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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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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色的三角锥出现在众人面前。
和一般的物体不一样，三角锥的黑色深沉到能把所有的光吸走，看起来在地面上空缺了一般。
智脑在三角锥旁边标注了不同角度下和不同标志物的比例尺。
椎体是高度五厘米的等边三角锥，表面有云雾状的花纹在流动翻滚。
“在此之前没见过这个东西吧？”吕岩思考。
“嗯，第一次见。”原白也接话。
智脑也同时深度比对了整个集合体的数据库，也没有得出答案。
“这个雾气和我遇见的‘黑雾’很像，有没有机会拿到一个实体研究一下？”羊晖问。
“实际上，战场上后续没有遗留下任何相关物品，不然应该会被我们收缴的。”吕岩摸摸下巴，手里操作着调出几个后续时间的视频查看。
“你看，在这里，这个东西在新区突入后图突然出现，但是立刻他们的人在我们的压制下立马退回营地所在星球。当时我们的作战记录还认为单纯是我们的火力压起了作用，现在看来主要是为了放下这颗三角锥。在两个小时后，看这里，三角锥化成云雾消失了。”吕岩补充道。
“这个有点难办了。”羊晖喃喃道。
第一次出现的新奇武器，无法不让人联想到之前的黑雾。初期有实体，但是后续又自己消失，看起来像是精神力实体化后的产物。
而且，新区第一次使用，后续肯定会加强监测，观察我们这边的后续情况。
并且，最让人不想看到的是，这个东西假如能批量生产……
如果可以批量生产，那对方将一下子拉大两方差距。我方目前不清楚这个东西的作用原理、如何对抗，连目前已中招的士兵该如何处置都不知道。
目前连如何安全拿到手研究的方式都没有头绪。
“哒，哒。”
原白的手指在桌面轻敲，指甲发出清脆的声响。
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向羊晖：“羊晖，你愿不愿意去前线实地考察一趟。”
羊晖没有太多犹豫，立刻点头答应道，“我去。现在也只有我能去。”
他知道，这是自己眼睛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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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会议结束时，羊晖敲定了去前线的日子，时间很急，就在后天。
空间跳跃技术让行程只需要半天，在现场调查两天后，还能有时间去杨怀那边看看。
十天……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照这13年来的习惯，羊晖走到了许同彬床前靠床坐下，从被子底下牵出他的手，加固两人之间的精神力链接。
一只迷你小章鱼从两人交汇的精神力中跳出来，落在羊晖头顶，一只触手揉揉羊晖脑袋，一只往下申揉揉羊晖的脸颊。
羊晖侧过脸去，轻吻一下小章鱼的触角，然后轻轻脸颊轻轻蹭了蹭。
小章鱼似乎一下子就被蒸红了，身上飘起了小花花。
羊晖知道，下次见的时候，它还是会重新来一遍这样的流程。
十三年前，羊晖在许同彬躺平没多久后就发现，两人在加固精神力链接的时候，许同彬的精神体会以一种幼体的方式出现在两人身边，并且本能地对羊晖和羊晖的精神体山羊有亲近的意识。
可惜也只剩本能了。
和许同彬清醒的时候不一样，他的精神体不具有那时的理解能力和思考能力，仿佛只是一只喜欢羊晖的小章鱼，其他什么主观意识都没有。
有点可惜，但是已经有很大突破了，短时间不能期望太多。
许同彬的精神图景里一如既往的是巨大的黑色漩涡，这13年来没有任何好转，但也没有恶化，唯一的锚点在羊晖每晚的加固下也显得越来越稳定。
结束加固后，羊晖把小章鱼从自己头上揪下来，抱在自己怀里。
沉郁的气氛从他身上弥散开来。
小章鱼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努力用自己所有的触须抱紧羊晖的头。
触须有点滑溜溜的，用力的时候吸盘会压在脸上，移动时又会移开，带出轻轻的“啵啵”声，像是在啾啾亲亲，同时还留下一颗颗红色圆形印迹。
触须又有点笨笨的，会不小心掩住羊晖口鼻，他只好笑叹着把挡住的触须轻轻移开，连带着小章鱼一起，捂住了自己的脸。
“幸好明天不用见人。”从小章鱼触须中幽幽飘出一句话。
外人眼中应该是相当掉san的一幕吧。
平复好自己心情后，羊晖重新把小章鱼抱回自己怀中，捏玩偶一般捏小章鱼的触须。同时和往常一样向许同彬讲述自己今天的日常。
“今天还是每周一次的精神梳理日，一早就开始工作，接待了十个小向导，大家都没什么异常，看起来很青涩小小的，我们那时候应该也这样。最后一个向导的精神体是小老虎，其实我的山羊还本能地有点闪避，但是实力强能碾压所以又支棱起来了。结束后今天接待了新一批被黑雾影响的伤员，你知道吗，这次有了巨大突破，大家剩余生命都突破了五十天，我们怀疑对面有了新武器，减少杀伤力是不是同时代表着生产数量多了。有个物品可能是相关的，我后天要出发去现场看看情况。”
说到这里，羊晖发现怀里的小章鱼似乎是有些不满地敲了敲羊晖的手臂。羊晖惊讶地望向怀里的小章鱼。
在精神力链接下，哨兵和向导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也能感知到双方精神体的简单思想和情绪。
在许同彬躺平后，羊晖是第一次在许同彬的精神体上感知到除本能外思考后得出的情绪，这多让人震惊！
这意味着，小章鱼刚刚进行了一次独立思考！
这是不是意味着许同彬有一点好转？
羊晖急不可耐地又将自己的精神力探入许同彬的脑海中，然后失望地退了出来。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羊晖晃晃小章鱼，头和足都在羊晖手中摇摇晃晃，看起来纯良没心眼。
刚刚一瞬间的不满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羊晖不会把这个当做错觉。他认真地记录到共享信息库中，反馈今天感知到的一丝丝细微的不同。
“我们接着讲吧。留了两天去调查现场，后续，我想去看看杨怀。他那边已经完全被保护了起来，身边的人也偷替换成没有问题的人了，还做过很多次体检，都这么健康的人了，为什么还会在十天后就死去呢，我还是不能接受。至少得去亲眼看看。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就只能用我的压缩精神力球了哦。”
最后一句是转头对着小章鱼说的。
小章鱼生气地用力敲了敲羊晖的胳膊。
这次真的不可能是错觉了！
羊晖急急忙忙地记录下这次不同。
我去，这岂不是小别一下效果拔群！早知道自己早一点就开始接出差任务了！
这13年自己全勤连一天假都没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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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羊晖接到后勤部那边打来的电话。
“羊老师，看到您行程那边明天开始需要不定期出差，需要确认一下，我们后续几周的向导精神力疏导还正常开放预约吗？”
“啊！不好意思，昨晚开完会后忘记上系统调整我的预约了！下周的预约需要关闭，下下周的话……”羊晖想起杨怀的剩余生命时长，刚准备说开放的嘴又闭了回去，“下下周估计开放的可能性不大，可以先关闭，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做的。”对面看似很有礼貌地回应，寒暄后挂断了电话。
实际上泄露出一丝压抑的悲鸣被羊晖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可能……估计……是那位一直想要抢自己疏导名额却从来没抢到过的新来的小向导吧。
在他第一次进入后勤部预选名单的时候，羊晖早就已经观察过他了。因为太过没问题，所以一早就被排除在预约范围外了。
打开终端，进入中心星系塔内向导专属论坛，只有认证过想到身份的人才能进去，羊晖早就混成管理员了。
在管理员后台，果不其然发现一条新发待审核的帖子。
【崩溃！我这辈子都被精神疏导毁了……】
楼主：谁懂，从入学起就听说有个水平很高的向导精神疏导老师，没想到入学三年，一次都没抢上！如果再不能享受到这位老师的精神疏导，我的精神力、我的那些美好的品格……都将被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毁掉！
羊晖没忍住，悄悄翘起一边的嘴角。
然后手指一划，把这个帖子放了出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毕业这位同学可能也约不到一次。
谁让这个精神疏导是带有背后目的的深度探查呢。
羊晖看着底下飞速刷新的回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都是不会出问题的好孩子。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始飘散思维：
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学生未来都将生活在破除黑雾笼罩下的世界呢？
是不是尽快就有破题的答案了呢？
羊晖期盼着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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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出差要带的东西，羊晖走之前又去看了许同彬。
还是那样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父母陪在一旁。
他的父母十三年前也一起搬到了中央星系居住，就在距离许同彬很近的地方，方便可以的时候来探望。
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检测和研究，晚上还有门禁，所以叔叔阿姨两人最多的是在房间外的走廊里等候着，一早就来，在间隙中进去看看自己的孩子，门禁前离开。
一天也见不到一次面的情况也是有的。但是他们俩从不抱怨。
“叔叔阿姨。”羊晖打招呼。
他俩也热情地回应。
“昨晚是不是有进展了？”许母有些急切地问。
虽然已经在在终端上看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他俩还是想要亲眼看见亲历者的表态才算彻底安心。
“是的，精神体有进展，而且我敢保证不是我的错觉。”羊晖认真道。
同时，他走向许同彬身边，在走之前最后一次加深两人的精神力链接。把随着精神力交汇蹦出来的小章鱼抱在怀里。
沟通过几句后，羊晖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出发了。
他朝许父许母告别，离开了病房。
小章鱼念念不舍得待在羊晖的头顶上随他一起离开了。
羊晖也任它一起，毕竟超出一定时间后，它自己就会消失。
现在的羊晖无法想象，之后的小章鱼会对他的身心造成多大的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