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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算卦、插队、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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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你套辆马车，随我出一趟门。”
筱柠思索片刻，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她想再去见见那个人。
“这外面还下着雨，路上泥泞难走，娘子是要去哪儿？”小橘忙拿了伞，将马车上收拾齐整，不由问道。
“去忘机坊，去拜访一位故人。”
筱柠撑着伞，循着打听来的道路，一步步向着寺庙的方向而去。
“这位娘子，不知左丘道长在什么地方。”
截了一个拜佛烧香的妇人，筱柠打听起左丘冷雁的方向来。
“左丘道长？”
那妇人表示从未听说过，筱柠怀疑片刻，说出她不是很想叫的名号。
“你说空空道长啊，她不常摆摊，只是娘子你今日运气不错，她正巧在，你就顺着这个方向走，一保准能找到。”
筱柠得到准确的方向，道一声谢，循着曲折小道走去，正见寺庙大门旁有一个嚣张至极的小摊子。
“在佛寺旁摆道摊，道长竟也不怕被人套麻袋。”筱柠看着大大的净业寺三个大字不由调侃起来。
“佛道一向不分家，都是修行之人怎可随意套贫道麻袋。”
左丘冷雁将摊子靠墙立住，“筱娘子的挂在这佛寺门口可算不成，在下于这山间有一处陋居，不如去寒舍一叙。”
“既是道长所言，在下依言便是。”筱柠微微颔首，她本身就是想来这儿算上一卦，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旁的要求。
“小丫头，你可得跟紧了我。”左丘冷雁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脚尖轻点间飞掠山林间。
“天呐，这还是人吗，娘子你坐稳些。”小橘感慨一声，急忙驾着马儿跟上。
估算着时间，马车跑了有整整半盏茶的时间，来到的地方也绝非什么陋居，而是一处甚大的庄园。
其豪华之度，远超包家的庄园。
“道长，这处庄园，是否太抬举陋居二字了。”
筱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庄园，强压下心中羡慕。
这种庄园似的宅子，她若想得到只怕还得再过个三四年。
“我曾经有一座城池，只看娘子信不信。”左丘冷雁眼含热切，挥手间把门拂开，“里面请。”
“贫道早就说过，你我二人定是极有缘分，不过短短三日，便见了第二面。”斟满一杯好酒，左丘冷雁斜靠在树间，“请。”
“道长当日说登记在册，自然便给了我一道寻你的空隙，不过这酒不错味道香醇浓厚。”
筱柠饮下一壶酒，摆手让小橘出去，看向左丘冷雁的眼神中多出一分试探，“道长是否知我来时？”
“相由心生，这个答案不重要，也绝非筱娘子专程来此的目的。”左丘冷雁并未回话，只玩着桌子上的乌龟壳。
“不过我的答案一如既往，别想，千万别想。再者说，你身旁无人我问不到，只知你与这儿毫无关联。”
筱柠得不到那个玄之又玄的答案，无奈下终归放弃，“既如此我不去想就是，只是这连绵阴雨弄得我心中浮躁，还是想向道长求个心安。”
“算卦？这正是贫道专长！筱娘子机缘如老树之精根繁叶茂，收费要贵些，诚惠三百文一卦。”
左丘冷雁来了兴趣，抄起桌上的龟壳，“娘子说一字。”
“萧。”筱柠很快便想定了这个字，也是让她最为不安的一个字。
“好。”左丘冷雁动作迅速，十息后铜钱散落在桌面上，错落有致。
“这是什么卦象？”筱柠看不清这里面的道道，只觉得新奇。
“泽火革，上卦为兑泽，象征喜悦；下卦为离火，象征光明、依附。不知筱娘子近来，可有开心？不变则衰、变则通，娘子只管去做就是。”
筱柠听过这个解释，不由笑出声来，“道长果真高人，轻功亦是一绝。”
“贫道毕竟是修行之人，自与凡夫俗子不同，寻常人如我这般会气力不济从空中掉下来的。”
左丘冷雁说完，手从背后扇走符灰，“贫道想从娘子这儿定一幅绣品，须得娘子亲手绣出，不知可否？”
“哦？不知道长想要什么，在下手艺值钱，绝非卦钱可比。”筱柠有些好奇，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缺的人，会需要什么样的绣品。
“道袍、九梁巾、十方鞋，寻常人受不住我的因果，我现在这个还是恩师所赠，她老人家如今仙去，我已经许多年未有过新衣裳了。”
“料子要用上好的锦，其余娘子随意便可，别太繁琐就是。”
左丘冷雁的要求不算太难，只是筱柠听到这布料的时候，不由愣住，“道长是皇室？”
“非也，不过在大唐无人敢置喙我穿什么，娘子只管做就是。”左丘冷雁没多解释，“我的东西，须得天下最好。”
“如此，我明白了，待下个月时会给道长送来。”
筱柠没多问缘由，她敢穿，她自然也敢做。
“娘子，你们方才说什么了，我在门口守着，连一个音调都未曾听见过，我险些都怀疑屋内没人了。”小橘瑟缩地裹了裹身上的衣裳。
这天已经越来越热，她怎得反而有些冷。
“不过是算了一卦，咱们回吧。”筱柠没多说，只是今日一谈让她生出了许多心思。
原本就想做的一些事，此时变得更有把握。
绣坊与桑染园稳步经营，筱柠便躲在家中绣房里专心画图稿、绣衣裳，只需定时去两边转转以保未有疏漏就是。
“娘子，高坊正在堂屋中，想见娘子一面。”
小橘的话让筱柠停下手上动作，“容我稍微收拾一下。”
她除去刚刚搬到百工坊的时候，已然没再碰上过坊正。
虽偶尔有生意，也多是正常买卖。
这猛然上门，意欲何为？
“坊正莅临寒舍，不知是——”筱柠看着这个刚正不阿的汉子，一时不知其来意。
“筱娘子，听说松江诗会上的逍遥集是娘子你的手笔，不知娘子可否卖我一个面子，这个月十五前能否先匀给我一册？这些糕点是云记的，听说很是不错。”
高木脸色涨红，手中盛着糕点的篮子也被他来回搓着。
“这——我近些日子一直在家中，还未曾去过绣坊，赶明儿我去绣坊里看看，若是急单不多，我便做主给坊正的订单匀出来。”
筱柠笑着打哈哈，她这些日子专注在绣品上，早就将这诗会的日期忘了个一干二净。
若非高木来访，她甚至都快忘了还打了这一手。
“娘子肯帮忙，我便已知足，家中孙儿科考在即，我也实不忍让他屈于人下。”
“坊主拳拳慈爱之心，在下亦是感同身受，此时我会留心，成与不成都会告知。”
筱柠笑着将人打发走，不由深吸一口气，这厮也太突然了些。
“青衣与文姐姐此刻可回了？”
“按照时辰，应当还有一炷香时间能到家中，我去给娘子端一碗酥山来吃。”小橘说完这话，当即离开。
至于筱柠则靠在椅子上，等着两位参加诗会的人。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马儿的踢踏声，急忙出了屋子，“如何？怎的只有你来了，文姐姐呢？”
“文娘向来与客官们打交道，诗会一结束便被那的公子小姐天天围住，一时半刻恐脱不了身。”
裴青衣解释一句，进了屋子用下一口酥山，身上燥热乏累之感才消散，“也有那记性好或是消息灵通的找到了我这儿，不过我没敢应下，唯恐绣坊做不出这许多。”
“唯有张大小姐，因着身份高贵只被零星几人围着问。”
“怪不得，想来坊正也是想同学子文人多打交道，一刻钟前刚被我给送走。”
筱柠松了口气，幸而没把话说死，“午食后随我一同去绣坊，这个大工程也该开工了。”
她预料过凌霄集会好卖，却不承想已经到了需要人走后门插队的地步。
待两人吃过饭，走到绣坊门口时，围在里面的人已经变少，唯有几家大户奴仆还在里面。
“筱姐姐，你可算来了，方才我都快成了夹饼了。”牛丽娘揉揉有些酸疼的胳膊，那群人好生可怕。
她还从未见过那些学子这般不矜持，从未知晓那些自认高门大户做事的奴仆们也有这等低声下气的时候。
“此刻来也不算晚，丽娘你叫上所有的人，全部去议事堂，先挂上牌子关一个时辰的门。”筱柠笑着安慰一句，随即上了二楼。
跟在她身后的裴青衣，怀中则抱了一幅巨大无比的卷轴。
“你倒是逍遥自在，真该让那些人把你这正牌东家给团团围住，方才那群人直接把钱塞到我与江账房桌面上，若非我年纪大些都要镇不住场子。”
姚仙与江账房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被污了墨渍的账本，以及零零散散的纸张。
“这群人可真够狡诈，硬要塞钱，还留下纸条。待我想喊的时候人早就跑没影了，只得收下这一堆。”江账房无奈地将这些东西一股脑放在桌上，只等着筱柠的安排。
“放心，总不会误事的，我早就想了一套出来，保证有条不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