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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这就告知怀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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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被顾西雨和0731两面夹击，姜明九骑虎难下。
打开门出去，两个人都像逃难而来，非常命苦地对视了好几秒。
顾西雨先撑不住：“你还好吗，胃痛？可以自己走出去吗，我喊了医生，在停车场。”
点点头，跟着去洗手，见对方发胶全乱了，嘴唇没有血色，姜明九很体贴没有在厕所给顾西雨一个大惊喜。
但是走出厕所，来到电梯，被关进独立的二人空间，说出“我没事，只是怀孕了，你的孩子”，听起来也没对顾西雨友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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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商业楼并不是很新，电梯的转速没有很快，顾西雨也不晕电梯。
所以他先怀疑了自己耳背：“…什么？”
靠着墙抱胸，姜明九没有站得很直，因为低着头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
但平行的高度无法交汇，顾西雨盯着他，姜明九却睫毛扑朔，瞥着自己的肚子。
他回应的声音很冷硬，重复的内容很清晰：“我怀孕了，你的孩子。”
虽然现在肚子里的不是你的这种荒谬的秘密不能说，姜明九比起愧疚，更多是尴尬。
这个世界怀孕的男人肯定很奇怪，他虽然不怎么在乎他人眼光，却也没做好被当作异物看待的准备。
“叮咚。”
地下车库抵达，顾西雨却感到仍在下坠。
姜明九已经率先走出电梯，可他却不得不握住从没有握过的电梯栏杆。
眼睁睁看着姜明九走远又回头，瞪大眼睛，面容逐渐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后，顾西雨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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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姜明九还来不及按开电梯的门，电梯就带着顾西雨上去了。
[他就算再不想喜当爹，也不用这样逃走吧？]
回想起顾西雨被关在门后的表情，姜明九尽力语调轻松，是开玩笑，但脸上没有笑。
在这个时点、当姜明九就向顾西雨坦白怀孕的刹那，这个任务世界就进入了彻底的暴走。
庞大的数据演算被推翻，警告、甚至错误都挤进算法，质问底层逻辑，0731自顾不暇。
当然，姜明九的问题也实在很难，让它不知道怎么回复。
所以沉默，沉默地等着电梯一层层上行停止，好不容易又下降，姜明九先等来了上次救护车遇到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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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英交换了姓名，得知对方是顾西雨的主治医生并非亲人，姜明九没有追问为什么顾西雨都被救护车拉走了，来的会是医生。
他连个来接的人都没有，还不如顾西雨。
而且电梯很快抵达，他们也没时间尬聊。
何况在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人后，顾西雨还站着不动，握着栏杆站定在电梯里。
门要关了，皱起眉，姜明九强硬地掰开，迈了一步，踩在电梯门的滑轨上。
“手！”惊呼一声，林英赶紧按下开门键。
“没事，”摆摆手，姜明九按住电梯门，问里面的人，口气还算平和，“不出来？”
“我、我握过这个栏杆了，得擦干净。”
说着可笑的话，顾西雨神经质地擦着栏杆，这会倒是他先避开了姜明九的眼神了，“不、不要强行开电梯，你这样很危险。”
“先和林医生走吧，不对，你得去医院……我之后联系你。”
如果说之前的食堂闹剧只是让他染上狼狈，那现在的他看起来却有点悲惨了。他看起来很混乱，却连普通人会做的扶住脑袋都做不到。
心里跳了一下，仰视看清姜明九的表情，林英赶紧解释：“等他擦干净就好，我们先走。不要催他，也不要……不要阻止他。”
不要觉得他很奇怪，不要觉得他很可怜。
这都不是能当着顾西雨面说的话。
木着脸，姜明九没追问，“哦”了一声。
他走进电梯。
硬站着肚子还有些隐痛，他不自觉就冷了脸。而他本来就又是个很高大，压迫感很强的人。
所以电梯又开始了攀爬，“叮咚”一声，电梯停靠到一楼，外面等着的人左看右看，最终没有进来。
因为姜明九看起来像个□□在掏枪。
电梯门在身后关上，就这么三个人上行，姜明九掏出了条手帕。他已经知道顾西雨会在每个大衣里都放了至少两条备用手帕了。
拿着手帕，他直接擦起了顾西雨没在擦的那边。
来不及松口气，又倒吸了口气，林英看向他。
顾西雨也停下看他。
“这边你擦过了？”姜明九不明所以。
隔着手帕再度握紧栏杆，顾西雨不知道自己的心悸师出何名：“……没有。”
林英都做好这次要在电梯里呆三十分钟的打算了。
可是再一次来回，乘坐电梯来到顶点又落回车库，高大的姜明九全程都像个屏障，隔离了其他人，帮顾西雨擦了一路栏杆。
“干净了，走吗？”
“……嗯。”
耐心得到了顾西雨的回复，姜明九又一次走出电梯。
顾西雨跟着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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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前，还没上车，顾西雨像是终于回神：“先去医院。”
他的声音大不了，却听起来急切。
扶着他，姜明九瞥了他一眼，也在心里赞同。顾西雨看起来真的得去医院。
不久前还相貌堂堂的总裁突然变成迟钝的傻子，还是第二次，他给的淡定反应够好的了。
可是盯着自己握着的大衣，感受到里面小臂的紧实，顾西雨想的不是自己。
“刚刚电话说了，刚刚因为我被噎到，他用了海姆立克急救。”
“之后，他跑去卫生间，我以为是和之前一样胃痛引起的呕吐，但应该不是。”
“抱歉，急救时我肯定挤压到了他的肚子。我……我不确定当时的力度，但我应该完全脱力，我们之间没有缓冲。”
“他怀孕了，不可以被这么撞击……都是我的错，得快点去医院。”
明明一直在和林英讲话，他的眼神却大多时间停在姜明九身上。站在车前浪费时间，也没人催他。
听明白这话题围绕着自己，也听清楚顾西雨给林英突然爆了个大瓜，姜明九做不出表情。
被一个人当成异类，和被所有人排斥没有区别。顾西雨和林英没有区别。
扶顾西雨上车，姜明九只是突然感到了违和——因为顾西雨似乎被训练得很好。不是训练教养那种，而是指顺从和愧疚。像他一样。
可是顾西雨明明出身优渥、至少自由。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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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来管管改导航的林医生。
盯着目的地的医院名，她已经整个僵住了。
他怀孕了……
他怀孕了。
这句话反复在脑子里循环，最终爆炸。
她就觉得奇怪。
她就觉得奇怪！
只是在电梯里碰到了扶手，顾西雨远不该动摇成这样！！！
经过了十几年的有效控制，他的强迫症发作并不频繁，发作了也能快速恢复，不至于失控成这样。
“你还好吗，我很抱歉……”
谁能让他这么神经质地不断道歉，仿佛从没有原谅过他。这回做不到只瞥过去眼神，而是整个转向了顾西雨，姜明九皱起眉。
“我没事，孩子也很好，你冷静一点。”
解除束腹不能讲，姜明九选择撒了个小谎，又掺杂了玩笑：“我去厕所只是正常孕吐，不是被你挤到。你这种体格想要撞伤我，还得练。”
……从哪里开始是玩笑？
被这么一打岔，顾西雨有些不自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胸膛。
而看看对方，也确实不像是受了重伤、在脆弱地怀孕。
趁顾西雨思考迟缓，姜明九顺手把他塞进车。
撑了撑微酸的腰，关上车门，姜明九还临时弯下点身体，送了个贴心的笑。
“慢走，注意安全。”一副不上车要开溜的样子，他终于要下班了。
可是赶忙用手挡住了车门，顾西雨被夹得“啊”了一声。
互相为对方挡了一次门，也算扯平，可是本能快过理智，姜明九这一次扯起来顾西雨的手。
“你干什么？”
“你怎么不上车？”
质问和疑惑同时响起来，林英已经恢复了理智，就坐在驾驶位看戏。
听声音她不认为顾西雨伤得很重。而且她也没有办法像姜明九那么无所顾忌、轻易就能握住顾西雨的手。
捏着骨头，确认这只修长漂亮的手没被夹断，只是红痕显得伤重，姜明九已经把陪笑收起来了：“我上什么车？你们去医院吧，好好治疗。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还赶着去买束腹带，以及早早清掉束腹惩罚。0731对他的恋孕程度叹为观止（误）。
而被问得一愣，顾西雨这才意识到，姜明九都说了他没事了，那就确实没有必要邀请他上车。
但是没有甩开住姜明九的手，心脏像是在遭受一连串的爆炸，顾西雨明确知道姜明九得上车。
这是辆很高的商务车，可是再高，稍微挪动视线，也就能对上姜明九的肚子。
因为强迫症的发作不会立刻缓解，顾西雨眼珠颤动，终于瞄到那处大衣挡不住的臃肿，福至心灵。
“产检！”他反握紧姜明九，“你怀孕了，有产检过吗？”
对上姜明九慢慢瞪大的眼睛，顾西雨虽然在极速调动的脑子，却因为过度集中，而忽视了姜明九的心虚，把重点放在了姜明九的态度上。谁让他今天自偶遇后就一直在试探姜明九。
于是重点错，顾西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你还是得去医院。你介意林医生知道吗？但好像介意也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