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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峰回路转路再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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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路再转
“孤才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坏集团咔!孤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咔。孤是来帮你的,好麻烦咔,该怎么才能表明孤的清白咔?”
徐缘月横眉冷对:“你还装~好意思说‘清白’?我问你,你是雨衣又不是胶水樽,对吧?”
软萌的声音带着怯:“对咔,孤是雨衣。”
徐缘月哼笑道:“那你哇咔咔地冲我头皮和全身倒满胶水是几个意思?布排大人!分明就是指捕俳(俳倡)逮人(仙人)吧!”
雨衣做出叉腰动作,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怒,“你你你……孤不生气咔!你再好好看看身上的胶水咔,错了哇咔,这不是胶水咔,这是孤的杰作!孤是好雨衣咔,你可以不领情咔,但别乱冤枉孤咔!哇咔咔!”
徐缘月望了望身上,之前黏糊糊的胶水却好像被蒸发了一般,现在身上清清爽爽的?
……
她正要开口问原因,只见三个五彩透明泡泡朝她飘来,泡泡里分明就是熟悉的壁虎一家,它们中,有一动不动睜着圆鼓鼓的眼珠好奇打量着泡泡的,有小短手不停抓挠和跳高撞头的,也有摇摆扫尾在泡泡里蹦迪的。
雨帽垂地,雨衣似乎在弯腰鞠躬,这看楞了徐缘月。布排大人娇滴滴地哄她:“你需要冷静,再等一等咔。孤绝对说话算数咔。你很快可以拥有回自由,并且你还是它们的好主人咔。哇咔咔咔咔。”
三个泡泡同步在徐缘月眼前一蹦。
徐缘月:这雨衣绝对比自己有能耐得多呀!不是对手~
她问:“等?那我要等多久?可以给个确切时间?”
雨衣帽子晃动点头,道:“其实很快咔!你只要夸孤一百次‘漂亮华贵’就完事了哇咔!”
“呀!多么漂亮华贵的布排大人哇咔咔咔咔!风大塞牙也塞‘极目’,我在心里默默夸您吧,咳咳咳。”徐缘月洗脑自己在演话剧中。
雨衣似乎在捧腹,语气依旧娇柔:“你真会卖乖!哇咔咔咔咔”
徐缘月心中冷笑,她才不乖,也不会夸,其实就是数数字,大概需时200秒嘛~时间一到,她就要——
自由了!(——吧?)
三分钟,远没有徐缘月想得那么好挨,前面可能浪费太多时间,几名不速之客已逼近她的方向。
在她从一二三数到二十五时,飘来飘去的雨衣慌里慌张没险些绊倒自己。
“有人要来了咔!”
徐缘月“噢”了一声,认命地说:“祂们一行五人,有三个上了通缉名单,刚刚我‘极目’查探之前,其中两位貌似已经发现了我,在这。”
没错,当徐缘月‘极目’瞄准几个人时,几位不约而同朝她的位置抬起头,狠戾脸色浮出诡异的笑,简直是经典的恐怖片环节!
“怎么办咔?”雨衣摇摇晃晃又蹦蹦跳跳着说。
“你不是美丽华贵的布排大人吗?你不是哇咔咔咔咔能带我排山倒海吗?你不是说再一两分钟我就自由了吗?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着急呢?”徐缘月一副幽怨丧气的躺平脸。
“哇咔!没错咔!放心孤会遵守承诺的咔!现在孤就紧急加速咔!”雨衣不断甩着衣袖和念叨“嚯嚯哟嘿”的咒语,又变出拉拉队员抓着的拉拉球鼓舞呐喊。
徐缘月没眼看,忍不住“阿秋”一声喷嚏,她觉得自己似乎要大病一场了,被这莫名其妙的邪风一通吹,被这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有没有毒素的胶状物覆盖全身,好吧,更希望这会是美容精华露之类……
在她要发问倒的胶水是什么成分时,不巧,很快有人到来了。
“你是潜在逃犯吗?”熟悉的声音敲打徐缘月的耳骨。
说话者身量适中,身穿一袭明黄色的小冠大袖,眉目清秀,两颗眼珠子溜溜黑,带着审视的凌厉。他就是仙界家喻户晓的主持人杜咘大佬。虽然和徐缘月同处一层界,但再几年光阴便要到一万年,很快晋升到第二界。
徐缘月“唉”叹。屏幕名人明星现为通缉要犯,她不幸撞了面,算不算倒霉到家了?
杜咘大佬身边带着四位魁梧壮汉。其中两个徐缘月有点印象,不久前通缉令上划到过,长相挺有特色的,一个是很凸的牛眼睛加香肠嘴,一个是眯眯眼加鼻孔外翻的猪鼻子,十分卡通形象。‘极目’上看没什么感觉,真人一见特别逗趣,让她憋不住一阵痴笑。
祂们倒没发现快‘哮喘’笑岔气的徐缘月。甚是喧嚣的风声掩盖住鬼嚎的笑声,此外,也没人有多大兴趣和功夫去观察这位掩面捂脸‘木头人’。
五名男子汉都身着黄色系,站在一块像是一堵围墙。当然,全都与徐缘月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无动于衷旁观着顶风偏瘫可怜的她。
“这个笨女人在这扮‘海草海草随风飘扬’~吗?”五大三粗的在场唯一香肠嘴问。
杜咘没有搭理他,继续问徐缘月:“女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忍气吞声的徐缘月在心里骂了遍这五个笨蛋,选择实话实说:“我来这找购票处啊。”
顿了顿,她看到闪闪发光的雨衣和三只壁虎泡泡球团团转圈圈,甚至甩袖舞到了五人近在咫尺边,祂们竟都视若无睹。
她好奇地问:“你们除了我,就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东西吗?”
她又在‘极目’问:“为什么祂们看不到你?咦,那我怎么能看到你的?布咔,不,(布)排大人?”
娇滴滴的声响:“很简单哇咔,寡人选中你了哇咔,所以只有你能看到孤咔!”
徐缘月恍然大悟,眼神清澈。五个男人则眼神相互交流着,凶相毕露。
“你可曾找到购票处?”杜咘一口老练的播音腔,毫无感情。
“没有,我都不知道具体位置,估摸在给我三天三夜,凭我这实力和运气,恐怕还得再接再厉……你看我这不就被卡关在风洞口吗?我也是服了!”徐缘月说的是情真意切,半分不掺假。
“她在骗我们!”一个长相相对平平无奇的大汉怒道。
徐缘月无语死了,好想告他诽谤,直言道:“我句句属实,信不信由你。”
“不,你的确在扯谎。这里就是购票处,你是售票员。”杜咘说得是斩钉截铁,说罢五人还嚣张摆出指诀,口里喃喃“剑阵起”。
徐缘月眼睛瞪大,什么是指鹿为马瞎说八道?是这些无良笨男人的嘴巴!
百剑瞬间直发,一通霍霍剑影,祂们明摆着不是威胁就是要杀了徐缘月。
危急关头,徐缘月只觉得全身被一股强大的引力包裹罩住,三下五除二地将原地的她和她顽固的破鞋给拉扯拽飞走。
徐缘月被送到一团泡泡虚空里,在反应过来时已被挂在了高高的天花板上,看见一旁壁虎仨,三个小泡泡融合成了一个大泡泡,一家子正其乐融融着。
另一旁招手求关注的雨衣说:“幸好孤够快咔,哇咔咔,你一定觉得孤超级厉害哇咔咔咔!”
“厉害厉害!你时机抓得很好嘛,我差一点就要唤出武器,把这里夷为平地呢!”徐缘月冷静诉说着。
雨衣停止摇手,一动不动:“哇咔咔!什么武器咔?”
徐缘月轻笑:“秘密。”
她俯视着地面上的五人,挠挠头,有点意兴阑珊,恹恹道:“布排大人,还没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我被你选择后会不会很忙……咳,我一定要接受你的选择吗?”
被选择,意味有任务;有任务,意味要忙;要忙就可能很忙,很忙就是工作狂!徐缘月不想成为工作狂!
雨衣飘到徐缘月面前,帽檐低垂,似在叩首和双手合十的敬虔,“孤想和你做朋友。孤看好你咔!无论你想做摆烂大王还是邋遢大王,做女皇陛下还是不上不下,孤都会不离不弃咔,孤想帮助你,孤不会成为你的负担,请让孤成为你的伙伴,跟随你,陪你一起好不好咔?”
这朋友来得有点太突然了!
有点好笑,又有一点点的心酸……?
这么深情款款,像告白,若不是这么件无脸小雨衣,她都有点受不住了!
不知怎的,徐缘月莫名想起了白华染的模样,涨红了脸:“好吧!我们可以做朋友!不过,如果我发现你不值得信赖,或者你也觉得我,不配,那,还是可以绝交的。”
“哇咔咔!你和孤永远的好朋友哇咔!”雨衣挥动衣袖和徐缘月击掌、握(缠)手。
这边,底下五人一脸茫然。
猪鼻子:“她人怎么消失了?你们可看出她的招式?”
香肠嘴:“可恶,她区区一阶‘极目’,怎么可能逃过我们的追踪!”
杜咘严肃道:“先别管她,现在这怪风要来搞咱们了!”
果然,飓风带着嚎啕之息滚滚袭来。
祂们严阵以待,继续手指引动剑诀,在合力一通操作下,竟真把那团团邪风‘射飞逐走’了。
激动的几人道:“太好了,我们成功了!可以进去了!”
杜咘气定神闲,“等等先,小心有诈。”
说罢,他大手一挥,只听窸窸窣窣,地面上密布着倒泻的绿豆,转眼合成了叮叮咚咚弹跳的玻璃球,再一会儿又猛长成轰轰隆隆的圆形巨石。
半人高的灰巨石成百块,正纵横交错翻滚着,已是蓄势待发,只等杜咘的一声令下。
五人腾空而起,俱是一副等看好戏的表情。很快,巨石排成排,咕叽咕叽竟然破壳生出了一只只小鸭仔,不过是石头僵硬的假鸭子,石头鸭衔尾相随地移向了树洞内部,摩擦着地面传出不间断的‘吱啦’拖拉声。
徐缘月好奇地问:“大人好朋友,你可知道祂们在搞什么鸭?”
雨衣飘到了五人背后,朝祂们小偷小摸小搞怪的小动作让人忍俊不禁,“好朋友哇咔咔咔,孤也不太清楚这是不是‘撒豆成兵’的降级版‘撒豆成鸭’。哇咔咔嘎嘎嘎~”
“有道理咔!我都快忘了还有这门术法!”徐缘月想笑,但顿觉羞愧,因为她竟连最简单的‘撒豆成兵’都看不出,足以见得近些年来的不学无术。
雨衣扭着屁屁飘到徐缘月眼前,兴奋叫喊着:“哇咔咔,售票员要被唤醒了咔!”
徐缘月瞪大眼,真有售票员?
这不是服装店吗?
下一秒,地动山摇。
参天大树上的特色衣服一件件被震落地面,快得徐缘月都看不清那件心心念念的运动服了,轰——一声巨响,整棵树紧随着倒栽桩,彻底的‘改头换面’。
这棵树原来就是——售票员!
千丝万缕的树根盘成银白的发髻,上半张脸坠着柳条般绿油油的小叶子,像珠帘为饰,像极具层次感的刘海,完全遮掩了眼睫,只见影影绰绰中的琼鼻,闪烁着的典雅鼻尖。
望见她的第一眼,是充斥眼底的高大震撼。随之脑颅蹦出‘远古女神’的想象,那是种绵绵宁静的美,露出的下颌角优雅从容,与树木肌理相连凸起的两片棕褐色囗唇,看起来饱经风霜,却难掩大气魅力。
“从即刻开始,关闭售票服务。如感到困扰,请自行排解,若拒不配合,黑名单录入。”售票员苍老声线明明说着不近人情的狠话,却带着几分悠扬的慈悲,像清风洗涤耳垢、心灵。
杜咘哼笑一声:“挡我者死!”
他的四个手下呼应道:“死!死!死!”
售票员面对追难,并未流露出什么表情,只见她额前一条叶子微微振动着,很快四面八方又传来烈风的喧嚣。
喧嚣中有鸭子嘎嘎的叫唤声,百余只石鸭被风卷起,烈风旋绕下正上演一场鸭宴惊鸿舞,一只只石鸭有了节奏韵律,‘皆若空游无所依’地在半空中划水游水戏水,风声簌簌中敲击出玲玲声波,奏响了扣人心弦的古曲。
灰蒙蒙的石鸭子瞬间生出了颜色,准确说,是获得了新生,全部蜕变为形态各异的小黄鸭,鸭喙大开,弹射出喷泉水柱,全朝着杜咘一行人发射。
不!徐缘月也没逃过,她看见几条水柱朝自己的方向准确无误射来。
她心念一动,及时在水柱将泡泡冲破开的那刻,将壁虎一家收回对戒空间中,但自己却被一发强烈的水柱命中了。
那是强大的不可抗力,被凉凉的水触及皮肤的瞬间,徐缘月眼前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情绪和动作。
白色的水柱像催眠的万花筒,徐缘月置身浪花朵朵,躺卧长叶槭上,翻滚星云披被,斗兽蛮牛抡拳,加冕彩带风扬……
待徐缘月清醒过来,意识回拢,她发现周围场景完全大变样。
滔天的水柱并不意在冲洗、冷静甚至驱赶来人,水柱是通往异界的通道?
反正,徐缘月睁开眼时,已经坐上了一部巴士,等待出发。
当然,透过反光的窗户,可以看见自己的一脸茫然,虽然扎着高马尾显得特别清爽利落。
然后,她惊异地发现,自己正身穿着那件喜悦的运动服,主体墨黑镶着荧光渐变的黄边,是有圆有缺的黄月亮,黑玫瑰流光溢彩的刺绣工艺价值千金。甚至,还有配套的运动鞋,酷帅风!
巴士启动时,徐缘月才将情绪平复好,她的‘极目’无法开启,但口袋里多了一部手机,是她在地球做人时的旧手机,一切都如此熟悉,她还点开了微博和游戏升级,吃瓜八卦人间事,玩着有点上瘾。哈哈感慨:已经不做人好多年了,总算现在有机会再做回次人了耶!真怀念!~~~
指甲抠挠手心是有感觉的。
似梦非梦中,徐缘月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一座叫北新兰的岛屿小城,目的是寻找失踪的养母洛麦麦。
脑海闪过几个画面片段,养母洛麦麦善良可爱,今年该是六十岁出头,二十多年前捡到自己,靠着一个人做农活,将养女(也就是我这个小女孩)养育成人。虽非亲非故,那份母爱却不求回报,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女儿,循循善诱、孜孜不倦、鼓励爱护着,像太阳灿烂,太阳光温暖,太阳花美丽。
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想到时,会心一笑的那种好。
可是,徐缘月现实没有养母,这个名字陌生也是第一次听见。
讲逻辑的徐缘月大致猜测出,现在这要么是一场梦,要么处于一次通关考验的关卡中(这个机会更大),或者更糟糕,自己被永远困在这里,无法逃脱……
一时间,想到诛仙队在联欢晚会上的乱来破坏,想到即定的工作任务表、牺牲的仙士们、炸毁的建设……可能明早也不用赶去上班报道了吧?
其实,徐缘月她早就叛逆想逃班了!
所以,随便吧,放平心态,随机应变。
巴士缓缓行驶中,一路行车寥寥,风光蓝的纯粹,绿的深邃,新鲜的空气钻入玻璃窗内,蔓延着清爽快意,任和风抚眉,嘴角舒逸。
接下来……拭目以待吧!
徐缘月观察发现周围乘客无异常,舒了一口气,眯了眯眼,将手机放入裤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