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巾子》蜡蜡妍

2、可以

　　　　 第二天早，颂芝在校门口遇见了正招手的林苒：“给你带了豆浆！”她接过温热的杯子“谢谢。”
　　“进去吧。”林苒背着手朝颂芝望着。
　　“好。”
　　颂芝低头啜了一口豆浆，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林苒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你，像只晒太阳的猫。”
　　颂芝忽然想起“昨天我数学又考砸了。”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林苒从书包里拿出试卷，“我放假可以帮你补课。”
　　颂芝正要道谢，却听到林苒认真语气“不过我有条件的，放假补完课陪我出去玩呗。”
　　阳光照她的脸上，在林苒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跳跃。
　　她捏了捏温热的豆浆杯，“林苒，我不是很想出去玩，要不你来我家玩，或者我去你家。”
　　林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真的？那来我家吧，我放假去接你。”她说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接我？会麻烦你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好。”颂芝有些难为情。
　　林苒温声着“哎呀没事，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假把地址发给我。”
　　颂芝握着豆浆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抬头看向林苒的眼睛，终于轻轻点头“好。”
　　来到教室。
　　颂芝来到位置“柚柠你来这么早啊。”
　　柚柠抬起头，晨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倒影。
　　“……起早了，就来了。”
　　颂芝注意到柚柠眼下淡淡的青黑，在她身旁坐下时轻声问：“昨晚没睡好吗？”
　　柚柠摇摇头“没有。”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我妈做了酒酿圆子，要一起吃吗？”盒盖打开时，桂花和酒酿的香气轻轻飘散开。
　　林苒这时抱着作业本跑进来，闻到了香味“好香，我可以吃吗。”
　　“可以。”柚柠平淡的回着。
　　天渐渐亮起来，教室里陆续坐满同学。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颂芝小口吃着酒酿圆子。
　　林苒一边翻着作业本一边偷瞄颂芝，突然小声说“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颂芝差点被圆子呛到，耳尖微微发红。
　　柚柠安静地看着她们，忽然轻声开口“你咋天考砸了。”她拿出试卷，上面用红笔标注着解题方法。“我可以教你。”
　　“真的啊？”颂芝凑过去，两个脑袋要碰在一起。林苒看着她们专注的侧脸，吃醋地说着“不是说好来我家，我教你吗？”
　　颂芝有些为情“我..我会去的啦。”
　　“这还差不多。”林苒满意地扬了扬下巴，却在低头整理作业本时悄悄弯起嘴角。
　　柚柠静静地的看着，等她们说完才开口“你要去她家吗。”
　　“...对。”
　　柚柠轻轻点头，“那记得带笔记回来。”她的指尖在课桌上无意识地划着圈，“...我昨晚想了很多适合你的解法。
　　数学课上，老师讲解着重点题。讲辅助线时，看见柚柠正低头在草稿纸上画着更清晰的示意图，微风吹过她的头发，颂芝觉得很好看。
　　这时林苒悄悄递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气鼓鼓的表情“你老看她干嘛，看我！”
　　颂芝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在纸条背面写下“干嘛，听课。”
　　柚柠看到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笔尖微微停顿。而后还是行动了，她将草搞往颂芝那边挪了挪，“听课。”
　　下课铃响时，林苒先收拾好了书包“周六见。”
　　柚柠整理书包的动作顿了顿，微咬着嘴唇。
　　“那个...”她轻声叫住正要离开的林苒，“我可以去吗。”
　　林苒还是笑着，可能脸笑僵了，笑的不太好看，也许是不开心了“可以啊，我待会把我家地址发给你。”
　　颂芝注意到柚柠独自在那，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一起走？”
　　柚柠拉上书包拉链，摇摇头“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等柚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林苒轻轻晃了晃颂芝的手臂“怎么了。”
　　“只是觉得......”颂芝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她最近好像总是独来独往的”。）“没事。”
　　林苒没说话，只是把书包背好，牵起颂芝的手：“走吧，别想太多。”
　　回家后的风总比早晨多了几分躁动，像把一天积攒的情绪揉碎了，吹向四面八方。颂芝坐在公交，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起是林苒刚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目光看向窗外。玻璃窗映着夕阳，却没有心情看。
　　手机震动，是林苒的语音消息“到家发个信息给我哦。”
　　颂芝轻声终于回了个“好”字。
　　颂芝打开好柚柠的聊天界面犹豫许久还是发出：[周未，你真要去吗？]
　　对方显示输入中却没有信息传来，沉默了许久才来：[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就去。]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颂芝的心里。她忽然意识到柚柠从来不会主动争取什么，她只是等，等别人想起她，等别人需要她。颂芝不知道她们这样算不算朋友。
　　[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可以……改天再一起。]颂芝发的语音，声音很轻。
　　柚柠看着屏幕，微微笑了下回着：[可我想去。]
　　看着柚柠发来的信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是转头看着窗外，就这样看着，直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