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遇修鞋大爷，国库券初露盈利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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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玲的指尖蹭过口袋里的毛票。八毛三分钱，纸边卷得发毛，硬币边缘磨得发亮，蹭得指腹有点痒。可这痒抵不过心里的沉——出租屋静得发闷，空气里的沉默比屋外的风还冷，往骨头里钻。
她和吴萍萍对坐在木板床两端。中间摆着那点“收获”：丫丫手里掉漆的旧铃铛，还有她口袋里那点可怜的钱。系统的倒计时在脑子里跳，红得扎眼，响得像敲鼓。
【71:22:08】
时间走得比想象中快，每一秒都像在抽走她们仅有的机会。
“旧货市场那边，没什么像样的机会。”吴萍萍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累，还有点藏不住的慌。她的手指绞着围裙下摆，那处布料都被捻得发毛，“只听到些闲言碎语，说赵家好像在查那边的摊贩。”
提到“赵家”时，她的声音顿了顿，像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指尖攥得更紧了。
周晓玲心里一凛。赵家？这名字听着就不是善茬。可现在她们没空想这些，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我这边，可能有点眉目。”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吴萍萍脸上，尽量让语气稳点，“证券交易所外面，有个修鞋的老大爷。系统提示，他可能是个突破口。”
“修鞋大爷？”吴萍萍眼睛睁了睁，满是愕然，“他能帮上什么忙？”
“我怀疑他手里有国库券。”周晓玲压低声音，凑近了点。她没说系统提的“明日或涨30%”，这话太离谱，没法解释，“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抓住的，能快速换钱的机会。”
吴萍萍沉默了。手指还在绞着围裙，眼神里转着犹豫。信任是有了，可前路的黑太浓，谁都怕踩空。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语气定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和丫丫留在家里，尽量别出门。”周晓玲站起身，把八毛三分钱掏出来，又仔细塞回内兜，贴在胸口。钱的温度混着体温，烫得像块小烙铁，“我去会会那个大爷。这是我们全部的本钱，也是……敲门砖。”
再次走进寒风里，周晓玲觉得浑身的血都慢了半拍。她把吴萍萍给的旧外套裹紧，领口竖得老高，还是挡不住风。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疼得她直皱眉。
交易所门口还是那么吵。人挤人，钞票的味道混着汗味，飘得老远。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修鞋摊——老李头坐在小马扎上，旧军大衣裹得严实，棉帽压得低。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唱着戏，声音不大，却能盖过旁边的嘈杂。
他手里还拿着那本册子，偶尔翻一页，指腹轻轻捻着纸边，像在摸什么宝贝。
周晓玲没立刻过去。她在旁边的墙角站了会儿，眼睛盯着老李头的动作。他补鞋时手很稳，敲钉子的力道都均匀，可一碰到那本册子，动作就软了，连眼神都变柔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慌压下去，迈步走过去，在摊前的小板凳上坐下。
“大爷，修鞋。”她说着，脱下左脚的棉布鞋。鞋底磨得薄了，边缘还开了点线——这鞋陪吴萍萍走过多少路，才能磨成这样？
老李头从册子上抬起眼，瞥了她一下。没说话，接过鞋翻来覆去看了看，声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补个前掌，三毛。”
“哎。”周晓玲应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他手边的册子，“大爷，您也关心国库券呢？”
她尽量让语气像随口聊天，可心脏还是跳得快了点。
老李头的手顿了。手里的锥子停在半空，再次抬眼时，眼神里多了审视，还有点警惕：“小姑娘，修鞋就修鞋，问这个干嘛？”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不信任：“毛都没长齐，还懂国库券？别是来套话的吧？”
【冲突升级！目标警惕性高！】
系统面板闪了一下，周晓玲心里一紧。但脸上没露出来，反而挤出点腼腆的笑，像个不懂事却好奇的小姑娘：“大爷，看您说的。我是不太懂，但我爸以前在厂里搞采购。”
她顿了顿，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谎，拉近距离：“他偶尔回家会念叨几句，我听得一知半解。就是看您这儿好像挺关注这个，觉得好奇。”
老李头没接话。低下头继续补鞋，锥子扎进鞋底，“咚咚”的声音敲得有点重，气氛僵得像冻住了。
周晓玲知道，光套话没用了。得露点“真东西”，才能让他松口。她看着老李头手里的锥子，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不太确定：“其实吧，我好像听我爸提过一嘴。说这国库券，有时候票面利率看着一样，实际算下来，收益率差不少。”
她搜刮着2023年的金融常识，结合现在的情况，慢慢说：“还得看剩余期限，是不是保值贴补啥的……您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李头敲打的动作慢了。手里的锥子悬着，没立刻往下扎。
周晓玲趁热打铁，目光扫到地上垫着的旧报纸。系统好像感应到她的想法，一行模糊的小字在报纸角落闪了下——关于国库券利率调整的。她赶紧指着那处，语气带点“发现新大陆”的雀跃：“大爷您看！这报纸上好像也说，最近可能有政策出来，会影响好些个券种呢！是不是……要提息啊？”
老李头终于停下手里的活。他顺着周晓玲指的方向看了眼——那里其实只有块油污，可在她的暗示下，他好像真看出了点什么。然后他抬起头，深深看着周晓玲。这一次，眼里的轻视少了，多了惊讶和探究。
“你个小姑娘……懂得还不少。”他拿起旁边的旧茶缸，喝了口水。茶缸沿有个小豁口，水顺着豁口滴了两滴在地上，“是啊，政策风一吹，这池子水就得动。我手里就有几张95年的，放手里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在试探：“这玩意儿，有时候就得靠点运气和……消息。”
“机会不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吗？”周晓玲赶紧接话。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她看着老李头的眼睛，清澈又诚恳：“大爷，我虽然年轻，但知道买卖讲究诚信和眼光。我觉得您这国库券就是个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把话说得更死：“要不，您让我帮您去看看行情？要是明天价格合适，我帮您卖了，赚的钱，咱们对半分！要是赔了……”
她顿了顿，咬牙道：“赔了算我的！”
其实她根本赔不起，可现在气势不能输。
老李头盯着她。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了闪，像是在掂量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风卷着地上的尘土打旋，交易所的喧嚣远得像背景音。这几秒钟的沉默，慢得像过了一个小时。
终于，老李头放下茶缸。从怀里的小本子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两张纸——是1995年的国库券，纸质有点旧，边角微微卷着。
“行。”他吐出一个字，把国库券递给周晓玲，“小姑娘，话是你说的。我姓李，街坊都叫我老李头。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在这儿等你信儿。”
他顿了顿，看着周晓玲接国库券时那郑重的样子，低声咕哝了一句：“八八年那波行情……唉，多少人栽里面了。希望这次，你看准了。”
八八年？周晓玲心里一动，想问点什么，可时间不允许。她攥紧那两张国库券，纸的触感特殊，薄却挺括，像握着两块烫手的山芋——不，是握着她们唯一的活路。
“李大爷，您放心！”她斩钉截铁地说，像在立军令状。
离开修鞋摊时，周晓玲才发现后背全是汗。冷风一吹，凉得她打了个哆嗦。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可更大的压力来了——明天，这两张纸必须变成钱！系统的提示准不准？万一行情变了怎么办？
她回头看了一眼。老李头已经收起了册子，继续听着咿呀的戏曲，补着鞋，好像刚才那场关乎几百块的交易从没发生过。
周晓玲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让她更清醒——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成功！
可她没看到，在不远处的巷口，一双阴鸷的眼睛正透过人群，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扫了眼修鞋摊。那眼神冷得像冰，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遇修鞋大爷，国库券初露盈利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