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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枫叶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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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刚想开口,但总感觉这人不对劲,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微微侧头看着怀念。
“还知道先不说话啊。”怀念压低声,挤出一抹笑。
如今她们身上钱财虽不少但经不起乱花,有个无需钱财的住所自然是好的,只是一分析就能看出,此人目的不纯。
她眉头微皱。能害她的定不是一个小人物,不是小人物便有自己的势力,若是害她之人真是这西域中人,跟此人走说不定还能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虽武功尽废,但身边有三个会武功的人,再不济,还能使用重塑功法脱身。
“如此,便谢过姑娘好意了,我们何时动身?”怀念抬头,对那人一笑。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而后淡笑:“若是各位方便,现在就可以。”
四人上楼收拾包袱,便和这女子一同出发。
“你们也别总是叫我姑娘了,太过生疏,这样吧,我姓月,你们就叫我阿月好了。”
“好,阿月。”凌澈点头。
“我和我阿奶呢,住在离这不远的枫叶村,我们村呀,就属枫树最多。”
一路有说有笑,没多久便到了阿月所说的枫叶村。
“阿奶!”
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子佝偻着背走出来,对阿月招招手:“孙孙,怎么才回来啊?”
阿月带着四人进了屋:“阿奶,你不是常说你的米酒卖不出去吗?我就把我朋友带来了,让她们给你一些建议。”
凌澈在心里吐槽,相处了这么久怀念还没承认和自己是朋友呢,这人刚认识就说是朋友,也好意思。
那老人脸上浮现出笑容,连连点头:“好,好,姑娘们先坐,我去给你们端米酒。”
若不是看清了这是阴谋,常述春此刻还真会落几滴泪。
“米酒来了。”
四人看着空空的碗,心中叹息,阿月对四人眨眨眼。
她们端起碗,假装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老人愣了半晌:“娃们,不烫么?”
凌澈抿抿唇:“不烫,好喝。”
老人这才露出一抹笑,转过身去:“那我再给你们……”
“诶,”凌澈出声,“不必了。”
老人有些疑惑,怀念摸摸鼻子:“哦,不必了,我们有些困了。”
她“啊”了一声,拍拍阿月的手:“孙孙,快带你的朋友们去休息。”
阿月带着四人来到房间,叹了口气:“你们也看到了,我阿奶真的是这种情况,还请各位大侠不要对我……我阿奶戒备心那么强。”
怀念看得出,这老人的病不是装出来的,她难得流露出一丝心疼。
待阿月走后,凌澈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怀念,你说,这阿月会不会没有坏心眼?或许真的只是不想看她阿奶每日唉声叹气的呢?”
常述春开口:“你太天真了。”
“怎么又说我天真!”凌澈不服气。
“敌人的手段罢了。”怀念打了个哈欠。
她看向门口抱剑的林随风:“随风,你怎么不来睡?”
林随风眼神空洞,平静道:“我好像有点死了。”
什么?
“咚”地一声,她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怀念努力回忆,才记起方才阿月关门时,弹了一下手指,又看向床帘上的银铃,这银铃中多了一个圆圆的,白色的小球。
“不好!”
旁边的凌澈已经沉沉睡去,怀念逼着自己清醒:“常述春,是毒吗?”
常述春攥紧拳头:“是,但不致命。”
不致命还好,怀念既然决定以身入局,就会赌到底。她倒要看看,这枫叶村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再次睁眼,眼前一片黑色,渐渐地,面前出现一面铜镜。
怀念马上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根本没有真正醒来。她缓缓走进铜镜,伸出手触碰,却一阵头痛欲裂。
她眉头紧蹙,两行清泪落下,嘴角却露出一抹笑。
周围慢慢变成白色,而后,她在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床上醒来。
“殿下,您醒了?”
怀念看着自己的手,看到侍女那张熟悉的脸,喃喃道:“我回来了。”
不,什么回来了?这就是一场梦。
可为何,这么真实?
“阿叙醒了吗?”
怀念听见怀云寂的声音,赶忙强撑着坐起身来,怀云寂见状,快步走来扶着她
“病还未好,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
“这样看着我做甚?”怀云寂扶着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呀,刚入江湖就要去挑战天下第十的引魂杀手,喊着要惩恶扬善,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这是……十四岁的记忆。当初她听闻引魂杀手的恶名,一腔热血,结果被打成重伤,最终无奈拿出阿姐给她的玉佩,阿姐亮明身份,才暂退引魂。
不曾想,一年半后,这引魂杀手竟主动寻她,她恨这人残害无辜,亲手了结了引魂。
“阿姐,我没事了。”怀念鼻头一酸。
她好想怀云寂,即使知道这是梦境,她也想多在这待一会。
她钻进怀云寂的怀抱,流下几滴泪:“阿姐……”
怀云寂无奈一笑:“撒娇也没用,药还得喝。”
没有人喜欢喝药。但怀念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端起碗一饮而尽。怀云寂有些诧异,似乎在奇怪她的阿叙今日怎的这么听话?
她又抱紧怀云寂,没忍住哭出声来:“阿姐,闯荡江湖好苦。”
和这药一样苦。
为什么人走这一遭,这么累?为什么人们会祝福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去往巅峰,又会想方设法让天下第一沾满一身泥泞?
为什么行侠仗义要考虑对方是否得罪得起?为什么天偏要让至亲之人分离?
为什么人有那么多不得已?
“那咱们不闯了,好不好?”
阿姐的语气温柔至极,让怀念再次意识到,这是一场梦。
宁倒积雪中,不亡温室里,她不会害怕苦难,她不会放弃行侠仗义。
“可是,你敢说,你没有过一刻,想过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吗?”
这个奇怪的声音传入怀念的耳中,她没有反驳。
眼前再次变成一片漆黑。
她再次去触碰面前的铜镜,却接连退后好几步,她捂着心口,喘着粗气,心如刀绞。
胃里如翻江倒海,她找不到可以扶着的地方,倒在地上。
“这种疼痛感,你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