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是孤单的心事》是微微啊

31、开始同居啦

　　两人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张婵住进了梁竹校外的公寓，推窗即见海，天空高远，流云时常漫过窗际。她常躺在阳台的摇椅里，拿本书盖住脸，感受晚风。梁竹回来时静悄悄的，拿起书时，张婵神色有异不自然的起身，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

　　梁竹笑着拉她坐回摇椅，“还不习惯？”把她拉回怀里，共享片刻安宁。春日渐深，那个从乡间走出的白姑娘，在他的引领下，渐渐褪去生涩，融入了城市的光影。

　　离海近，他们常去灯塔广场散步。夜色朦胧时，梁竹会突然单手抱起张婵，而她总是笑着抱住他的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吻：“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梁竹爱带她逛超市，推着车穿行在货架间，如同巡视领地。他信手拈来各种包装花哨的零食：“这个看起来不错，尝尝？”张婵看着这些华而不实的包装袋，轻轻晃了晃，这空荡荡的感觉，让她面上只含糊应一声，然后就放回去了，梁竹以为她不喜欢。好几次后，梁竹急眼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要，你来超市买空气的啊！”

　　他在前边拿，不再问她意见。车里很快堆起一座小山——多是梁竹凭直男审美为她挑的薯片、动物饼干和胶原蛋白果冻。她跟在后边悄悄往回放了几样。最终她只默默添几个苹果，说：“其实…我真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后来每次来超市，他们索性分开选，常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购物袋回家，像极了他俩的缩影。

　　直到某晚窝在沙发看电影时，那罐不起眼的烘烤山核桃仁成了转折。张婵无意尝了一颗，酥脆咸香，忍不住一颗接一颗。梁竹伸手摸了个空，才发现怀里的“松鼠”早已腮帮鼓鼓。他笑着又开一罐，逗她：“这么好吃？还跟我比赛了？”张婵不好意思地笑：“这个…下次我也买点。”

　　住在一起好久，张婵依然不习惯他消费的随意，但开始尝试表达自己的喜好。梁竹吃惯了精细饮食，对食材极挑剔，一喝牛奶就反胃。张婵爱极了慧泊一道用牛奶和面的“山东大饽饽”，香软微甜，而梁竹一口就能吃出食物的牛奶味儿，他们很少点，她总觉得有些遗憾。

　　张婵洗澡时，搓的很用力。从浴室里出来，梁竹看见她颈子里的红印子。梁竹才意识到张婵每次洗澡都洗好长时间，便问她：“冲个澡，怎么洗那么长时间？”张婵很随意的回复到：“多洗了一会儿，你心疼水啊！”梁竹看她身上淌着水：“傻蛋，我怕你晕里边？”等到梁竹几分钟冲完澡，轮到张婵疑惑？“你每次洗澡怎么跟应付日本鬼子似的？”
　　等到出去泡澡时，张婵被一声声贵宾叫的浑身不自在。拿着手牌，在一楼大厅，跟梁竹分开时，梁竹说：“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德行！”到底还是听见这句话了，“我去你的！”然后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跑了。
　　张婵一个人走在旋转楼梯上，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一步一悬浮，有些不着头脑的进了更衣室。

　　过了一会儿，在休息大厅里两个人碰面。
　　梁竹敲她脑袋壳，说道：“带你来搓澡的，你就挨个池子涮了一下？”张婵发起火：“我不搓，也比你干净吧！”
　　梁竹杖着人高马大，把张婵圈在胳膊下边，往怀里挤，说着：“你这么干净，以后我打游戏，你别喊我给你搓后背了！”

　　朝夕相处间，她熟谙了他所有习惯：爱吃肉，爱吃新鲜蔬菜，吃香蕉烧心，可乐不离手，反感别人替他做主…她像解一道精密的题，逐渐掌握与他相处的密码。而他则带着她逛遍城中热门去处，看什么顺眼就买下，常笑着说：“有哥一口肉，就有你一碗汤。”“啊？我也吃肉不行吗？”张婵茫然中漏出一丝清醒。

　　夜晚归家，客厅灯仍亮着。张婵望着明晃晃的水晶灯，想起近日收到的缴费单——商业水电费高出民用一倍不止。她默默贴了张“随手关灯”的纸条在开关旁，不知这次他能否看见。

　　很快到了梁竹的生日，去年不知道他生日，等到他生日的时候，也没有准备。而今年在一起时间久了，张婵发现他什么都不缺，真是头疼，没有财力为他铺张浪费，没有才华，可以让他在朋友间春风得意。
　　思来想去，想到唯一能讨好这个金主爸爸的欢心，就是让他开心一下！所以，张婵在宿舍里苦练情歌不得章法，室友们也是受够了，终于刘子兰请来了她的老乡，一句一句陪唱，一句一句纠正，然后老乡发话了：“已经能完整唱下来了，就是这个音色稍显稚嫩，怕是克服不了啊。”在宿舍待到很晚，一连好几个晚上，梁竹打游戏打到很晚，发现人怎么还没没回来，有点担心。
　　张婵电话响起时，宿舍正热闹。一个个冒充梁竹，陪张婵唱歌。真是张婵心上人的大日子，累死下边一群陪练的。

　　“怎么？你在马航飞往北京的航班上，不打算回来了？”梁竹打着游戏，调侃着。

　　“哦，是，今晚不回去了。”
　　“有家不回，谁惯的你臭毛病？赶紧的。” 梁竹催促道。
　　“在哪儿？我去接你。”梁竹语气简短，不容置疑。
　　“我今晚在宿舍睡了，明天周末还去店里干活儿呢，不折腾了。”张婵推辞到。
　　“别磨蹭，五分钟到学校门口。” 他不由分说地下了命令，好像多么天经地义。

　　宿舍人听着电话声酸起来，一片羡慕之情。3月初马航MH730从吉隆坡开往北京的飞机，消失在了万米高空，至今杳无音讯，出了好多笑话。这时候宿舍人都在讲网络的段子，顺带酸一下张婵。“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梁竹开着马航来了！”张婵心里反感着强势的管束，却又无法说出口，打破这一屋子的氛围。

　　等到梁竹生日那天，张婵刚提议“去KTV吧”，梁竹就已经划开手机，几下点按就定下了银座最大的包厢。包厢里霓虹灯光流转，巨大的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酒瓶和果盘小食，琥珀色的威士忌、澄黄的啤酒在射灯下漾着光。

　　张婵第一次进入这里。梁竹没有叫人来怕张婵放不开。
　　张婵点歌，梁竹潇洒唱给他唯一的观众！似乎是张婵在过生日，梁竹为其服务！

　　当《私奔到月球》的前奏——那段俏皮的打字声响起，张婵抓起另一只麦克风，几步走到梁竹面前，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的眼底，然后笑了。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他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点磁性的沙哑，目光却牢牢锁着她。张婵迟疑地将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被他轻轻拉起。她接上，声音起初细微，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找到了勇气。

　　他一边唱，一边用空着的手环住她的腰，带着她轻轻摇晃。周围只剩下屏幕的光影和他们交错的歌声，空气里弥漫着酒精、果香和一种无声的甜蜜。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梁竹并不是很能喝酒，却为着开心多喝了两口，扯开领口，瘫在沙发上，眉宇间带着倦意。张婵钻进厨房，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清淡的香油和暖融融的麦香。她端出一只白瓷碗，里面卧着清汤挂面，几根碧绿的小白菜，还有两个饱满的荷包蛋，蛋黄是恰到好处的溏心。

　　“趁热吃点儿，胃会舒服些。”她轻声说。

　　梁竹没说话，接过碗筷，埋头吃起来。吞咽热汤面时发出轻微的声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碗面很快见了底，他放下碗，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便靠在她身上沉沉睡去，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夜深人静时分，梁竹睡的不省人事，张婵坐在桌旁看着碗里剩的面汤，飘着一股亲切熟悉。在厨房刷碗时，看见窗外明月高悬，望见无垠海潮一次一次漫上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