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公主的我登基了》长安的飞鱼

55、第 55 章

　　“我们何不主动出击？”

　　“将军！”博於侯世子上前一步，一身飒爽噌亮的铠甲，利落地一个抱拳，“臣愿请战！无论今夜敌军是否会夜袭，臣愿带一对人奇袭樊篱营帐，若能烧了他们的粮草，我们明日便可大举压进，全面开战！”

　　“喝！好小子！”弘农王朗声赞了一声，眼中尽是赞赏，嘴上确实不饶人，“在座这么多叔伯都还未开口，你一毛头小子便想抢占首功不成？”

　　“小子无状，弘农王勿怪！”博於侯世子向弘农王微欠身，但是笑得张扬自信，面对大自己一轮的长辈也毫不相让，“在座叔伯皆是身份贵重之人，尚不知今夜敌军是否会来袭，诸位大将自当坐镇后方，保我军安定不乱！至于小子，自诩也有几分拿得出手的骑射功夫，愿为先锋，为诸位将军们，去探探敌人虚实！”

　　车骑将军看了博於侯一眼，不知他是否会阻止，如果他这几日没看错，这个世子应该是博於侯爱重的子嗣。他虽是全军的主将，但宗室子到底不一样，他总不能不顾他父亲的意见，自顾自同意让一个藩国世子去冒险。

　　但博於侯信任自家爱子的能力，同几位谋士简单交谈几句，便给车骑将军递了一个同意的眼神。

　　“既如此，博於侯世子听令！”

　　博於侯世子眼睛一亮，“末将在！”

　　“点你为先锋郎将，今夜子时二刻，带领三十精兵，夜袭樊篱大营，目的，探听虚实，将最新的军情带回来。若能再将敌军粮草烧了，本将军亲自去信京城，为你请功！”

　　“末将听令！”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下雪的深夜，连月亮都没有，只有军帐大营三三两两的营火，但也不多，只能照亮方寸之地，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古代的军人多有夜盲之疾，但博於侯世子带出来的都是他的亲兵卫队，多有富家出身，进食的种类不知道比平民百姓多了多少，在这黑漆漆地夜里，依旧一个个跟敏锐的狼崽子一样。

　　他们一路前行，计划是暗地里潜入，于是将马匹留在了三里之外，一行人脚步轻巧地逼近了樊篱人的营盘外，矮身藏在一个小土坡后，映着眼前莹润的积雪和前往闪烁地火光，一行人屏息看着一队巡逻兵走过，博於侯世子打了个手势，一行人迅捷的冲上去，灵敏地翻越过拒马栅，在下一波巡逻兵走过来前，已经各自迅速找好掩体，藏身在黑暗之中。

　　都是灵活矫健的年轻人，三十人一路躲避一路疾行，很快摸到了大营内围。博於侯打了个手势示意一群人分散行动。

　　此行最大的目的还是打探清楚敌情，让他们四下观察情况，他便可以腾出手来找到粮草所在地。

　　博於侯世子带着三两个亲信一路在黑夜中潜行，往营地中心探去，一路都很小心，但实际上比他们预想得轻松很多。奇怪，内里的守卫怎么这么少？

　　按照惯例，粮廨常设于营中北隅，距中军帐不会太远，为仿敌军偷袭，往往数丈范围外就会开始加强警戒，是军营中夜间防守最严密的地段才是，但越往里走，博於侯世子便疑惑越深，如果他没判断错，此地应该已经深入营地内围了才是，怎么感觉这内里的巡防，甚至还比不上最外围的警戒严密？

　　“不对！”博於侯世子停下来，抬手制止想往下一片阴影里窜的亲信，“太安静了些，又有察觉周围有不一般的动静？”莫不是樊篱人察觉了他们会趁夜摸进来？故作出防守松懈的样子，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两个亲信也是经验丰富的将士，瞬间警惕起来，噤声屏息探望向四周。前一队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只有旁边不远处火把的噼啪声响，安静下来竖起耳朵沉心静听，好像隐约还有营帐中传出来的鼾声。

　　一人凑近博於侯世子，打量四周低声道：“世子，好像并无埋伏。”

　　“但内里的夜巡守军不寻常，樊篱十二万大军，携带的军粮必定数量庞大，他们焉敢如此胆大，只派这般的巡守武装。更别提中心还有三位王子，他们就不怕我们派人来行刺？”

　　另一人也缓慢后退，三人凑得更近一些，“也许草原人就是一贯狂妄，他们自诩骁勇，不惧任何敌人，故而轻率守备。”

　　“你怎么会觉得，只有一腔孤勇而不善统军之人，能接连冲破庭道关嘉峪关，战败圣人和骠骑将军的重兵拦截，直到如今进入踏上中原沃土？”博於侯世子深深皱起眉头，“先不找粮邂了，先找到三个王子的营帐，看能不能运气好听到什么动静。”

　　三个王子的营帐很好找，中间呈三角状分布，青黑布绣虎豹纹最大的三座就是。可惜看样子里面都熄了灯火，安安静静地，外面各有三五个守卫看着。

　　博於侯世子一行三人小心翼翼地绕到背后，靠近左侧的营帐，正好形成一片阴影让他们可以藏在这里，只要安静不出声，即将走过来的巡视军应该也不会发现他们。

　　博於侯世子将耳朵贴上帐布，可惜里面安安静静的，连熟睡的鼾声都没有。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在帐布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将眼睛凑过去看里面。

　　营帐外的火光通过小小的洞口渗进去，能隐隐看到里面物件起伏的轮廓，半蒙半猜分清桌案和床摆放在哪里，可惜隐约是床的地方一点动静也没有，博於侯世子瞄了盯了半天，眼睛都有些酸了还是没能看清，床榻上是何人安睡。

　　不过还有两座营帐没有探查，博於侯世子也不气馁，又快速摸到中间那座营帐背后，轻车熟路的再次划开一个小口子，探头望进去，这次里面倒有熹微的烛火光亮。

　　巡视一圈，很快便发现侧案上点着一支白烛，灯芯已经烧了很长一截了，没有人修剪，灯火摇曳将熄未熄的样子。案侧背对着博於侯世子坐着一位比中原人高大几分的草原男人，穿着一身贵族的貂皮大衣，毡帽放在了一旁的岸上，手撑额头歪着，手上的书卷松松握着快要掉了，似乎已经眯着了。

　　光线并不明亮，又是背对着博於侯世子，看不到正面长相，但即便穿着臃肿的毛毡裘衣，依旧能看出不甚健硕的体型。如无意外，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藩篱大王子了。

　　博於侯世子多看了几眼，将此人的形态特征牢牢记在脑子里，但此人睡着了，他又不是来行刺的，没有什么消息能让他探听，在这里多看也只是浪费时间。

　　于是悄无声息地退开，到了第三间营账后，也算预料之中的，依旧没能从一片黑暗中获取到什么信息。

　　但这让博於侯世子内心的疑惑愈加深了，这大雪天，敌军的营帐如此安静，三位主将就安睡在账中，看样子全无趁机奇袭他们大营的姿态，真就安分地在此地僵持着？这可不像樊篱军过往的表现出来的行军风格呀！

　　博於侯世子带着两位亲信退远了一些，悄悄打了几个手势，几人将目光凝视在正要缓缓走来的一队巡逻兵身上，悄悄后退，走进暗处，屏息凝神看着巡逻兵毫无察觉的从面前走过。

　　两个亲兵悄无声息地骤然出手，默契十足地袭向队伍最末尾的两个人，一手捂着嘴，一手勾着脖子，迅速将两人带到阴影里，站在前面的人知觉一阵风吹过，缩了缩脖子毫无所知地继续往前走。

　　亲兵下手极重，死死地按着樊篱士兵的嘴，让他们连挣扎的呜咽声都难以发出。

　　博於侯世子迅速掏出匕首，利落割断了挣扎得厉害的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

　　另一个士兵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几息前还一起巡逻的兄弟，连一句叫唤声都未发出，便悄无声息地凉了，瞬间身体就僵住了。

　　博於侯世子随即又将染血的匕首抵向了他的脖子，压低声音警告道：“劝你识相一点儿，莫要惊动了巡逻的卫兵，想来你不会想感受到我手中的匕首有多锋利，等他们听到动静，赶来救你，我们逃不逃的出去尚且不提，但你必定已身首异处了！”

　　此人不过是樊篱军中一寻常小卒，刚杀了他兄弟的还在滴血的刀锋就抵在颈项上，又听到这样的威胁，岂会不害怕？

　　“我问你什么你便安分答什么，若你乖顺，回话尽心，小爷我高兴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条贱命，听明白了吗？”

　　小卒连忙点头。

　　“你们军这两日，可有偷袭燕军大营的计划吩咐下来？”

　　捂在小卒嘴上的手还没放下来，这个问题只需要他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啦。士兵连忙快速摇头。

　　巡逻兵已经走远了，见这人也还算安分，博於侯世子示意亲兵将人嘴松开，“你们军营里巡守一直以来就是这般少？”

　　捂在嘴上的手虽然挪开了，但横在颈项上的刀还没挪开，士卒战战兢兢，声音都打着颤，回话道：“小，小人只是一个微末士卒，什么都不知道，将军们有什么打算，也没同小的们说呀！再，再说我们兵力紧张，白天还要警戒敌军，夜里轮流巡逻，本就是一等一的苦差事，能有这么些人已经不容易了，总，总得旁人轮流去休息吧？”

　　博於侯世子却敏锐地察觉到士兵话中的不对劲儿，“兵力紧张？樊篱此番带了十数万大军入关，即便之前有所损耗，最少也还有十二万人之众，岂会连安排夜间值守的人都兵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