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救的这就是这个世！》鱼平

3、003

　　“我抽两根。”卫守诚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卫老师，室内抽烟不好。”陆念安紧盯着那支香烟，话已脱口而出。
　　秦不语尴尬地交叠双腿，却没有出声解围。
　　卫守诚一顿，看了陆念安一眼，拿着香烟起身出去了。
　　起身的时候陆念安感觉有硬物相撞的声音。
　　‘看来卫老师的手机撞桌子了，谁叫他室内抽烟。’陆念安心道。
　　虽然意识到卫守诚算是自己的领导，但陆念安并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

　　此刻秦不语凑近低语：“念安，你真厉害。”
　　她的性格如此，以前队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卫守诚也曾当着她的面抽烟，但她从来不敢直言，只能在心里默默抱怨。
　　但陆念安从秦不语的话中还察觉了其他的意思，于是追问：“怎么了？”
　　秦不语偷瞄门口，声音压得更低：“卫老师很厉害，但也……挺疯的。去年他莫名其妙把外勤组一个人捶进地里，其他外勤队员上来帮忙，全被他打晕了。后来内务组和领导们协调了半天，他居然没受处分。”

　　陆念安暗自咋舌，这分明是个不好惹的疯子！
　　但她仍坚持道：“那也不能在室内抽烟。”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卫守诚掐着时间回来了。
　　三人沉默地吃饭，谁也没有率先挑起话题。
　　倏地，卫守诚突然问道：“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陆念安知晓他是在问自己，于是如实回答：“希望能有机会转到外勤组。”
　　哐当——
　　秦不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她慌忙拾起，眼神在两人间慌乱游移，也在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看秦不语的反应，陆念安补充道：“主要是想更好地保护民众。”

　　卫守诚冷笑一声：“去外勤就是送死。”
　　“人终有一死。”陆念安已经思考过这些问题。
　　“所以上赶着死？”卫守诚感觉自己烟瘾又重了，掏出烟盒开始把玩起来。

　　秦不语见状连忙打圆场：“内务外勤都一样重要！这道菜真不错，念安你尝尝看？”她急切地用公筷给陆念安夹菜，试图缓和紧张气氛。

　　陆念安识趣地没再争辩。
　　卫守诚沉默片刻，在饭局接近尾声时突然开口：“你还有家人吧？外勤太危险，多为他们考虑。”
　　“家人会支持我的。”陆念安平静回应。

　　秦不语紧张地攥紧筷子，随时准备插话调停。
　　但卫守诚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结账后便先行离开了。

　　这时秦不语才上述一口气。
　　“念安，刚刚没和你说，局里有传言说卫老师打那个外勤是因为他很讨厌外勤组。”秦不语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他们，附在陆念安耳边悄悄道。
　　陆念安沉默。
　　幼时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她，还是想在一线工作。

　　陆念安和秦不语回到异能局之后，秦不语提议在局里面逛逛消食。
　　两人沿着局里中心花园的小路慢慢走着，最终秦不语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她向四周张望，看见没人，于是慢慢靠近陆念安，压低声音问道：“念安，为什么想去外勤呢？”

　　随着秦不语的话，陆念安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是一个周末，小陆念安在家待不住，和父母说了一声就跑出去玩。
　　在小区的公园中，陆念安正想触碰喷泉的水花，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就黑沉袭来，并伴随着狂风。
　　“念安！”
　　小陆念安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双手死死抓住喷泉池边的浮雕。
　　周遭树木被连根拔起，杂物在空中乱舞。
　　透过迷蒙的视线，她看见父母在厨房窗口焦急呼喊。
　　他们想出门接她回家，但风势太猛，将门死死压住。
　　依稀间，小陆念安还看到有一个花盆被吹落，下面还有一个倒地的奶奶。
　　而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有限。
　　小陆念安手一松就飞向了空中。
　　‘爸爸……妈妈……’
　　小陆念安内心呼喊着。
　　‘有没有人救救我……’
　　‘妈妈不是说会有警察叔叔来……’
　　小陆念安哭出了声。
　　“谁都好，救救我们，我以后一定好好刷牙，好好睡觉……”

　　英雄就在此刻登场。
　　陆念安最后的记忆就定格在一个穿着异能局服装的执行者的背影上。

　　“念安？”秦不语的手在陆念安眼前挥舞。
　　陆念安回过神来：“我是临江市本地人。”
　　在陆念安的提醒下，秦不语也想起了临江市的特殊。
　　“第九魔王啊……”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
　　“对了师姐，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是‘魔王’呢？排名又是怎么排的，我印象里以前大家都叫第九魔王风怪。”陆念安道出一直压在内心的困惑。
　　“这是总局的消息，具体我也不懂。”秦不语思索着，“有机会你成为优秀员工去总局述职可以问问局长。”
　　“局长啊……入职那天有听她讲过话，可惜没抓住机会。”陆念安惋惜道。
　　“真羡慕你们这届，第十分局连续几届执行官里，只有你们见过局长本人。”

　　两人有说有笑，散步二十多分钟后一同返回办公室。
　　刚到C楼二层，秦不语就察觉异常。

　　秦不语皱眉：“我们办公室门口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箱子了。”
　　陆念安也发觉办公室门没有关闭：“会不会是卫老师回来了。”
　　“不可能。”秦不语回绝，“这个时间卫老师已经回家带孩子了。”
　　“啊？”陆念安对突然得知的卫老师私生活大吃一惊，还没细想，门内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安！”
　　一个脑袋冒出来。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我好不容易从赵老师那边抢来东西先给你送来。”
　　来人正是苏见微。
　　“哎呦你就是卫老师吧，幸会幸会，以后我们家安安就劳烦卫老师您照顾了。”看到陆念安旁边的秦不语，苏见微一下子就误会了，上前抓住秦不语的手就开始上下摇晃起来。
　　知道不是危险的秦不语很难招架这么热情的人，泪眼汪汪看向陆念安。
　　陆念安连忙上前：“微微快松手！这是我师姐，秦不语。不语师姐，这是我朋友苏见微，目前在内务一组。”
　　听到陆念安这么说，苏见微才连忙松开手：“不语师姐好，冒犯了哈，我是苏见微，叫我见微就好，内务一组，老师是赵平生，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物资就找我，我刷老师的卡给你们带过来。”
　　说着苏见微还从口袋里掏出第二张工牌。
　　陆念安瞪圆了双眼，没想到好友这么胆大包天。

　　“那个……谢谢见微，但是你可能要写检讨了……”秦不语挤出一句话。
　　“啊？为什么？”苏见微不解。
　　“局里发的工牌没有特殊情况只能由本人使用。”这次接话的是陆念安，“看来你入职保密教育又睡过去了。”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你也。”苏见微尬笑两声，赶紧把工牌藏好。
　　“别的不多说了，进来装设备吧，这么多东西我跑了好几趟才搬完呢。”

　　陆念安和秦不语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不语用口型无声地问：“你朋友一向这样吗？”
　　陆念安无奈点头。

　　陆念安走进C202，只见苏见微正悠闲地坐在她的椅子上。
　　“诶，把你自己的东西搬进来呀。”苏见微翘着二郎腿指挥道。
　　陆念安转头看去，秦不语已经在帮忙推箱子，她连忙说：“师姐不用，这些东西我自己来就好。”
　　说罢扛起一个箱子叠在另一个箱子上，用力一推，两个箱子就滑进了房间。剩下的两个箱子她也如法炮制。

　　“都是些什么啊，这么多。”陆念安拍掉手上的灰。
　　秦不语在她身后轻轻关上了门。

　　“这是局里统一的设备，电脑之类的，本来应该下午统一发的，我从系统里看到你，就趁老师午睡一个不注意！嘿嘿。”苏见微做了一个抓取的手势。
　　“下次不要这样了……”陆念安说起来都没底气。
　　“好啦好啦，我等下回去就给赵老师滑跪道歉。”苏见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从陆念安的椅子上起身。

　　三人合力帮陆念安拆了箱子，两个显示屏和主机还有相应的线，一个打印机，一个安全柜，还有打印纸之类的消耗品，三人合力组装好之后就差不多一点半了。

　　“哎哟，这么多东西。”苏见微擦了把额角的汗水。
　　陆念安将电脑开机，新电脑里面就预装了塔。
　　“念安可以看看塔里明天的安排。”秦不语在旁边轻声道，“账号是你的工号，初始密码我记得是你手机号加身份证后后六位。”
　　陆念安依言登陆了系统，并按照要求输入新密码。

　　“诶，师姐，卫老师怎么不在这里。”
　　趁着陆念安登录系统的时间，苏见微姐俩好地贴近秦不语。
　　秦不语身子一僵：“呃，卫老师有事情吧……”
　　“哦——”苏见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看系统里给安安分配的负责人是卫老师，还以为师姐就是卫老师，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
　　苏见微说完就霸占了陆念安的椅子。
　　陆念安看了苏见微一眼，只见苏见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转着椅子玩好不快乐。

　　陆念安重置完密码想要再次登录时，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有一个卡片模样的东西。
　　“师姐，这时……”陆念安向秦不语求救。
　　“你用工卡在读卡器上刷一下。”秦不语蹲下身子看着主机，指着主机上的一个部件，“读卡器在这里。”
　　陆念安也蹲下去将自己的工牌伸向读卡器。
　　电脑屏幕上的页面随之跳转到塔内。

　　电脑端的塔比手机端多了不少功能。
　　“快看看明天什么任务！”苏见微停止了转圈，腿一伸将椅子带到了电脑前。
　　陆念安正站在电脑前操作，苏见微也顺势从后面拦住陆念安的腰，头陆念安的腰侧探出，秦不语也好奇地望向陆念安的电脑屏幕。
　　【9月11日上午8:00-12:00 新人培训负责人：卫守诚】
　　【9月11日下午14:30-17:30 沟通专项培训负责人：闻人临】
　　【9月12日上午8:00-12:00 地下三层沟通工作 对象：谢逢渊】
　　【9月12日下午 14:30-17:30地下一层巡逻搭档：秦不语】
　　【……】
　　接下来一星期的安排也皆是如此，铁打的上午，流水的下午，无非是有无搭档的区别。

　　看清楚电脑屏幕上的几行字后，秦不语脸色大变，陆念安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只有苏见微还搞不清情况：“诶？怎么了？”
　　秦不语抿了抿嘴：“没想到局里会把这种任务派给新人。”
　　随即秦不语又解释了一遍地下三层关押的是什么，苏见微也逐渐了解其中的危险性。

　　“失控的异能者？疯了吧，喂喂喂……”苏见微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