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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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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慈眉善目,脸上的微笑与言云卿的截然不同,男子的是温和的笑,言云卿的是玩世不恭的笑。
司空?即是六家中的司空族族主?
司空鬿温和回道:“你指的是初十晚发生那事?”
“对,虽然那是神谕所负责的事,但也是朝中官员们正热烈讨论的话题啊。”
“你们在谈论什么?”言云卿身后出现一道高壮的身影。
众人望向来人,楚商也不例外,她心想这迟来的人应该也是六家之主之一。
她一望,手中的茶杯“咚”的一声跌在桌上,茶水全洒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从宁朝义身上转到她脸上,看到她带戾气的脸有着惊恐。
“楚商?”
她似乎听不到言云卿的问话,视线一直定在正皱眉回望她的宁朝义脸上。
宁朝义不情愿地在她身旁落坐,坐在她和言云卿中间。
她实在难以消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只能死盯着面前这个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言云卿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朝义,看来楚商看上你了。”
宁朝义回瞪他一眼,用责怪的语气对楚商说:“你好歹也是女子,若一直盯着男子看有欠妥当。”
听到他的话,她连忙移开目光,“我、我失陪一下。”
她起身时撞到食桌,旁边的夏侯鑫扶了她一把,她道了声谢后匆匆离开。
东临第一女魔头离席后,宁朝义恶狠狠道:“言云卿,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竟然说那女人看上我!”
言云卿边欣赏挚友七窍生烟的怒容边说:“你看不到她刚才目不转睛的看着你吗?那眼神啊,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宁朝义拍桌怒道:“荒唐!要看上早八百年前就看上了!更何况那女人喜欢的不是有琴你吗!?”
有琴觅一脸事不关己,淡声道:“你放心与她发展,我绝对不会干涉。”
“你——!”
言云卿快乐地看着这一幕,还不忘拉坐在一旁默默品茗的夏侯鑫下水:“朝义,除了有琴外,你还要得到夏侯的首肯呢。”
夏侯鑫冷冷看着他,他补充道:“最近你与楚商好像走得很近,之前借手帕,刚才又在大街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夏侯鑫不置可否,“想不到你消息如此灵通。”
“你和她不是誓不两立的吗?为何又突然……”言云卿问出众人心中疑问。
夏侯鑫打断他:“我想各位是误会了,之前两次皆是巧合,我并无亲近楚商之意。”
同样一直坐在一旁品茗的司空鬿突然道:“大家就别为难夏侯了,楚商是个怎样的人大家很清楚,应否与这人扯上关系,我相信大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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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楚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步走着,让跟在她身后的有怨几乎跟不上。
“当家?”有怨只听到楚商一直在低声说什么不可能,她第一次看见自家当家如此失常。
楚商完全没有理会四周的环境,只顾加快步劲,甚至没发现前面正有人走来,就这样她胖肿的身体把对方撞倒在地上。
“老爷!”
“当家!”
有怨立刻上前搀扶有点摇晃的楚商,楚商被撞疼回神,边揉着自己发疼的肩膀边打量眼前的人。
那名被撞倒地上的男人被家仆扶起身,见到是她,吓得脸色发白,顾不了还未站好就立刻给她行礼,“楚、楚当家你好!”
“唔。”她清楚感受到那男子对她的恐惧,因为那男子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放在身侧的手却抖个不停。
她没有理会那男子,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待走远了,才问有怨:“那人是谁?”
“那是华文书店老板许申。”
“许申?”她好像有听过姓许的人。
有怨垂目,没有让楚商看出她的情绪,解释道:“是两年前自尽身亡的许小姐的父亲。”
“原来是他。”她记得小三提过楚商曾因为有女子仿她穿红色男装而把对方逼死。
她突然感到心寒——那许老爷的女儿是她(正确点说是从前的楚商)逼死的,那他不就对她恨之入骨?
天!他该不会好像今日那疯妇一样拿菜刀砍她吧?
她想立刻跑回夏侯鑫身边,好歹他身边有个叫金石的高手可以撑着,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命丧菜刀下……
正当她真想往反方向走时,她又想起刚才那许老爷好像是怕她怕得紧,并不像对她恨之入骨——难道楚商真那么霸道,连被她欺负的都不敢在她面前吐一口冤气?
“当家是想走哪个方向?”有怨见她一时走向前一时走向后,非常犹豫不决。
“茅厕。”比起那许老爷,她现在还有一件事更需要去找个地方冷静下。
她发誓,在她有生之年,一定会研究出古代版的“厕所香”——就是那种挂在厕所会发出清香的东西,让古代人也能拥有清新的茅厕!
未入厕格,她已经能嗅到“香香”的味道,香得她混沌的脑袋变得更加混沌。
楚府的茅厕并没有这种味道,一来是她的茅厕是她一人专用,她绝对习惯自己的味道,二来是她的茅厕每两个时辰就会有专人清理一次,绝对附合现代的卫生标准。
她捏着鼻子,不悦问:“这茅厕都没人清理的吗?”
“不,醉星楼可说是京城所有酒家中数一数二的干净卫生,只是可能今天人多,下人才来不及清理。”
“罢了。你给我打盘水,本当家要洗个脸。”她退离茅厕范围,站在走廊等待有怨。
冷水泼到脸上,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头脑也比刚才清醒许多。盘中的水依旧震动着,她依稀可从中看到一张本来不属于她的脸。
那个人,为何会和张默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那人长得比较高大威猛、肤色也较深,但他的五官绝对是张默——那张脸她曾经朝思暮想,她曾经以为会看着这张脸到老……
他说,他是她哥。
水波静止,平静地映着她那张带戾气的圆脸,那双阴狠的长眸竟有着薄薄水气——是水,还是泪?
她鼻头发酸,咬紧嘴唇,一头栽进水里。
“当家!”有怨紧张想拉起她,却拉不动她半分,还听到她在水里不知说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有怨以为自家当家已经溺死在水中时,她才自水中抬起头,冰凉的水珠滑过她的圆脸滴到地上。
她没有接过有怨递上的手帕,只用衣袖抺着脸上的水珠。
“当家是身体不适吗?”有怨觉得今日的当家比平日更为不妥,而且给人很脆弱的感觉。
“不,我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她把水倒掉,犹如把以往的记忆一一倒掉。
他,并不是张默。
而她,再也不是刘子安。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