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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破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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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给了周明远五天的时间去私下调查,在第二天晚上法医的身份鉴定结果出炉后。由于被害人身份明确,再加上现场的证据确凿,所以当即决定在明天向全社会宣布案件详情及通报。但是在当晚的内部会议上,周明远极力举证,认为案件并不是这么简单,经过两天的走访调查,他已经找到了线索,再给他一天的时间即可。如果他明天调查结束后,案件仍旧没有新的重大突破,那么就以林越泽发现了妻子艾心出轨,于是一怒之下将这二人杀死焚尸后畏罪自杀结案。
“英明神武的局长大人和各位同事,明远师父已经有重大突破了,再给我们一天时间。一天,一定将整个案件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事实真相。”林正川附和到周明远,在内部会议上说道。
看到重案组组长如此坚决的表态,加上林正川的连环马屁,局长决定再给二人最后一天的时间。
“好,那我就在给你们两个人明天最后一天的时间了。”局长说道,“如果案件没有新的重大突破进展,那这个事情我们就翻篇啦,每多过一天,你们知道我面临的舆论压力有多大嘛!”
“好,就一天,就明天一天。”周明远说道。
“今天的内部临时会议就先结束了,大家这段时间辛苦啦。”局长说道,“都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吧。”
“现在证据和结果都出来啦,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案子还是有蹊跷呀,明远哥?”林正川不解的问道,“就明天一天,咱们能干什么呀?还是说你已经有什么计划啦嘛?”
“正川呀,你记住越是证据确凿的时候你越要保持警惕性,在任何事情都没有盖棺定论的时候,越是一切都有可能。”周明远说道,“你也先回去吧,今天不早了。明天具体有什么安排我会叫你的。”
“明远哥,你回家嘛?这么晚了,我开车给你送回去吧。”林正川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说道。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先不回去了,准备在警局休息啦。”周明远回复道。
“那行明远哥,你忙完了注意休息。那我先回家了。”林正川说完从警局离开了。
待大家都离开警局之后,就只剩下了周明远和一些值夜班的同事们。他从包里拿出了XX牌子的香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他在思索,整个案件真的像想象的这么简单吗?为什么自己总感觉漏掉了什么。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想到的呢,周明远一根香烟接着一根的抽着,整个办公室都弥漫了让人讨厌的二手烟味。他想强靠着尼古丁的刺激去撑起自己的精神去继续思考,但他确实太累了,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6
一阵儿激烈的呵斥声把周明远从熟睡的梦乡中唤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值班的警察杨兵兵正在教训一个毛头小子。
“蹲下,双手抱头。你才多大,就开始偷东西,这以后还能了得。我今天非得替你父母尽一尽对你教育的责任。”杨兵兵冲着蹲在地上的小伙子呵斥道。
小伙子抱着头蹲下,但是听到杨兵兵提到了父母,突然暴怒起来,“不准你说我爸妈!”小伙子呼喊道。站起身扑向了杨兵兵。
“你小子要干什么。”杨兵兵身体往侧边一躲,小伙子扑了空,栽了个狗吃屎倒在地上。但是很快站起身来,又向杨兵兵冲过去。这一次杨兵兵一把抱住了他。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提你的父母。”杨兵兵紧抱着小伙子说道。
听到杨兵兵道歉的声音,小伙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下来。蹲在办公室门口,开始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啦,兵兵,怎么吵吵闹火的。”周明远问道,同时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没什么。明远哥,这小子偷东西,被热心群众抓到了正好遇到我们在外巡逻的警察,被他们带警察局来了。”杨兵兵向周明远回复道,“我话说重了,这小子跟我急了。没啥大事,耽误你休息了。”
“现在几点了?”周明远问道。
杨兵兵看了眼手表说“还早,明远哥,现在才三点一刻,你再睡一会儿,最近调查挺累的吧。”
“醒了就睡不着啦,算了,不睡了。”周明远说着从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向他们两人走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呀?”周明远向蹲在地上还在抽泣的小伙子问道,“大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怎么还哭上啦。”
“我叫张归,今年15了。”小伙子回答道。
“别哭了,站起来,过来,让我看看。”周明远说道。
听到周明远说的话,张归站起身来,用手擦了擦眼泪向周明远面前走过去。他看到一张满脸是灰,脏兮兮的脸蛋。身上的衣服也穿得邋里邋遢的。
张归站到了周明远和杨兵兵面前说道“我知道错了,警察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偷东西,我只是太饿了,我奶奶也很久没吃饭啦。所以我才不得以去偷东西,只是想能换点钱去买吃的,给我奶奶吃。”
“那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们嘛?”周明远问道,并示意杨兵兵给这个小伙子拿点饼干和面包吃。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了。”张归接下了杨兵兵递来的面包,打开了包装袋,拼命的往嘴里填。
“慢点吃,别噎着,张归。”周明远说道,然后从桌子上给张归倒了杯水。看着眼前的孩子他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他之所以穿上这身警服也是因为受到了警察的帮助。
在周明远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突发心脏病离世了,那时候他才不到五岁,对父亲只有懵懵懂懂的印象啦,当年拍照技术并不发达也不普遍,所以他唯一能用来怀念爸爸的也只有他与妈妈的黑白结婚照啦,随着他长大,父亲的记忆和照片一样都受到了时间无情的蚕食,在周明远的大脑里越来越模糊。
母亲为了不让他受委屈,也没有再找另一个男人,自己一个人通过去摆摊卖小吃去供养周明远读书。
后来,有一次下大雪,周明远一个人在家等待妈妈回来,等到了十一点多还未见妈妈的身影,于是他便出门寻找,结果并没有在妈妈经常出摊的位置遇见她。回到家后,也没有妈妈的身影。他万分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一个陌生男子来到他们家,给他带来了妈妈的消息,让他不用担心。
“小明远是吧。”陌生的叔叔说道,“不要担心妈妈啦,他现在在医院呢。”
“妈妈怎么啦?”小明远问道,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妈妈工作太累啦,加上今天晚上天气太冷了,下了好大的雪,在回家的路上发烧晕倒在了路边。”陌生叔叔说道,“后来我正好工作下班路过了那里,赶紧给她送去医院了,现在她已经醒了,只不过点滴还没有打完。她又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出什么意外。所以我过来和你讲一下。”陌生叔叔说完了,用手摸了摸周明远的头。
“今天晚上妈妈不回来啦吗?”小明远瞪着大眼问道?
“嗯嗯,妈妈今天晚上不回来,小明远一个在家睡觉可以吗?”陌生叔叔继续说道。
“可以的,有时候妈妈回来晚的时候,我就自己一个人睡觉的。”小明远回答道。
然后这个男人把周明远带到了床上哄睡了之后便返回了医院。在他回医院和周明远的妈妈讲完之后,担心这个八岁小孩一个人在家出什么问题,又回到了周明远家里,静静地陪这个孩子过了一夜。
第二天等妈妈回来的时候,看到周明远正在家里和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玩拼图,这个原本是他给自己的女儿买的礼物,但是因为这突发的事情,反而变成了周明远的礼物。
“谢谢你啦,救命恩人。”妈妈握住这个男人的手。“快说,谢谢恩人,明远。”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小明远连说了两句,恩人用手摸了摸明远的头说道“不用谢,大姐,不用谢,我是警察,是人民警察,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你以后千万要注意身体,极端天气加上过度劳累又赶上了发烧,还好我赶得及时,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呀。”警察说道,“好了,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回去啦。”他说完笑了笑走了。
“警察,人民警察。”小明远在嘴里喃喃道。从此成为一名为人民服务的警察的这颗种子就在周明远心里深深埋下了。
后来周明远发奋学习,努力读书,高考成绩更是取得了650分的傲人成绩,而他也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他工作努力,办案认真,破格被刑警录用,因为其高超的破案技术,又调至清棠市成了重案组组长。
“你偷了什么东西呀,在哪里作案呀?”周明远问道,并示意张归可以喝桌子上他刚刚倒的水。
“在盛泰地下游戏厅偷的,我没偷啥贵重东西。”张归羞愧的低下了头。
“还没偷什么东西呢呀,他趁别人不注意,直接偷了个的钱包,准备扬长而去的时候。被旁边的人注意到了。出去之后直接被热心群众抓到,在准备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遇见了咱们夜晚巡逻的警察被他们带回来了。”杨兵兵自豪的说道。
“他根本不是热心群众!”张归喊道,“他看我偷完钱包后,自我从游戏厅里面出来就一直跟着我,然后从后边拉住我,说看到我偷别人钱包啦。让我打开钱包,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分他一半,如果我不答应,就报警把我抓起来。”
“我当时害怕极了,就答应他了,谁知道等我把钱包拿出来,他就一把要抢过去,但是被我死死拽住了,蹲下护在了胸前,他才没有得逞。”张归继续说道,“我答应一人一半,你怎么还抢呀。”
“谁跟你一人一半呀,快把钱包给我。”那个男人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想打开张归胸前的两只手。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街上巡逻的警察注意到了,赶紧跑了过来,制止住他们。
“干什么的,你们两个。”巡逻的警察说道。
那个人一看到有两个警察跑了过来,立刻把张归按倒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词的喊道“终于抓住你了,小偷,哪里跑。”
“谁是小偷。”巡逻的警察问道?
没等张归开口呢,那个人直接喊道“警察同志,这个人,被我抓到的这个人是小偷。他刚才在游戏厅里面偷了钱包被我发现了。我追了一路,终于抓到他了。我刚才正准备报警呢,正好遇见你们啦。”
“好,你先把他放开吧,我们在这里他跑不了的。”巡街的警察拿出手铐,准备要把两个人都带回警局。
那个人一看警察拿出了手铐,就机智的说道“人交给你们啦,我就先走了。麻烦你们啦,警察同志。”之后想像一股烟儿似得跑掉,但是被巡逻的警察一把抓住,把两个人都带回了警局,交给了杨兵兵。
听到这里,周明远问道“两个人被带回警局,怎么现在就他一个人呀?另一个呢,兵兵?”
“另一个我已经放走了。”杨兵兵回答道,“刚才带他们回来之后,那个人和我讲他是热心市民见义勇为的,讲述完刚才他抓小偷的整个过程之后,我就把他放走了。”
周明远听后也是连连摇头说道“兵兵呀,下次不要这样了,只听一个人的一面之言,我们是不能判断一件事情真伪的。显然面前的这个孩子是被吓到了。和那种鸡贼的人怎么比呢。”
“钱包在哪里呀?有受害者联系咱们了吗?”周明远话锋一转问到杨兵兵。
“钱包在赃物柜,我还没有打开查看呢。目前也没有失主联系我们,他可能还没有察觉到吧。”杨兵兵回答道。
“那这个孩子咱们怎么处理呀?”杨兵兵望了望蹲在门口的张归。
“他既然真的偷了东西,那肯定是要受惩罚的,具体程度要看一下钱包里面的具体金额。但是鉴于情况特殊,所以等失主来了之后,我们跟其沟通一下,看他是否可以原谅这个孩子。”周明远说道。
“张归,你过来。”周明远喊道,“实话和我讲,你有没有打开钱包拿里面的东西。”
“没有,我发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钱包里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有碰过,警察叔叔。”张归操着变声期才有的沙哑嗓音回答道。
“好,我相信你,既然你没有碰过里面的东西,那我带着你去还一下这个钱包,你必须当面向这个受害者道歉,看他是不是选择原谅你,我们再决定对你实行什么惩罚。”周明远对张归说道。
“兵兵,你去赃物柜把张归偷得钱包拿过来,我们查看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联系一下,然后我们和这个人约个地点和时间带上张归把钱包还一下。”周明远对杨兵兵说道。
“好的,明远哥,我知道啦。”杨兵兵回复道,转身走向了放赃物的柜子前面,把张归偷得钱包从里面取出来拿给了周明远。
周明远接过钱包。这是一只深黑色的小牛皮短夹,边缘压着细腻的暗线,标志性的白色六角星点缀,不浮夸,低调中见精致的万宝龙牌(Montblanc)的男士专用钱包。原来妻子在给他庆祝四十三岁生日的时候送过他一款,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这种钱包,于是就让妻子送给了她弟弟。
“你的眼光可真不错呀,张归,这款钱包可不便宜呀。”周明远略有讽刺的说道,“用这样钱包的人可能是那种成功的待人很温和,要不然就是那种有点钱横了吧唧的,一会见到钱包的主人,你一定要态度诚恳一点,好好认错,争取对方的原谅,这样就不用把你关起来了,你知道吗?”周明远像个谆谆教诲的老者一样对张归讲道。
周明远打开了钱包,想要查看一下里面有没有钱包主人的信息,用手去抽第一个夹层里面身份证的时候有个金戒指一起被带了出来,落到了警局瓷砖地板上弹了三下,发出‘叮当!!叮当!!叮当!’的声音,然后滚到了周明远的左脚前面。
杨兵兵低下身子捡了起来,对周明远说道“明远哥,好精致漂亮的金戒指呀。”然后把目光从金戒指移向了周明远,周明远手上正拿着钱包主人的身份证,杨兵兵看到周明远的表情和刚才那个谆谆教诲的老者判若两人。他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眉头紧锁,嘴角却因为压抑的怒意而微微颤抖,伴随急促的呼吸。
“明远哥,你怎么了?”杨兵兵疑惑的问道,“钱包里面的身份证是谁呀?”
“把金戒指给我。”周明远急冲冲的喊道。“杨兵兵,给林正川打电话,说我找他有急事,抓紧赶过来。”
杨兵兵把金戒指递给了周明远说道“明远哥,现在凌晨四点半,给正川哥打电话合适吗?会不会影响他休息呀。”
“你马上给他打电话就行,说他师父找他有急事!让他立刻赶来警局。” 周明远命令似得又对杨兵兵说了一遍,“我现在要去地下一层的停尸房一趟。你们两个不要乱走。”
杨兵兵和张归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了周明远的命令。
艾心自己的计划(杀人之夜)III
“可是,艾老师,即使是尸体被烧焦之后警察无法辨认身份,但是他们依旧可以通过法医测试牙齿的独特性,或者是一些和牙齿相关的DNA来鉴别死者身份呀。这样你假死的事情不就会被发现啦嘛?”吴意听完艾心的计划向她讲道。
“没错,吴意,你说的很对,果然是我的学生,足够严谨。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等咱们杀掉芳曦之前还要再进行一下‘手术’”艾心笑着冲吴意说道。
“‘手术’?艾老师你是什么意思,说的我更懵了。”吴意一脸迷惑的看着艾心。
艾心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说道“到时候你就明白啦。”
在他们把醉酒的芳曦从酒店带出来之后,吴意按着艾心的指示开车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她鬼魅的一笑说道“把芳曦从车子上拖下来,吴意。”然后走到了车子的后面,打开了后备箱,注入过□□的林越泽和李承砚像熟睡的孩子一样依旧安静的躺在里面。“男人,果然只有死了以后,才能这么乖。”说完之后,用手摸了摸这两具尸体的脸蛋,尸体凉的像冰块一样。
“好,艾老师。”吴意回答道。吴意把酒精中毒的芳曦从车上拖到了仓库里面,而艾心则拿着刚从后备箱取出来的榔头跟在吴意的后面。
等进了仓库,吴意发现仓库里面很空旷,只有一些废弃了很久的机器。而仓库中间有一张崭新的很大的塑料布,在塑料布的角落里有一套保鲜膜包裹过的东西,上面有一些滴落下来的雨水。
“吴意,帮我把芳曦拖到那块塑料布上面。”艾心激动地说道并来回摆动手上的榔头。
吴意把芳曦拖到了塑料布的最中央,然后把目光看向了艾心,他看到她已经穿上了一件消毒过的绿色手术衣,双臂从袖口缓缓伸入,衣料轻柔却带着厚度,紧紧包裹住上身直到膝下。背后系好带子,确保衣摆不会散开。
接着是手套——那是一副无菌乳胶手术手套,薄而贴合。她用一种标准的“无菌戴手套法”,先伸入一只,再小心翼翼地套上另一只,动作精确而克制。最后,她戴上口罩,将鼻梁处的金属条压合贴紧,露在外面的,只有眼睛。
当她穿戴完毕之后,像一名准备走进手术室进行手术的医生一样,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冷静与专注。此刻,她已与日常生活中的自己完全剥离,只是一名即将迎接挑战的外科医生,一位要对芳曦进行再‘手术’的手术师。
只见艾心手里拿着榔头,蹲到了芳曦身体前面“不要怕,我已经用酒精给你上过麻醉了,不疼的。”艾心说完之后,一榔头砸向了芳曦的嘴巴上,顿时血肉横飞,吴意看的目瞪口呆,紧接着,艾心又把榔头砸向了芳曦的嘴巴上,一次又一次,然后用那双戴着无菌乳胶手术手套的手扒拉开芳曦的嘴巴,检查‘去牙手术’的效果,吴意看到芳曦的整个口腔完全被砸烂掉了,牙齿也是散的到处都是,透明的塑料布和艾心身上的绿色手术衣都溅上了芳曦的鲜血。
“吴意,过来,戴上手套,帮我收集一下芳曦的牙齿。”艾心像刚做完手术的医生一样疲惫的说道。
吴意向奄奄一息的芳曦走过去,走得很慢。他的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儿。
“快过来,别墨迹啦。一会还得焚尸呢。”艾心说道,“快来和我一起收拾一下。”
吴意也带上了一副无菌乳胶手术手套,开始在塑料布上面去收集被艾心用榔头打碎的牙齿。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吴意感觉嘴里一股酸味,是胃里的盐酸倒胃上来了。他赶紧小跑到一旁,吐了出来。
“你干脆别弄了,一个大男人这点东西就受不了,你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味道不比这个大吗?”艾心嫌弃的说道,“等会我这边弄好了,你帮我把她拉到车上面就行啦。”
艾心把芳曦的碎牙齿收集起来,然后一起放进来她准备好的‘黑水’一种腐蚀性、威力极强的酸,这种酸不仅能溶解有机物,还能快速侵蚀坚硬的羟基磷灰石(牙釉质和牙本质的主要成分),让牙齿变得无影无踪。
把牙齿腐蚀掉之后,艾心又从工具箱中取出一个标记着‘S-51 蛋白分解剂’的喷雾瓶,这是一种针对血红蛋白设计的高浓度蛋白酶混合液。她先将芳曦身上的衣物全部脱掉,然后用一块沾有冰镇蒸馏水的无菌棉布,小心地拭去血迹表层,避免血液中的蛋白质因摩擦生热而凝固。然后在她的身体上喷洒。随后,他将S-51均匀喷洒在残留的污渍上。这种制剂中的枯草杆菌蛋白酶(Subtilisin)立即开始水解血红蛋白分子,将原本难以分解的大分子蛋白质切割成易溶于水的小肽。静置了精确的三分钟后,她换用另一块浸泡了稀释过氧化氢溶液(H2O2)的拭布擦拭她的身体。
过氧化氢作为温和的氧化剂,不仅能溶解酶分解后的残留物,还能进一步氧化血迹中残留的亚铁离子,将它们转化为无色的化合物。这种两步法清洁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潜血反应。他确认地面在紫外光下没有荧光反应后,最后用中性表面活性剂溶液擦拭,彻底清除所有化学残留,确保现场闻不到任何刺激性气味。
她把芳曦的身体清洗干净确定不会在林越泽的车上留下任何血迹之后,叫吴意把尸体拖到了车上。吴意从外面进来,又一次看见芳曦赤身裸体的样子,但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兴奋,看着这个被砸烂的脸和像死人一样的身体。他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艾心按照上面的方法将‘手术现场’也给清扫了一遍,然后一把火把刚才的塑料布还有芳曦的衣服证件全部烧毁啦。吴意注视着眼前的火堆,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暖意。而是越来越冷,因为他知道自己走向的是一条不归路。
7
周明远一手拿着金戒指,一手拿着身份证走进了地下一层的停尸间。停尸房里灯光依旧惨白,空气中仍弥漫着消毒液的味道,让人感到呼吸的不适。他来到了解剖室台前,上面依旧摆放着两具烧焦的尸体,分别是李承砚和艾心。但周明远这次来并不是来看这两具焦尸的,而是来看尸体旁边摆放的一个托盘,里面也有一枚精美的金戒指,而这枚戒指是法医从艾心手上取下来的,按照汽油的温度,金戒指确实不会融化,但是多少会有一点变色和轻微变形,但是从艾心手上取下的这枚金戒指并没有看出受到火焰的过多影响。法医给出的解释是手部并没有浇上大量汽油,所以导致该部位燃烧并不是像身体其他地方一样剧烈,而且这枚金戒指的纯度很高,所以真金不怕火炼。这枚金戒指在燃烧之后,没有产生什么明显变化。
周明远把手上的身份证放到了口袋里,戴上一次性手套把盘子里的金戒指拿出来放到手上和另一枚金戒指(从张归偷的钱包里掉出来的)进行对比,发现这是一对戒指。再加上他口袋里身份证上的个人信息,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周明远脑海中出现了。
“正川哥嘛,我是兵兵,对,对,就是警察局新来的实习生。”杨兵兵在电话里和林正川说道,“您师父也就是明远哥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有紧急事情要你赶紧来警局一趟。”
大半夜的有电话打来林正川刚想骂过去结果听到对面说的是周明远找他有急事。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好,好,我现在就过去,你和我师父说一下,20分钟一定到。”林正川说道。林正川虽然才跟着周明远不到半年,但他也对周明远有一些了解啦,非必要他不会麻烦别人,包括自己,这么大半夜的,他居然让别人打电话通知我说有急事要我帮忙,那这件事必定是十万火急,林正川来不及多想,赶紧穿上衣服下了楼,开车去到警局。
杨兵兵看到林正川开车到了警局赶紧迎上去想讨好两句这个局长少爷。但是林正川丝毫没有接他话的意思。而是直接问道“我师父周明远在哪呢?”
“他在地下一层停尸房呢,去了得有半个小时啦,还没上来呢。我在这一直等您,说等您到了,我和您一起下去找他。”杨兵兵看到林正川像是看到了局长一样,一口一个您字。张归看到他这一脸谄媚的表情不禁也露出来鄙视的眼神。
“地下停尸房,莫非师父在案件上发现了什么巨大的线索,才半夜紧急把我叫过来。”林正川自己在脑子里想到。
“咱们快下去吧,明远哥应该在下面等咱们呢。”杨兵兵的话打断了林正川的思绪。
“好!”林正川冲杨兵兵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两人一起向地下一层停尸房走去,在下去之前,杨兵兵也不忘‘叮嘱’一下张归“小鬼,你在这别乱跑知道吗?我们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一会回来就带你还钱包认错,你就可以回家啦,知道了嘛。”
“知道了,警察叔叔。”张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杨兵兵的‘叮嘱’。
这是杨兵兵第一次来停尸房,他感觉停尸房内的温度至少比外界低了十度,一股干燥、尖锐的寒意像无形的薄膜一样紧贴着皮肤。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排惨白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亮光、嗡嗡的电流声,将空间染上一种病态的青白色。这种光线将所有色彩的饱和度降到最低,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陈旧的黑白照片。
房间的主体是三面墙壁上的金属冷藏柜。它们像巨大的文件抽屉一样层叠排列,银色的手柄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反光。每一扇门板都带着一种工业的沉重感和密封感,仿佛是通往永恒寂静的闸门。从这间停尸房里,能嗅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那是消毒剂、福尔马林和皮革(来自尸袋)混合而成的、冰冷而又腥腻的化学气味。这种气味像霜一样附着杨兵兵的舌苔上,无法摆脱。
周明远坐在房间中央,他面前是一张宽大的不锈钢解剖台。台面光滑,边缘略微倾斜,下方连接着一个排水槽。它上面摆放着两具烧焦的尸体,此刻却比房间里任何东西都更引人注目,仿佛在等待着下一场冰冷的仪式。这应该就是前段时间著名的‘清棠市企业家杀妻案’的受害者杨兵兵在心里想到。旁边的工具推车上,摆放着各种闪亮的、几何状的用来做尸体解剖的器械:手术刀、骨锯、测量尺,它们被擦拭得一丝不苟,却散发着让人不安的锋利光芒。
整个空间被一种极致的寂静所笼罩。这种静并非完全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细微声响——自己的呼吸、鞋底摩擦地面的轻微“吱呀”声、以及远处通风管道里传来的规律的低吼——都被放大了数倍。这寂静压抑而深沉,让人感觉仿佛在深海的底部,任何情绪的波动都会被这股冰冷的氛围瞬间冻结。
忽然林正川的一句“明远哥,我们到了。”打破了整个极致寂静的氛围。
周明远看着眼前的两人,把林正川叫到身旁,把桌子上面放着两枚金戒指的盘子递到了他面前“你看一下,这两枚戒指是不是一对呀?”
林正川赶紧戴上手套,把盘子里的两枚戒指放在了手上,仔细观察起来。
“是,明远哥,这两枚戒指是一对。上面的图案轮廓都是一样的。”林正川回答道。
“这对戒指你是哪里来的呀?”林正川接着向周明远追问道。
“其中一枚是艾心的。”周明远说着指了指躺在解剖台上的一具焦尸。“还有一枚,是从他钱包里掉落出来的。”周明远从口袋里把那张身份证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
林正川把目光从金戒指移向了桌子上面的身份证,看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名字。
“林越泽!”林正川从口中喊出来。
艾心自己的计划(杀人之夜)IV
“吴意,你在车内边磨迹什么呢,快过来浇汽油呀。”艾心喊道。她让吴意把两具尸体摆放在空地上,开始在他们的身上浇上汽油,此时的芳曦好像还没有死,她微微地动了动,而这个瞬间也是被艾心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走向车上准备拿出□□毒药给芳曦注射进体内。当她拿到□□走到芳曦面前时,她突然觉得这么安静的死去对她太过仁慈了。于是决定,直接用火点燃她的身体,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复仇的怒火已经完全把艾心的大脑给占据住了。在吴意的视角里,艾心蹲在尸体前面,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样。他并没有太关注摆放在荒地上的两具尸体,只是草草的帮艾心浇完汽油来到了车子这边,他的视线转移到车内的林越泽身上。
“把后备箱的林越泽搬到驾驶位置上面。”艾心冲着吴意的方向喊道,“一会我过去给他摆一个自杀而亡的姿势。”
吴意把沉重的林越泽从后备箱拖出来,放到了驾驶位置上。林越泽身高不高,一米七左右,但是体重却在85kg,是个典型的中年油腻大叔,不过企业家的身份让他变得帅气了不少,总归讲。有钱的男人还是很帅气的。更何况这是一个有钱还有事业心的男人呢。在拖动的过程中,林越泽的钱包从他的衣服里面掉了出来。可能当时天气比较黑,雨下的也很大,吴意并没有注意到钱包掉在了地上。在他费力的把林越泽弄到主驾驶位置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痛苦的叫声。原来是艾心把火柴丢到了浇满汽油的两具尸体上面。奄奄一息的芳曦在火焰灼烧的刺激下爆发了巨大的能量,居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跑了两步,就躺在地上开始打滚,虽然雨水下的很大,但是芳曦身上的火烧的越来越旺,学化学出身的吴意和艾心都知道在一些特别高温的火源上,水落到上面会瞬间变成水蒸气。如果周围有可燃物或气体,水蒸气会把这些火星和可燃气体扩散到更大范围,从而火越烧越旺。芳曦的哭喊声,救命声被一声声的电闪雷鸣吞噬。最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艾心看到被大火吞噬掉的李承砚和芳曦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吴意看到这一幕,令人不禁毛骨悚然,他万万没想到,艾心老师竟然会如此的残忍可怕。他不禁感叹道,漂亮的女人更是蛇蝎变的,果然老人说的话是有理由的。
在大火吞噬掉李承砚和芳曦的同时,艾心走向了车的这边,开始和吴意一起摆放起林越泽尸体的姿势。一个人自杀身亡后,应该是什么姿势呢,是脑袋趴在方向盘上,还是整个身子往后仰呢,吴意站在艾心的身后一个人思索到。最终,艾心决定让林越泽那张肥胖的大脸整个全部压在方向盘上,两只胳膊连带着手自然下垂。最终以这个姿势来呈现林越泽自杀身亡的体态。既然是自杀,所以那张脸从座椅上向方向盘去撞击,一定会留下伤痕,于是艾心来到了车子的后排,把林越泽的脑袋依靠在座椅上,然后给他一个向前的惯性撞击到方向盘上面,由于林越泽已经死亡了,所以体内的血液并不循环,这样单次的撞击并不会造成很明显的淤伤,艾心让吴意配合着她对林越泽的面部反复进行撞击,在一次次撞击的过程中,林越泽的两只胳膊也会向前摆动,虽然四十来岁的林越泽是个大胖子,但他的两只手却并不肥胖,他的十根手指修长而匀称,关节分明却不突兀,皮肤干净白皙。这都仰赖于他从小练习钢琴的原因。
戴在林越泽左手无名指上精美的金戒指在吴意与艾心一次次撞击实验中从林越泽的手上‘飞了’出去,正好撞到了驾驶座打开的前门上,反弹到了地面,戒指掉落的位置正好与吴意从后备箱把林越泽拖拉到驾驶座过程中掉落钱包的位置一致。而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戒指飞了出去这件事情。
在摆好自杀姿势和亲笔遗书以后,艾心来到了两具焦尸面前,取出来她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瓶,里面装满了灰白色的粉末,她仔细的把这些粉末撒在了芳曦尸体的口腔部位。
“你在做什么?艾老师,这撒的粉末是什么?”吴意不解的向艾心问道。
“这些是我的牙粉。”艾心回答道。原来在今天杀人之前,艾心已经准备好了,她去到了牙医店,让老板把她的牙齿无论好牙还是坏牙全部取下来。然后她又把这些牙齿放到实验室的炉子里面,把温度调到大约650℃~750℃,灼烧了两个小时,牙齿在这个温度下就会碳化成一些灰白色的粉末。而这个温度也正好是汽油燃烧的温度。这对于熟悉掌握化学知识的艾心来讲都是小菜一碟。
“我明白了,这样,等后面法医做检测的时候,她们测出来牙齿的DNA就是你的啦。”吴意恍然大悟的说道。从心里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
撒完牙粉之后,艾心又把手上那枚精美的金戒指戴在了这具女焦尸手上。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一切大功告成。”艾心如释重负的说道,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个巨大的项目。确实,杀死三个人并伪造犯罪现场怎么不算是一个大工程,当然充当副手的吴意也帮了她很多,但是吴意做的不过是一些力气活罢了,而真正制造这个伟大复仇计划的是我这个聪明的女人。艾心在自己的内心沾沾自喜到。此刻她没有丝毫悔恨,有的只是复仇之后的快感。
“你在哪墨迹啥呢,快点,咱们该走了。”艾心向蹲在车旁的吴意喊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多亏你了,这两天你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如果有警察调查你,你也不用紧张,我们这个计划做的天衣无缝。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了,我会通过慈善基金会赞助学费的形式向你的账户进行多笔‘学费’打款。”艾心说完,带着吴意离开了案发现场。
8
“对,我从这个钱包发现的。”周明远说道,“而且这个金戒指也在这里面。”
“当时在现场的同事并没有留意到,林越泽的身上并没有钱包,也没有他的身份证件,当然,尸体躺在那里,也并不用通过其他东西来证明身份了。而剩下的两具尸体,都有钱包还有一些他们的身份证件和名片。现在法医的结果也出来了,一个是李承砚,一个是艾心。”林正川总结,“那,明远哥,这个钱包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林正川赶紧问道。
“这个钱包是一个小孩偷到的,他就是您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孩子。”杨兵兵对林正川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这个孩子赶紧找到钱包的主人,他肯定对这个案件知道点什么。或许他就是凶手,趁着他们起争执的时候。见钱眼开杀死了他们。”林正川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正川。”周明远讲道,“如果是见钱眼开,那为什么他只拿走了一个人的钱包呢?”
林正川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这个事情,但他知道这个案件绝不是警局准备向全社会通报官宣的那样,通过入职警察半年左右的时间,他也渐渐明白为什么现在社会群众对警察的信任度会越来越低。
“咱们先带着那个孩子去找一下他偷钱包的这个人,他应该对这个案件找到真相会有很大帮助。”周明远说道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把盘子放在了解剖台旁的桌子上。把从钱包里面的戒指和钱包装进了证物袋里面,还有那张林越泽的身份证也一起放到了证物袋中,让法医进行指纹的检测。希望能从这上面获取一些破案所需的线索。
三个人从地下一层的停尸间上来,一起回到了警局办公室。当他们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张归趴在周明远的办公桌上睡着啦。
杨兵兵直接上去把张归给摇醒了“别睡了,小鬼,这两位警察叔叔找你有事。”
张归被杨兵兵摇醒之后,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到周明远和林正川,他连忙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你还记得你偷钱包的人长什么样子吗?”林正川严肃的对张归问道。
张归的困意被林正川一句话给吓得找不到了。
“记得,记得...”张归回答道,“他经常去盛泰地下游戏厅赌币(2000年左右:中国政府开始对游戏厅进行整治、暂停审批新的游戏厅,是限制游戏厅功能的早期阶段。2020年以后:《游戏游艺设备管理办法》正式发布,规范“退币”“押分”“赌币”功能的禁止,更具法律效力。),我认得他的模样。”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林正川继续问道。
“不...不知道...”张归结结巴巴的说道。张归看到严肃的林正川以为自己偷钱包这个事情要把他关进监狱。神情开始变得紧张害怕起来。
“警察叔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把我关进监狱,我再也不敢偷东西啦。”张归乞求的向林正川说道。
“我们不把你送进监狱。”周明远对张归说道,“但是你要帮我们一个忙,带我们去找到你偷钱包的这个人,张归。”周明远对张归说话的语气比林正川温柔很多。
“没问题,没问题,警察叔叔。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他的样子,高高瘦瘦的。”张归向周明远回复道。
“好,那你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吗?”林正川又一次问道。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平时也是在盛泰地下游戏厅赌币的时候看见他。”张归继续回复道。
“你个小鬼都吃不上饭啦,还有钱去赌币!”杨兵兵突然插了一嘴说道,“你这是一点好不学呀!”
“没...没有,我只是去那里闲逛,有时候有些人会赢很多币,这个时候他们心情会很好。我去上前祝贺他们。他们有的会赏给我几个游戏币。”张归说道,“我从来不用游戏币去玩,我都是拿游戏币去换钱(地下游戏厅的游戏币就是花钱买的,有点类似于赌场的筹码,在游戏结束之后可以去到前台把游戏币换成钱离开。)然后买一些吃的。”张归向杨兵兵辩解道。
周明远看到张归慌张的神情明白其实张归说谎了,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怎么能够抵挡住游戏厅的诱惑呢。也许在他看来向赢币的人贺喜这种生活方式是他能够学到的生活智慧吧。一个被父母抛弃的,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在这个物欲横生,娱乐至死的社会中走向犯罪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周明远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现在带你回家去找你的奶奶讲一下这个事情,然后你带我们去盛泰游戏厅找一下你偷钱包的这个人。”周明远用命令的语气冲张归说道。
张归听周明远说完话,眼眶变得红润起来,悄悄地低下了头。林正川注意到了张归湿润的眼眶对他说道“没事的,知错能改,我们会和你奶奶说清楚这件事的。你不用自责了。只要你后面积极配合我们找到钱包的主人就行。”
“其实...其实,我骗了你们。”张归小声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骗了我们。你骗我们什么啦!”杨兵兵对着张归喊道,同时用手推了他一下。
“我奶奶已经死了,就在我偷钱包的那一天早上。”张归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我前一天在游戏厅里面待了一晚上,没有回家。等我早上到家的时候发现奶奶已经死了。如果我那一天没有在游戏厅里面贪玩,而是陪在奶奶身边,奶奶就不会死了。她在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她肯定拼命的呼救了,但是我们住在垃圾堆旁的小破屋里面。丢垃圾的人不会过多停留,更不会有人注意到里面有人在呼喊救命。”
周明远听完张归这段话,眼圈也湿润了起来,他回想起妈妈离世时发生的事情。
在医院查出乳腺癌的时候,周明远正好被警局派到外地做侦查任务。妈妈为了不打扰他工作,便没有把这个事情和她讲。后来等妈妈传来噩耗的时候,他才知道妈妈身患乳腺癌,而且已经到了病痛的最晚期。而每次视频通话的时候,妈妈总是忍着病痛的折磨安慰着自己,鼓励着自己要去做一名好警察,一名为人民服务的警察。
当周明远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了,他没来的及见到妈妈最后一面,是他这辈子最深痛的的遗憾。每每想到这件事,母亲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降临,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陪在她的身边,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千古传下的教训在他身上又一次得到了验证。这件事也成为周明远内心一辈子的刺,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我之所以偷钱包,是因为想给奶奶买一件寿衣,听别人讲,到了阴间,在阳间的衣服就没用了,只有寿衣,在阴间才有用,在这里,我和奶奶都穿的破破烂烂的,但到了阴间,我要给奶奶买一件漂亮的寿衣,希望她可以穿的漂漂亮亮的,我还要给奶奶烧一些纸钱过去。到了黄河路上会有很多小鬼还有差役,他们和我们这边一样,都要收过路费,只有你交过钱才可以从黄河路上面过去;只有你交了钱才可以喝孟婆煮的孟婆汤,忘掉上辈子的痛苦;只有给阎王爷的小鬼好处,才可以得到转世成人的机会。”张归委屈的说道,“警察叔叔,我不是坏孩子,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我不想奶奶在阴间受苦,她在这边把我养大已经受了很大的苦难了。我希望她到了那边能够快乐一点。”
“我知道偷东西不对,我保证我再也没有下一次啦。”张归信誓旦旦的向周明远和林正川保证道。
“乖孩子,你不是坏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杨兵兵走过去伸出手要去抚摸一下张归的脑袋,张归以为杨兵兵又要打他,下意识的躲开了。
“过来,张归。”周明远说道。语声不大但是透露出强大的力量把张归吸了过去。
张归怯生生的向周明远走过去说了声“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不该骗你们。”
周明远没有说话,轻轻的把张归拥入到自己的怀抱里面。张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
9
林正川和周明远在张归的指引下来到了盛泰地下游戏厅。他们来的时候正值下午,游戏厅里面没有多少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和张归差不多大的孩子。
周明远环顾游戏厅的四周发现,有很多和张归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在这里聚集闲逛,当他们走进游戏厅首先感受到的总是那种扑面而来的喧嚣和活力:闪烁的霓虹灯光、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以及电子游戏里激动人心的音效交织在一起。对于孩子们来说,这里无疑是一个充满诱惑的‘电子游乐园’。
即时的感官刺激:鲜艳的画面、震撼的音效和快速的反馈机制,能立刻抓住孩子们的注意力,提供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难以获得的兴奋感。轻松的成就感:无论是赛车游戏的胜利,还是抓娃娃机的成功,孩子们都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赢家’的满足感,这比需要长时间努力才能获得回报的学习或体育运动要轻松得多。对有些孩子来说,游戏厅是与同伴互动、展示技能的社交场;对另一些孩子,这里则提供了一个逃避家庭压力或学业烦恼的‘避风港’。
在这个看似无害的娱乐场所背后,却隐藏着对孩子们,甚至是对社会巨大的危害。时间的吞噬:沉迷于游戏厅的孩子会不断延长逗留时间,导致‘学习时间被严重压缩’,作业敷衍了事,甚至出现旷课现象。消费观的扭曲:持续投币的行为,容易让孩子对金钱产生‘快速消耗’的错误认知,模糊了金钱的价值,可能导致过度消费或不当行为。现实生活技能的退化:长时间沉浸在虚拟世界中,孩子的现实人际交往、情绪管理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可能会减弱。亲子关系的紧张:当家长试图干预时,孩子常表现出抵触、愤怒甚至欺骗行为,使得家庭冲突加剧。周明远站着游戏厅里,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培养犯罪分子的温床。一张张麻木贪婪的脸出现在了本应该是青春活力无限的少年身上。
国家要尽快出台相关政策整治一下这个乱象啦,周明远在自己的内心感叹道。
“是这里嘛?”林正川向张归问道。
“是的,就是这里。”张归回答道。“一般这里只有到了晚上人才会多起来。现在这个时间人很少的。”
“那你先带我们转一下,看一看有没有你偷的钱包的主人。”周明远对张归说道。
“应该没有的,他平时也都是晚上来。”张归回答道,“地下游戏厅赌币的厂子在内个小门里面,一般也都是晚上九点以后才会打开。外面这都是一些游戏器,娃娃机。”
“进那个小门会有人查身份码?”林正川问道。
“不会有人查身份,但是对币数会有要求。”张归继续回答道,“必须要大于500个游戏币才可以进入,所以能进去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人。”
“500个币,不也没多少钱,500块,这算很多钱吗?”林正川指着游戏厅前台上面的牌子上说道。
周明远顺着林正川的手看过去,牌子上面写着‘一枚游戏币1元,100元可购买110枚游戏币’
“不一样,小门里面的游戏币和外面的不一样。”张归说道,“里面的游戏币好贵的,应该是100元一枚我看到好多100元的红色钞票。”
周明远和林正川对视了一眼好知道了张归讲的小门里面的游戏币应该就是赌场里面的筹码。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周明远问道,“你不是没钱嘛,你是怎么进去的。”
张归左右看了看,走到他们俩人旁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个小门,那里可以偷偷钻进去。”
“你领我们两个去看看。”林正川说道。
张归带着他们两个人去了游戏厅里的厕所,在第三个蹲便的上面有一个通风管道,张归熟练的踩在马桶上面,用手把通风管道的铁丝网挪开,借助两个手扒在通风管道口用力一撑上了进去。
俩人看到不禁感叹道,真是个做‘小偷’的好苗子。由于通风管道口并不大,所以两个人根本不可能采用和张归一样的方法进入到赌场之中。就把张归叫了下来,三个人离开了厕所。听张归讲到,顺着管道往前一直走,到了尽头右拐,走一段,再右拐一次,前面的那个通风网口下面就是赌场的卫生间啦,他经常会通过这个方式进入到里面,里面的人赌的都很大,会赢很多钱,趁他们开心的时候上去祝贺,会收到他们给的币。他偷得钱包的主人就是这里面的,他经常来,输多赢少,每一次赢了,张归上去祝贺的时候都能收到他的币。所以张归觉得他是个有钱人。在昨天晚上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衣服里面的钱包给偷走了。
“你也真是机灵呀,知道偷一个有钱的主。”林正川说道,“就你偷的这个钱包就得4000块钱,不过这是用过的可能价格没那么高了。”
张归听到林正川说完钱包的价格,惊异的张大了嘴巴“啊!这个钱包要这么贵呢呀。那这个钱包的主人一定很有钱。”
周明远和林正川并没有告诉张归其实这个钱包的主人已经死了,他昨天晚上偷得那个人并不是钱包真正的主人。但为什么钱包会在他的手上,他们俩人也不知道原因。
“既然是晚上才开门,那咱们先去吃个饭吧。”林正川讲道,“吃饭的时候做一下晚上的计划。”
“道个歉还需要计划吗?”张归疑惑的问道。
“不,道歉只是你的任务,而我们正好也要找到这个人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带我们找到这个钱包的主人。”周明远对张归说道。
“好的,你放心,警察叔叔。”张归信誓旦旦的说道。并露出了笑脸,这也是周明远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像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随后,三个人离开了盛泰的地下游戏厅去了一个川菜小饭馆。
10
三个人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翻菜单,空气里那股辣椒炒出的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林正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说“哎呀,这味儿也太诱人了吧,我已经饿了。”
他拿起菜单随便翻了几页,递到了明远哥面前,笑着说“明远哥,你看看想吃点啥。”
周明远翻了翻菜单递到了张归面前“小鬼你看看喜欢吃啥点点啥。”
张归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我没来过饭店,不知道点什么,看上去都很好吃。”
“要不先来个水煮鱼?上次我吃得满头汗,但是真的爽。”林正川指着菜单说道,看得出来他经常来这家饭店吃饭。
“行啊!”张归眼睛一亮。
林正川又指了指菜单对老板说到“再点个麻婆豆腐,这可是川菜灵魂。”
老板点点头随后手指滑过一排菜名“那宫保鸡丁要不要?甜辣的,正好解解腻。”
“必须要!”林正川笑得眯起眼,“我超爱花生配鸡丁的口感。”
他又想了想,坏笑着说“要不要豪气一点,来个毛血旺?”
周明远愣了下,随后挑眉讲道“今天算了,吃个便餐就行啦!”
张归咽了咽口水看向林正川,示意他想尝一下毛血旺。
“第一次带张归去饭店吃饭,加一个吧,也让他尝尝这特色川菜。”林正川说道。
周明远想了想说道“那行吧,老板,再加个毛血旺。”
林正川和张归两人对视一眼,笑声里夹杂着点小默契。菜单啪地合上,桌面上已经预示着一顿热辣滚烫的盛宴。
在吃饭的过程中,张归问到两人准备怎么进入到那个赌场里面,因为门口的安保是非常严格的。他们会查身份来确认是不是有过注册的人。如果没有就需要缴纳会员费用。而会员费用也就是购买500枚赌场游戏币。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呀?”周明远向张归问道。
张归低下头怯怯地说了句“我听到看到的。”因为只有一个奶奶陪伴他的原因,根本没有能力负担张归去上学,所以,平时除了帮助奶奶在垃圾堆捡一些废品以外,其实的时间,他总来到游戏厅,这里可以算是他的第二个家。
“500枚游戏币,一枚需要100元,那这会员费就要5万啦呀!”周明远说道。
“这个局里能给咱报销吗?”林正川疑惑的冲周明远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肯定不给报销呀!再说啦,局里哪来的5万块钱呀。”周明远说道,“不过局里没有,你老爸那里没准儿会有。”
“明远哥,这话可能不乱说呀。我老爸虽然是局长,但是生活作风还是很清贫的。”林正川维护到。“要不然我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苦了。”
“不过,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明远哥,我老爸虽然没有,但是我女朋友应该能拿出来。”林正川笑着说道。然后示意周明远和张归先吃饭,他出去打个电话。
林正川来到了餐馆外面拿出手机拨通了女朋友的电话,向她阐释了他现在面临的情况,需要这么一笔钱用来破案。没过几分钟,周明远注意到门外的林正川挂断了电话。有点难为情的走了进来。
“5万元不是小数目,没借来很正常。”周明远说道,“不行,咱们两个在小门外守着。让张归进去先搜寻一下,看看要找的人来没来。”
“钱我女朋友答应给了,明远哥。”林正川说道,“不过找她要钱需要一个条件,不知道你这边能不能答应。”
“条件,什么条件?怎么还我答不答应呀?”周明远不解的向林正川问道。
“我女朋友是一名记者,她知道我在清棠市公安局上班,也知道咱俩的关系,你是我师父,同时你是清棠市有名的人物,她一直希望能约你进行一期节目,我这事一直挂着不好和你讲。”林正川说道,“如果您这边答应办完这个案子之后参加她的一期专访。那这5万块她可以出。”
“约我一场专访五万块,我有这么值钱吗?”周明远说道,从表情中能看出一些自嘲。
“那当然了,明远哥,你可是咱们清棠市有名的警察呀。”林正川赶紧回答道。
“那行,我答应了。”周明远想了想讲道,五万块一个专访,我何德何能呀。
随后,林正川收到了女朋友给他转过来的5万块,向周明远展示了一下。
“你小子可真走运呀,有个有权的老爹,还找了个有钱的姑娘。”周明远挖苦似得对林正川说道。
“现在万事大吉啦,钱也到位啦,人也就位了。”林正川夹了一口毛血旺里面的午餐肉放入嘴里。“小鬼,晚上一定看仔细啦,不要找错人啦。”
“你放心吧,警察叔叔,我不会认错人的。”张归话刚说完,站起身来向周明远和林正川敬了个礼。周明远用手纠正了他的姿势,把他的右手放在了额头前面,五指并拢自然伸直。然后站起来回敬了个礼。
11
三个人吃完饭后又回到了盛泰地下游戏厅。此时已经差不多晚上九点多了。
林正川去到游戏厅前台“我要办一下小门里面的会员。”对游戏厅的前台说道。
“我们这边是会员房,里面和外面的不太一样。”前台说道。
“我知道,我也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我听朋友介绍的。”林正川像个小痞子一样说道。‘果然,还好他当了警察了,要不然真的就是个小流氓。’周明远心里又念叨了一遍。
“咱们这边的会员费是5万元,您这边预算足够嘛?”前台向林正川问道。
林正川没有说话,把手机从口袋里面拿出来,直接打开到了余额界面放到了前台面前。
“好的好的,您这边提供一下身份证。我们这边给你注册一下。”前台说道。
“还需要身份证?”林正川问到,“小爷我第一次听说来玩这个需要身份证的,你丫的别逗了,大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林正川心里清楚他们这边要身份证是想查一下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或者是确认一下他的身份,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的,先生,我们这边都要登记的。”前台继续说道,“您放心,我们这边是正规的游戏厅。”
“正规,我听我朋友说里面可不是普通的游戏厅呀,你还说正规。别搞笑啦。”林正川说的咄咄逼人。
两位前台一下子陷入了尴尬无助的表情,他们有规定,外来的人要查一查身份。但是这种大单她们俩也不想错过,正在气氛一度尴尬的时候。
周明远走了过来“正川,把身份证给他们看看吧,没事。”
他们的身份是警察系统里面的,根本不用担心会查到他们的职业是警察,林正川只不是单纯想刁难一下这两个前台。听到周明远开口说了,林正川不情愿的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给你,登记完之后,快点给我。”林正川气冲冲的说道。
前台拿着他的身份证在电脑上面作了登记,又拿出来一个表格,让林正川填写一下。一些姓名,地址......
“有完没完,我是过来消费,过来玩的。你这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拿身份证,又填表格。”林正川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小爷我不玩了,走了走了。”
“先生,我们这边直接给你办理,您别急。”前台连忙说道,并把刚才递过去的身份证还了回来。林正川知道他们这是用自己的系统查过身份了,知道他身份没有什么异常。
“那快点吧,一会晚了,你丫的耽误我赚钱啦,我可来找你哈。”林正川戏谑的对前台说道。
“好的,您稍等,马上好。”前台说道,“请你支付一下会员费用——5万元。”
林正川拿出手机支付了会员费。转身进入小门。周明远跟在后面要一同进入。但是被前台拦了一下“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边的会员是个人制。您支付了会员费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后面这位先生不行。”
“我们是一起的,一起玩的,你们这是什么鸟规矩。”林正川喊道。
周明远想了想示意让林正川先进去,他在外面接应一下。确定目标,里外都有人,防止他逃脱掉。
“小鬼过来。”周明远对张归摆了摆手,“你按着你的老法儿先进去,找一下这个被你偷钱包的人,找到目标出来汇报一下。”
张归点了点头,去向了男厕所方向。周明远和林正川在外面找了个拳皇的台子坐下来,等待张归带回来的消息。
12
张归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进去,这条路他已经爬过很多次啦,很快就到了赌场厕所上方的通风管道口。他向下面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挪动一下通风网,从上面慢慢的踩着马桶下去。
来到了赌场里面,他开始用目光去搜索被他偷走钱包的那个人。小门里面的屋子并不是很大,也就80平左右。也没有特设的VIP房间,只有一个大厅,所以只要是他进来啦,张归就能找到他。但是张归搜寻了一圈,每个角落也都看了,就是没有发现要找的这张的面孔。为了防止有漏掉的可能,张归觉得应该多待一会。
门外的周明远和林正川迟迟没有等到张归出来汇报情况,林正川显得有些心急气躁。
“这小子不会跑了吧,明远哥。”林正川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天天在这种地方泡着,能有什么好孩子呀。”
“再等等吧。”周明远回答道。此刻他心里也打起了小鼓,这是局长留给他们破案的最后一天时间啦,他把宝全压在这个小子身上了,如果这个时候被将了一车,那他真的是‘死不瞑目’呀。
“我不等了,我先进去看一下。”林正川说着停止了踱步,“看看那个小子搞什么鬼呢。明远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出来。”
林正川交过会员费,所以直接就可以进入小门里面的赌场。他进来之后,眼前的场景让他大跌眼镜,他还以为看到的场景会是霓虹灯的闪烁和黄金装饰的辉煌,在大厅中央的老虎机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奖励声,投币机周围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与期待。里面的赌客目光炯炯,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赌桌上的筹码已堆成小山,有的人紧盯着桌面上的骰子,有的人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牌,骰子翻滚的声音、筹码堆叠的声响,以及扑克翻动时的清脆“啪嗒”声与偶尔喊出胜利或失败的喜怒哀乐交织在一起。一旁的服务生快速穿梭,在闪耀的桌面之间,带着冰冷的饮品和含笑的招呼,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你,这是一场无法预测、充满诱惑的博弈,融入了这一片奢华喧嚣的氛围。
现实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奢华与正规,根本不是电视剧和电影里面澳门赌场的那种感觉,甚至是连一些私下赌场的感觉都不如,里面有8张麻将桌和8张牌九桌。在屋内的四个角落排放的是两台老虎机还有捕鱼机。除了这些也没有其他的赌博设备啦。里面的装修也比较简陋,连地面上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而不是外面游戏厅那种大理石瓷砖的。虽然场地简陋,但是林正川注意到每个人面前的筹码可不少,而且筹码的价格并不是张归讲的那样一枚100元,在这里面不同颜色的筹码有不同的价格普通的红色的是100元一枚,而绿色的则是500元一枚,而那种金色的则是1000元1枚。如果按照这种价格去算每个人面前的这些筹码,多则几十万,少则十几万的都有,这赌博的金额可不算小了。果然挣钱的事情都写在刑法上面啦,林正川滋了滋嘴。
周明远正在外面等待着这两个人出来给他信儿的时候,居然看见了一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的‘熟人’。虽然他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额头和眼睛,但是作为老刑警的周明远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他走到游戏厅的前台说了什么,然后转身走向了小门的方向。
“吴意。”周明远冲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喊道,之后向着他走过去。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找寻声音的来源。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明远过去拍了拍吴意的肩膀并示意他到一旁。走近之后他看到吴意被鸭舌帽遮住的整个左眼眶周围紫红、青黑交错,像是一团凝固的淤血,眼睑更是厚得像个小馒头,红肿得几乎把眼球完全包裹住。
吴意认出来周明远是那天在食堂调查他的警察,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回到道“学校没什么课,我来游戏厅放松一下。”
“你的眼睛怎么啦,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呀?”周明远向吴意问道?
“不,不是打架弄得,是我走路没看清,撞到了左眼。”吴意回答道。
“是被人打的,还是自己撞的,伤痕能一样嘛?我都这么多年老刑警啦,这都看不出来,我就吃不了这碗饭了。”周明远说道,“同学嘛?”
“对,对,同学,舍友,起了点小争执。”吴意顺着周明远赶紧说道,“现在没事啦,都和好了,我这眼也没啥事,养两天就好啦。”
“同学之间难免有摩擦都说好了就行。”周明远拍了拍吴意的肩膀说道。
周明远注意到吴意刚才是准备要进入小门里面的赌场,他不是来这里的游戏厅放松的,于是明知故问的说道,“也挺好,劳逸结合嘛,学习之余,出来玩一玩挺好的。你这是刚来吗?”
“不,不,我准备走了。”吴意连忙说道。周明远知道吴意是刚来这里,他从吴意刚进门就注意到他了。
“可我看到你刚进来呀,而且你是准备进小门里面去‘放松’呀。”周明远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看你刚才在前台娴熟的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吧,进这里面的会费不低呢,你一个领着贫困生补助的大学生是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偷得!”
吴意被周明远审犯人似得的语气吓坏了。他用来赌博的钱很多都是艾心给他的‘包养费’。他也是这几个月才开始迷恋上的,这一切都要归咎到他的班长马涛身上。
“吴意,哥们最近发现一个好玩又挣钱的门路,要不要一起去一下?”马涛躺在宿舍的床上对吴意说道。
“什么地方呀,涛哥,干啥的地方呀?”吴意向马涛追问道。
“别这么多问题,要不要去呀你!”马涛直接怼道。他在吴意面前就一直表现得压他一头,这一切仿佛从第一天吴意来到学校就定好了似得。
“我都不知道干啥的,我咋决定要不要去呢。”吴意回答道。
“我叫你,是给你面子哈,你还真以为是咨询你呀!”马涛像下命令一样对吴意说道,“今天晚上哈,跟我一起去,到了你就知道啦。这可是个神仙地方。”
吴意听后也没多说话,只得默认下来。
“哦对啦,你有钱嘛?多带点钱。”马涛讲完之后紧接着是猥琐的笑声,“钱多了才好玩呢。”
“钱越多越好玩。”吴意不解的问道,“难道你要带我去PC嘛?”
“你丫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呀,哥哥怎么会带你去干内个呢,我是带你去赚钱。”马涛鄙夷的说道,“等有了大钱,那还会缺女人吗?PC那都是什么货色呀,爷们儿才不屑于整这个呢。”
马涛张口闭口都是地道的老北京儿味,不过跟他住一年多的吴意已经习惯啦,也就见怪不怪了。
“好,涛爷,我这倒是有些钱,不多。有个几百块钱行吗?”吴意问到。虽然艾心平时会给吴意不少的生活费,但他生活还是比较节省的。他并不想把这笔钱拿来和马涛一起出去玩乐,他知道马涛是个富二代,他和他比不了。
“几百块,你才有几百块钱呀?”马涛惊讶的说道,“几百块去挣个啥呀?你再找找,凑一凑,怎么也得弄个三两千呀。”
“你可是新发了助学金还有奖学金哈,这加起来得一万多了吧。”马涛说道,“一万多里面抽出三千来。总能拿出来吧,过了这村没这店啦哈。这挣钱的机会兄弟可是和你讲啦。”
“你准备准备吧,晚上我带你去见见世面。”马涛说完从床上穿好衣服给他女朋友打去电话,说自己收拾好了,去哪里吃饭呀?
吴意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艾老师给他发的消息,讲这一段时间她都有事情要忙,陪不了他啦,让他自己一个人安排时间吧。随后还给他发了一笔3000元的转账。这个月的‘包养费’又到账啦。正好拿着这笔钱晚上和马涛一起去他讲的那个地方吧。吴意正是这段时间染上了赌瘾,而这段时间正好是艾心再次遇到李承砚的时候,艾心也找到了她的‘精神鸦片’——‘复仇计划’。
马涛带着吴意来到盛泰地下游戏厅,吴意感到很新奇,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游戏的成功配上爆币的喜悦很快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新人在赌场上总是有好运的,两个人在游戏厅里赢得盆满钵满,拿着游戏币去找前台换回来人民币。游戏厅里的游戏币是1:1的汇率,两个人一对账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赢了2000人民币啦。此刻胜利的喜悦在吴意的脑子里绽放开来。
那个时候小门里的赌场还没有开始。那只不过是一个破旧的杂物间里面成放着一些没用的杂物。再后来马涛和吴意又来了几次,有输有赢,不久,马涛便感到无趣,他是一个上头快,下头也快的京城少爷,这些东西他都见过玩过,只不过很久没玩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来了,但是过几天也就又失去了兴趣。吴意不同,他原先从未去过电子游戏厅,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在游戏中胜利的喜悦和老虎机赌博的刺激。所以越发沉迷其中。虽然马涛不去了,但丝毫不影响吴意的频率,他几乎一有时间就过去。每天都沉迷在这种赌博+虚拟的世界里。
有一次吴意又一次来到地下游戏厅,他注意到小门里面好像在装修,工人师傅搬来了一些他从没见过的游戏机。于是便问道前台里面是做什么的?
“你好,里面也是游戏厅嘛?”吴意向游戏厅的前台问道。
“是的,这里面也是,目前在建设中。”前台回答道,“不过,可能和外面有一些不一样。”
“哦哦,我看到了一些机子是外面没有的。”吴意继续问道,“那这里面什么时候可以营业呀。”
“最近几天吧,最早周五晚上。我们老板说的。”前台继续回答道。
最开始小门里面的赌场并没有设置会员费,吴意也不用缴纳所谓的会员费。在开业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进去啦,正赶上‘新业大酬宾’,所有的老虎机都是调过暴率的,包括麻将桌还有牌九桌上面都有很多的拖儿,赌场永远不怕你赢钱,他们唯一怕的是你不再来了。只要你来,就终有一天会被掏空,人性是最贪婪的,经营赌场的人深知这一点。
吴意去赌场的次数越来越多,输的钱也越来越多。赌徒的心理也在慢慢上升,总渴望着能够一次回本,却一次次的陷得越来越深,没有办法,吴意只得去找艾心,向她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艾心听后,依旧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冷冷的问到他欠了多少钱。
“连本带利,五十万。”吴意低下头怯怯的回到道,“他们让我3个月还上,不然就剁了我的手脚。”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普通人根本还不上这笔钱。”艾心依旧毫不关心的说道。吴意感觉自己在艾心眼里已经不是她喜欢的那个小情人啦,他不知道的是他代替的李承砚已经回来了,艾心已经和李承砚缠绵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艾心倒不是喜欢李承砚,只是这是留在心里的一块伤疤,是一个心病,她要先治愈自己,之后在完成她盼望已久的复仇计划。
“我可以帮你还上这边钱。”艾心挑着眉看了吴意一眼说道,“而且还可以再给你多加三十万。一共八十万。”
吴意的眼睛从刚才的死气沉沉里面闪出一丝看到希望的曙光。
“真的吗?艾老师!”吴意带着一丝哭腔跪倒在艾心面前说道,“求求你,救救我吧?”
“不过,做任何事都是有条件的。”艾心说道,同时把自己的左腿搭到了右腿上面,翘起左脚的位置正好对在了吴意的面前。吴意轻轻地用两只手托举着艾心的左脚,随后像一条小狗一样开始用舌头舔食起来,吴意那灵活的舌头依旧可以使艾心的心情舒畅。他们之前有很多次这样的角色扮演,艾心扮演主人,吴意扮演着主人的小狗,但那些时候都是他们□□过程中情趣的调味剂。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强者对弱者的单方面服从性测试。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吴意一边舔艾心的左脚,一边说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讲过我要你参与我的一个计划吗?”艾心问道,她感觉吴意舔的越来越快,她的脚越来越痒,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的顺着脚向上传递。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去你家,第一次与你□□后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你和我讲过的,我都记得的。”吴意继续谄媚的回答道,紧紧的抓着眼前艾心的脚就像是一根能够救他狗命的稻草。
“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啦,我的计划已经有了,需要你的帮助!”艾心把左脚放下来,把身子探了出来,肥美的屁股依旧坐在沙发上。
跪在艾心前面的吴意仰视着眼前的女王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没问题,艾老师,我答应你!无论你做什么计划,我都全力支持你。”
“好,乖呢。”艾心用手抚摸着吴意的脑袋就像抚摸着一条宠物狗。“你放心,等事办完了,我会用我名义下的一个慈善基金会给你打“学费”作为你的报酬。这笔钱够你偿还你的欠款再留下一部分啦。”
“现在跟我进屋里来,你刚才把我的脚舔得好痒呀,需要你进来给我止止痒。”艾心说完揪住趴在地上的吴意的上衣领子把他牵到了房间里。
“我不是来赌博的。”吴意慌忙中说出这句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这是属于不打自招啦。说自己不是来赌博的,就一定清楚小屋里面是赌博的地方。吴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周明远看了他一眼,吴意能感觉到这一眼很有力度,仿佛把他整个身体给看穿了,包括他的灵魂也被周明远审视了出来。
“你那里来的钱呀?”周明远继续追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偷得钱!”
吴意不可能告诉周明远这一切的事实,只是讲了他最开始和朋友来游戏厅,然后陷入了这种赌博的快感,后来里面的小赌场开门了,他以为里面也是游戏厅,在里面赢了很多的钱,然后慢慢迷上了赌博。
周明远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十赌九诈,家破人亡,你知道嘛?”
作为警察的他看过太多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例子啦。于是苦口婆心的教导起来吴意。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不管是谁,只要沾上了赌博都没有好下场。
吴意戴着鸭舌帽的脑袋像个跳楼机一样一上一下的点动着,表示对周明远讲话的认可。
林正川在‘破旧的赌场’里面寻找着张归,环视一周,发现了张归的身影。他正在破破烂烂的赌场里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角落里激情无限的做一名‘捕鱼达人’的玩家。林正川走过去用手揪起来他的耳朵,把他带到了赌场的卫生间里面。
“你个小鬼,让你过来执行任务的,你却在这里玩捕鱼达人。我和我师父在外面都急死了。”林正川怒气冲冲的吼道。
“我找了,正川哥哥(周明远提前交代了,进了游戏厅之后,不能再叫他们两个人叫警察叔叔。一个叫明远叔叔,一个叫正川哥哥)。”张归揉着被林正川揪红的耳朵说道,“但是我没有找到。”
“你真的找了吗?确定没有找到是吗?”林正川不相信似的冲张归问道,“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找到他不仅仅只是让你给他道个歉,而是我们正在处理的案子和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我真的找了,这里面没有他。我想会不会是时间太早,于是先在这里面玩一会。等过一会再找找看,他经常来的。”张归委屈巴巴的说道。
林正川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觉得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你给我形容一下他的外貌吧。咱俩一起在这里面找一遍,看看有没有。”
“外貌,外貌是什么意思呀?”张归疑惑的向林正川问道。
“就是这个钱包的主人长什么样子。”林正川解释道。
张归想了想说“他长得高高的,瘦瘦的。”
“你这讲的也太空泛啦。”林正川无奈的说道,“有没有具体一点的,比如说,他年纪多大呀?脸上面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呀。”
张归又想了想说“他像个哥哥。”
“还有吗?”林正川期待的看着张归。
张归看着林正川的眼神,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不过我认得他。”
“那好吧。”林正川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用,“你再找一遍,没有的话,咱们就出去。明远哥还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收到命令的张归开始了工作,而林正川则坐在了捕鱼机前面,开始了‘捕鱼旅程’。来都来了,得多久没玩过了,我也试一试。林正川心里想到。
吴意用手摘下了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看着眼前敦敦教诲的周明远。心里想‘等他停下来之后,我就在他面前承认错误,今天算倒霉啦,等改天再来吧。’
看着吴意倦怠的眼神,周明远知道自己说的也够多了,清了清嗓子准备停下来了。吴意也注意到这个细节,感觉就借坡下驴“警察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博啦,您说的对,赌徒思想终会家破人亡。”吴意说着眼睛居然留下了眼泪。
周明远看到他的教诲如此有效果,眼前的这个大学生,居然留下了眼泪,一股警察的正义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啦,好啦,别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知道赌博这件事的危害就行啦。周明远自豪的说到“记住,十赌九诈,家破人亡。吴意,切记远离赌博。”说完还用用手拍了拍吴意的肩膀。
吴意见时机成熟啦,赶紧向周明远表示自己要离开这里回学校了。周明远点了点头,示意吴意回去吧。
正当吴意扭过身要离开游戏厅的时候,周明远嘴巴里喃喃道‘怎么这两个人还没有出来呀,这个钱包的主人还没有找到吗?’
周明远回到了刚才做的位置上,脑海里播放着刚才教育吴意的画面。突然他心里闪过一个积极准备参加林正川女朋友举办的专访的想法,他需要这种平台来传播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对社会具备的责任和义务。
“没找到,正川哥。”张归从后面拍了拍正在‘捕鱼’的林正川。
“仔细找了是嘛?确定没找到?”林正川停止了游戏扭过身来,“既然没找到,那好吧。咱们俩现在出去和明远哥汇报一下,里面没有就一起在外面守一下。”
林正川站起身来准备从小门出去,而张归也向赌场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准备按自己的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