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下的献祭》池清榆

13、今晚你自己睡吧，上去吧

　　之后的一个星期两人都住在主卧，还有半个月就到了池砚山的手术时间，池砚舟还在想办法弄浮生菌。

　　沈星澜每天除了改作业之外，就是画她的塔罗牌。

　　突然，一天晚上，傅羽潜跟纪云笙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在群里发信息，叫她出去。

　　金允石：快快，我难得放假，去凤溪城

　　赴约秋：我现在就在凤溪城。

　　赴约秋：[位置]凤溪城

　　金允石：我马上到，带上你的牌@山星落

　　沈星澜想了想，也行吧，三人也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刚刚好见一面。

　　山星落：等着

　　回完信息之后，沈星澜就打算出门，她开的是池砚舟的车，一辆白色的迈凯伦P1。

　　沈星澜开着车来到凤溪城，她直接来到了顶层，进去的时候，傅羽潜跟纪云笙已经到了。

　　傅羽潜跟纪云笙来的原因是因为池砚山，需要用到浮生菌，傅羽潜是被家族警告不能交出去，而纪云笙完全就是在公司太闹腾了，闹了半天假来。

　　傅羽潜早早就给沈星澜倒好了酒，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喝醉了，第二天也有人来这里把车开回去，或者凤溪城也会送回去。

　　沈星澜刚刚坐下，喝了一口酒，傅羽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沈星澜就觉得不对，“你下毒了。”

　　傅羽潜赶紧摆手撇清关系，“没有，我真的没有下毒。”

　　“说吧，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事要说。”

　　傅羽潜点点头，一副不懂我的样子，“我家老头叮嘱我，不要把浮生菌给池老爷子，你怎么看。”

　　纪云笙愣了一下，“不是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也有份的。”

　　“你就一挂名的，说正事，给不给。”

　　沈星澜沉默了一会，给看的是要给的，但要看怎么给，“他开价多少。”

　　“九个亿。”

　　纪云笙一听就精神了，“买给他吧，这样我就有钱去创业了。”

　　“再等等。”

　　傅羽潜知道沈星澜的意思，“你要做空S集团的股票，然后在让他死而复生？”

　　纪云笙一听到‘做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愣住了，“不是，你俩要吞了池家吗？”

　　沈星澜笑了笑，“当然不是，轻易得到的往往就不会珍惜，池砚舟什么底细我们都知道，但我什么底细他不知道。”

　　傅羽潜附和道：“也算是把这个药给的有点价值，笙笙你别管了，反正钱我们肯定会给你。”

　　纪云笙也没有打算管这些，在这方面，傅羽潜跟沈星澜比较熟一点。

　　纪云笙突然灵机一动，“对了，阿星，他不是怀疑你是沈家的继承人吗，我突然有一计能让你脱身。”

　　傅羽潜也好奇了，这个纪云笙在一边看的时候像灵珠，要出谋划策来说那可是比傅羽潜还魔丸的。

　　“就是自己妻子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自愿离开换来自己挚亲的药。”

　　傅羽潜一想到这里就开始笑，“那我到时候不能送药过去，我容易笑场。”

　　“我也容易笑场。”

　　沈星澜没招了，他们俩出得招，然后都不去，反正自己跟原毅是去不了的，这个时候，傅羽潜想起一个事情，“对，我叫我的助理过去。”

　　说到这里，纪云笙才想起来自己要找沈星澜的事情，“对了，我想你帮我算一下，就是我爸妈有意向让我跟顾家的人联姻。”

　　傅羽潜跟沈星澜就来兴趣了，顾家在港城的地位跟他们差不多，如果池家跟沈家联姻，顾家自然也要找人联姻。

　　顾清弈顾家现任掌权人，跟池砚舟，傅羽潜三人是好兄弟，同时跟苏清婉是高中同学。

　　三年前，纪云笙在一次宴会对顾清弈一见钟情，顾清弈是圈内出了名的无情道，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性，甚至有花边新闻说他是gay。

　　沈星澜就知道纪云笙没有安什么好心，还特地提醒她带塔罗牌过来。

　　沈星澜真的是怕了她，洗牌，切牌，展牌，“过来抽三张。”

　　纪云笙过去抽了三张牌，分别是宝剑皇后正位，星币二正位，宝剑八正位。

　　对于联姻，顾清弈在权衡利弊，两家联姻能带给他一定的价值。

　　宝剑八代表偏执的爱说的就是纪云笙。

　　傅羽潜看到这个牌，结合他对沈星澜的了解，估计不是什么好牌，宝剑八偶尔也会在他的感情上出现。

　　沈星澜想了想一会，直到听到纪云笙的话，“我能接受的，你说吧。”

　　“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跟你联姻单纯就是看中纪家的家庭地位，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继续。”

　　傅羽潜知道沈星澜的意思，沈星澜对于这一类话题说的都会比较委婉，说白了这场婚姻对于纪云笙来说没有好吃，甚至被困住，反观顾清弈，他能全身而退。

　　毕竟没有动心的人往往有这最宽敞的退路。

　　纪云笙想了想，像是释怀了一样，“没事啊，至少他待着我身边，我没有遗憾，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别人也得不到。”

　　傅羽潜能理解纪云笙，他也是这样想的，对于南宫漓，只要对方跟自己有关系，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没有关系。

　　反正两人的关系是圈内公开的就够了。

　　纪云笙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对了那个药怎么办，按我说的做吗？”

　　沈星澜点点头，“差不多了，到时候把S集团股票做空，也能赚一点。”

　　傅羽潜也赞同这个想法，纪云笙一直都不太明白做多和做空是什么意思，“所以做空跟做多是什么意思。”

　　傅羽潜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笑，“不是，你逃课逃的有点多了吧。”

　　沈星澜没有说话，因为纪云笙一般都是跟她一起逃课的。

　　纪云笙点到沈星澜，“什么嘛，我都是跟阿星一起逃课的，凭什么阿星你知道什么意思。”

　　沈星澜直接解释，“做多就是低买高卖，做空就是高卖低买。”

　　傅羽潜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已经很简洁了，有没有会想起什么。”

　　纪云笙一脸懵的看着两人，傅羽潜真的没招了，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举个例子，就是你花100买了股票，涨到了120，卖出赚了20块，这个就是做多。”

　　“假设你‘借’来一只100的股票卖掉，在跌倒80的时候买回，赚了20，这就是做空，说白了就是中间商赚差价。”

　　傅羽潜说完之后，话直接转到沈星澜身上，“你那边做空机制弄好了吗？”

　　“还在弄，放心资金够的。”

　　纪云笙像是还没听懂一样，“不是，我还没懂，做空那集团不就破产了吗，池家有这么容易破产吗？”

　　傅羽潜跟沈星澜对视一眼，傅羽潜说出一句扎心的话，“一没资金，二没脑子，就不用关心这个，做空后是能回来的，这个一点你放心。”

　　纪云笙一下就生气，“你才没脑子。”

　　“我俩带你赚钱呢，态度好点。”

　　纪云笙一听到有自己的份，“好的，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们。”

　　沈星澜沉默了，想到纪云笙这个漏勺，“你别漏出去就行了，我们要求也不多。”

　　傅羽潜本来都忘了这个漏勺，但沈星澜提了一嘴，“对，我们要求也不多。”

　　傅羽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他有没有察觉到。”

　　“应该没有，这个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不会有疑心的。”

　　沈星澜也在怀疑这个，这个计划没有跟任何人说，傅羽潜也是偶然发现的，所以包不准池砚舟也会发现这个。

　　但只要恰好中了沈星澜的下怀，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计划提前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三人在凤溪城都喝了点酒，凌晨的时候，池砚舟给沈星澜打电话。

　　池砚舟克制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在哪里。”

　　“凤溪城，不用等我。”

　　“我去接你。”

　　沈星澜迟疑了一会，池砚舟把电话挂了，他的决定不会改变，傅羽潜跟纪云笙看到这个情况都是一副秒懂的样子。

　　纪云笙看沈星澜打算走的样子，“不是吧，这就走了，我们之前可是玩到一点多两点才走的，不至于联姻之后没有夜生活吧。”

　　傅羽潜也调侃道：“就是，一起算牌都是有求必应，现在都是等下，晚点，重色轻友的玩意。”

　　沈星澜把包里的塔罗牌拿出来，丢给纪云笙，“晚点我去你家拿，我怕一会被他看到了。”

　　“行了。”

　　沈星澜本来就打算自己一个人下去，纪云笙觉得很奇怪，怎么傅羽潜不去挑衅他了。

　　傅羽潜像是知道纪云笙的想法一样，“我上次去医院的时候送的花，跟阿漓解释了好久，我不去，我也是名花有主的人。”

　　纪云笙看着眼前的两人，就我没有是吧。

　　沈星澜自己一个从顶楼下来，在一楼等池砚舟，在大厅遇到了南宫漓。

　　南宫漓认识沈星澜，沈星澜有段时间经常去公司找傅羽潜，两人当时也有点误会，但后面就没有了。

　　“沈小姐。”

　　南宫漓是L集团的秘书，L集团是傅家的，背后的实际控股人是傅羽潜，南宫漓跟傅羽潜是高中同学，同时也认识苏清婉，顾清弈以及池砚舟。

　　“南宫秘书，来接傅总，他还在顶层，估计喝醉了，好好照顾他。”

　　话音刚落，沈星澜就离开了，南宫漓知道他们三个关系，但她只想好好的在这里工作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跟傅羽潜扯上什么关系。

　　沈星澜在门口等了一会，池砚舟就开车来接她，依旧是港A S0721的迈巴赫。

　　在回去的路上，池砚舟没有说话，但好像说了什么一样，沈星澜受不了这个氛围，“有说直说。”

　　“以后十一点前没回来就别回来了。”

　　沈星澜沉默了，过了一会，“行，以后超过十一点我就在外面过夜。”

　　池砚舟的眼底变得沉黯，眸光深邃，他轻扯下嘴角，声音亦冷下来，“你说什么，刚刚没听清。”

　　沈星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我之后肯定在十一点前回来。”

　　“这是最后一次。”

　　沈星澜乖乖的点点头，突然想起刚刚纪云笙提到的顾清弈，作为好闺蜜肯定要替她打探清楚情况。

　　“对了，顾清弈不会真的跟花边新闻说的一样吧。”

　　池砚舟的脸色刚刚好转，又听到沈星澜的话，“你这么关心别的男的干嘛，还说你觉得跟顾家联姻更好。”

　　沈星澜选择无视，接着追问，“所以是不是。”

　　池砚舟没有说话，车内陷入一片寂静，直到回到家的地下室，沈星澜本想下车，池砚舟没有开门。

　　沈星澜突然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一个傅羽潜还不够是吧，还要问个顾清弈，沈小姐真是好手段，是要把周边玩的好的都收了是吧。”

　　沈星澜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个事情。

　　池砚舟越来越摸不清沈星澜，Stella说沈星澜爱自己，但他感受不到，就像是预言落空。

　　“今晚你自己睡吧，上去吧。”

　　沈星澜沉默了，她本想解释，但看到池砚舟的眼神，算了，开门回了家里。

　　池砚舟在车内坐了一会，他在害怕，Stella说之前他能感受到沈星澜的爱意，但现在好像感受不到。

　　明明都睡在一起了，似乎变了，没有之前的感觉。

　　池砚舟想了很久，他想不明白，犹豫了一会给Stella发信息。

　　朝野盏：Stella，现在有时间吗

　　在家里的沈星澜看到之后愣了一下，不是这么巧吗，牌刚刚好在纪云笙那里，而且怎么会这么突然。

　　Stella：牌不在身边池总晚点吧

　　朝野盏：晚点是什么时候

　　Stella：我也不确定晚点让我助理联系你

　　沈星澜发完消息之后，赶紧切号，发信息给纪云笙。

　　山星落：牌明天带去云落集团我到时候找你

　　金允石：？？？

　　山星落：有点事 别忘了

　　沈星澜正在发信息的时候，池砚舟上来了，看到沈星澜在客厅玩手机，像是给人发信息。

　　“池先生，不是说我今晚一个人睡吗？”

　　“我睡客房。”

　　沈星澜本来想解释的，谁知道池砚舟来了一句，“我信你，不用解释。”

　　话音刚落，池砚舟就上楼了，沈星澜一个人在主卧里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怎么睡都睡不着。

　　池砚舟在客房的时候，特别后悔为什么不在主卧装一个摄像头，现在特别想知道沈星澜在干嘛，Stella又没空帮他算。

　　池砚舟不抽烟，但耐不住有人给他送烟，今晚他烦躁的睡不着，刚刚好这个派上用场。

　　客房的抽屉内准备了烟和打火机，他从抽屉摸出打火机和烟，走到阳台看着前院，这个房间的阳台刚刚好对着门口。

　　打火机“咔哒”响了三声才冒出火苗，橘色的光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映亮他紧蹙的眉心和眼底的烦躁。

　　他深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烟雾长驱直入，挤压着肺叶，然后被缓缓吐出。

　　青灰色的烟在静止的空气中盘旋、上升，逐渐散开，就像他理不清的思绪。

　　尼古丁带来的轻微眩晕感，短暂地隔开了那些他不确定的东西，他夹着烟的手搭在护栏上，烟灰积了长长一截，颤巍巍地，将落未落。

　　每一次深深的吸吮，烟头的火光就猛地一亮，短暂地照亮他紧锁的眉头和眼底的不安，随即又暗下去，像一次微型的、徒劳的日出。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纸张被无意识揉皱的窸窣声，和那一声被压抑在胸膛深处的、沉重的叹息。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