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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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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自由意志的外壳,如果你说的每一句都被记录在案,那你最好只说真话,强调部分真相。以防你活着的时候,被人篡改你的自由意志。
——丹青(大学生)
我坐在床边,反握住丹殊的手,坚定道:“我是孤儿,可从没说过我举目无亲,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哥哥”
先稳定丹殊,这哥们儿自从他爹有新崽后就时不时抽风,我还指望他把我捞出去。
丹殊对我的话很满意,身上的寒意终于散去。我乘胜追击,“追捕者现在审问都不记笔录吗?还是你想诱供什么?”
天菩萨!
我居然能说出“诱供”这么高级的词!
朱莎的粉领子内化成我的粉脑子!
“哼!油嘴滑舌!谎话连篇!”金毛肯定了我的法学素养,并展示了他的知识储备。
“你出去吧!我妹妹被你吓到了”,丹殊阴沉着脸,眉头紧蹙,视线一直追逐着我。身后狂吠的金毛,他一个眼神都不给。
江景行被他这态度刺激得不轻,气鼓鼓地摔门离去,没走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出去记得投诉我。投诉电话需要我告诉你吗?”
我:“……”
“哥,我手疼。”我轻轻拍了他的手,原本盯着我发愣的双眼瞳孔晃动。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我不舒服,迅速松开手,又往后挪了两步。
“他谁啊?”我真诚地发问。
抓我跟朱莎时,他似乎并不在乎我们的身份。
抓我好说,连族谱都没混进去的贫民窟养女。可朱莎是联邦大法官的独女,内环城顶级白富美。我看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也不像是走“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路线。
丹殊:“江景行,我前下属。”
你说话能不能别跟挤牙膏一样……我埋怨地瞥了眼丹殊。
“副总统家的小儿子,前段时间闯祸被他爹丢到基层历练了”,丹殊终于说完了隐藏款天龙人背景。
懂了,把我跟朱莎当成他向家里示威的一环了!
丹殊:“出事了为什么不联系我?还在生我的气?”
我:“……”
不!不是这样的!
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你的人设!
你应该指着我鼻子骂我贱种,怒气冲冲摔东西,然后在房间来回踱步,讥讽你妈就为了我这么个货色抛夫弃子。或者,用冷冽的眼神上下打量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等等,他是不是在故意恶心我?
我的头脑风暴被他一个脑瓜蹦打断。
丹殊笑盈盈地望着我,眼似一汪春水,“为什么不说话?”
确定了,他就是在故意恶心我。
这疯批自从他爹二婚生了新崽,整个人就跟喝了假酒导致人格分裂一样。
让我猜猜,今天是哪个人格做了他身体的主理人?
我:“怎么会呢?哥哥永远都是哥哥。”说完,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脑袋埋入他的腹部,清冽的雪松香味萦绕在我鼻尖。
硬硬的……
是八块吗?
热气透过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腹部清晰的线条,丹殊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他没料到往日装蠢扮傻的少女,今天会如此主动。
丹殊抬起双臂想推开,却被她更加用力缠住。
好恶心!外环城的贱民,没有丝毫教养,像是沾在鞋底的口香糖,这么多年缠着他不放。
或许他该让程宸
丹殊:“乖!别哭了!”
他无处安放的手终于找到了该去的位置,揉了揉我的脑袋,一路下滑至我的背部,拍了拍示意我松手。
乖?摸摸头!
别哭了,好吗?好的!
够了,不要再玩烂梗了!我还是没忍住,笑声从我喉咙中飘出。我的身体远比我的脑子反应要快,做到了秒切号。
在他怀里啜泣的少女娇滴滴道:“我没想到……哥哥还会来找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好恶心,这真的是我的声音吗?
他终于忍不了,强行把我从他怀里扯出来,“我们先回家吧!”
我还沉浸在自我感动的表演里,小声啜泣。
等等!回家?
回他家还是我家?
我看他这兄妹情深的架势,八成是回那套别墅。
他的哭墙,我的牢笼。
他妈丹璃教授研究了我大半辈子,对我这个异种的爱远胜过家庭。哪怕项目叫停,也冒着巨大风险把我的主体从实验室偷出来。
为了能让我更好地适应环境,她花高价购入这套半山别墅,并对外宣称自己收养了一个贫民窟孤女。
丹家因此警告她,她也不管。
还记得那天,丹殊怒气冲冲闯进来,哭着质问我一个贫民窟贱种凭什么抢走了他妈。还不等我反应,一群保镖又冲了进来,将他按住麻溜带走。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现在想起觉得惊险,丹璃只拿走我的主体部分,还在恢复期的我维持人形的时间极短。
我差点因为这小子回电疗室!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对这房子的执念愈发根深蒂固。
丹璃去世后,把她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了我,包括但不限于房产、现金若干及专利使用权等。
留给丹殊的遗言只有一句,保护好妹妹。
给这孩子气得啊!梅开二度。
他带着一大帮保镖佣人,浩浩荡荡搬进来一堆家具。这次的我不是再是贫民窟贱种了,我是*****……
也不知道他去哪进修骂人术语,跟喝了核废水基因突变一样。
我摇来律师跟警察,他不占理又舍不得这套房子,调解后向现实妥协。
委屈自己跟我住一块儿,在家里天天发癫,找各种角度羞辱刺激我,让我从他妈的房子里滚蛋!
现在回想,那简直是异种炼狱!
我如同被猎户抓住拔了牙的狼,猎户都退生物圈了,我还被圈养在羊群里当牧羊犬。白天上学看着一群咩咩,晚上回家还能看见一只试图顶死我的咩咩。
拿这个考验异种,太残酷了!
老师看我苦大仇深的模样,怕哪天我在教学楼自由飞翔,时不时来一场心理辅导,最后将程宸贡献给我。
他是老师的小助手,同学们的好榜样。书香门第,温润如玉,资助贫困学生,辅导落后同学。
老师,还是你懂我!我初恋也是这款!
我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可接触了几天,发现他跟我初恋有些许不同。简单来说,我初恋是白给,这个是贞洁烈夫!
天菩萨!
我不会勾搭,我只是一只单纯无助的小异种,不让我吃小羊羔,你总得给我一只解压吧!
怎么办?
我的苦难无人知晓,我的压抑无人问津。我是有很多很多钱,可是我还想要很多很多爱!
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
第二天丹殊敲锣打鼓请丹家长辈坐镇,质问我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怎么好意思霸占家产。
什么好不好意思!
丹璃违法私自圈养野生异种,我不跟她计较!你们算什么东西?
我毫不客气,立马摇律师跟他们打擂台。对外化身家道中落白富美,清苦倔强小白花。
一到放学我就红着眼眶,拽着程宸袖子,求他送我回家。那时候我最喜欢雷雨天,方便往他怀里钻,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肌,看着那一抹红色从耳朵蔓延至脖颈。
丹殊偶尔撞见我俩,又是一顿言语羞辱。程宸哪里见过这种没素质的杂毛,对我愈发同情,我俩跟苦命鸳鸯似的。后来我一说自己难受,他就主动把我拉到他怀里,我想摸哪里就摸哪里,想亲哪就亲哪。
圣父爱世人!
我发誓,如果我当上联邦总统,我要将圣父列为联邦未来二十年的重点发展职业。联邦每一个女孩儿成年那日,都可以领一个圣父回家。
哦,对!
说回正题,回谁家?
“哥,朱莎还在牢里,我们把她带着吃顿饭吧!”
然后你结账,我跟她回合租公寓。我的算盘又开始霹雳啪嗒响。
丹殊笑得愈发温和,拽着我的手,将我从床上拉起。我顺着他的力道,险些没站稳,他扶住我的腰身,我们俩的面孔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她未婚夫已经把她接走了,你不知道?”
未婚夫?她什么时候订婚的?
八卦不属于知识,如果我脑子里没印象,那一定是她没说!
好好一娘们儿,都被这些个野男人教坏了!
丹殊:“她没跟你说她订婚的消息吗?可能是觉得有了更亲近的人。”
我:“那我结婚后,也会有比哥哥更亲近的人吗?”
挑拨是吧!让我跟我朋友断联,乖乖跟你回家?我不找女朋友,就找男朋友。按照你的逻辑,我身边永远有比你更亲近的人出现。
丹殊被我问得发愣,淡琥珀色的瞳孔晃了一晃,喉结滚动,“不会的,婚姻不过是一张纸,可以结婚自然也可以离婚,但我们是兄妹,我们永远不会分离。”
丹殊,你变了!
如今的你是钮祜禄·丹殊,不复当年的纯真。
我挣脱开他的双手,双颊泛红,“哥哥,这里有点热,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我从盒子里拿回了我的终端,金毛睥睨我,仿佛我在动他的狗粮。
走时我仍能感觉到那股阴森森的视线。
哥,我单知道你从小爱养狗。没想到如今你升官,还养了条赛级金毛。
我站在追捕局门口,等丹殊开车过来。
打开终端,弹出消息99+。
【朱莎:服了,人在牢里也能被订婚。】
【朱莎:便宜哥知道你在牢里,非要亲自捞你,你多保重!我先走一步。】
……
【朱莎:不回我?你真生气了?还是被金毛忽悠交终端了?】
【朱莎:我在找熟人查他毕业论文。】
……
【朱莎:我去!他毕业论文机审都不合格!怎么毕业的?我发给媒体了,百分百曝光!】
【朱莎:这都不回我!你真交了?没事,我再查查他的绩点,看看能不能让他这个毕业生回校重修。】
……
【朱莎:棒!】
我:“……”
金毛会为了一张文凭跟我拼命吗?
我咽了口水,转头看了眼金毛。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死死盯着我。看见我转身,金毛嘴角一抽,身子后仰至椅背,嘴唇张张合合——等着!
好消息:他不是丹殊养的狗;
坏消息:金毛成文凭疯狗了。
【丹青:我们姊妹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