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妖叹》居里杳杳

25、白猫现，软语亲

　　暮色刚漫进何舒云的住处，窗棂就被轻轻撞了一下。她放下手里的绣绷抬头，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正蹲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尾巴轻轻勾着窗沿，模样温顺又灵动。

　　“哪来的小猫？”何舒云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窗台，白猫就顺势蹭了蹭她的指腹，软乎乎的毛蹭得人心里发暖。她素来喜欢猫，只是常年辗转，没机会养，此刻见这猫不怕生，便轻声道，“进来吧，外面风凉。”

　　白猫“喵”了一声，轻巧地跳进屋，落地时没发出半点声响。它绕着何舒云的裙角转了两圈，又跳上她方才坐的椅子，蜷成一团，眼睛却还盯着她手里的绣活——那是块素白的锦缎，上面刚绣了半朵茉莉。

　　何舒云重新坐下，拿起绣针，余光瞥见白猫正歪着头看她，忍不住笑了笑：“你也懂这个？”话音刚落，白猫竟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她没多想，只当是巧合，指尖拈着丝线继续绣。可没绣一会儿，手腕就酸了，刚放下绣针，白猫就跳了过来，用脑袋轻轻蹭她的手腕，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背，痒得她忍不住轻笑。

　　“倒是会疼人。”何舒云揉了揉白猫的脑袋，触感柔软得不像话，“我还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好……不如叫你‘雪团’？”

　　白猫立刻竖起耳朵，蹭得更欢了，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映着星光——没人知道，这只温顺的白猫，正是平日里高冷得让人不敢靠近的妖王砚舟。

　　他本是循着何舒云的气息来的，想着看看她是否安好，却在窗外听见她轻声念叨“许久没见着猫了”，一时鬼使神差，就化作了猫的模样。此刻被她这般温柔对待，心脏竟比与人打斗时还要跳得快些。

　　何舒云起身去倒茶，刚转身，就听见门外传来尘子星的声音，带着几分夸张的委屈：“何姑娘！你在吗？我抄经抄得手都快断了，能不能讨杯茶喝啊？”

　　白猫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身子微微绷紧，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它可不想被尘子星那家伙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何舒云刚应了声“进来吧”，尘子星就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半张没抄完的戒律，可目光一落在白猫身上，立刻忘了来意，眼睛亮了：“哇！何姑娘，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这毛色，这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说着，他就伸手想去摸白猫，却被白猫敏捷地躲开，还轻轻“喵”了一声，带着几分警惕。尘子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哎？这猫怎么还怕生啊？”

　　“许是刚见你，不熟悉。”何舒云把茶水递给尘子星，又摸了摸白猫的脑袋，轻声道，“雪团，别怕，他不是坏人。”

　　白猫蹭了蹭她的手心，却依旧警惕地盯着尘子星，尾巴轻轻晃了晃——它才不是怕尘子星，只是不想被这家伙认出自己的气息，更不想让他碰自己的毛。

　　尘子星喝了口茶，又忍不住看向白猫：“何姑娘，你这猫长得也太特别了，我之前听人说，仙盟附近有只白狐妖，毛色雪白，眼睛像琥珀，跟你这猫倒有几分像……”

　　白猫的耳朵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谁传的白狐妖？明明是他偶尔化作原形巡视时被人瞥见，竟被传成了狐妖。

　　何舒云笑了笑：“不过是只普通的猫，哪是什么狐妖。你不是来讨茶的吗？怎么倒关心起猫来了？”

　　“这不是猫太好看了嘛！”尘子星放下茶杯，又想去逗白猫，却见白猫纵身一跃，跳上了何舒云的膝盖，蜷成一团，还朝他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示威。

　　尘子星“哟”了一声：“这猫还挺护主！行吧，不逗它了。对了何姑娘，我听大师兄说，你之前给我的药膏特别好用，我后背的疼都轻了不少，谢谢你啊！”

　　“举手之劳。”何舒云摸了摸白猫的背，白猫舒服地发出“咕噜”声，眼睛都眯了起来。

　　尘子星又闲聊了两句，见白猫一直黏着何舒云，也没好再打扰，便拿着抄经纸离开了。他刚走，何舒云就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猫，轻声道：“雪团，你倒是机灵。”

　　白猫蹭了蹭她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温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愿意卸下所有的高冷，化作这般柔软的模样。

　　夜色渐深，何舒云吹灭了烛火，白猫就蜷在她的枕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尾巴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白猫雪白的毛上，泛着柔和的光。

　　砚舟心里默默想着：若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至少，能陪在她身边，看她笑，听她说话，不用再藏着掖着，也不用再担心身份暴露。

　　只是他没察觉，自己的尾巴正轻轻勾着何舒云的手指，像是在偷偷撒娇——这副模样，若是被仙盟的人看见，怕是没人会相信，这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妖王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