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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命运(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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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天,他们就在司鼎书房的侧榻上交缠云雨,仿佛这欲望永无止境。
第八日天光大亮时,宿辰面上的春情都还未褪去,身体更是筋酥骨软,如同被采撷殆尽的果实,满布红痕。
龙尊大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背的抓痕,脖颈和肩头的牙印更是短时间内根本消不去,丹枫有些疲累地睁开眼,望向怀中蜷缩着窝在怀里的狐人时,柔下神色啄吻着他的耳尖,手感极佳的狐耳不满地抖了抖。
“我昨晚的提议如何?”丹枫的声音还有些喑哑,显然也还没恢复过来,不知何时放出的龙尾缠在宿辰腰间,和宿辰的狐尾交缠在一起,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在他的背上。
“可以。”宿辰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短时间内他还是不想看见好友那张脸。“那日后汛期记得知会我一声。”昨日缠绵时,两人便在商量日后汛期该如何度过,有丹枫在自然好过硬挨,于是宿辰便应下了,只是无关情爱,只是身体所需。
“十年才一次,又不频繁。”宿辰嘟囔着解释着,狐人寿数一般在3-400年左右,他今年都已经190岁了,剩下的时间统共也来不了多少次。
“但是一连就是七日,我都差点吃不消。”丹枫叹了口气,虽然很高兴能和心上人抵死缠绵,但是一连七日没日没夜的劳作,也让他有些疲惫,绝对不是他不行!
差点就没压住现出完整的龙相了……要是宿辰知道他有两根,只怕是不会让他再上床了。思及此处丹枫有些发愁,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宿辰讷讷不言,又不是他想这样的。
“我会再告假两日休养的,龙尊大人就请回吧,想必这七日持明公务堆积不少。”宿辰不满地赶人,即使他没有察觉到,但经过这一遭他到底还是对丹枫多出了些许依赖。
丹枫摸了摸鼻子,自知这是被迁怒了也不反驳。族中堆积的公务确实需要解决,那些龙师不为了争权夺利给他添乱都不错了,更别说替他处理族中事务了,想到这里丹枫颇为头疼。
用云吟术将两人浑身上下都清理干净后,丹枫看着衣服上的深色犯了难,这个……云吟术去的掉吗?
见丹枫半天没动静,宿辰悄咪地往那边瞥了一眼,就看见丹枫拿着那有着明显色差的衣服发愁,衣服上的深色他当然知道怎么来的,于是乎唰的一下脸涨的通红“我来!”宿辰拖着酸痛的身体一把夺过丹枫手里的衣衫。
别的不说,其实宿辰天生便有一双巧手,穿针引线的技术更是精巧,从卧榻的暗格中取出针线宿辰就开始运针如飞,不消多久,粗看之下仿若原本就装饰在这衣衫之上的枫叶便成了。
当初若是没有走上医学的道路,他的绣工也能在仙舟的成衣铺中打出一道名声来。
“只是粗糙的遮掩,回去后就把这身换了。”宿辰叮嘱道,将手中衣物递还给丹枫。
“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般手艺。”丹枫惊叹道,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完善,这技艺比之罗浮最好的绣娘也不遑多让。
“我和阿珩幼时的衣物都是我缝补的,或许是那时练出来的吧。”宿辰没觉得有那么夸张,能用上就行,丹枫这般反应反倒是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的白珩,那时的白珩爱美,时常央着他给她绣些小玩意儿,或许是过于沉浸在回忆中,经不自觉露出些许温柔的神色。
丹枫换上衣服,见他如此神情心中意动,在他唇上落下轻吻后这才离去“明日应该难得空闲来找你,我们玉兆联系。”
这家伙……宿辰捂着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而后羞赧地将自己卷进了被褥里。
不知不觉间又昏沉睡去,再睁眼时已是日落西山,宿辰挣扎着起身换好衣服便往家里赶,白珩该是回来了。
“哥你回来了!”白珩正数着日子在院里等他,此时见他回来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哥我今天带朋友来了!”
白珩挽着他的手臂指向院中石凳上坐着的白发女子,那人见状立刻起身颔首“你好,我是镜流,白珩的朋友。”
“镜流小姐叫我宿辰就好,阿珩劳你照顾了。”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什么脾性的宿辰柔下神色道。
“我哪有!”白珩不服气地拍了一下自家哥哥的肩膀“哥我跟你说,镜流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次坠机正好落在她附近……”说着却见宿辰在她那一巴掌下,身形猛地打了个颤,声音逐渐小了起来“不会吧……”
白珩瞪大了眼睛,顾不上镜流还在就拨开了宿辰的衣领“阿珩!”宿辰简直臊得要埋进地里去。
“我去……”密密麻麻的青紫咬痕简直让白珩瞠目结舌“谁干的!我要揍死他扭送云骑!!!”
这般情景就连镜流也忍不住心生怒气“加我一个,罗浮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这样淫贼!”
(“阿嚏——!”垂首批阅公文的丹枫突然打了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四周,鳞渊境也不进风啊。)
宿辰在这社死的冲击下,脑海中一片空白,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明日《仙舟八卦录》的大字报,标题就是——《罗浮司鼎惨遭“采花贼”凌辱,其妹愤而报官》!
宿辰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真出现这种事,他就可以直接申请调去方壶仙舟隐居,再也没脸见人了!
“不是这样的!”高压下宿辰选择了爆发“听我解释……”说着声音又弱了下去。
白珩一副我看你要怎么解释的表情,镜流搭在剑上的手也没放下来,宿辰囫囵将他和丹枫的约定省去不少后解释着。
“持明龙尊,好生不要脸,亏我对他印象还不错。”白珩恨恨地磨着牙,但确实没法干涉了,她哥此后的汛期想必更加难捱,就当他是个工具人好了!没什么比她哥还重要!
“趁人之危,不妥。”镜流纠结着说道,丹枫此举确实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当事人都不在意了,她也没办法,只觉得白珩的哥哥是否太过单纯迟钝了,这样真的不会被丹鼎司那些老油条压榨吗?
“镜流,以后见到我哥还是多帮我注意一下吧。”白珩无力地埋首在她肩头。“理应如此。”镜流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宿辰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也没有那么……”看着白珩瞟过来的危险眼神,宿辰默默闭嘴,总觉得自从来了罗浮之后,自己哥哥的威严就逐渐消失了。
当然如果白珩知道他的想法只会告诉他,威严这东西他就没有过,他就是个好欺负的烂好人。
无法反驳的宿辰就这样被白珩镇压了,等处理完持明事务的丹枫上门时,迎接他的就只剩下白珩的冷嘲热讽和闭门羹了,甚至还要加上镜流的兵刀威胁。
自知理亏的丹枫摸了摸鼻子,倒也没放弃,每日都带着礼来,送完就走,不招人嫌。这样一段时日下来白珩的态度才有所软化。
然而宿辰的情况却有些奇怪起来。自汛期过后每日梦中他便会梦见一位和自己长相颇为相似的人。
并不是说长的有几分相似,而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脸,但那人却有着和他截然不同的特征。
宿辰是狐人族,天生容貌就十分出色,属于是放在人堆里,你也能一眼就把他揪出来的程度,但他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银色眼眸,那双银眸仿佛含着雾气一般,没有表情的时候便显出一种强烈的非人感,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而梦中那人头顶黑色星环,白纱覆于发顶,漆黑的眼白和那双与宿辰一模一样的银色眸子对比鲜明,但是瞳孔却是怪异的鲜红十字星,眼尾勾勒着红痕,眼角下带着金色的花纹,似是天生;可祂却在哭泣,泪水无知无觉的滑落,带着怪诞的艳丽。
祂银白色的长发微微卷曲,发梢还沾染着些许灰色,那是和他一样的发色。
轻薄的衣料耷拉在臂弯,坦露的胸肩上金色的神纹交织,让他觉得十分熟悉,手中空悬多面骰慢悠悠地转动,看上去仿若神明,可随着祂的瞥视,神明朝他伸出手却带着人偶一样的关节衔接,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而那点在宿辰身上的指尖,也让宿辰的脑海中多出了许多记忆。
『自己』的诞生、过去、现在和既定的未来。
他是想改变这一切的,让命运不再只走向单一的结局……于是他全盘接纳了『自己』,因为那垂泪的『神明』,就是『自己』。
他看见了命运的尽头,成为『人』的这些年他也有自己的『执念』,至少、至少要让阿珩活下来,让丹枫安稳的结卵重生,让镜流不再受魔阴之苦,还有那两位他还未遇见的命运之人,他希望他们能获得比『命运』中更好的结局。
宿辰醒了,缠绕在指尖的命运丝线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足以证明那并不是什么怪诞的梦,那是『真实』,他无法逃避。
“命运啊……从来不该只有一个结局……”
可此世的他无法使用星神的力量,就算能够使用也是受制于『命运』,他又要怎么去改变呢?
“皆有归宿……皆有完满。”宿辰唇角勾起笑意,他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