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你了》小G不gg

42、消失

　　铃响之后陆续有学生从教学楼下来，吴晨纪虽然不熟悉西城中学，但是所以学校运动场差不多一个规格。他漫步向操场走，低头跨进去走到栏杆，双手搭上栏杆往前望，瞳孔下的教学楼小小一块，映衬里面学生来来去去，打打闹闹，活力四射。

　　赵晓晓弯腰手肘搭上栏杆，脚下踢开小石子，石子飞到护栏上哐当一声又弹回来。两个人一同看着前面，谁都没有说话。

　　教学楼里有学生追着老师出来，张牙舞爪不知道说什么被老师扬起课本拍了一下手臂打发走。紧接着教室后门陆续冒出三颗头齐齐看着被打发的学生，捧腹大笑。那学生见状双眼一眯，立即抬起拳头冲进去，里面人笑着四处逃窜。

　　“你也这样过吗？”

　　难得吴晨纪一开口不是说正事，赵晓晓防御降低，颇为好心情的回答他。

　　赵晓晓：“差不多吧，认识了一些人，跟他们一起参加校运会，元旦去看烟花，周末一起学习，还有一起参加比赛。除了打球我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赵晓晓把头扭一边，对着吴晨纪漾起微笑，眼神平静舒缓。

　　“刚转来的时候我不想进羽毛球队有个原因就是不希望有人认出我，不知道我是谁，然后重新开始。以前我的手和脑袋还有球拍是一体的，当手尝试放弃球拍去抓住其他的东西发现无论它抓住什么，其实都是一样的。”赵晓晓摊开双手，凝视自己的手心。

　　“我当时把想要抓住的东西看得太重，重到一点点情况都不知所措。刚刚说封悦当时没告诉你真相，其实我和她一样不是吗？你知道的，我逃跑了。”

　　吴晨纪哑着声问：“那现在呢？是真的不打球了？”

　　“不是不打球，是不比赛。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那样太傻。现在啊，现在想回馈这里。你看我在这里过的很好。”赵晓晓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生命的气息好像跟着呼吸注进身体里。“赵女士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在西城你管不着我。”

　　吴晨纪像被人凿开胸口，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呵一声，拉过她的手把紧攥的材料给她。

　　“你人在西城有什么用，帮帮她吧。”

　　赵晓晓把材料打开，脸色凝固惨白，紧紧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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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晓晓两天没来学校了。

　　“号外号外！一手消息！卧槽！”体委冲进门大喊，脸色惊恐，进教室险些刹不住车，鞋底火星四射。停下的他又倒回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过来。

　　“高三生已经体会不到八卦的乐趣。呵呵……呵。”学生甲顶着浓郁的黑圆圈，站在他身后生无可恋冷笑道。

　　“体委你不认真，都高三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什么能比多一分来的重要！如果有，那就是多两分！”那人双手合十，对着小摆件祈祷。

　　体委没理他们，在老王没发现他之前冲回教室，现在心跳还砰砰乱窜。

　　体委稳了稳气息，人还在被消息冲击中晃神，轻声道：“赵晓晓回去了。”

　　“回去？她来了吗？还没放学呢就回去？”学生甲摸了摸体委光洁的脑门，“也没发烧啊。”

　　孙慧翻了个白眼，站出来：“瞎叨叨，她有事请假了，老王不是说了吗？”

　　体委疯狂摇摇头，急切要证明自己，声音大起来：“没有！刚刚就在办公室，老王跟周老师说赵晓晓高考要回江城！我两只耳朵全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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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一片安静，只剩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

　　又有声音冒出来：“不对呀，还剩两个月就考试了，现在转回去按理说没有学校会收。谁会再这个节点去接转校生，万一拉低本科率，这不妥妥的冤大头嘛。”

　　附近人猛拍他后脑勺：“你当赵晓晓是你啊！就凭她那个成绩还有得到的奖项，放哪个学校不是香饽饽来着！争着抢着紧俏货！你转过去才是冤大头。”

　　那人摸摸吃痛的后脑勺，委屈道：“那还不如在我们学校呢，我们这儿多好啊。她要在西城考试，今年西城中学考上重点大学有能多一个人。”

　　“你觉得好，她不一定觉得呀。”

　　突如其来轻柔的声调，众人齐齐转过去。

　　刘媛媛往后缩了缩，低下头刘海垂下覆盖眼眸。“江城条件更好呀，而且她本来就是在那边读的。说不定在那边有更好的条件，赵晓晓家里有这个实力，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孙慧听不下去，本来就烦，拍着桌子斜眼讥讽道：“你怎么不说她们那分数线比我们市里最高的楼还高呢！她条件好冒犯到你了？”早看不惯刘媛媛，一个劲地插缝缝针，用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怎么像只乌鸦一样。方程他们也不知道跑哪了。

　　刘媛媛被激出点火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反唇道：“我就事论事，她有跟你们说自己去哪了吗？”

　　看着孙慧僵着的脸，又道：“没有吧，刚转学过来你还有方程帮了她这么多，走了一句话也不留给你们。我们班里其他人也就算了，你们玩得这么好。”刘媛媛没把话说完，引得人想象。

　　赵晓晓和方程玩得近全班人有目共睹。虽然都是一个班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你想要接近的，也要人家是否愿意搭理你。在他们看来方程的圈子就是金字塔顶端，金光闪闪又让人够不着。

　　白骨精讲话一套一套的，孙慧找不到理由反驳，站在原地干瞪她。她确实联系不上赵晓晓，加上周末已经四天没有她的消息。要不是老王周一说她有事请假，她都想好上门去了。

　　“她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方程插着兜斜靠在教室门框上，半眯眼整个人散散的没有骨头一样，他对待考试的状态也是懒到让人觉得高考对他来说就是个提笔写字的事。随时随地找个稳固的地方让他靠得舒服一些都比考试来得紧迫，赵晓晓每次都冲他这种行径啧啧摇头，不像个搞运动的。

　　旁边紧挨着双手抱臂的钱兴远才像一个高三生的状态。脸色微白，眼眶黝黑，嘴部干裂，面上熬夜出来是微白痘痘即将破脸而出。

　　刘媛媛感觉浑身热气渡到脸上，耳尖发麻。

　　“我…..”

　　方程无视众人，走过来拉开凳子坐下后靠，长腿敞开抵在桌角，伸手在抽屉里捞出手机滑动。人背对他们，嗓音往后传。

　　“她不管在哪里，考的都能比你好。”

　　方程的懒是有追溯的，平时网球都是持续强度输出，训练累睡不够。不仅活要干，题要刷，还身兼带同龄娃的任务。所以非必需的时候都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力要用在刀刃上。但大多数都是温和的，言简意赅很少有语言犀利的时候。

　　体委张着嘴，另一个人伸手下颌一抬，咔嚓上牙碰下牙的声音帮他合上嘴，脚下顺带给他一脚。

　　然后瞅着刘媛媛的脸色，轻咳：“咳！那个……等老王自己说吧，只是偷听的，又没有正式说。”说完挥手推搡着附近的人散开。

　　“散了散了，都散了。”

　　钱兴远搭上孙慧肩膀，把她摁回位置上，宽慰道：“她不回消息肯定是不方便回复，不会刻意针对你。现在知道急了，你当时跑深山里头我们也是这样的！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比你稳重多了，不急。”

　　孙慧张口就要反驳，钱兴远摇手制止，紧接着道：“她自己有计划，没联系估计没到时候。”

　　孙慧嘴唇动了动，半响才抛出一句话：“你怎么这么懂？”

　　钱兴远眼神往方程那使劲，五官跟抽筋似的，语气理所当然：“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方程还真不知道，指尖来回摩挲手机边框，低头凝视赵晓晓聊天界面，听见钱兴远的话也没做反应。

　　片刻后，摁下发送，手机反扣在桌面。

　　钱兴远眼尖撇见，惊恐道：“你不要手机啦！”这么光明正大丢在桌面，回头扫视周围一圈，没发现任何目标人物。

　　方程抽出试卷刚要下笔，手顿了顿，起身去翻赵晓晓那份新发的卷子，嘴角一勾：“写她的。”

　　孙慧想要夺回来，跟他闹，嚷嚷道：“你写了，她回来写什么？还回来！你脑子又不缺这点写的。”

　　方程拦下她横过来的手，把自己的那份给她，吩咐：“把这个拍给她。”

　　方程的卷子一贯简单明了，不是正式的答题卷他连过程都懒得写。所以用他的卷子做参考基本上都要由后往前推导他写的结果。你必须先在脑子过一遍思路，逻辑对了下笔。

　　日落月星稀，两轮交替，时间过去。

　　赵晓晓一直都没回来，起初只有孙慧问，后面班里私底下渐渐关注起来，到教室的第一眼就是看空位上有没有人。全部询问的眼神被王忠国一个请假堵回去，然后又归于平静。

　　大家恢复正常，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眼前铺开的试卷。但每天来到教室的第一眼都习惯性往那位置上瞟过，又淡淡收回开启一天的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