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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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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时嘉年低头,盯着脚尖,脚边有一颗很小的石子,轻轻一踢。
随着石头咕噜噜滚远,他的注意力也转移了。
但面前人根本就不理会什么石头,滚到了哪里。
他双手扶着时嘉年的肩膀,强行让时嘉年看着自己的眼睛。
重复道:“时嘉年,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时嘉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的时候,说曾经喜欢过。
然后就是,上一次在肯德基,说已经不喜欢了。
岑开宇摸不清他的心思,但他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确认。
此时,时嘉年躲闪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丝希望,不由得收紧手。
但时嘉年嘴硬,“在肯德基那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岑开宇:“说过什么?”
说过他现在不喜欢他了呀。
才发生没多久,岑开宇怎么可能忘了。
而且,这段时间,他们默契地保持距离,不就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吗。
有什么好问的。
时嘉年摆弄肩膀,肩上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疼,你先放手。”
“我放手了,你会说吗?”
看到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岑开宇就知道答案了。
不会。
所以在时嘉年说“你放开我就说”的时候,岑开宇没有放手。
时嘉年恼了,“再不放手,我就咬你。”
岑开宇不放。
时嘉年毫不犹豫张口咬下去。
本来只是威胁,但咬到肉的那一刻,他像是找到发泄口,用力,用力,再用力。
听到岑开宇的闷哼声,他有种说不出的爽感。
嘴里泛起血腥味时,理智回归,他松了口。
小手臂上出现一个整齐的牙印,微微渗血。岑开宇已经痛得一额头的薄汗,硬是没有放手。
时嘉年不由自责心疼,恼羞成怒。
“岑开宇,你个疯子!”
岑开宇咧牙,跟平时不同,这个笑带着邪气,还有无法隐藏的侵略意味。
“疯了挺好,我倒想好好疯一把。”
他一点也不痛,脑子里全是时嘉年咬他的画面,事后想起来仍然有些兴奋。
甚至想夸时嘉年咬得好。
听到岑开宇要发疯,时嘉年怕了。
不是怕他发疯后会伤害自己,而是怕好端端的岑开宇被自己逼疯。
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他不会原谅自己。
时嘉年迅速冷静下来,什么喜不喜欢,喜欢男的女的,已经不重要了。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慢慢改变岑开宇的想法,让他回归正途。
时嘉年叹了口气,“你觉得是喜欢就是喜欢,你觉得不是就不是。”
岑开宇怔住,随即眼眸一亮。
时嘉年垂着肩,无奈的语气的样子,他无比熟悉。
高一那一年,大部分时间是岑开宇去缠时嘉年,那时的时嘉年耳根软,不愿意做的事,多说两句好话,时嘉年就会无奈妥协,像现在一样。
只要时嘉年松口,他见好就收。
时嘉年嘴硬,且吃软不吃硬,还慢热,得一步一步来。
他最有耐心了,松开手,“行,这可是你说的。”
虽然有九年的空白时间,但时嘉年瞬间有种回到九年前的感觉。
失去的记忆突然袭来,他怎么忘了,岑开宇当年为了让他周末去家里玩,游说了半个学期,或者说,死缠烂打了半个学期。
这么一想,好像当年的岑开宇除了成绩好,优秀班干部,就没有优点了。
难道是滤镜?才让时嘉年一直觉得岑开宇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时嘉年,我们还要保持两米距离吗。”
时嘉年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懒懒地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你要遵守这个约定吗。”
虽然时嘉年自己也没有,但先发制人。
岑开宇嘿嘿一笑,勾上他的肩。
要不是正在下楼梯,早就甩开他的手,时嘉年这样想。
邬蕾看到一桌子大鱼大肉,两眼放光,还是谨慎说道:“时年哥,这些都是岑哥自掏腰包买的菜,不在公账里出,我可不敢说他。”
时嘉年摆好饭碗,一脸平静。
“他是老板,咱就听他的吧。”
他能怎么办,现在一说这些,岑开宇就耍无赖:“还说不喜欢我,都担心我没钱了。”
“节流”到此结束。
孙宜然吃饱喝足,哼着小曲,主动洗碗。
岑开宇带邬蕾去二楼盯施工,孙宜然看到时嘉年掀帘子进来,八卦道:“你们,怎么样了?”
时嘉年本来想问她,郝智渊为什么跟她说岑开宇的事,这会儿,被她一问,愣了瞬,忘了进厨房的目的。
“没怎么样。”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孙宜然想要的。
时嘉年反问:“你想我们怎么样?”
孙宜然嘁道:“谁像你们呀,自作多情。”
“诶,他真跟家里出柜了?”
时嘉年:“你不是知道吗。”
孙宜然:“因为你?可你们早就分开了呀,难不成他知道你们以后会在一起,蛙趣,好深情一男的,我要是男的,我也动心了。”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怂恿的。”时嘉年挑眉。
放下洗碗布,孙宜然朝他挑眉,“你不是也惦记人家多年,现在两情相悦,脱单了吧。”
“啧啧啧,要不说我这段时间没遇到顺眼的男生,原来轮到你走桃花运了。”
“什么在不在一起,谁喜欢他了。”时嘉年声音拔高,眼睛瞪大。
孙宜然捡起洗碗布又放下,“时嘉年,跟你相处真费劲,喜欢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喜欢,就利落斩断。有你这么拖泥带水,藕断丝连,来回拉扯,吊着人的吗。”
“我哪有,现在火锅城不是缺人吗,是你让我来帮忙的。”
“行,你这尊大佛这么不愿意,我就不请你了,反正我现在要转型,重心从直播慢慢放到投资上,时间灵活安排,以后我来协助小蕾,给岑开宇打下手,这里不需要你了。时嘉年,你解放了。”
时嘉年顿住。
他天天喊着要跟岑开宇保持距离,说自己如何不情愿。
可现在听孙宜然说这些,心里又开始难受。
“可是,墙绘还没有画完……”
他正准备发帖子招募大学生呢。
不过,这件事换做孙宜然也能做好,或许做得比他还好。
地球离了他照样转,没有谁离不开谁。
孙宜然看他一脸要哭的样子,气笑了。
“行了行了,逗你的。我真要把你赶走,岑开宇不得杀了我。”
她刚吃上好饭呢。
“时嘉年,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得多,人生苦短,过好当下就行了,想那么多,又不能修炼成仙。”
时嘉年摸了摸脖子,继续收拾灶台。
厨房很干净,岑开宇有边做饭边收拾的习惯,时嘉年能做的只有转动调味品罐子,让它们像军训一样,站得整齐统一。
“诶,时嘉年。”孙宜然拿起擦碗布,语气担忧,“你有没有在岑开宇面前供出我?”
时嘉年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摇头。
“岑开宇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孙宜然:“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雷区,就是郝智渊跟我说了之后,我没多想就告诉你了,万一他问起来……算了,你实话实说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就跟火锅城无缘了呗。”
时嘉年摇头。
“我觉得他不介意别人知道这件事,但你也不要到处宣扬。”
孙宜然竖起三根手指:“你放心吧,我只八卦,不八婆。”
毕竟,她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都是时嘉年的怂恿邬蕾一起实行一百块的餐标在先,她看得出来,两人别别扭扭肯定有事,偷听之后心生一计,只有推一推时嘉年,岑开宇心情好了,他们才能吃得好。
赵星听说餐标恢复正常,发出一声惋惜,“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今天跟同事一起吃的那家粉,一点也不好吃。”
随即又高兴,“嘿嘿,从明天开始,我一下班就去火锅城吃。”
孙宜然吐槽:“活该,是你先背弃我们,不能共苦,谁跟你同甘。”
赵星摸了摸鼻子,“冤枉我,那是没苦硬吃的苦,你们真要有事,我肯定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人。”
孙宜然:……
邬蕾啃着大苹果看电视,回头笑了笑。
末了,孙宜然感觉有人碰自己的手,偏头看过去,赵星冲着阳台努嘴,用嘴型问她:“他怎么了?”
时嘉年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嘴里叼着根烟,但没有点火,黑幕下,灯火星星点点,像是银河上的城市。
孙宜然背靠在沙发上,不以为然,“谁知道,为情所困吧。”
赵星讷讷,“时嘉年有喜欢的人了?”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为情所困”第一次用在时嘉年身上。
孙宜然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你自己问他呗,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赵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难道是尚濮存……”
孙宜然恼了,冲阳台叫了声,“时嘉年,你在哪里忧郁什么。”
时嘉年回头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
孙宜然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赵星没有再出声,陷入沉默。
为什么他在听到时嘉年为情所困时,想到的是尚濮存……他好像没有想象过,时嘉年某个女生站在一起场景……
突然安静下来,邬蕾的思绪从电视剧情里拉回现实,疑惑地回头看了眼。
沙发上的两人神情各异,阳台上的身影落寞迷茫。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时嘉年看了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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