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覆》叁萋

5、第 5 章

　　下午四点半，素覆骑着他的白色电动车赶往墓园。秋日的午后，阳光不再刺眼，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墓园坐落在城市边缘的小山脚下，四周环绕着高大的松柏，门口立着一块刻着 “静园” 二字的石碑，字体苍劲有力，透着几分肃穆。
　　素覆停好电动车，从帆布包里拿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又取了件深蓝色的工作服穿上 —— 衣服是墓园统一发放的，胸前绣着 “静园管理” 的字样。他走进墓园，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墓园的小路铺着青石板，两旁整齐地排列着墓碑，有的墓碑前放着新鲜的鲜花，有的摆着水果和点心，还有的贴着泛黄的照片。素覆工作很细致，他会轻轻扫去墓碑上的落叶，用抹布擦干净碑面上的灰尘，遇到有家属来祭拜，还会主动递上一杯热水。有位老奶奶来给老伴送花，看到素覆，笑着说：“小覆啊，来上班啦？你这孩子，干活是真细致。”
　　素覆笑着点头：“奶奶，您慢点走，路上小心。” 他看着老奶奶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心里暖暖的 —— 在墓园工作虽然有些冷清，却总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下来。墓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给肃穆的墓园添了几分柔和。素覆打扫完最后一片区域，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他把扫帚和簸箕放回工具房，拿了个手电筒，准备下班回家。
　　墓园的夜晚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 “沙沙” 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素覆打开手电筒，光柱在小路上晃动，他慢慢往门口走。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皱了皱眉，还以为是泥巴，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
　　刚走出墓园大门，就看到守门的张叔坐在传达室门口抽烟。张叔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小覆，下班准备回家啦？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啊？刚才好像有个不讲究的人在里面乱拉屎，我还没来得及清理。”
　　素覆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空气中确实飘着一股淡淡的臭味。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没闻到什么味道，疑惑地说：“张叔，我身上没味道啊，是不是风把臭味吹走了？”
　　张叔摸了摸下巴，也没多想：“可能吧，你赶紧回家吧，晚上风大。”
　　素覆点点头，推出电动车，跨上去就往家的方向骑。风迎面吹来，那股臭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 “怎么这么臭”，赶紧把车停在路边的路灯下。他跳下车，低头一看 ——Gucci 板鞋的鞋尖上沾了一大坨褐色的东西，还在往下滴着不明液体，臭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素覆精致的脸蛋瞬间皱了起来，眉毛拧成了一团，长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无奈。他没骂脏话，只是盯着鞋子看了几秒，然后抬头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妈咪，我不干净了！” 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还有点哭笑不得。
　　喊完之后，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骑上车往家赶。一路上，他尽量把脚抬得高高的，生怕臭味飘到自己身上。回到家楼下，他飞快地锁好电动车，提着 Gucci 板鞋的鞋带 —— 手指捏着鞋带的一角，尽量不碰到鞋子 —— 捏着鼻子冲进了楼道。
　　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对着鞋子冲了起来。水流把大部分污物冲掉后，他又拿出刷子和肥皂，蹲在地上开始刷鞋子。肥皂的香味暂时盖过了臭味，他一边刷，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吐槽：“谁那么缺德啊，把墓园当厕所，乱拉屎！我这双鞋才穿了几次啊，就遭了这种罪，我也太命苦了！”
　　他一边吐槽，一边在心里把那个乱拉屎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刷着刷着，他瞥见挂在墙上的搓澡球 —— 那是个卷卷的灰白色搓澡球，毛茸茸的，像个小绵羊。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过段时间要回老宅见妈咪，要不顺便去理发店弄个新发型？弄个跟搓澡球一样的小卷毛，应该会很可爱吧？
　　这个想法一出，他立刻就想执行。刷完鞋子，他把鞋子放在阳台晾干，然后冲进卧室，随便找了套纯白的毛茸茸睡衣穿上 —— 睡衣是珊瑚绒的，摸起来软乎乎的，像裹了一团棉花 —— 下面配了条同色系的睡裤，然后又骑上电动车，往街角的理发店赶去。
　　此时已经快半夜十一点了，大部分店铺都关了门，只有街角的 “时尚造型” 还亮着灯。素覆停好车，推开门走了进去。理发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到素覆进来，笑着问：“小伙子，这么晚了还来剪头发啊？我们快关门了。”
　　“老板，我想烫个头发，就烫个小卷毛，不是爆炸头蘑菇头那种，你看着弄就行，只要不是太丑就行。” 素覆赶紧说，生怕老板拒绝。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行，没问题。烫小卷毛大概要两个小时，你能等吗？”
　　“能等能等！” 素覆连忙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
　　老板开始给他准备烫头发的工具，先给他洗了头，然后用毛巾擦干，涂上软化剂。软化剂需要停留二十分钟，素覆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 头发软软地贴在头皮上，露出饱满的额头，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秀，眼神里带着点困意。
　　二十分钟后，老板开始给他卷头发，用的是小号的卷发棒，一圈一圈地把头发卷起来，然后固定好。接着，老板又涂上定型剂，说：“定型剂要等一个小时，你要是困了，可以眯一会儿。”
　　素覆确实困了，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呼吸均匀，看起来像个熟睡的娃娃。
　　一个小时后，定型剂终于可以洗掉了。老板把他叫醒，给他洗了头，然后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当素覆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眼睛瞬间亮了 —— 原本软软的直发变成了小小的卷发，蓬松地贴在太阳穴两侧，像小绵羊的绒毛。他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配上这头小卷毛，原本的清冷疏离感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呆萌，看起来像个 BJD 娃娃，甚至有点雌雄莫辨的美感。
　　“哇，竟然没翻车！老板，谢谢你！”，素覆开心地说着，嘴角翘得老高。
　　老板笑着说：“不客气，你长得秀气，什么发型都合适。”
　　素覆付了钱，一路小跑着回了家。回家的路上，他掏出手机，打开抖音，对着自己拍了个小视频 —— 视频里，他对着镜头笑了笑，还歪了歪头，小卷毛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看起来格外可爱。他将视频发布后保存下来，然后发了条朋友圈，配文：“新发型，不错吧？”
　　而另一边，钟伶楚正坐在老宅的客厅里。老宅是栋中式风格的别墅，客厅里摆着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字画，透着几分古朴典雅。钟伶楚的父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刷短视频，钟伶楚则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平板，却没什么心思看。
　　“阿楚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对象回来啊？” 钟母放下手机，看着钟伶楚，语气里带着点催促，“我和你爸也想早点当公婆。”
　　钟父也跟着点头：“是啊，你这货色，能有人喜欢你就不错了，别太挑了。”
　　钟伶楚无奈地叹了口气：“妈，爸，我知道了，有合适的会带回来的。”
　　就在这时，钟伶楚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朋友圈的提醒。他拿起手机，点开一看，是素覆发的朋友圈 —— 视频里，素覆顶着一头小卷毛，对着镜头笑，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钟伶楚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钟母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动，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当看到视频里的素覆时，她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看钟伶楚的眼神，就像当年钟父追她时的眼神一样，带着点痴迷，像只发情的公狗。
　　钟母赶紧用手肘碰了碰钟父，眼神示意他看钟伶楚的手机。钟父凑过来一看，也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钟母笑着说：“阿楚啊，妈跟你说，其实我跟你爸也不是那种封建老古董，不介意你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你能带回来一个人，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你喜欢男孩也没关系，主要是你要对人家好，不能骗人家的感情，知道吗？”
　　钟伶楚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知道了，妈。” 他看着手机里素覆的视频，心里想着：等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夸夸他的新发型，真特娘的可爱死了。
　　而素覆发完朋友圈后，就洗漱睡觉了。他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小卷毛，心里想着：明天去上班，张叔他们看到我的新发型，会不会夸我呢？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满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