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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校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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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wledge is the adnorment and safeguard of the Empire
知识是帝国的荣光与铠甲。
靳欢坐在观众席,她正在参与一场关于反种族歧视的讲座。台上的学长叫周觉,很平常的名字,很有勇气的人。
这场分享会她后来几乎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有个问题她一直记得。
“周觉学长,你当初一个人来到英国面对种族歧视和校园霸凌,是什么让你鼓起勇气利用媒体反抗的?”
“勇气是在绝境中滋生,我很感谢很多人帮助我,这世界上永远有善良的人。”
问这个问题的女孩叫申允春,她旁边坐着的是向鹤眠。靳欢第一眼是被向鹤眠吸引的,彼时大三的向鹤眠当得起意气风发这个词。
他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也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但再光彩夺目也比不过旁边大胆发问的申允春,少女的勇气和胸怀会让任何东西让步,靳欢嘴角擒起淡淡的微笑。
后来她和申允春在这场讲座的门口因为一篇文章相遇。
靳欢听着申允春对自己的文章毫不吝啬的赞美,笑了出来。申允春回头看向她,少女一身浅粉色的长裙,戴着帷帽,笑起来好看的像是画里出来的。
2024年1月,这一年刚刚结束了三年疫情,伦敦的街头异常热闹。
“是你。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的文章有这样的好评,谢谢你。”靳欢指了指封面上的宣传文章,笑了笑。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
向鹤眠很多年后想起来当时,靳欢和申允春站在他前面,他当时只是靠在墙边淡淡地看着两人。
“我们晚上有party,”申允春一下子握住她的手,“你要不要来参加?”
靳欢对这个转变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周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钻了出来。他凑到申允春身边,问道:“你俩怎么认识的?”
靳欢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认识的啊?你这个宣传文章写的真好啊,我就知道不是你写的。行文、结构和风格都不是你能写出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申允春勾住周觉的脖子,笑嘻嘻问道。
“靳欢,”靳欢和申允春握手,“或者说Ava。”
申允春直接替代了周觉,做起了介绍道:“我叫申允春,你也可以教我Eliza。周觉,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他呢,向鹤眠,Alexander。”
向鹤眠很害怕申允春和靳欢这种高精力人群。
只能说上学不掀桌的都能去小说里当隐忍清冷的主角,像这俩这种疑似马达转世,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人向鹤眠也是没招了。
所谓的party其实就是在向鹤眠公寓里面一起吃顿饭,玩玩游戏。
路昀是在七点多才到的,一进来就把外套往靳欢怀里一扔,问她打不打switch。靳欢是胡闹厨房超级爱好者,但是今天她没时间。
“你和路昀还认识吗?你也是牛津的学生吗?”申允春问道。
靳欢起身把路昀的外套挂好,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让两人养成了拿对方当老妈子的习惯,总是随手扔点东西让对方善后。
“她比我们小两届,”路昀抽出switch游戏机,“现在在MIT(麻省理工)读书。”
靳欢将食谱收藏好,在备忘录里打着待会儿要买的东西。她站了起来,道:“我想吃糖葫芦,我打算买点水果来做。有人要吃吗?如果有我多买一点。”
向鹤眠想到学校发邮件说最近学校周围经常出现游行队伍,从门厅捞起了车钥匙。
糖葫芦这种东西很难不喜欢吃,她一提出来四五双手齐刷刷举起来。靳欢收拾好东西在门口换鞋才发现向鹤眠已经在等她了。
向鹤眠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道:“走吧,我送你过去。”
“谢谢。”靳欢弯腰穿高跟鞋。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人已经在沙发上找到各自舒服的位置开始打游戏,玩的是塞尔达。
向鹤眠话很少,一直到超市他都没有说过话。
靳欢到了超市后选了一些水果,顺便拍照发给路昀,他问问大家要吃什么。路昀看了一眼,豁,大小姐选的果然是品质好价格贵。
Tokaie:败家
NGC 2237:你忘记了干妈说说话要温柔一些,比如用一些小动物小点心就会显得很可爱啊
靳欢纯粹是在恶心路昀,毕竟陈女士真的拿他当女孩养过一段时间。
Tokaie:学会了,你蛋挞的
NGC 2237:我不行了,我发现你这人特较真,没意思
靳欢再次抬起头发现向鹤眠的目光落在一盒枇杷上,琵琶在三到五月上市,现在的枇杷应该是温室养出来的。
“枇杷这个季节不太……”靳欢话刚说出来转了个弯,“买,我也想吃枇杷。”
向鹤眠被她转弯转的着急差点咬到舌头的模样逗笑了,声音都带着颤道:“不用,这个季节的枇杷水济济的,我只是看到了有待你惊讶。”
靳欢第一次见到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
不笑的时候如同霜雪冷冽,笑起来的时候是三月春风。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真奇怪,有些烫。
“那再买点草莓吧,我喜欢吃草莓。”靳欢转头去挑草莓,说道。
“草莓就要买这种屁股翘的。”靳欢端起一盒,可能是觉得这句话很奇怪,指了指草莓圆鼓鼓的底部,也就是所谓的“草莓的屁股”,“还有这种籽是金黄色的,这种一般是自然成熟的,很甜。”
向鹤眠很好奇她上哪知道这些的,难得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靳欢所有关于生物和化学的知识都止步于高中,她当然无法用高深的理论解释胖草莓更甜。
“高中校门口有个卖草莓的婆婆,她教我的,一个老人家的经验之谈吧。”靳欢说道。
向鹤眠觉得老人家说话是有些道理的,毕竟那些话浓缩着一个人近乎一生的经验和生活智慧,于是选择接受靳欢这个说法。
回去后靳欢坐在灶台熬糖,谁提出的谁解决,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靳欢看着锅里面咕嘟咕嘟冒泡的白糖,突然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爸爸还在世,也是他们一家三口为数不多在一起的时候。
靳女士和高先生都是警察,耳力好,半夜听到客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进小偷了。
结果打开门一看发现是靳欢蹲在冰箱前偷吃巧克力,冰箱的冷光照在她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眼神都是懵的。
靳女士一脸阴沉的站在房间门口,靳欢她爸爸倒是跳出来打圆场。
想到这些靳欢笑了笑,旁边在串水果的向鹤眠看到她突然开始笑吓了一跳,然后低头继续串草莓。
糖葫芦这种东西有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有熬糖稍微难一点。
靳欢看着差不多了,把串好的水果往糖里面一滚,然后扔到冰水里面。向鹤眠看着她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人。
晚上的晚餐是点外卖送来的烧烤。
这一屋子里面向鹤眠、靳欢和周觉都是做饭很好吃的,只是没人想要做饭,做饭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申允春打累了,正好换靳欢过来。
“MIT是在波士顿吧我记得,波士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开年正好要去趟波士顿。”周觉问道。
“不在波士顿,”靳欢想了想解释道,“在剑桥市,和波士顿隔着查尔斯河。”
波士顿和剑桥仅仅一河之隔,是典型的卫星城。剑桥是做小城市,靳欢说出去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英国的剑桥。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才去了半年,不过波士顿的冬天很冷,一直到四五月才开春。”
“四五月要是放在南京都快入夏了,不对,已经入夏了。”申允春感叹道,尤其是这几年全球变暖越来越严重了。
“上海四五月得有三十度以上了,”路昀跟着附和,“晚上出去喝酒吗?”
向鹤眠听着他们在说国内的气候,他发现自己插不进去。童年时在国内的记忆早已模糊,大多数的记忆都是和伦敦有关的,这里潮湿、阴沉、寒冷,一年中鲜有时候是春光明媚的。
至于故乡这个概念,更是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
靳欢听到喝酒眼睛都亮了,美国不允许二十一周岁以下饮酒,她都大半年没喝到了。她笑了笑,道:“我们能去清吧吗?英国的酒吧文化还是挺出名的,我想喝特调。”
下那个鹤眠听到她清吧两个字说得很重没忍住笑了笑。
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拿去酒吧当时尚资本。还特意强调清吧,看不起去夜店觉得庸俗掉价,人怎么能这么有意思。
每个人本就是像一本书的,那些不论好或不好的细节,都是要细心去看才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