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劝我少喝酒熬夜》观鹿闻野

22、吻你

　　关上客厅的灯，灯球开始闪烁，一段带着复古节奏的电子乐立刻流淌出来，是辛夷也很喜欢的一首歌。
　　苏叶特意调了音量，音乐适中，足够自嗨但也不会扰民。
　　她的手放在灯球上用力一转，七彩的光点在昏暗的客厅里旋转、跳跃，瞬间将客厅里的空间变成了一个微型的私人舞池。
　　苏叶随着音乐开始扭动起来，她没什么章法，就是随心所欲地摆动身体。手臂在空中划着随意的弧线，脸上是放松又愉悦的笑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辛夷站在原地，显得手足无措。炫目的灯光在她清冷的脸上变幻着色彩，她看着眼前肆意舞动的苏叶，身体僵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习惯了酒吧里那种人群中的隐匿，而不是这样在客厅里，单独面对一个人的“狂欢”。
　　“来嘛！随便跳！”苏叶笑着对她伸出手，漂亮的眼睛在灯球的光影下亮得像颗星。
　　或许是酒精卸下了部分心防，或许是被苏叶那纯粹快乐的感染力所打动，辛夷迟疑着，终于开始微微晃动身体。起初只是肩膀小幅度的摆动，脚步轻微地点着地板，动作拘谨而生涩。
　　苏叶见辛夷终于动了，笑得更开心，围着她跳，用自己的热情带动着她。慢慢地，辛夷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闭了闭眼，尝试着更放开一些，跟随节奏轻轻摇摆。
　　最初两人各跳各的，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但几分钟后，苏叶开始自然地与她互动。她笑着转过身，长发随着动作甩起，发梢带着淡淡的香气，轻轻擦过辛夷的脸颊和脖颈，留下细微的、痒痒的触感。
　　辛夷的心跳漏了一拍。
　　苏叶又靠近一步，随着音乐节奏，手臂抬起时不经意地碰到辛夷的手臂，转身时后背轻轻擦过辛夷的前胸。这些接触短暂而偶然，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辛夷心里漾开一圈圈无法忽视的涟漪。
　　音乐节奏越来越快，鼓点敲击在心脏上。辛夷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升高，脸颊发烫，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她看着眼前在光影中舞动、笑容明媚的苏叶，那鲜活的生命力像一团火，灼灼地吸引着她，也让她感到危险的失控。
　　不行……不能再这样跳下去了。
　　辛夷在心里拉响警报，这暧昧的气氛，这越来越频繁的肢体接触，再继续下去，铁定要出事！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秒，苏叶一个旋转，面向辛夷，然后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脖颈。
　　辛夷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
　　和酒吧那个夜晚，苏叶吻她之前的动作，如出一辙！
　　辛夷脑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她又要亲我了吗？我该怎么办？推开她？还是……
　　然而，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
　　苏叶只是搂着她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体温。她的额头轻轻抵着辛夷的额头，眼眸在变幻的灯光下深邃而明亮，带着明媚的笑意，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随着音乐，带着辛夷一起，慢慢地、契合地摇摆着身体。
　　没有亲吻，没有更过火的举动。
　　可就是这样紧密的相贴，这样额头相抵的亲近，这样在音乐中同步的缓慢摇摆，却比一个直接的吻，更让辛夷心慌意乱，身体发烫。
　　她能闻到苏叶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她常用的那款柑橘调香水的后调，感受到她脖颈皮肤传来的温热，以及她搂着自己时，手臂传来的、难以忽视的力度和存在感。
　　理智在叫嚣着危险，身体却贪恋这份靠近带来的、陌生的悸动与温暖。
　　辛夷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温火上慢慢炙烤，理智在融化，防线在松动。她闭上眼睛，任由苏叶带着她摇摆，沉浸在由音乐、灯光、酒精和这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女人共同编织的，令人沉醉又心慌的梦境里。
　　这一刻，是否出事，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她好像……并不想推开。

　　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切换成了一首节奏舒缓、旋律暧昧的蓝调，迷幻的灯球依旧在不疾不徐地旋转，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扭曲、交融。苏叶搂着辛夷脖颈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距离也彻底消除。
　　身体紧密相触，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的震动和逐渐升温的肌肤。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酒气，鼻腔中是彼此身上好闻的气息，以及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的吸引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夷觉得缓慢得像过了一整个世纪。苏叶忽然抬起头，额头仍然与她相抵，呼吸灼热地拂过辛夷的鼻尖和嘴唇。
　　她看着辛夷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冷清此刻却氤氲着迷离水光的眼眸，喉头轻轻滚动，用一种压抑了太久而显得异常沙哑的嗓音，轻声询问。
　　“辛夷……”
　　“我可以……吻你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又像是终于落入锁孔的钥匙。所有的铺垫、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暧昧拉扯，在这一刻都凝聚在这个直白而渴望的问题里。
　　辛夷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苏叶那微微开启、泛着水泽的唇瓣上。那唇形饱满，因为浸过酒精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在血管里喧嚣地奔流，一股强大的、原始的冲动正在蛮横地冲撞着她一直以来固守的理智堤坝。
　　那些关于过去的阴影，对亲密关系的恐惧，所有的纠结和犹豫……在这一刻，在这双映着她倒影的、充满渴望的眼睛注视下，变得苍白而遥远。
　　去他的理智，去他的恐惧。
　　此刻，她只想遵循本能。
　　辛夷的喉头滑动了一下，然后，在苏叶最后一丝不确定的目光中，她闭上了眼睛，像是终于对某种力量臣服，又像是主动迎接一场早已注定的沉沦。辛夷任凭本能驱使，靠近一点，准确地、深深地吻住了苏叶的唇。
　　“唔……”苏叶的呼吸被她封印。
　　这个吻，不再是酒吧那次苏叶单方面的主动和试探，而是积攒了数月暧昧、在无数个日常瞬间中酝酿出的情感爆发。它充满了辛夷压抑已久的渴望与欲求，如同决堤的洪水，正在逐步失控。
　　起初是唇瓣的厮磨，桃红微甜的气息在鼻腔萦绕。很快，辛夷就加深了这个吻，她的舌尖先是些许试探，轻轻撬开了苏叶的牙关，随后长驱直入，与她纠缠在一起。
　　亲吻变得激烈而缠绵，有酒精催化的放肆，有情感宣泄的酣畅。她们互相吮吸、舔舐、啃咬，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苏叶被辛夷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热情彻底点燃忍耐许久的欲望，她热情地回应着，双手从搂着脖颈滑下，紧紧环抱住辛夷纤细却有力地腰背，将她更用力地压向自己。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辛夷胸腔的起伏和自己体内迅速窜起的、难以忽视的热流和空虚感，一种强烈的、生理性的渴望在她身体里汹涌。
　　苏叶微微偏过头，结束了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吻，灼热的唇沿着辛夷的下颌线一路向下，亲吻她细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最后折返，停留在她敏感泛红的耳廓。
　　她轻轻含住辛夷柔软的耳垂，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一下，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颤。苏叶的呼吸喷在辛夷最敏感的耳蜗里，声音带着情动时特有的沙哑和充满诱惑的磁性，像极了引诱夏娃采摘禁果的蛇，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辛夷……”她呢喃着她的名字，唇瓣摩挲着她的耳廓，“我们做/爱吧。”
　　这句话像最后一道催化剂，将空气中所有的暧昧和情欲彻底点燃。辛夷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滚烫。
　　她没有回答，但环抱住苏叶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如同一种无声的默许。她紧紧抓住苏叶，仿佛抓住这情潮汹涌的漩涡中，唯一能救命的浮木。
　　灯球依旧旋转，音乐仍在流淌，但在这个被欲望笼罩的客厅里，理智的防线已经全面崩塌，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两颗相互吸引、急于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