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公主的我登基了》长安的飞鱼

47、第 47 章

　　刚走过去，易皇后无视了荣晞身后向她行礼的两个女郎，一把将荣晞来过来，身体也靠过来亲昵地凑近几份，兴致高涨地道：“濮阳，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本宫的嫂嫂，尚书右仆射易无璇易大人的夫人，论起来你也该叫声舅母！”

　　“不敢当不敢当！”易皇后上头说的醉话，公主却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易夫人哪敢应承这话，连忙起身道不敢，仰着一张谄媚的笑脸躬身行礼，“妾尚书右仆射夫人易陈氏，恭请公主殿下圣安，殿下千秋长乐，芳颜永驻！”

　　荣晞搀着软软的易皇后，面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温声叫起：“易夫人不必多礼，毕竟是皇后娘娘的长嫂，宫中女眷少，母后常觉寂寞，易夫人多入宫陪母后说话便是！”

　　易夫人自是忙不迭堆着笑应承。荣晞没听她的叫舅母，易皇后也不甚在意，继续指向下一个命妇夫人介绍道：“这位是原会州别驾季夫人，如今已经擢升入今，当称为尚书右丞夫人啦！”

　　轻笑点头回应这位夫人的行礼，但荣晞内心充满疑惑，会州不过中州，别驾不过区区正五品，能连升两级还能入京，进尚书省做右丞倒真是个稀奇事！也未听闻原会州别驾，在京中有何后台背景，毕竟想也知道，此人年岁已经不小了，若出身不凡，必然不可能在一中州别驾的位置上，蹉跎这么些年。

　　再则即便如今已经荣升尚书左丞，那也不过正四品，在这京城一板砖砸下去，随机砸中十个人，两个皇亲勋贵，四个世家大族，三个高官重臣，剩下那一个也说不定跟哪家沾亲带故的。一个出身平平的四品官夫人，在这宫廷宴会上真算不得什么。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后面那几位，还像是某部尚书夫人，某寺卿夫人。易皇后怎么会虽在尚书右仆射夫人之后，优先提到她呢？即便是易大人的下级，也实在难以理解。

　　易皇后似乎知道荣晞心中所想，懒洋洋地凑到荣晞怀里，低声耳语道：“你别看只是个四品官，可是比大行皇帝都有本事呢！”

　　说着忍不住笑出声，“咱们哪位陛下最大的难处，子息不丰。呲！这位季大人，家中可是足足有七子五女，凑足了十二辰之数呢！这位夫人也是个有本事的，府中子女尽数养在她名下，无论是谁所处俱请了夫子到府上细心教授学问。听闻正是如此，府中财务拮据，无银钱打点上官，这才在会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呆了好些年！”

　　“本宫兄长也是可怜他，又见其确又几分才能，便提拔上来进了尚书省做事。前两日不正好御史大夫犯了错嘛，以后有咱们自己人负责监察弹劾御史，也能让他们行事有所顾忌。”

　　“母后深谋远虑，礼贤下士，儿臣敬服！”

　　“噗呲！”易皇后却是嗤笑一声，本就酡红的面容上更显得娇柔妩媚了，颇有些动人心魄的美丽，“我儿竟会打趣母后，有你做母后的智囊，本宫何须深谋远虑呀！也不是为了礼贤下士，今日让嫂嫂将季夫人一并带来，本是存着看大行皇帝笑话的心思，他被尊为天子，享三宫六院却都未能诞下一位继承人！而季卿不过一偏远小官，家中子嗣甚至能将府库银钱吃用垮了！这岂不是很可笑吗？”

　　“不过这季氏着实是个妙人，颇合本宫的眼缘，才想着找你过来见见！瞧见案边侍酒的那位年轻郎君没有？”

　　荣晞闻言抬眼望去，只见那岱赭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眉如远山墨画，面容白皙柔和，唇珠红润盈盈，鬓边还插着一支娇艳的梅花，乍一看到时分不出是雌是雄。

　　但气质温润儒雅，有几分文人的墨香气。未听到皇后在荣晞耳边的轻喃声，依旧端庄优雅地跪坐案侧，垂眸温顺地等候吩咐。比之前跟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小内侍还要貌美几分，却无内侍的谄媚姿态，易皇后这到底是何意呀？

　　“这是季大人府上的第三子，比你大上一岁，正好还未议亲？带来让本宫掌掌眼的，怎么样可喜欢？下面还有个小两岁的，听说相貌才学也都是不差的，今日去太学读书了，故而未来。”

　　“母后此举何意呀？”荣晞微微皱眉，“母后不是知晓，儿臣的驸马已经择定，是新任中书舍人裴事坤。”

　　“本宫知道！你之前同本宫说的话本宫记住了！这区区四品官的儿子，自然没资格做你的驸马！裴事坤不及此子美貌，又不够柔顺谦恭，但胜在出身好才学出众，气质上佳！至于此子，留在你身边做个闲时逗趣的玩意儿也是好的。听闻你府上连太监内侍都少，他们虽不及你调教出来的宫女会做事，但会说话能让你的心情好，也是有用处的。”

　　荣晞垂眸低笑了一声，不再任由易皇后软靠在自己身上，将她推回去坐好。“母后的心意儿臣心领了，却是为母后殚精竭虑，实在无暇养几个只会哄人开心的小玩意儿，母后也当静心修身，少耽于享乐而多顾议朝政才是！”

　　“哼！真是没意思！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易皇后实在是有些醉了，又软趴趴地倚在凤椅上，眯着眼睛看荣晞身后跟过来的两个女郎，“好像是陵佳翁主吧！另一个是谁呀？本宫好像未曾见过。”

　　于婧瑶低头掩目上前一步，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鸿胪少卿之女于婧瑶，叩见皇后娘娘，恭请娘娘安康顺遂，长乐无极！”

　　易皇后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喔！是尚书令于老大人家的孙女呀！本宫听说过你，人倒是第一次见。方才见你们同公主聊了热闹，在聊什么呀？”

　　“回娘娘的话，臣女方才在林间作了幅画，正请殿下审阅指点呢！”

　　“哦？濮阳还擅画？这本宫倒是不知！”易皇后听着来了兴致，坐起身来，“是什么画，呈上来让本宫也瞧瞧。”

　　给皇后看画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就又于婧瑶自己展开在贵人面前，很快便有宫人清开易皇后面前的桌案，将画铺了上去。

　　荣晞站得离皇后最近，看着画卷缓缓展开，漫不经心地道：“儿臣倒是不擅画，最多比旁人多看了几幅名篇大作罢了！只是于小姐的画技的确精湛，儿臣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说什么指点，于小姐自谦罢了！”

　　易皇后入宫前也是习过琴棋书画的贵族小姐，此时看着面前这幅明艳秀美的梅花图，顿时爱不释手，尤其是左下那一人一马，寥寥数笔的简单勾勒，可谓此图的画龙点睛之笔。

　　“不错！画得的确不错！这画得是濮阳公主？”易皇后伸手细细摩挲画上的人物，笑得眉眼柔和，“你之前同公主见过？”

　　“回皇后娘娘，臣女听说了许多公主殿下做的事情，神往已久，却一直无缘得见，直至今日宴会，是第一次得见殿下圣颜。”

　　“第一次见便能将公主的神韵，用寥寥几笔勾勒而出，足见你在作画上下了苦功夫，天资甚佳！”易皇后说完又笑着转头看向荣晞，“看来此女同我儿有缘分！”

　　“母后说的是，于小姐是由陵佳引荐给儿臣的，儿臣也觉得还算投缘，可引以为好友。”易皇后只要不想着把男人往她身上推，只是个女郎而已，都算是小事，荣晞乐意配合。

　　“鸿胪少卿夫人何在？”于婧瑶的母亲是个略有些消瘦的三十多岁女人，本就一直观望着女儿这边动静，一听到皇后传唤，连忙跑上前行礼。

　　“好了，无需多礼，起来吧！”易皇后心情不错，笑着叫人起来，“你这女儿养得好呀！这一手精湛的画技，让公主同本宫都很喜欢！”

　　于夫人供着笑容连忙称不敢，“娘娘哪里的话！不过是小儿上不得台面的微末伎俩，在娘娘和殿下面前献丑啦！”

　　“诶，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又眼光颇高至今都无三两个好友，你这女儿入了公主的眼，可是你们阖府的荣耀啊！本宫想给你女儿一个恩典。”

　　“多谢公主殿下，多谢皇后娘娘！”虽还未听到是什么样的恩典，但于夫人还是连忙拉着女儿一起跪下，拜谢公主和皇后。

　　“让本宫想想，你这女儿瞧着与公主年岁相仿，可曾定了婚事？”

　　“回娘娘的话，还未曾，本是打算一年后过了孝期，再请她祖父为她选一个好人家的，若能的娘娘的旨意，那才是天赐良缘，小女的三生有幸啊！”

　　“本宫记得，你女儿同公主的情况倒是有些相似，鸿胪少卿也就得了这么个女儿吧！”

　　于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身型岣嵝了一下，还是硬扯着嘴角回话道：“正，正如娘娘若言，妾身无德，未能为夫君诞下男嗣。”

　　易皇后却笑得意味深长，“鸿胪少卿后院也不止夫人一个女人吧，他至今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是他的命数，与你何干？你将这个女儿养得这么出色，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于府的功臣了！只是，就这么一个女儿，舍得嫁出去吗？”

　　“这，女儿家总还是要许人的不是，本也想再留两年，但小女年岁也到了，怕强留耽误了女儿的前程，也是不好。”于夫人未想皇后竟是如此反映，若要赐婚，何必多说这些。但毕竟那位是贵人，她同女儿渺小如蝼蚁，只能低着头斟酌着开口。

　　“那送女儿出嫁，于大人膝下空空，岂非无人养老送终？待百年之后，每逢年节总还要有人供奉香火。”

　　说得于夫人心情有些沉郁，但也不敢不回皇后的话。“父亲长大的儿子有二人，小叔膝下已有一子，许诺日后但又第二子，便过继到夫君名下，也算能有人承嗣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