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遇上高岭之花后不装了》鸦青唧

11、鬼宅

　　那小鼠被戳破伪装，吓得慌不择路起来，猛地冲向姜芙的方向，姜芙吓了一跳，闭着眼睛脚下乱踩起来。

　　“好了。”

　　姜芙还是闭着眼，忽然听见男人一声叹气，将她揽到一边，她才悄悄睁开一只眼。

　　周围民众或好奇或打趣的望着她，卫辞早已背过身来。而那只小鼠，被卫辞踩了尾巴，四个爪子挣扎着，发现逃不掉，立马闭上眼睛躺在地上装死。

　　姜芙有点无语的看了看那小鼠起伏的肚子，周围人一看是只巴掌大的小鼠颇觉无趣，一哄而散了。

　　卫辞脚尖踢了踢小鼠的肚皮，那小鼠仍一动不动，姜芙眨眨眼，示意卫辞松开，她清了清嗓子说：“一只没用的小老鼠，我们走吧。”

　　“才不是老鼠！”

　　那小鼠立马跳起来，看到卫辞冰冷的眼和姜芙挪揄的表情后，伸出小爪扣了扣脑袋，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周围：“也不是没用……”

　　它绿豆大的眼珠轻转，下一瞬往身后跑去，速度之快，姜芙都没反应过来。

　　“铮”一声，卫辞的剑插进小鼠前方的土地里，距离它的脚尖只有不到半寸，那小鼠一点一点收回脚尖，倒退着回来。

　　“好汉，别生气，别生气。”

　　卫辞并不回话，姜芙上前一步伏下身子问道：“你哪里来的人皮？”

　　小鼠看了看卫辞，才不情不愿的开口：“买的……”

　　“在哪买的？”

　　“妖……妖市。”

　　姜芙和卫辞对视一眼，卫辞眼神却立马移开，姜芙搞不懂他的意思，只能试探着问：“用什么买？银子吗？”

　　“才不是！我们怎会像你们凡人一样，如此物质！”小鼠张嘴反驳道，随后立马补充道“是我们每只妖的宝贝，我把我过冬攒的果子都给他了……”

　　“给谁？”

　　那小鼠立马捂住嘴巴不说话了，卫辞眉头压低，变出一根红绳拴在小鼠脖子上往前走去：“带路。”

　　姜芙认出那是昨夜卫辞绑她的绳子，嘴角抽了抽，跟上男人的脚步。

　　那小鼠被拴住，起先还挣扎着要跑，挣扎两下才发现那绳子越缠越紧，才渐渐失了力气。

　　姜芙眼瞅那老鼠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忙快走两步追上卫辞，“要不要松一些，它好像快没气了。”

　　卫辞眉头一动，那红绳果然松了一圈，趴在地上的老鼠对姜芙抱拳，张口说道：“多谢漂亮娘子，你的恩情小鼠今生难报，可惜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下一世定会娶——啊啊啊。”那红绳的另一端一紧，小鼠立马被勒的说不出话来。

　　“聒噪。”

　　姜芙一看那小鼠舌头掉出来半截，忙将红绳另一端从男人手里抢来，卫辞颇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抱着手不说话了。

　　那小鼠总算得以喘息，在地上颇为殷勤的捧了一束四叶草挡在头上：“娘子，娘子。”

　　姜芙听到有人叫她，找了一圈才发现是那只小鼠在唤她，那小鼠后退两步助跑，然后顺着姜芙的裙摆爬上她的肩头，将那片四叶草递给她。

　　“娘子，我叫吱吱，这个给你遮阳。”

　　“不，不用了，你自己用吧。”姜芙嘴角微微一撇，不明白这小鼠突然殷勤什么。

　　吱吱理所当然的坐在她肩头，顶着叶子打瞌睡。

　　姜芙突然想起它说的心上人，拎起它的尾巴问道：“你用这人皮做什么？去见你心上人吗？”

　　吱吱灰褐色的脑袋微低，姜芙甚至从它那张鼠脸上看出了害羞的意味。

　　“娘子真聪明，好心的娘子，我已告诉你们在哪里买人皮了，不能放了我去和我的心上人相会吗？”

　　“不能。”卫辞回头。

　　吱吱兴奋的小脑袋立马耷拉下来，整个鼠倒吊在姜芙指尖，姜芙见它这副模样连忙安慰道：“等我们找到了买卖人皮的人，立马就放了你。”

　　两人脚步不停，来到了城西，她和卫辞一夜没睡，醒来时已是太阳西沉，此时跟着吱吱走到城西，树多林密，已不见半分光亮。

　　姜芙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才松了一口气，随着一群乌鸦飞过，几人已走进了树林深处。

　　吱吱站在姜芙肩头颇有些兴奋的指向两人前方的老槐树：“就是这里！”

　　卫辞眉头轻皱，妖市杂乱，若是凡人之躯进入，恐怕会惹来妖物追逐，他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站在姜芙肩头的老鼠，冷声道：“你有办法掩盖住我二人的气息吗？”

　　吱吱刚要摇头，就被卫辞冷漠的眼神吓到，然后磨磨唧唧跳下地，从毛发里掏出两颗黑黑的小丸子递给二人。

　　“用这个抹在两位的衣角处，自然就不会被妖发现了。”

　　姜芙看那两颗小丸子心里觉得怪异，又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这才递给卫辞。

　　她将丸子放在衣角，立马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她有些惊奇，好奇的看向卫辞：“公子，这是何物？”比她平时用的熏香还方便。

　　卫辞看了一眼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知道为好。”

　　两人一鼠围着那大槐树向左转了三圈又向右转了三圈，在两圈半时突然一束红光闪过，等姜芙再睁眼，眼前已然是一个绚丽缤纷的世界。

　　比之人市的热闹，妖市就透着一股诡异。

　　来往的皆是头大身小，眼歪嘴斜、身首异处的鬼魂，还有一些人首兽身的妖物。妖市游离于三界之外，妖、精怪和无法转世投胎的鬼魂常常混迹于此。在这里有卖修炼秘籍的精怪，还有专卖人心人血的妖物，可以说在这里只有人们想不到的，没有卖不了的。

　　姜芙和卫辞从老槐树后面走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她脚步一顿，扭头就去寻卫辞，犹豫着开口：“必须要去吗？”她不禁紧张起来。

　　卫辞看她眼里的紧张，将衣袖递给姜芙：“怨蛊咒的缘故，连累你了，但这买卖人皮的妖物属实诡异，若是不查，恐怕锦州城有难。”

　　姜芙捏住他的衣袖，吱吱蹲在姜芙肩头指挥着两人。吱吱的黑丸子果然有用，他们经过熙攘的妖群时也未有人注意到他们。

　　吱吱见到路边卖妖肉的铺子时眼睛一亮，作势就要扑过去，却被卫辞一手捏住尾巴，它两手捂住眼睛，有气无力的挂在卫辞指尖。

　　姜芙却没心思注意这些，只因为她在来往的妖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羽娘子！”

　　她与卫辞对视一眼，忙向前追去。那女子却身形快如鬼魅，眨眼就只能看到她的衣角，卫辞神色一凛，一把抱起姜芙的腰，足尖轻点，追了上去。

　　两人速度太快，姜芙被风吹的睁不开眼，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她只能抓紧卫辞腰间的布料，偏头躲开。

　　风声渐小，姜芙睁开眼，发觉两人已来到一处装修精美的府邸门前，门前牌匾写着“宋宅”二字。

　　“咳咳。”卫辞松开搂着她腰的手，眼神移向面前的宅子，眸色发暗，“那女子进了这里。”

　　姜芙看那宅子大门紧闭，只有两盏昏黄的灯笼挂在门前，一阵风吹过灯笼摇曳两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是？”

　　“鬼宅。”

　　姜芙捏了捏指节，此时也觉得那风一吹，浑身冷了下来，她往卫辞身后躲了躲，探头问道：“那女子，是羽娘子的鬼魂吗？”

　　“不能确定。”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若是想查明美人阁的命案，必须得走这一趟了，伸手抓住卫辞的腰带，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催促卫辞赶紧进去。

　　卫辞腰带被她一抓，身子一僵，想起昨夜来。

　　他垂眸，看了一眼姜芙。

　　“不能走大门。”

　　然后抗起姜芙，足尖踩上墙壁的青砖，一个翻身跳进了宋宅的后院。

　　姜芙被他犹如突然袭击一般的举动吓了一跳，腹部压在男人的肩头，虽短短一瞬，但天旋地转的感觉并不好受，被他放下时还觉得脑袋晕晕，双腿发软。

　　她眉头拧起，正欲说话，却被男人捂住了嘴。

　　她眨眨眼顺着卫辞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后院的游廊上，倚着一青衫男子，他眉头轻皱，双眼含郁，一张俊脸上尽是苦闷。这青衫男子，正是昨夜枉死的宋子逸。

　　宋子逸独坐在走廊上，这妖市没有昼夜之分，他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自他来到这里，便与人间断了联系。

　　“夫君，我刚买了新鲜的糕饼，可要尝尝？”

　　一女子娉娉走来，身姿轻盈，一头秀发拢在胸前，一张宜喜宜嗔的美人面，非但没让他觉得赏心悦目，反而让他心底生寒。

　　因为这张脸，和羽娘子的一模一样。

　　“我不是你夫君！”

　　那女子也不生气，反而柔柔一笑，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搂住宋子逸的脖颈：“夫君那日与我约好了，要离开锦州，今日怎么就忘了？”

　　“你不是……”

　　“嘘，”女子葱白的指尖抵在他唇上，柔媚的声音半是蛊惑半是诱惑，“我是你爱的羽娘啊，我与你一起，你不高兴吗？”

　　宋子逸的眼神逐渐迷离，女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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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两人已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姜芙惊讶于二人的旁若无人，下一瞬眼前一暗。

　　卫辞的手挡住了她的双眼。

　　“非礼勿视。”男人声音低沉，细细一听还带着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