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秋天》見声安

5、梦暗恋

　　[阮清秋仰起头]:“佳月，你有暗恋的人吗？″
　　[“暗恋?”楼任月像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一样惊讶，“怎么可能，我像是有资格
　　暗恋或喜欢的人吗?”]
　　[阮清秋: “为什么没有?"]
　　[楼佳月苦笑:“成绩也不好。你说我有什么暗恋别人的资格?”]
　　[楼佳月再次开囗:“我长相普通，甚至都不算好看，个子也不高，人群中一下子，就看不到我了。]
　　[阮清秋怔住:“你怎么这么说你自己啊……"]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楼佳月抿了抿嘴。
　　[楼佳月初中的时候就和许橙是同校了，因为他打篮球很厉害，长得又帅，个子也高，身边也从不缺漂亮的女孩子与女孩子的追捧，他自己又是个眼光很高的主，只可远观不可暗恋，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可是，暗恋也可是自己的事情啊……”阮清秋双手攥着书包肩带，迎着晚风缓缓说道，“不需要看别人的眼神,也不需要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不是吗?"]
　　[楼佳月推着自行车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阮清秋脸上来回睃了一圈，狐疑“阮阮，你是有暗恋的人吗?”]
　　[“啊?”]
　　[阮清秋被这么一问，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了一跳。]
　　[楼佳月又继续问:“那不然怎么会说这话?”]
　　[阮清秋抿了下唇，佯装淡定道:“我有说很深奥的话吗?只是阐述事实而已，而且你也没有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差，我觉得你挺好的。”]
　　[“哎，那是你平易近人好吧。”]
　　[两人互吹互捧地出了校园，关于暗恋的话题就那样无疾而终。]
　　[那时的楼佳月并没有真的把暗恋这件事安在阮清秋身上。]
　　[因为她觉得暗恋是这个世界上既苦又无解的事情，而像阮清秋这样的天之骄女，本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
　　[到家，阮清秋刚进玄关就看到门口摆了几双大人的鞋子。]
　　[王妈闻声出来，接过她的书包，一脸笑盈盈:“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放学啊?太太回来了,还有楚先生也在,晚上都在家里用餐。”
　　[“妈妈回来了?”阮清秋惊讶。]
　　[王妈:“嗯，应该是公司里的事差不多了吧，先进屋。”
　　[经过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阮清秋扫了一眼位数，来到客厅打招呼:“楚叔叔、妈妈好。”]
　　[“哎，小清放学啦。”楚衷言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托了托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高二也这么晚才放学吗?下午也有考试?”]
　　[“没有，下周就期中考了，和同学一块复习来着。”]
　　“清清，来，坐这儿。”齐音示意庄晏清坐到自己身边，温柔地问，“最近课业很紧张吗?”]
　　[阮清秋摇摇头:“还好，就是期中考后会开家长会，到时候是你要去的吧？"]
　　[齐音有些为难:“家长会啊，下下周吗?这得看我的工作安排了，时间上如果不冲撞的话，我就去。"]
　　[阮清秋:“嗯。”]
　　[“小清在学校里，有遇见过小琛吗?”楚衷言又问。]
　　[齐音微微惊讶:“小琛还回学校吗?不是已经考上京大了吗?”]
　　[考报京大？]
　　[这下，阮清秋都弄糊涂了，京大大学可是很难考上的，可林琛却考上了。]
　　[楚衷言笑着解释:“校考过了，但不代表就录取了，还是得看文化课的成绩，这不，上个月就回去上课了，明年六月也是要参加高考的。”]
　　[齐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楚伯伯，林…呢，林琛哥他，报的是京大?不是中戏或者上戏?”阮清秋背挺直，纵使有些紧张，但还是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毕竟之前他还答应过和朴依莹，朴姐姐一起去拍电视剧的。]
　　[“嗯……他自己的选择，我一贯是不干预的，从小都是他奶奶在带他，我也不好干涉这些。]
　　[包括唱歌和演戏。也是这一两年，我们父子才有些交流和相处，选京大大学也好起码我在那儿工作，能关注到他的成长。”]
　　[楚衷言的语气里透着无可奈何与掩饰不了的慈爱，早些年和妻子离婚,儿子随妈妈生活，关系一贯不温不火。也是因为阮清秋转学到了云中，和林琛同校，他才会问起。]
　　[“他在学校还好吧?没有因为进了影视圈，就搞特殊吧?”]
　　[阮清秋摇头，事实上她和林琛来个面也没见着，兴许他都忘了她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但是楚衷言问起，阮清秋还是帮忙润了润色——]
　　[“虽然不同年级，但同学们都挺喜欢他，林琛哥是很好相处的学长，学弟学妹才会有这么好的印象吧。”]
　　[楚衷言听了哈哈大笑连说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齐音将沏好的茶端到楚衷言面前:“瞧你得意的，喝茶。”]
　　[“楚先生、太太，晚餐准备好了。”王妈过来打招呼，大人们纷纷起立。]
　　[阮清秋也跟着起身，低头跟在后面，直到撞上了王妈。]
　　[“王妈?”]
　　“小姐，怎么魂不守舍的?”王妈将阮清秋扶好。]
　　[席间大人们交流的话题都不在阮清秋感兴趣的范围内，她很快吃完晚饭，打完招呼后便上楼做作业。]
　　[九点钟到舞蹈室练舞，又是一个小时起步，结束时经过书房，见灯还亮着，她没有停留，径直回房。]
　　[次日，楼佳月将写好的物理卷子拿给阮清秋看，又接过她提前一晚帮忙列好的化学复习大纲，看了起来。]
　　[“阮阮。”]
　　[阮清秋头也没抬地应:“嗯?”]
　　[楼佳月转过头眼角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在位子上睡着的萧倚，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下午有年级篮球赛,想不想一起去看啊?”]
　　[阮清秋半点都没犹豫:“不看。”]
　　[柜绝得这样干脆，反倒让楼佳月有些为难。]
　　[阮清秋看完楼佳月的物理卷子，兴许是回家做的缘故，不会的内容就翻翻书，所以没有错太多。]
　　[阮清秋将卷子还给楼佳月推了推眼镜，抬头:“怎么，你想去看?”]
　　[楼佳月老实巴交回答:“想，因为是我们年级和高三年级的比赛，我听说林琛也在，别说许橙在，你同桌萧倚也来参加，三位大神有两位大神的球局还在同一队，届时肯定整个球场台阶都坐满了人。]
　　[阮清秋听了有些心动，主要还是因为转来云中后，还从没看过萧倚打篮球。]
　　[楼佳月双手合十差点跪下了。]
　　[上课铃一响，同学一窝蜂跑进教室，老师也随后进来。]
　　[阮清秋微笑着说:“那……佳月你背完元素周期表再去看比赛吧。”]
　　[楼佳月信誓旦旦的保证:“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阮阮老师!”]
　　[云中球赛一向都是学生自己约球组织的，班赛是，级赛也是，学校和老师并不会管制和约束。]
　　[高二年级和高三年级在今天要打球赛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阮清秋才刚转学，人脉有限，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听说。]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同学们收拾各包的动静明显比之前大,冲出教室的速度也堪比参加体育谋的百米赛跑。]
　　[楼佳月立即拉着阮清秋就冲了出去。]
　　[教室走廊外一片哗啦啦，大家三五成群结伴冲向篮球场。]
　　[阮清秋揉了揉发红的鼻尖:“佳月，元素周期表……”]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楼佳月捂住了嘴。]
　　[楼佳月小声说:“今天晚上一定给，阮阮老师背诵元素周期表，请阮阮老师放心吧！”]
　　[阮清秋用她那双柳叶眼看了一下楼佳月，最后叹了口气:“好吧，下次不准这样子了。”]
　　[楼佳月有些自豪的说:“我让许橙帮我们留了个最佳位置哟！”]
　　[当阮清秋被带到计分板前，与球员近距离面对面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最佳位置”?]
　　[她使劲拉着楼佳月的袖子，面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背地里压低声问——]
　　[“你说的最佳位置就是这儿?不可以吧，这都等于是裁判区了，大家可都看着呢。好尴尬啊！]
　　[计分板对面就是看台大台阶，挤满了人，乌压压一片，阮清秋只是瞥了眼，就恨不得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像这种明目张胆加塞VVIP座位的行为，她只觉得很不自在。]
　　[楼佳月:“可以的，我们又不是只来看球。”这说是什么话。]
　　[阮清秋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里就被塞了瓶水。]
　　[楼佳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阮清秋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型照相机。
　　[她简单调试了一下相机参数，突然，调试的指尖一顿，阮清秋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她下意识抬头，却见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座位上。]
　　[裁判喊了中途暂停，换人上场。]
　　[有一个人的目光，正对着她的镜头，那就是萧倚。]
　　[“阮阮，比赛开始了。”楼佳月小声提醒庄晏清。她这才收回思绪，胡乱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上半场的比分，是19比22，22是高二年级，分数算咬得比较紧。]
　　[阮清秋走动着取镜头时，能听见身后的学生在小声议论。]
　　[这高二球队里,有新招的体育特长生，初中就是校队的，正巧许橙初中就是。]
　　[……]
　　[林琛手里抱着篮球，:“咱们来拍张照吧，毕竟以后应该不会在一起打篮球了。”]
　　[林琛看到阮清秋手里拿着相机。]
　　[前排坐下，后面站着的正好就是萧倚。]
　　[“你……"]
　　[萧倚抬手的动作一顿，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他看向对面的阮清秋，只见她在调好镜头后，被楼佳月拉着跑到了另一边。]
　　[又错开了。]
　　[一抹懊恼划过眼底，很快又被转移注意力。]
　　[众人喊:“三、二、一、茄子!”]
　　[他(她)们一群人又对着林琛和站在不远处的高三生大喊:“高考顺利！成功上岸啊！！！”]
　　[朴依莹站在德体楼下，目光温柔的看着林琛，那么多的人她的眼睛里，心里似乎只有他。]
　　[林琛好像感觉到了一般，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停留几瞬，又迅速收回。]
　　[楼佳月头一回放学回家，有一堆男生陪着，阵仗轰轰烈烈搞得她都有些晕乎乎的。]
　　[“阮阮，你要是也骑自行车就好了，我们能一起回去。"]
　　[阮清秋忍着笑，拆穿她:“有这么多帅哥陪你回还不好啊?别害羞了，赶紧，都等着你呢。”]
　　[楼佳月耳朵都红了:“那……那我们先走啦?”]
　　[阮清秋:“路上小心。”]
　　[道路两旁，灯火初升，一群少年前后骑着车子飞驰而去。]
　　[阮清秋背着书包在后面慢慢走着。]
　　[“走路回家?”]
　　[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阮清秋心头一颤，那个声音，又是她幻听了吗？]
　　[阮清秋回过头，就见萧倚骑着辆山地自行车，停在她旁边。]
　　[还好不是幻觉，她有些激动，每一次的相处，对她(他)来说都给珍贵。]
　　[她不自觉问:“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
　　[萧倚:“不同路。"]
　　[阮清秋点头。]
　　[“你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我送你一程。”萧倚看她一眼，下意识发出邀请。]
　　[阮清秋看了眼自行车，表情有些奇怪:“怎么送?你这车连后座都没，还是想让我坐前杠上?”]
　　[萧倚愣了一下，失笑。]
　　[他倒是忘了这点，但嘴上却仍要杠一下:“我的送，是指护送，指跟在你身边。”]
　　[的送，是护送，指跟在你旁边。"]
　　[“那不用了。”阮清秋抿唇，“我家人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萧倚从善如流地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阮清秋:“萧倚哥再见。”“嗯，再见。”]
　　[黄昏与夜晚交际的边缘里，阮清秋在寒冷的冬日尝到了春日的悸动与快乐。不仅是因为看了一场有他的球赛，还有那张有他在的合照，虽然隔着数人距离，但起码还同在一张照片里。]
　　[这时阮清秋的心动，校外每一寸风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