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留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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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指纹锁开，林湫再次进了这座小型囚笼，里面的陈设都十分顺他的意，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是啊，陆峤年总是会迁就他，把他的情绪收进心底，他清楚地了解林湫的每一分喜好，甚至比林湫自己还了解。
这是喜欢吗？
林湫问自己。
他呆滞摇摇头。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的意思还是“不知道”的意思。
他刚进门没多久，已经半岁大的小年摇晃着肥嘟嘟的身子往他脚踝蹭。
原本浅色的毛发已经变成了蜂蜜色，脖颈间的白色皮毛像是一条手掌宽的奶白围脖，慢慢延伸到面部中央，分割双眼。
它身上穿的那件粉白小裙子是陆峤年买的，今早林湫亲自给它穿上的。
都说五六个月大的柯基喜欢拆家，但小年不会，他总是十分温顺乖巧，顺从主人的心意。
小年不停哼唧着，还咬着他垂下来的裤腿，像是要把他往什么地方带。
是饿了吗？
林湫看了眼食盒，里面还是满的，水也是干净的，显然陆峤年给他换过狗粮和水。
是想和他玩吗？但是他现在不想动。
“小年，回自己小窝好吗？”
林湫听见自己说，这一开口不得了，沙哑得不像人声，像是几缕残息从缝隙里费力挤出来，很快飘散于空中，不留下半点痕迹。
显然小年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固执地一个劲儿把他往一个方向拽。
林湫抬眼一望，那是陆峤年的卧室，前段时间他也经常睡在那里，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陆峤年将他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呵——
林湫冷笑一声，有些好奇陆峤年这种少爷还会对他保留多久兴趣。
小年还在锲而不舍拉他，六个月的小狗力气不大，但竟然真的把林湫拉动了。
小狗很黏林湫，在小狗还是小小狗的时候就是如此。
陆峤年说林湫身上有种迷人的味道，狗鼻子灵，能闻到，每次林湫不小心丢了东西，只要喊一声小年，小年就能帮他找到。
小狗使劲儿咬着林湫的裤脚，林湫就随他去了。
最后一人一狗来到陆峤年的卧室门口，林湫轻车熟路地打开门，熟悉的木质香扑面而来，和陆峤年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下意识的舒适感袭来。
林湫苦涩一笑，他竟然会习惯一个人，习惯这种味道，哪怕现在这种时候，这种味道还会给他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林湫紧握的拳头在发抖。
小年还不松口，林湫全身都被那种味道包裹，身上的疲惫被扫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不堪重负的无力感。
小年带着林湫来到两人的衣柜，里面全是两人的衣服，小年立马钻了进去，伸爪子在一个地方使劲儿扒拉。
只是他的爪子前几天才被林湫细心见过，哪怕再用力，也只能在深棕色木质柜壁上划下几道细小的得凑近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痕迹。
爪子敲击的声音落入林湫耳中，他很快发现这声音不对。
里面貌似是空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林湫脑中缓缓出现。
他用手指敲了敲，真是空的！
林湫顺着边缘一路寻找，在角落处找到一个密码锁，这种高保密等级的密码锁他见过。
一共两次机会，输错三次就会自动发出超高分贝的警报，密码锁的主人也会收到消息。
陆峤年手机和电脑的密码他都知道，是自己的生日。
鬼使神差的，他试了一下。
开了。
林湫：“。”
听到门开的声音，小年微笑着吐着舌头，兴奋往里边跑去。
林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些东西已经在他面前了，一览无余。
这是个很漂亮精致的地下室。
准确的说，是地下藏室。
这里多的是材质相同的玻璃罩，里面的东西被好好保护着，最先被看到的是摆在正中央的是他送陆峤年的那双球鞋，崭新的、连标签都没拆过。
旁边的大玻璃罩里摆放的都是他以前穿过的衣服，甚至还有那条白色长裙。
依次看过去，全都是林湫的东西，上次雕刻的石榴笑脸福娃被冻成了冰块，用恒温箱保存起来，弯弯的眼睛盯着林湫。
甚至还有五年前的东西，林湫不翼而飞的试卷、课本……还有他曾经给陆峤年做过批注的卷子，以及那封美其名曰的篮球赛观后感，都被好好保存着，似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他还看到他托陆峤年送给方叙白的生日礼物，那枚竹节印章此刻就在他面前。
还有他中学时的照片，那些角度，明显只有作为同桌的陆峤年才能拍出来。
他那时候没有手机，留下的照片只有一张毕业照，还有一些领奖照，日常生活照他一张也没有，就算后面自己买了手机，他也从来不给自己拍照，没什么意思。
他早已经忘了自己从前的模样，如今再次看到，才勉强回想起一些少年的青涩。
林湫还记得，拍毕业照那天，陆峤年不在，但手中这张毕业照上却有陆峤年的脸，就站在林湫身旁，ps技术还行，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地下室说大也不大，林林总总，摆满了和林湫有关的物品，那些玻璃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想来有人定时进来擦洗过。
想都不用想。
陆、峤、年。
这三个字落在林湫心里，却不再是平时那个嬉笑着脸的无害形象。
收集癖患者、表演型人格障碍。
两个关键词闪现在林湫脑中，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原处，并且擦拭了自己留下的指纹，地板的鞋印以及小年留下的爪印都清理干净。
入口被关上，新鲜空气被吸入腹腔，林湫却觉得胸口闷闷的，怎么也舒不出那口气。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不，陆峤年为他精心准备的笼子。
似乎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太好，小年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之前每次和主人玩找东西的游戏，小年找到了都会得到主人的摸摸头奖赏啊，为什么这次没有？
林湫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体格虽然不大，但一向身体健康，一年到头也没吃过几顿药，这次却不由得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电子锁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算算时间，陆峤年没接到他，现在也该回来了，门口摆放着的情侣鞋不难看出另一位主人已经在家。
“亲爱的，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陆峤年的嗓音一贯的富有磁性，跟林湫说话时总会带一点饱满的温度，让林湫放下警觉。
林湫没睡着，只是不想搭理他。
“嗯？林林？”
陆峤年继续喊，很快在卧室发现了面颊泛红的林湫，微卷的黑发耷拉着，上头还沾着些细密的水珠。
“淋雨了？”陆峤年赶紧上前拿手探了下林湫的额头，烧得厉害。
林湫闭着眼睛，好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只能闷哼两声。
陆峤年一点不敢耽搁，立马把人抱起来，却发现怀里人的身子紧绷着，这是人在戒备时不由自主地动作，他愣了一瞬，但没多想。
林湫这才发现，自己在陆峤年面前多么的微不足道，两人如果打起来，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至于旁的，更别想了。
医院不远，陆峤年以最大时速抵达。
还好林湫只是感冒发烧，输个液，吃点药，再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林林，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陆峤年就坐在他床边，林湫的睫毛动了动，反正已经醒来的事实是瞒不住了。
“没事。”
淡淡的一句，不带任何情感，彷佛是在和陌生人对话。
陆峤年心沉一瞬，默默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喂他喝。
杯子凑到嘴边，林湫不好躲，他也确实很渴，便低着头小口小口把那半杯温度刚刚好的水喝下。
“林林，你今天去哪儿了？我没等到你，打你电话也没接，教室里也没人。”
语气中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但林湫能感觉到陆峤年对自己今天脱离他掌控的行为很不喜欢。
“哦，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去买点药来着，结果那家药店关门了，我就想回家，结果半路下了雨，手机没来得及充电，关机了。”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离学校最近的那家药店今天确实休店，就算要算时间，也没有破绽。
除了手机没电是骗他的之外。
“嗐，下次借别人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林湫的脸色很苍白，陆峤年满眼心疼，又给他弄了个暖手袋让林湫抱着，“林林，你不会记不住男朋友的电话吧？”
开玩笑的，他知道林湫对数字和文字的敏感程度，扫一眼就可以记在心上很久。
林湫没出声，缓缓闭上了眼睛，陆峤年见他病得不轻，没再逗他，给他把被子压好。
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的林湫对他好像有些……冷漠？
“林林，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给你做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身体，但就在他要离开时，林湫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
“没什么，叫叫你。”
林湫平时也是叫他全名的，除了在床上被他哄骗着叫一些亲密称呼外。
下了床就不认人，脸皮还是这么薄。
陆峤年暗自忖度，留下一句“等老公给你做好吃的”就离开了病房。
但他的外衣还停留在病房里，口袋里边装着部手机，林湫伸手就能够到。
输入密码，解锁成功，点开微信，裴骁和陆峤年的聊天记录逐一进入视线。
从《攻略直男的一百种方法》到“哥几个给你助一把力”，再到那条纯白长裙，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留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