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死一盆薄荷》缎

104、难耐

　　薄与和的学校小初是在一块读的，小学跟初中就隔了条马路，镂空的栏杆看见校园里郁郁葱葱的叶子，七月份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操场上看不见一个人。
　　“那边是宿舍楼，学校里的员工宿舍是可以带家属住的，晚一点学校老师和他们家里人就会出来散步了。”
　　薄与和指着灰色的房子，又换了个方向，“那边是食堂，离教学楼近，下课了就往那边冲。”
　　“我们小学校服是亮黄色的，一个个跟小黄鸭一样，那时候我就觉得隔壁初中校服好看多了，他们校服是灰的，现在想想其实都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总比小黄鸭好吧。”
　　薄与和边说边笑，这边门卫大爷暑假也在看门，摇着把蒲扇坐在保安亭里，一下一下，这个时间点最容易犯困了，薄与和也没打算把人带进学校里逛，就带着沈今最在外边走了一圈。
　　他以前有趣的事情不多，大部分就都是规规矩矩的上学，偶尔跟朋友去附近玩，挑了两三件事跟沈今最说。
　　薄与和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也几乎是毕业了也就不怎么联系了，邻里关系也不至于到达那种非谁不可的要好程度，但也感情不错。
　　在外面逛了大半个下午，热得很，出了汗之后黏在皮肤上，他忍不住又买了冰淇淋，冰淇淋是连棒，他掰开分了一根给沈今最。
　　这种冰淇淋很便宜，一块钱两根，他咬进嘴里，廉价的甜水味是他以往夏天不可或缺的一点。
　　薄与和怕冷又怕热，头发已经拿着皮筋扎上去了，逛了一会又回到海岸边，躲在阴凉处乘凉，他的嘴被冰块冰的艳红，比粉色的冰棍还要红。
　　沈今最咬着冰棍，盯着他看，薄与和回了家，话就难免多起来，感觉他今天说的要比过去那几个月都多。
　　顾依没买房子，她房子一直是租的，这边的小区有一些地方老旧，离市中心也不算太远，其实只能说是潇南不大，所以哪里都不远。
　　微风起，吹动他宽松的短袖，手腕上明显一截骨头，他眉眼都漂亮，笑起来更漂亮，漂亮这个词是个中性词，就像薄与和也是介于世俗中间的人。
　　没有办法用那种刻板的男性或是女性的定义去看他，他太温柔，无论是男是女，都没办法不被他最本真的那一点灵魂吸引。
　　沈今最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一下，他的嘴唇被棒冰冰得很凉，没有温度，却是软的。他能感觉到嘴唇上的甜味，却分不清到底是他手上那只，还是自己手上这只。
　　薄与和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卡壳，没过两秒耳尖就烧红了，他捂着脸，大惊小怪的吼他，“你怎么上来就亲！”
　　沈今最咬着棒冰，问他要不要再亲一个，被薄与和拒绝，骂他大白天的在外面也不觉得害臊。
　　棒冰都要化成水了，留下来的液体沾到手上，薄与和一口把棒冰全都咬进嘴里，才丢了棍子，走到旁边去把手洗干净。
　　外边的水龙头是自助的，也没人管，薄与和洗了手还往沈今最脸上撒一下，沈今最躲开，摸了水对着薄与和撒回去。
　　等到了六点，薄与和又带着沈今最去酒吧玩。
　　酒吧是清吧，只有最底下有一层，隔壁台子上有个驻唱，弹着舒缓的音乐，没唱歌，现在的人还不是很多，大概要晚上八九点左右，人就要多了。
　　墙上贴着旧报纸，暖色的灯光滑过吧台的木质桌椅，然后“叮当”掉进他们的酒杯里，他们坐在墙边的座位上，聊沈今最为什么玩音乐。
　　“帅啊，我看到别人玩吉他帅的要死，我说哇塞这也太装了，我也要装个大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薄与和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长发松散，趴在桌子上，蓝绿黄色的分层特调像晶糖琥珀，一口下去全是酸甜的味道，带着颜色的影子映在他的眼睛上，沈今最这个角度看上去，薄与和的眼睛都变成蓝色的了。
　　鸡尾酒特调度数低得很，更何况是薄与和，薄与和酒量中规中矩，一杯鸡尾酒拿不了他怎么样，可坐在身边的是沈今最，酒不醉人人自醉。
　　沈今最说话间喜欢给他比划一点手势，挂在脖子上的银链子一晃一晃，像逗猫棒，勾人得很。
　　他的头发长了，依旧在耳侧编了辫子，耳朵上五颜六色的饰品换了一轮，身上的首饰多到可以出去开五金店。
　　“我也当过主唱啊，我们那时候是猜拳，谁输了谁当……”
　　脖子上链子被抓住，沈今最措不及防，被他牵扯着低下头，嘴唇就被吻住。
　　薄与和吻得热切，托沈今最的福，沈今最一挨近了薄与和就下意识伸手去抱他了，左手环上他的脖子，右手却还在扯他的链子。
　　沈今最扶着他的腰，越吻越过。
　　酒精点燃了安静的空气，他们躲在角落里接吻，酸甜的酒液一饮而尽，连沈今最那杯都被喂进了他嘴里。
　　薄与和不知道是怎么回的酒店民宿，走路都打飘，薄与和揽着他脖颈的力道很重，门都还没关上，就已经被压到墙上，他滚烫的呼吸纠缠上来，压着他的舌根吻得涩疼。
　　“学长…学长！”
　　沈今最慌乱的去推门，门撞上门框，发出巨大的响声，房间的灯都没开，只听的见挂在门上的贝壳挂件“丁零当啷”的响。
　　房间里的装饰很温馨，很漂亮的度假风，窗帘都是细绳编织的，不拉纱窗和外帘的话，明早可以透过阳台玻璃门看见漂亮的日出。
　　外面的光从玻璃映射进来，沈今最看见薄与和通红的脸，他不确定薄与和是否真的醉了，但薄与和对他又啃又咬，他还是头一次见薄与和这副模样。
　　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倒在床上，薄与和抬腿跨坐上来，抬手脱掉了上衣，头发本来就绑的不稳，被衣服带着散了下来。
　　长发披散，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沈今最被他的视线勾去了魂，盯着他的脸，盯着他苍白的脖颈，死死移不开眼。
　　肩上的蓝色飞鸟太晃眼了，顷刻间又被薄与和舔着嘴角吻住，薄与和伸手去推他的衣服，摁在他赤裸的腹部。
　　他把沈今最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认真的仔细的一点点去吻沈今最的十指，吻到掌心，吻到手腕内侧。
　　沈今最手上有美甲，猫眼发着细碎的光，沈今最把手摸到薄与和脸上，捂住了他半张脸，从指间里看见薄与和的眼睛，更像猫了。
　　“做个美甲吧。”沈今最的声音沙哑，“你的手太漂亮了。”如果留一点长指甲，那大概会更色情。
　　薄与和咬住了他的手，尖牙磨在皮肤上，有点疼，薄与和手也不老实，顺着他的人鱼线往下摸。
　　“咔哒。”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