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缚龙锁阵?生死时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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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痕被拖进宴厅深处，右臂的缚龙锁还在往肉里钻。血顺着铁链滴到地上，一串暗红点子连成线。他咬着牙不吭声，左手死死按住胸口，那里有块青铜残片在发烫。
锁链突然收紧，他整个人被甩在地上。骨头撞地的一瞬，脑子里嗡了一声。左肩的黑纹开始爬向心口，像藤蔓缠树。识海冷得像冰窟，连呼吸都带着霜气。
他闭上眼，把残片最后那道金线在心里画了一遍。弧度很细，像是钥匙插进锁孔前转了半圈。他一遍遍描，手指在地面划出虚影。玉简还是没动静，但胸口那股热没散。
云昭被人按在柱边，手腕上的绳子勒出深痕。她抬头盯着秦无痕，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下一秒，她双指并拢划过眉心。左眼猛地亮起琉璃色，光刺破昏暗，照在缚龙锁上。
锁链内层浮现出七十二道弯纹，层层叠叠绕成一个眼状图案。每转一圈，秦无痕的脸就白一分。
“噬魂阵……”她喃喃道。
耳坠突然裂开，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不管，十指结印，指尖划破皮肤，在空中拼出三个点位。血珠连成一线，悬在半空不落。
“三点交汇！”她喊，“你还能画吗？”
声音撕了嗓子，但她没停。最后一缕光从眼里射出，直奔秦无痕右手。
就在那光触到指尖的刹那，玉简动了。
一道金色纹路划过识海，非符非篆，像星子连成的轨。名字自动浮现——《逆鳞锁解图》。
秦无痕睁眼，瞳孔泛金。他抬起左手，五指蘸着地上的血，在青砖上疾书三笔。第一笔落下，肋骨处像被刀剜；第二笔划完，喉头涌上腥甜；第三笔收尾时，整条右臂的血都被抽空，皮肉塌陷下去。
阵纹亮起。
血雾腾空，地面三处节点连成倒三角。一股力从阵中炸出，缠住缚龙锁本体。黑链剧烈扭动，发出蛇类哀鸣，竟调转方向，直扑萧天澜！
萧天澜脸色骤变，折扇横挡。可锁链来得太快，直接穿透扇面，钉进他肩胛。他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撞上主座。
“你竟敢——”他瞪着秦无痕，眼里第一次有了怒意之外的东西。
梁柱开始晃动。头顶瓦片簌簌掉落，一根横木砸下，擦过云昭肩膀。她踉跄一下，靠住柱子才没倒。
秦无痕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左臂抖得厉害。右臂的布条焦黑卷起，露出底下干瘪的肌肉。他低头看掌心，血纹还没消，嵌在皮肤里像一道疤。
云昭滑下柱子，扑过来扶他。她的手冰凉，指尖全是汗。她咬着下唇，一句话不说，只用力把他往上拽。
“走……”她喘着气，“别停。”
萧天澜拔出锁链，血从肩上淌下来。他抹了一把，盯着掌心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扇骨断了一截，他随手扔开，从袖中抽出一块黑布裹住伤口。
“你以为这就完了？”他声音低下去，“缚龙锁认主，它只会暂时退避。等它再回来——”
话没说完，头顶巨梁断裂，轰然砸落。烟尘炸开，碎石飞溅。他抬手格挡，半个身子被压住。
秦无痕被云昭架着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宴厅大门只剩一道缺口，外面夜风卷沙冲进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身后传来怒吼：“你们逃不出这座城！”
他没回头。
脚底踩到一块碎瓦，发出脆响。前方是黑街，两侧高墙夹出一条窄道。远处城门还有守卫巡逻，灵纹盘悬浮在半空扫视。
云昭脚步越来越慢。她的眼闭上了，眼角有血渗出。但她手一直没松，死死攥着秦无痕的手腕。
“还能走吗？”她问。
“能。”他说。
她点点头，换了个姿势，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两人歪斜着往前，影子被风吹散。
街角一只乌鸦跳上屋檐，翅膀拍了两下。它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突然振翅飞向城外。
秦无痕忽然停下。
“怎么了？”云昭问。
他没答。低头看着自己右手。刚才画阵的地方，血迹正慢慢缩回皮肤，像被什么吸进去。掌心那道弧形血纹微微发烫，颜色变深了一分。
云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皱紧。
远处传来铁靴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至少六个人，正在包抄。
她拉他一把：“先离城。”
他点头，迈步往前。
刚走出两步，身后宴厅方向爆出一团火光。浓烟冲天而起，映得半边城墙通红。追兵的脚步乱了一下。
秦无痕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萧天澜站在废墟边缘，手里提着半截锁链。他望着这边，没动，也没喊。
风更大了。
沙粒打在脸上，疼得清醒。
他们穿过窄巷，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后街。前方五十步就是城墙缺口，再过去便是荒野。
云昭突然踉跄，膝盖一软。秦无痕反手抱住她，两人一起撞在墙上。
“撑住。”他说。
她点头，指甲掐进他手臂。
他扶稳她，继续往前。右臂已经麻木，但他能感觉到血还在流，顺着指尖滴下。
每一滴落地，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小红点。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巷口。
他抬头看向城外。黑夜里，山林轮廓模糊不清。风从那边吹来，带着湿土和枯叶的味道。
云昭在他耳边轻声说：“快到了。”
他嗯了一声。
两人互相支撑着，一步步朝缺口挪去。
离城门还有二十步。
十步。
五步。
秦无痕忽然觉得胸口一烫。
玉简又动了。
一道新纹闪过识海，比之前更短，更急，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他脚步一顿。
云昭察觉不对，抬头看他。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
前方城门口，一道黑影缓缓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