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之深渊回廊》喝一口瓜汁

63、沉默的共犯：5

　　第五部：共犯的阴影

　　李娜负积分的提示如同冰锥，刺穿了所有玩家勉强维持的冷静。规则的獠牙已贴上脖颈，下一个失误，便是死亡。

　　而眼前的谜团，却愈发浑浊。不再是一个清晰的复仇者形象，而是潜藏在暗处、彼此交织又互相掩护的……共犯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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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内部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

　　张副局长召集了一次内部会议，脸色铁青地传达了来自上层的“最后通牒”。

　　冲注意到，这位副局长在强调破案压力时，眼神几次掠过其中一位资深探员——刘探。

　　这位刘探负责部分外围走访和基础证据链的梳理，工作勤恳，但冲总觉得他汇报时，总是不经意地强调物证的“分散性”和“缺乏指向性”。

　　例如，关于那奇异的阵法图案，刘探提交的报告引用了多位民俗学者和心理学家的意见，结论倾向于“凶手具备一定相关知识，但更可能是一种混淆视听的个人符号，不具备特定组织或仪式背景”。这个结论，巧妙地淡化了对精通此道者，例如陈教授的针对性调查。

　　会后，冲借着讨论案情的名义，接近了刘探的工位。

　　他注意到刘探的电脑屏保是一张温馨的家庭合照，照片里，刘探搂着一个笑容灿烂的男孩，男孩的样貌，让冲觉得有些眼熟。

　　他不动声色地退回，迅速在内部系统中调阅了那四名疑似被欺凌致死学生的档案。当看到“赵峰”，那個体育课“意外”死亡的學生的照片时，冲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张脸，与刘探屏保上的男孩，至少有七分相似！

　　刘探，是赵峰的父亲？那个在Tommy 描述中，坐在廉租屋里眼神空洞的工人赵建国？不，眼前这个刘探，衣着体面，是警队的资深探员！

　　冲瞬间明白了。身份是假的，悲痛是真的。他利用职务之便，在 systematically 地干扰调查，保护着真正的复仇者，或者说……保护着“共犯结构”中的其他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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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mmy 再次尝试接触赵建国（刘探）。这一次，他选择在深夜，直接敲响了刘探家的门。开门的是刘探本人，他看到Tommy，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警惕。

　　“刘探长，或者说……赵先生？”Tommy 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我去了您之前登记的地址。”

　　刘探（赵建国）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将Tommy 拉进屋内，关上门，眼神锐利如鹰，之前的疲惫麻木一扫而空：“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一个想弄清楚真相的记者。”Tommy 直视着他，“我知道赵峰的事。我也知道，失去孩子的，不止你一个。张超、李伟、王莎……他们的父母，你们之间，有联系，对吗？”

　　刘探死死盯着Tommy，沉默了近一分钟，客厅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最终，他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我们……能怎么办？”他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证据被销毁，学校包庇，那些小畜生的家族势大……法律给不了我们公道！”

　　他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我们没想杀那么多人……一开始，只是想吓唬他们，让他们承认，让他们道歉！但第一个……张超，他反抗，失手……然后，就停不下来了。像滚雪球……陈教授，他提供了那个阵法，说可以……可以让孩子安息，让他们的痛苦得到宣泄……我们互相帮忙，制造不在场证明，混淆线索……”

　　他断断续续的叙述，拼凑出一个由极致痛苦孕育出的畸形同盟。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受害者家属，而是手上沾染鲜血的共犯。

　　陈教授是提供理论支持和部分“仪式”指导的核心，而其他人，则利用各自的资源和位置，包括刘探在警局内部进行掩护和协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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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在医务室整理药品清单时，发现了几种管制类精神药物的领取记录存在微小异常。

　　领取人签名是校医，但时间和剂量，与校医的正常看诊记录略有出入。

　　她悄悄以核对药品管理为由调取了监控，发现有一次在非工作时间，是陈教授来领取了少量此类药物。理由是“学术研究需要”。

　　这类药物，通常用于镇定、抑制焦虑或产生特定幻觉。

　　H 联想到那个诡异的、似乎能影响人心智的阵法，以及孙宇表现出的极度恐惧和幻觉迹象“更可怕的东西”。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陈教授可能不仅在利用阵法，还在辅以药物，加剧目标的恐惧，甚至……影响其他人的感知，制造混乱？

　　她立刻将这个发现通过隐秘渠道传递出去。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一些线索显得如此矛盾，目击者的证词有时会前后不一。

　　药物，成了混淆视听的另一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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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十发现，孙宇的状态越来越糟。

　　他几乎不再上课，由保镖全程陪同，眼神涣散，偶尔会毫无征兆地尖叫，念叨着“血色的影子”、“他们在看着我”。

　　富家女圈子对阿十的孤立和审视也变成了隐隐的恐惧，她们似乎把她当成了某种不祥的征兆，或者……“静默同盟”派来的眼线。

　　这天放学，阿十故意晚走，想再观察一下孙宇的情况。

　　她看到孙宇在保镖的护送下走向校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就在孙宇拉开车门的瞬间，阿十看到车内后座似乎坐着一个人影，阴影中，那人似乎戴着眼镜，轮廓有些熟悉——像极了陈教授！

　　车子迅速驶离。阿十心中警铃大作。陈教授亲自来接孙宇？是要保护，还是……最后一个祭品，就要被送往仪式地点？

　　她立刻试图联系其他人，却发现手机信号受到强烈干扰。几乎是同时，学校里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甜腻腥气的怪异香味，不知从何处弥漫开来。几个还在校园里的学生和工作人员开始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

　　阵法……被启动了？或者，是某种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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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凭借事先约定的紧急信号，在混乱初起时，于教学楼顶层一间废弃的器材室仓促汇合。

　　冲分享了刘探（赵建国）的真实身份和共犯结构的冰山一角。

　　Tommy 转述了从刘探那里得到的、关于同盟存在和陈教授核心作用的信息。

　　H 提供了陈教授违规领取精神药物的线索，解释了部分混乱的来源。

　　阿十则报告了孙宇可能被陈教授带走，以及校园内出现的异常。

　　所有线索指向终局。共犯们可能在利用药物和阵法制造的混乱中，进行最后一步。孙宇危在旦夕。

　　“必须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 Tommy 急道，“北山观测站？”

　　“不一定。”冲冷静分析，“刘探透露的信息有限，但他们如此熟悉警方调查节奏，很可能准备了备用地点。药物和阵法的异常出现在学校，这里也可能是仪式的一部分！”

　　“孙宇被带走了，但仪式可能需要特定的环境或时间……” H 努力思考着。

　　就在这时，阿十猛地指向窗外。只见校园上空，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聚集起了诡异的暗红色云团，云层中仿佛有扭曲的纹路在隐隐流动，与地面那未完成的阵法图案隐隐呼应！

　　“看那里！”阿十低呼。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学校那座标志性的、曾经发生过学生坠楼事件的旧实验楼天台边缘，似乎隐隐约约站着几个人影！

　　仪式的地点，竟然就在学校内部！在最开始的地方，进行最终的终结？

　　没有时间犹豫了。

　　“去实验楼！”冲斩钉截铁。

　　打破规则，可能会死。

　　但不去，孙宇必死，而这场以痛苦滋生痛苦的血色循环，不知会将多少人拖入深渊。

　　四人冲出器材室，奔向那栋笼罩在血色不祥光晕中的旧实验楼。最后的博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