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在网球世界里当恶役》魔力奶绿

27、第 27 章

　　场上凛的呼吸逐渐变重，步伐也不再灵动，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原本束起一丝不苟的金发因为跑动变得凌乱，雪白的脸颊更是浮现运动后的红晕，干涸的唇瓣张大隐约露出湿润的口腔内壁，眼睛却亮晶晶的闪动着光彩，仔细看满是兴奋，像是遇上新奇玩具的小狗，水润润的眼中全是对酣畅淋漓玩耍的期待。

　　看得人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作为合格的饲养员，也要合理控制小狗的运动量，绝不能因为它露出这种神情就放纵。有着类似觉悟的真田弦一郎逐渐放慢脚步，这次较量宣布结束。

　　一场持久的拉锯战在未分出胜负便戛然而止，观众的心都被吊得不上不下，无可置疑的这是场极具观赏价值的比赛，是对力量和技巧最纯粹的展示。凛喘着粗气，朝着真田弦一郎的位置走去，她倚靠在拦网上，眼神雀跃，毫不遮掩地表达对他的赞赏，更加不吝啬对他的夸赞，由衷地发出心中的感叹，“你真的很强，”光是这样还不够，手舞足蹈般地描绘自己接住他球时的状态，姿态亲昵而自然，像熟识的老友，一场比赛似乎拉近了他们间的关系。

　　真田弦一郎面对热情的凛像无动于衷般，只是帽檐遮挡下坚毅脸颊浮现的薄红，以及耳尖的热意却暴露他不为人知的害羞。他不自在地理了理帽檐，又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地厉声号召着网球部的成员参加正常训练，完全无视了凛的话，一副冷面机器人模样。

　　面对这样严肃的他凛却完全不感到畏惧，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先前被压下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她决定一探究竟，一把跨过拦网，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在真田弦一郎未反应之际凑近他身边，手搭在对方肩上，身高的差别使她弯低身子，侧着头才看得清他帽檐下遮挡的全貌，一双眼睛赫然映入眼帘，凛维持着这个姿势，脑海里觉得动作似曾相识，隐约记得她好像以前也对一个人做出过同样的事，一个模糊的身影即将冲破那层遗忘的薄膜，最终还是卡住不再进展。

　　肩上传来的触感令真田弦一郎动作一僵，像是在片刻间被抽去思考的意识，只剩下本能操控着这具身体，眼前的面庞与幼时稚嫩的脸蛋重合，又有着鲜明的不同，更明艳更舒展，却还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哪怕多年不见的第一眼，只远远的一个身影便能认出。一如既往地屏住呼吸，怕惊扰了这美好的片刻，明明只是几个呼吸间，他却觉得时间变得如此漫长，他心中也隐秘的期待着，期待着面前的少女能想起，却又焦灼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记起他的少女，两股情绪反复拉扯，他的心似乎都变得破碎。

　　好在凛似乎替他解决了这种麻烦，她面露疑惑，不确定似的鼻尖凑得更近，小狗嗅闻般汲取着对方的气息，这下似乎更加确定是曾经遇见过的，随即起身，很好掩饰住面上的尴尬，飞快地背过身，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假装没看见他眼中不自觉快溢出的期待，脑子里隐约的念头告诉她还是不要表示出虽然觉得熟悉却记不起到底是谁比较好，她雷达敏锐地响应着，倒不是害怕对方恼羞成怒，反而是担忧他可能会露出的受伤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预感，所以——在彻底想起之前还是当作不知道好了。

　　“哎呀，突然感觉好饿。”凛突兀的大声抱怨，边说边朝旁边走去，看似自然的远离，背对着真田弦一郎的她自是没发现他错愕的抬头，面上一闪而逝的失落，手失控地攥紧球拍，突出的青筋浮现，下一刻则又猛地泄力，发出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最终恢复往日的威严模样，先前种种仿佛是两人间的独属秘密。

　　凛刚走到旁边，一条巧克力就被只手递了过来，顺着指节分明看去，丸井文太可爱的脸闯入她的视野，他脸上带着赤诚，极为关心的听见她的抱怨就拿来自己补充能量的巧克力，动作迅速得连胡狼桑原都露出诧异，他可从未见过他这么热心肠的分享甜食，真的很可疑，侦探胡狼桑原上线，他拿起不知道从哪摸出的放大镜装扮起来。

　　凛接过好心人丸井文太递来的食物，虽然喊饿只是她的借口，可面对别人的关心当然也是无法拒绝，当即便拆开包装，吃掉一小块。

　　不一会，周围的人便散得干干净净，他们都去参加今天的正常训练了。凛独自坐在一旁，看着训练的人出神，她在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不是所有打网球的人都这么厉害？那她不就可以精准找到厉害的人成为她的手下，这么看她的梦想将切实地前进一大步。

　　她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只是一番考察下，得到了令她稍微失望的结果，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像真田弦一郎的实力，她这么想着，顺手拿起放在她身旁已经插好吸管的牛奶喝了一口，舌尖熟悉的牛奶的香浓味道，还有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名字，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动作一僵，一股后知后觉漫上心头。

　　遗忘的薄膜终于在此刻撕开一道缺口，关于他的记忆一股脑涌出来，在凛呆呆地拿着牛奶陷入回忆的时候，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真田弦一郎发现了她的异样，见她只喝了一口他准备的牛奶就陷入呆滞，“是她已经不爱喝这款牛奶了吗？”他心间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还是太久了吗？”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深究。

　　凛倒是没想到她无意间的行为引起了别人内心巨大的波澜，她彻底想起那段关于他的记忆，盯了盯手中的牛奶，再看了看远处专心训练的真田弦一郎，她眼中是克制不住的欣喜，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回应他先前的期待。

　　要不是他正在训练，她一刻都等不了，凛重重吸了口牛奶，这次换成她期待着对方。

　　她有好多话想说，想问他为什么不联系她，但又感觉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总之他们又再次重逢。

　　又高兴于在他们不曾联系的几年里，他变化这么大，变得如此厉害，她的那点小私心看起来更顺利了。

　　其实还带着点忘记他的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明都怪他，太长时间不联系都会这样……吧。她不确定地想着，刻意忽略了手中不知道谁放在她的牛奶。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凛目光灼灼地盯着真田弦一郎，火热的目光让人极难忽视。

　　被盯的对象——真田弦一郎也受到影响，动作变得僵硬，原来的冷酷机器人现在更像年久失修，缺少了润滑油的老旧机器人，少了点凌厉多了点可爱。

　　“他变成现在这样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从小就是个认真沉稳的家伙啦，凛回忆起她们的相处时光，他不是练字就是在耐心研磨茶粉，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总是一板一眼的，也不爱笑。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在他那度过一段温馨而又放纵的时光，一想到这，先前他在她心中留下的威压一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依恋，她总是有股子雷达般精准的直觉，像是会看透人心般，反复试探对方对自己容纳底线而又不过于逾越，看似危险却偏偏从未翻车。

　　时间终于来到训练结束，凛逆着人流往里涌，与擦肩而过的人群形成反差，八卦的部员忍不住回头一探究竟，想看看这位深藏不露的“魔女”又要找谁的麻烦，见她目标明确的朝着真田副部长走去，纷纷露出瓜田里猹的神情，好奇的眼神不住的往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扫到真田弦一郎时被他凝视回来，立马转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驱退那些好事人后，真田弦一郎不自在地理了理帽子，往日里正常的打扮在现在却感觉万般不适，借着整理衣服的名头磨磨蹭蹭的，远远落在众人身后，像是在逃避。

　　凛秉持着种友不动我动的想法上前，“真田弦一郎，”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轻轻的又带着笃定，却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不停地轻扫过他的心脏，拂过的地方残留密集轻柔的痒意，激得人四肢百骸间产生微小的电流，顺着血液一路流过尾椎带来酥麻感的同时直窜大脑，精密的处理器感官超载般变得迟钝，又像是留出时间细细的回味。

　　“嗯。”真田弦一郎久久沉默后，声音沉闷地回应，脸从始至终地埋着，就是不望向她。

　　凛改变了她先前的想法，这么长时间小时候的伙伴果然还是变了，变得没有礼貌。她叫他名字居然都不肯直视她，就算是生气也要面对面，好好的听她解释（狡辩）。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从下方探进，握住他的下巴，明显的身形差距使得她必须两只手共用，原本以为会费好一番力气才能强制他抬起脸，凛却奇怪的发现这并不需要多大力，甚至只是感受到她手的动作，他就顺从的上扬起头。

　　“好乖好听话哦！”毫不吝啬的夸夸，凛对他服从的行为极为满意，又对他改观了，那姿态像极了狗狗听懂命令主人给予零食奖励。

　　真田弦一郎这下是真脑袋宕机了，毫无保留地紧贴的肌肤，从亲密接触处传来的她的体温，明明他的脸并不冷，却还感觉接触的地方变得火热，像是被她的热量浸透。她指腹的皮肤明明该是柔软的，细微摩挲在他脸上却平白生出股子难熬，变成种甜蜜的折磨，只需轻挪一下就能远离，却又清醒的选择沉沦。

　　宽大鸭舌帽遮挡下，真田弦一郎深色皮肤早已浮现害羞的嫣红，与属于少女的雪白肌肤形成浓烈的色彩碰撞，深浅之间让人忍不住产生种交融的欲望，形成和谐的棕色。

　　“嗯？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为什么不抬头面对我？”凛抬起真田弦一郎的下巴，使之高高昂起，得以在鸭舌帽之下见到他的全貌，似乎是为了让他听清自己的话，她踮起脚尖，费力凑到他面前，重心前倾的姿势使她的身体微微摇晃，手中借力般的向前拉扯，距离近得像是要亲在一起，他的瞳孔被刺激得收缩，不过好在意外没有发生。

　　真田弦一郎松了口气，但又心马上因着凛的质问提起，“因为......”他艰难地发声，嗓子因为身体的僵硬变得干涩，声音也变得沙哑，刚说两个字就闭上了嘴，不肯出声。

　　“嗯？因为什么？快说。”凛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手中更是用力捏紧，想给他个教训，逼他开口。

　　“嗯。”只听见他像是难以忍受般发出压抑的低沉闷哼，原先睁着的眼睛被逼得激起层水雾，往日凌厉的眼睛现下透出股脆弱，见状凛心中生出股别样的感受，似好奇又或是破坏欲，一想到下午还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现在就翻身做主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征服感油然而生。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近距离，透过凛那双清透碧绿的眼睛似乎能见到他在其中的倒影，自己现在的神态是那么不堪，思及此，他感到难堪地闭眼，殊不知原本充盈的泪水随着动作溢出。

　　“美人落泪”凛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欺负得他眼泪都出来了，随即清醒般地松手，徒留他的头呆呆保持仰起的姿势，连连后退几步，撇开关系地摆手，“不......不关我事，你别哭了。”语气带着焦灼，慌乱的安慰道。完全不见刚才小恶魔般的霸道，

　　凛感觉这样不太好，又上前几步凑他身边，一手拉着他的衣袖一手拿出随身带的手帕轻柔拭去他的泪痕，边哄道：“对不起，别哭了，是我太过分，你原谅我好不好？”后知后觉的愧疚袭上心头，她声音不由得更为放轻，如同蓬松的棉花糖，话语间让人品出几分甜蜜。

　　“嗯，”这次的回答带着浓浓鼻音，真田弦一郎重新睁开眼，专注地看着凛此刻的样子，像是犯错的学生乖乖背着手，等待着惩罚降临，纯良乖巧的模样让人不忍重罚，身侧的手不自觉揉捻，犹豫片刻后还是落在少女触感极佳的头顶，金发还是那般的柔顺丝滑，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和初见时拜托他保密时露出的恳求神情重叠。

　　他恍惚间还以为回到当初，“真的拿她没办法。”漫长时光里一切都变了，但一切又还是原样。

　　“没关系的。”真田弦一郎回应着，一如幼时的包容，浑身散发凛熟悉的安心气息。

　　“耶，我就知道弦一郎最好了，我最喜欢弦一郎。”他听着少女口中念着他名字，边说着最喜欢他之类的话，心中一块隐秘的角落正一点点塌陷。

　　“嗯，我也最喜欢你。”他无声表达着不为人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