就能归我了。”
      少女划了两杆又回过头去,嘟了嘟嘴作可爱状,“哎呀,差点忘了把张若冰带出去,看不到尸体奶奶会赖账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跟掉了五块钱那么轻描淡写,完全不存在一星半点的罪恶感。
      “假先生,帮把手,”少女用竹竿拨着快飘远的若冰,够了半天没够着,索性把竹竿交给了我,自己从背后摸出一捆有小拇指那么粗的麻绳和一柄匕首,“你只要刺中她的手臂,拖过来就可以了。”
      ……
      虽然心里骂着“岂可修,我是正义与爱的化身,才不是什么同党呢”,但是说到底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吧我还是照做了--,尖头几次瞄准了若冰却死活下不去手,我重新跳回水里,推着她,任圆脸少女将她绑牢在筏子上,途中还偷偷瞧了眼段北那边的状况,他们几个之中一定有人精通顺风耳,现在居然配合度超高地集体痛苦翻滚,装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假先生,那里头有你喜欢的人么?”圆脸少女突然捧上我的脸,眼睛里闪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老辣,“男人都是坏的,你听了奶奶的话就能明了,”她抽出匕首,简洁利落地没入若冰左胸膛,再缓缓抽出,于水中漂了漂,一丝丝橘红顺着水纹逐渐漾开,“不要学张若冰那样,为了男人,连命都不要。”
      我本是想趁她不备来招泰山压顶的,现在看起来情势有些复杂,论凶残指数排辈分的话,这小女孩简直能当我的师叔祖,若冰的尸体被绑在筏子上,圆脸划了一阵嫌累,居然抽刀想分尸,“反正要对照证据的话,一个脑袋就够了。”她揪起若冰的头发,端详着要从哪个点下手,我一阵胆寒,从心底里开始恐惧,急忙抄起杆子快速撑动,“我来滑一会吧,你坐那休息就行。”
      圆脸坏撇撇嘴,无异议地坐下来哼起欢快的小曲,哪像是把分尸当切菜看的恶童。
      鹅仁村,不,该称它为恶人村,它到底是怎样一座村庄,住了怎样的一群人类。
      尼玛,我该死的好奇心偏偏在这种时刻全部被勾了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恶人村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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