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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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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还有气。”
“怎么捅这么多刀？有气也不可能去找村医，不然被人看出来报警怎么办？”
“我说要找了吗？！都怪这死娘们儿，不然我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样子……弄死她。”
“别说了，丢出去，问就是跑了，把鞋给她穿上，她的东西一起打包丢掉，快点！！”
林间下着毛毛细雨，落在手背温柔的让他想哭，像他只体会过一次的，妈妈的怀抱。初时只觉得柔和，可等回过神来，衣服已然湿透，冷的彻骨。
燕逐明一边抹眼泪，一边循着地上不明显的暗红色，雨越来越大，再不找快点，什么痕迹都没了。他终于顺着模糊不清的脚印和血迹，来到后山一出悬崖边，杂乱荆棘上挂着一只染血的布鞋。
燕逐明快步冲了过去，两只冷的发白的小手死死抓着布鞋，雨间小路太过于泥泞，他一个不留神踩空，跌入万丈悬崖——
“啊……”
燕逐明猛的从床上坐起，轻喊一声，冷汗近乎浸湿睡衣，他剧烈喘息着，心脏在胸腔乱跳，几乎要从喉咙里冒出。
“做噩梦了？”戚程昭打开床头小灯，伸手揽住身旁颤抖的青年，将他抱在怀中安抚。
燕逐明将头埋在戚程昭怀中，冷汗打湿头皮，梦中的失重感如生着尖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将他包裹。
他喘了好久的气，才半睁开眼，皮肤表面骤起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微妙的，淡淡的孤独如阴云般笼罩着他。
“昭哥……”
“嗯？”
“我们是什么关系？”纤长乌黑的睫毛触碰到戚程昭心口，小幅度的眨动，扫的上面一层皮肤又酸又痒。
戚程昭的头又开始痛了。
两个人的呼吸都放的很轻，即便隔着这么近，几乎听不见。
“咚咚咚……”燕逐明耳畔的是频率加快的心跳声，很乱。
不知过了多久，戚程昭才淡淡开口，“逐明？”
没有回应。
这时他才低头，怀中的青年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眼睫漆黑，鼻头一层薄薄的汗珠，因噩梦而苍白的唇瓣微微抿着，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燕逐明放在一旁，盖好被子，冰凉指腹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呼出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
“逐明，《追凶》的拍摄我就不跟着你去了，我手上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你自己注意安全，那俩牛高马大的助理带上！”
“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到达目的地，张洵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王导联系我了，他有个古装本子还不错，我给你接下了，等一下去我办公室看看。”
燕逐明跟着张洵下车，没走几步，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孟重都把自己包裹的像个杀人犯，他本就长得高，这样一裹站在面前跟一堵墙一样。
燕逐明看看张洵发青的脸色，又看看对面孟重都露出的一双眼睛。
孟重都先是瞥他一眼，之后的目光便完全放在张洵身上。“阿洵……你把我拉黑了，我只能来找你。”
张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翻腾的厌恶，一手搂着燕逐明的肩膀，“进去说吧，大影帝，别被狗仔拍到了带着我们无辜的逐明上热搜。”
不知是不是错觉，孟重都层层口罩下的腮帮子都咬紧了。
燕逐明本以为孟重都和张洵是单纯的闹掰，但看他手上这话，对张洵这称呼……
“洵哥，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燕逐明自觉自己待在这儿不太方便，和张洵说了声后，便带上门，守在门口，一有情况他便马上冲进去保证张洵的安全。
大概半个小时，张洵率先打开门，不似之前遇见孟重都或是看见他送的东西那样气急败坏，这一次他很平静，精心打理的头发丝都没吹歪一点，可黑色镜框下的眼睛中却藏着以往都没有的失望与释然。
与之相反，在《追凶》试镜片场显得游刃有余的孟重都，即便有意克制，燕逐明也看得出他目前的愤怒与狼狈。
张洵整理着自己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给燕逐明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回头嘲讽了一句:“孟影帝，您一个宏明的艺人，就不要在星晟多待了，不然被人看见，又要说闲话了。”
“阿洵，我……”
“孟重都，你听不懂人话吗？”张洵真的对他感到厌倦。
“好……好，”孟重都扶着墙，狭长的眼睛看向张洵，又移到燕逐明身上。他眉骨本就长得高，以这样一个角度看人，显出几分阴翳。
张洵察觉到他的目光，向右一步挡在燕逐明面前，和陈微桉当时的动作一模一样，这一幕孟重都很明显注意到了。
“阿洵，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张洵冷脸:“滚。”
“我等一会儿有个颁奖典礼要去，今天没时间。下午我发个片段给你，我等着你主动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孟重都也没等张洵回应，戴上口罩直接离开了。
“洵哥，什么片段？”燕逐明敏锐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但他又不方便问他们之间的过往。
“没事，逐明，我把剧本给你，你看看你喜欢吗？”张洵明显不想多说，转移到其他话题。
“嗯。”见张洵不再多说，燕逐明也不多问。
这次王导的剧本仍然是本古装剧，燕逐明随意翻翻，大概了解剧情人设，其实这个题材不算他特别感兴趣的，在询问张洵，得知目前没有其实太好的剧本后，他便没再说什么。
休息间隙，燕逐明拾起手机一看，刘莘苒偷偷摸摸给他发了两条消息，又立即撤回。
燕逐明当即一个问号甩过去。
刘莘苒立马回复:“我和你分开的当天下午去见他了。”
燕逐明:“？？”
“你先别急着说我，我现在很苦恼，真的！”
燕逐明埋头啪啪打字:颜值不符合你预期吗？我都说了不发……
两排字还没打完，刘莘苒的消息又来了:“我觉得我是直女。”
燕逐明打字的手指一僵，最后把所有已有的文字删除，沉默良久后再次扣出一个问号。
“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那她这不是骗人吗？”
“其实她没说过她说男的，我只是看着她黑白头像和朋友圈那张背影图默认他是男生了。她也不是短发，不过那张照片的角度没把她长发拍出来而已。”
燕逐明这边还没发力呢，刘莘苒那边已经噼里啪啦开始解释了。
“那她也不能这样”
“哎，其实我也有问题，是我先入为主，是我带着偏见和她聊天。”
“……”
“她昨天和我解释她不是故意不回我消息，她回国途中手机被人偷了，联系家人拿到手机后立刻联系我，有点感动……”
燕逐明隔着屏幕，都能脑补到刘莘苒现在的样子。
“而且，她的长相其实蛮符合我审美的，身高175，腿巨长……”
燕逐明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
刘莘苒浏览一边二人的聊天记录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逐明逐明，这段时间每天都找你唠叨，麻烦你了，那我把溜溜球借给你摸摸？”
溜溜球是那只小白狗。
掌心皮肤隐约传来狗毛颤动，痒痒的感觉，之前撸狗的爽感还没忘记，燕逐明当即同意:
“行吧，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和你经纪人提一句。”
下午，刘莘苒便将她那一只白色博美送了过来。
博美脾气大警惕性高，就连刘莘苒助理也经常抓不住它，它高傲扬起小头，连袁伯也不给面子。
只闻着燕逐明身上的味道耸耸鼻子，踩着雪白色的小脚往燕逐明身上蹭。
燕逐明随意坐在沙发，米色羊绒毯半盖在他腿间，暖黄色灯光从墙壁投下，打在他小半张脸上，勾勒出精致的五官轮廓。
一朵巨大的蒲公英正踩在他腿间，燕逐明冷白修长的手指往它肚子上挠，蒲公英四条腿抱着他的手，伸出舌头往他手背上舔，燕逐明被它痒的四处乱躲，客厅回荡着一人一狗的笑闹声。
戚程昭开门便是这幅场景，幸福的不像话。
沈邱炀的警告仍在他耳边晃荡，这段时间头疼的愈发频繁，他开始后悔，后悔没能躲开燕逐明醉酒时的亲吻，分明他可以避开的。
后悔听到青年溺水的消息，便乱了阵脚，在车上不受控地主动亲吻那人冰凉的唇瓣。
他还是太自私了。
关门的声音很轻，可燕逐明很快便捕捉到，转头眼睛一亮，唇角尚未消散的笑意更大了，他怀中抱着白面团子一样的狗，喊了声:
“昭哥！”
算了。
戚程昭快步上前，大不了就瞒着他，他知道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燕逐明会去外省拍戏，他们只是做戏，结束后会立即撇清关系，等彻底将戚瑾荣和戚泽残余在集团内的势力拔除后，他会和逐明解释清楚，逐明那么爱他，会原谅他的。
“汪……汪汪——”
戚程昭还没近身，燕逐明怀中那只狗便龇牙咧嘴朝他狂吠。
“别叫……溜溜球。”燕逐明捂着它的狗嘴，这小蠢狗没点眼力见，对着这房的主人叫，也不怕被赶出去。
戚程昭早就注意到了，燕逐明喜欢狗，从他挂满卧室那些塑料小狗，到偷偷挂在他房门的荧光绿色小狗摆件，巨丑无比的黑色狗玩具，最后到每一次燕逐明看到小狗都走不动道的眼神。
“喜欢狗？我给你买一只？”戚程昭犯不上和一只狗置气，总喜欢玩别人的狗，不如自己买一只，不方便照顾他请个佣人就好了。
“不要……”
燕逐明抱着怀中狗仗人势的博美摇头。
明明喜欢的紧，又不愿意要一只，戚程昭不理解他，但也没说什么。
燕逐明正要把小博美交给袁伯，戚程昭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有什么看上的剧本直接告诉我，或者告诉张洵，我给你投资。”
燕逐明:“？”戚程昭很少会和他谈论这些，他背靠星晟经纪人又是张洵，剧本代言没断过，只要没人暗中给他使绊子，他的演绎事业一直都很顺利。
见燕逐明惊愕的样子，戚程昭有些不太自然，心底弥漫上微妙的恼怒，“当我没说。”
燕逐明见他这样子觉得好笑，不知怎的，他联想到了戚程昭是不是在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心虚补偿。燕逐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又笑了。
这回换戚程昭冷漠了。
燕逐明正上前抱住戚程昭硬邦邦的腰，张洵的电话极其突兀的打了过来。
手机里传来他疲惫的声音，似乎隐隐带着哭腔:“逐明，明天早上可以陪我去一趟宏明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