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来来回回快要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房子里可以证明另外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米白色沙发，alpha脊背挺直如白杨，哪怕周围没有任何人督促他也不会松懈。
过去时间的牧谈洲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永远保持高效率运转。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停下，也没想过要停下。
有人说他就像他公司制造的那些机器人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更有思想的机器人。牧谈洲把这当做一种夸奖，完全忽略人家说的“不近人情”“很没情商”这种评价。
失忆过后的他好似停滞的记忆同时陷入沉睡，可当他见到季潜的刹那，那颗许久不曾跳动的机械心脏宛如被重新上了发条，甚至焕发出巨大生机，拥有自我记忆开始觉醒。
摸到一旁的手机，像是想起什么，牧谈洲打开通讯录。
半夜打扰人显然是很没素质的事，好在牧谈洲没有这种东西。给沈逢川打电话对方好一会才接，喘气声有点大：“有事？”
话音落下的那瞬依稀可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你在干什么？快……快挂掉。”
同样在喘气，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保重身体。”送上美好祝福，牧谈洲不得已转而call谢隽，对方秒接，但在听到他问“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谈过恋爱”之后冷哼道：“谁没谈过恋爱似的？我也谈过！”
说完就毫不客气挂断，拒绝他多余的疑问。
并没有炫耀意思的牧谈洲：“……”
好在写谢隽很快就回电：“哎，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事？记忆恢复了？还是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你干涸许久的心也复苏？”
牧谈洲略过那些废话直奔主题：“你知道季潜吗？五年前，我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
“季潜？”听见这个名字谢隽迟疑片刻，“不是兄弟不够意思哈，说真的，我那时候在追我老婆呢。你就跟我提过一嘴说你恋爱了改天想带他见见我们，再后来就是你跟我说你分手了。”
alpha闻言猛地起身，他来回踱步，声音有些焦躁：“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那头的谢隽“惶恐”表示：“哎，我哪敢说啊你失恋时候那个死人脸，跟别人欠你一个亿似的。”
“这可能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你应当告知我。”他语气严肃的像是老学究，仿佛谢隽这样的行为会给他带来极大的毁灭性，造成地球爆炸一般。
谢隽没什么道德感回答：“恢复不恢复的又不会影响咱兄弟感情。再说了，我老婆那时候还没影呢，哪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真兄弟”谢隽说到此刻还有几分得意，“反正你都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也不见得是多么重要。我这么仗义，还不快谢谢我？”
“真是谢谢你。”牧谈洲“非常感谢”，并友好提醒他，“你嘴里的老婆现在也还不是你老婆，还不要你了。”
对面恼羞成怒：“闭嘴吧你！”
电话又挂断，方才还觉得聒噪的声音瞬间消失，牧谈洲心情却并未变得轻松。
通讯录并没有季潜这个人，出事后虽然换了手机但是微信联系人也没有，好像在他失忆前，关于季潜的一切就已经被抹除。
要怎么办？
无所不能的牧谈洲也没有答案。
***
张院长说星星因为年纪小加上发现得早，治愈概率还是很大的。
坚持到现在终于能看见希望，因为继承的遗产有套房子，生活的保障也有，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心中的石头落地，季潜整个人都放松了。
这是五年来他睡得最好的一次，如果没梦见讨人厌的前任那真是完美。
网上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季潜倒也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希望他和牧谈洲不要再有见面，不要再纠缠，不要有任何瓜葛。
老天爷显然并不想让他如愿。
好在和牧谈洲的恋爱中他也没能获得真心，拥有一丝幸运，因而现在也不会难过，更不会再妄想偏爱。
天道酬勤不适用于恋爱，但至少在他的坚持星星的病有转机，已经足够。
“爸爸~”
一个柔软的小身体挤到季潜身边抱住他大腿，打断他的思绪。季潜把嘴里的牙膏沫子吐掉，漱口完才低头看着可爱的儿子，笑道：“怎么起这么早呢？”
星星身体不好，季潜并不会强行要求他几点起床，平时都是让孩子睡到自然醒。不过最近小家伙可能是越长大越懂事，经常睡眼惺忪的要帮他做家务，可爱的不行。
才睡醒的小孩头发稍显凌乱，白嫩的小脸还带着些微红晕，从外貌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季潜的孩子。
爱情不一定永恒，真心换不来真心，甚至充满欺骗与谎言，但至少亲情会在他感到孤独寂寥时给予他无限希望。
以前是奶奶，现在是星星，都很好。
“星星要去找医生爷爷！”季星仰着头看他，满脸都写着快夸我，黑葡萄似的眼睛圆睁着，滴溜溜转，灵动可爱。
大约是从小就生病，星星并不抵触去医院，每次还会乖巧地跟医生护士打招呼。
上次给他们看病的张院长虽是业界泰斗，性格却平易近人。一老人一小孩一见如故，从“为什么要有七个厕所”谈到“究竟有没有龙”，走的时候还拉钩约定明日再见。
季潜没想到他惦记到要这么早起。
“可是我们约的是下午两点。”季潜把季星抱起来，贴贴儿子的小脸。
“啊？”季星睁大眼睛，小脸写满惊愕与不可思议。他一心想见到自己的大朋友，却对时间没有太大概念。
挠挠头，小家伙有点无措，好在他很快给自己找到新的事情做，“那窝帮爸爸做早饭！”
“不用，我们出去吃。”既然孩子都醒了，季潜决定带他出去吃早饭，早上散步也有益身体健康。
有孩子以后季潜很少会在外面吃饭，一来是怕不干净，二来是没钱。
季潜做饭不算太难吃，星星每次都吃得很香，也不挑食。但小孩嘛，总是会对外面的饭感兴趣，吃腻家里的东西也会想要换换口味。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但是季潜每次带他去外面吃饭他都很高兴。
上次做过检查，院长说情况很乐观，也大致说过治疗费用，手头上的钱还有富余，甚至不需要卖房。尘埃落定之前他也不敢多花，不过吃早餐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正好借这个由头出去散散心，扫扫梦见前任的阴霾。
***
初春的早晨还有点寒意，季潜和星星穿着同款白色薄羽绒外套，手拉手慢慢走着。
小区门卫说附近有个小笼包店很好吃卫生也很干净，他打算去试试。
从公园抄近道过去比较快，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十八般武艺，简直让星星看花眼，不时发出“哇哇”的声音。
季潜也没阻止他，任由他一步三回头。呼吸着新鲜空气，略带凉意的风钻入鼻腔，非但没觉得冷，反倒神清气爽。
远离宽阔的平台越往小道走人越少，星星看不见锻炼的人了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公园树木大多都有挂牌，方便游客辨认学习，小家伙正是对什么都新奇的年龄，看见一个就好奇地问他：“爸爸，这是什么？”
季潜很乐意用这种方式教育孩子，因而也没有急着赶路，闲适地当起讲解员。
“鸡蛋花，五月份才开花。花瓣外面一圈是白色的，里面是黄色的。星星，你看看，这个花，我们在家不是吃了鸡蛋吗？里面是什么颜色……”
没有开花的季潜就搜来图片给星星看，父子俩边走边学习，寓教于乐，分外和谐。
走着走着，星星撒开季潜的手，像只小马驹一样欢快地小跑。
季潜没由来地想起，他和牧谈洲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公园。
那日他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像个古板却因为恋爱豁出去的程序员。不同点大概就是此alpha的头发很茂密，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很好闻。
“好香，什么味道？”季潜确定那应该不是信息素的味道，牧谈洲是S级alpha，要是信息素浓烈到季潜都可以闻到，那路过的其他人不会毫无反应。
alpha似是有些羞涩的别过脸，耳根泛起绯色，说话都有点结巴，但很诚实地解释：“我，我喷了点跟我信息素有点像的味道，你不是信息素不感吗？我想让你闻闻。”
第一次约会就说这种让人闻他信息素味道的话，要是别人做季潜可能会觉得冒昧，但对牧谈洲，季潜知道他就是单纯地想让自己闻到。
他信息素不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牧谈洲会知道也正常。可这样被珍重地放在心上惦记，还是头一回。
omega莞尔一笑，主动挽起alpha的手臂，靠在他臂膀，柔声道：“谢谢你。”
alpha的身体在刹那间变得僵硬无比，流逝的每一秒时间仿佛被拆成一段段漫长，过去足足有十几秒，牧谈洲才小心翼翼地揽住季潜，把omega往自己怀里带。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被诟病不通人情的alpha在心上人面前虽然依旧嘴笨愚钝，倒也不是一窍不通。
“爸爸，那个我知道，是玉兰！”
回忆的画面被星星兴奋的小奶音拉回现实，季潜顺着声音来源看，这么一会儿星星已经跑到距离他有五米远的地方。
星星认识的第一种花不是玉兰花，但是最感兴趣的花当然就是玉兰，因为那是他爸爸信息素的味道。
快步走过去，季潜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发顶，嗔怪道：“下次别跑这么远。”
“对不起，爸爸。”星星吐了吐舌头，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树木，“爸爸你快看，是不是玉兰……诶，昨天那个辣辣的叔叔。”
季潜一愣，抬头的瞬间，alpha似是有所感应，正好和他对视。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在见到omega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在季潜怔神时alpha已经迈着大长腿来到他面前，并未靠得太近，隔着安全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牧谈洲的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惊喜，恍惚间让季潜以为他们还在热恋。
无论季潜是迟到还是准时甚至提前，alpha在约会时永远都比他来得早。
可他明明是一个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的人。
恋爱时越美好，分手就显得他越可笑。
季潜在回忆里深陷，一股巨大的悲伤将他笼罩，哪怕牧谈洲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没有发现。
“你很难过。”他很肯定，又不太确定问，“是因为我吗？”
“谁会因为狗难过？”这话让季潜几乎是霎时被点燃，像只炸毛小猫一样防备地疯狂输出，“不，你还不配和狗相提并论！狗死了我会难过，你死了我只会放鞭炮庆祝！”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重的话，哪怕被伤得最体无完肤的那天，也未曾这样诅咒过任何一个人。
可现在alpha却说自己是因为他难过……凭什么他把做的那些坏事忘得一干二净，还能不要脸来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你个坏蛋，你欺负我爸爸！”
星星突然像只发怒的小牛犊一样冲出去，季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家伙已经撞到牧谈洲大腿，小手对着他捶打。
季潜没来得及阻止，牧谈洲已经把人提溜起来，alpha目光扫过星星因为怒意发红的小脸，昨日他戴着口罩，今天看见全貌才发现和季潜有六分相似。
“别生气。”他笨拙的换了一个自认为对孩子舒服的姿势，然后拍拍星星的背，很正经解释，“我没想欺负他，我也是你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