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灯塔实验（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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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之后，黑漆漆的甬道一批变异者早已等候多时，四散地布满整个甬道。
除开一脸灰败色的齐尔德斯，大约站了十二名。
三名A级，其余BC级不等。
齐尔德斯站在最前面，倚在石壁上，斜眯着眼看向白绥，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白理事，放人的命令我们收到了，但是放你走的命令。
我们没有接收到哦。”
一旁蹲着的B级变异者突然猛然抬头，双眼暴涨发红，皮肤迅速溃烂融成暗褐色脓包，脓包顶端渗着晶亮的毒液，划过空气在虚空中留下白色的细小烟雾。
白绥眉间微蹙，握刀手一翻金刃瞬间溢出金纹围绕手臂，像一条盘拾而上的金蛇缠绕在身上。
下一瞬间，原地只留下一个影子，金纹短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紧紧贴去——
却是直接略过冲上来的B级□□，径直往他后面的A级变异者而去。
A级变异者显然没有准备，漾在脸上看戏的表情还没有收起来，五官扭曲地堪堪一躲，却依旧被短刃贴着在脖颈处留下伤口。
那伤口细的像道淡红的印子，边缘整齐的吓人。
下一瞬间皮肉翻卷着往里陷，暗红的血肉像在被不断啃噬，血珠不断往外涌出。
A级变异者倏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白绥，额角青筋暴起。
猛地伸手一拳锤击石壁，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直直地冲着白绥冲来。
A级以下的变异者会尽可能使用拟态生物作为攻击，那是他们的优势，尤其是碰到拟态生物是攻击型的，更是恨不得全身器官都能异化成兽态以此维持最高的攻击力。
但A级不会。
变异者到达A级，异变几乎是全身形态的变化，最高的战斗状态是完完全全变成兽态，战斗力和拟信息压制的强度毋庸置疑——
但同时也要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控制自己的异化，否则稍不留神就会被变异吞噬，成为没有思想、和污染体别无二致的异形体。
这也是白绥毫无顾忌直击A级变异者的原因——除非是被逼到蜘蛛那种最后的关头，A级变异者不会轻易释放出所有的战斗力。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到达不可控的范围，A级变异者在战争中其实更会避开正面冲突，以保证对手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而这个A级明显被突然的攻击以及伤口打的措手不及，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想要为自己找回场子。
白绥找准时机极速侧身躲过A级变异者没有章法的攻击。
这时候就很感谢这几年来高准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耳提面命地要求他风雨无阻地上那个自由搏击防身课了。
没有生物态的加成，A级变异者单论赤手空拳明显比不过更加敏捷的白绥。
“你们都在看什么热闹！”
他忍无可忍对着看热闹的同伙怒吼。
变异者多少带点生物为争夺资源而排他的本能，更何况本就是一群为了利益才聚在一起的邪教徒。
虽然一起的目的是留下白绥，但从一开始的态度就可以得知真正的领头者没来——
换言而知，来的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打手。
白绥金纹在身上不断游走变换，凌厉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破绽。
这一时半刻的愣神功夫，A级变异者的脸上又再次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白绥的步步紧逼和同伴的火上浇油逐渐吞没他的理智。
A级变异者忍无可忍手中汇聚一道红光，巨大的拟态信息在他手中形成能量，势如破竹地朝白绥砸去。
几乎是同时，白绥勾唇一笑，眉眼顿时舒展，手中的金刃转换成光波，毫不犹豫地接住这一击。
无限的恐慌在那一瞬间爆发，A级变异者猛然发现自己能量像凝滞一般被白绥的金光紧紧禁锢住。
紧接着是蔓延到全身的麻木僵硬——
但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就像是势均力敌地互抗信息冲击。
他拼尽全力想要回头告诉看戏的同伴这个消息，但还没来的及张口。
自己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数以万计的倍数。
他能看清白绥的每一个细节，殷丽的薄唇露出讥诮的浅笑，凌厉的眉眼微蹙就像是在看什么不知死活的玩具，浅色的瞳仁瞬间急缩成一点然后变幻成……
他感知到自己被高高地抛起，再然后狂烈的飓风冲击着他的肺腑，一口口鲜血被喷出，紧接着他的身躯被砸进石壁。
无数碎石淹没他的脸庞，灰尘充斥着他的五官，迷雾挡住了他的双眼。
他先是感受到皮肤被碾压过一般碎裂，身体各处的毛孔涓涓得渗出血珠。肩胛骨处不知是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下一秒就冲破他的血肉。
腹部的皮肤被极速膨胀的肌肉撑得薄如蝉翼，最终“嘭”地炸开，鲜血混合着脂肪溅在地上，瞬息间油腻的黑棕色猪皮覆盖他原本地羊毛，黑色鬓毛爬上他的躯干，硬生生从撕裂的皮肉里钻出。
关节以反人类的角度扭曲，指骨“咯咯”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变粗，指甲崩裂成灰黑色的獠牙状，掌心的皮肉在剧痛中结痂、硬化，最终变成覆盖着厚茧的猪蹄。
飞扬的灰尘散尽，他在众人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模样。
最后一道理智在头骨变形的剧痛中绷断，额头突起成坚硬的拱鼻。
当尖利的獠牙刺破嘴唇，他想喊，却只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猪嚎。
那些关于“人”的记忆，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彻底淹没在原始的野性里，只剩下对血肉的渴望。
他最后作为人的意识，是恐惧的眼里倒印的白绥的影子。
在所有人的视角里，他就像是被激怒地冲破最后防线的倒霉蛋，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无比确信，自己在最后的瞬间并非自愿。
“原来是一头野猪啊。”白绥顶着所有人警惕的目光款步走到已经发狂却扑腾着站不起身来的野猪身边：“我对你有印象。”
所有人目光一滞，全都不敢轻举妄动。
甚至有几个在人群中跃跃欲试，暗藏不住扭曲的内心——
他们加入组织，完全是基于对白绥一面而起的贪念，而额外附加的复生传闻，更是将他们的“神”，镀上不可言喻的神秘吸引。
想要被神看见，被神记住的念头让他们的目光像粘腻的毒物一样对着白绥。
白绥没有过多在乎，他换上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卫衣下别着的哑光银色离子手枪被淡定掏出，把玩一样对准野猪的头颅。
“今年六月份，邱道区第十四街道你抢走了一户夫妻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儿，还杀了拼命阻拦的邻居最后给那对夫妻留下了一张纸条。
挑衅他们甚至说能被你杀死应该感恩戴德。
现在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
自负又恶毒的蠢货，被我杀死应该感到荣幸。”
离子手枪的嗡鸣刺破甬道的细语，刺眼的能量光束精准轰中野猪头颅，皮毛瞬间焦糊蜷曲，庞然的身躯抽出两下，随后化为了一堆血水。
融融于泥泞地里，一丝不剩。
处理完这一个，白绥笑着转向剩余的变异者。
寒冷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巨大的威压无差别降临在所有人身上，眼中的轻蔑不加掩饰地溢出，堂而皇之地警告所有人——
邱道区暴君的位置，绝非像传闻中那样仅靠美貌和巧舌如簧得到。
先有逃意的反而是剩下的A级变异者，他们加入组织为的大都是得到白绥复生的能力，从而从随时沦为异形体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下逃脱。
但所有的前提是得有命先活着。
总有人会驯服他的。
在场的A级变异者咬牙闪过这个念头，随后运用各自的手段悄悄隐去身影。
白绥没有刻意去追，留在现场还有不少难缠的B级，他半抬起举着离子手枪的右臂，眯着眼看向四周，上膛的手枪扳机被死死握住，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不知感应到了什么，白绥面色一松勾唇一笑，眼底划过异样的情绪，随后淡淡地说：“我的援军到了，但是你们最能打的已经跑了。”
不急不缓的声调重重砸在所有人的心里：“看来诸位也是走不出去了。”
下一刻，浩瀚的巨石爆裂地向甬道顶部冲击，大块的飞石瓢泼大雨般四溅开来，漫天的飞尘形成浓厚的迷雾遮住所有人的视线。
紧接而至的是漫天飞弹，浩浩荡荡地冲向逼仄的空间。
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低级变异者当场被砸成碎肉。
惊天动地的巨响下，菲涅尔斯脚踩离子焰推进器像至尊宝一样臭屁又浪漫闪现，稳稳地停留在白绥面前挡住所有袭来的伤害。
“嘿，亲爱的。”机甲里，明桦生的声音依旧张扬不羁，语调里满是“哥帅气驾到一定迷疯你”的自信。
隔着厚厚的能量镀层，白绥都能想象到背后那人地眉飞色舞，以及那双总是带着真诚又深情的眼睛。
巨大的机甲就这么在漫天混乱当中，以一个帅气诙谐的气势，冲刷掉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又将他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连一丝余波都感受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灯塔实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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