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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磕肚之交话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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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肚之交话少年
无声的咆哮打破了万籁俱寂。
徐缘月脸红心跳加快，全身快要冒烟的灼热。
“啊不？实现共享不是只要握握手或勾勾手指～（弹舌‘哒’一声）就成的吗？……白老师你说的这未免也太、太整活儿了！”
此时此刻，白华染给的《说明书》在徐缘月手中脱落、消失。
她方才才艰难地认知到：不同仙的‘视角共享’展开方式竟然——极度、不、一、致！
明明看其他仙士只一个手指互触的小仪式，轻轻松松大功告成……
可轮到她倒好，照白华染说的，她居然要施以郑重三叩首？就是磕头！！！关键的关键，还只能在白华染的肚皮上磕、三、下？
目眩魂摇，瞳孔强震！
真逗哈！开玩笑！不不不！不合理！
她决定驳斥白华染。好家伙，混了八年仙界什么领导和大场面没遇过没听过！她幻想着摸了摸、拍了拍自己虚无的啤酒肚，偏不信自己如此孤陋寡闻！
白华染坦然望着噘嘴嫌弃的徐缘月，笑意朗然的表面下语气凉薄：“你呀，大顽童小脾气。倒还真离成年期有一段子距离呢。”
徐缘月挤眉“呵”一声：“（老娘）我在这（真真切切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工作了八年，以地球换算过来都是太太太老祖千秋万代级别了！（还还还‘离成年期有一段子距离呢’？）更年期就有份儿了！（所以，你别扯犊子了～）白、老、师。”
（……两位眼神交锋中……）
笑晏晏的白华染伸出修长手指，朝徐缘月比耶（剪刀手），“十年见证，幼稚少年，恭候成气，尚需两年。”
徐缘月卡顿住了。
没错，脸皮抽搐中的她反应过来……惊奇如白华染所言。
正所谓，入乡随俗。自打成仙那刻起，她正式被‘天命之力’锁定生成好仙界身份证，记载的再无关地球任何的年龄民族和住址信息，而是十分简洁的面板，她的首登时间和累计停留仙界时长，一分一秒一毫秒一微秒一纳秒一皮秒一飞秒都正被计算着，没有比这更精准的计时器了。
在‘极目’的面板上，清楚显示了相关规定，还明确划分了她要符合多少年定居条件，才能解锁在仙界的福利和权限……
规条：
三年以下：属幼稚一干，禁止出入非一层以外的界限。
三至十年：属少年一干，可以申请出入所在联盟（一至三层界限），可依法享有规定的部分权利。
十年以上：属成熟星际公民，可依法享有规定权利，‘极目’标志由白金七芒星自动升级为黄金八芒星。
徐缘月叹息。
她无奈又好笑道：“规条。基础规条的三道杆中，绝大者不屑一顾的‘十年’。十年，很奇怪，明明意义非凡，但这入界以来只听谁谁要如何如何欢度一万年，晋升第二界。多数倒只见过庆祝来此50、88、99、100、200、500、520、888、999、1000、1314、1888……周年的。想想，‘十年’可能是喜忧参半的心情。一方面喜悦得到星际公民权，一方面是感伤‘人无再少年’，入界新手期的完结使得身份压力陡升吧。不过说来，真是神奇的天界，现在意义上，我爸妈和我一样大！都只有八岁仙龄的小少年……不瞒你说，我现在才发现这有趣的事实～哈”
白华染抿嘴浅笑，举止悠然道：“即便来人是千岁宝掌万岁爷，凡是未在仙界呆满三年期，毫无悬念皆归往幼稚组别。仙界有规，岁元长久乃以每日吐纳仙气始计，无关能力优劣和能量多寡，抛开不同背景，八年期，诸位仙士大差不差皆受得仙界灵气的滋养温淬，只是在现阶段上仍属于发育但未发育完全的少年期仙体。一朝为仙，如获新生，新生报到，重新开始。”
好吧……徐缘月悟了。目前和这位资历至少三万岁起步的白华染大仙比，比什么比！大仙肯定比她懂得多的多的多。
但是，实在受不了磕肚皮的奇葩传导动作……她纠结要不要拒绝‘视角共享’，很纠结！
徐缘月自怨自艾地想……要是她有本事，就要设置‘一曲华尔兹后来个摔跤夹颈背’、‘各自双手撑地然后脚对脚瑜伽再一起手拉手秒变无敌风火轮滚三百圈’的动作项目，她要间接猥琐全宇宙……
啊——
“那个，恕我直言，白老师您有觉得您的这个授权仪式……稍微不太正经吗？我觉得这正经不是您本人想的？您正正经经这么一大仙，要不要稍微地转变一下下形式？其实！设置什么动作多麻烦！简单点，能直给吗？”徐缘月叽叽喳喳有三千问，赖皮耍滑的表情恨不能自行其是。
只是，她说得轻巧，‘天命之力’的羁绊不可控，要能纠正过来，谁不想简单一笔手势带过。
徐缘月的这番话无疑是向白华染这般端人正士泼的冷水泼脏水，捅的刀子捅心窝，明晃晃在说他不是正经仙。
见白华染难得浮现几分幽怨神色，但随即又轻松被徐缘月天真要求的‘直给’说辞逗笑了，他笑吟吟调侃道：“白某素来‘假正经’，倒是很愿意为了某人某件事学做一回正经人。若得不到正经认可，白某必然抱愧心碎。眼下‘视角共享’予幼稚与少年组别而言，叩拜实乃关键程序，请恕白某无能更正，愿为减低窘迫之意，白某甘自剥肚皮做成拜垫，此计或许可行。”
剥剥剥……皮？
言下之间让徐缘月有种透心凉的冷意，她忙拉住白华染状似开膛的手，作为果断认命的主儿，徐缘月扯着白华染的宽袖，抬首讪讪开口道:“哎呀，一切自有缘法，一切各安天命，正经叩首我不爱，我就喜欢在不剥皮的肚皮上磕磕头，来来来我们早点搞定，早点找到家人！”
白华染闻言微颔不语，几秒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徐缘月松开手，无语地朝后退了一步，和白华染拉开一米距离。
“呵呵”徐缘月表情萌囧又尴尬地与之对视。
弹指间，白华染右手抚上自己的肚腹位置施法，飘飘的哑光白衣骤变出一个篮球框大的圆窟窿，水灵灵地露出了十分哇塞的腹肌和牛奶雪肤！他垂眉阖眼，脸颊冒出的绯绯红霞无疑说明下了天大的决心。
老师不愧是姓白！
白的晃眼——
“白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好白，白雪公、子呀。”徐缘月一抹不失尴尬的微笑（调戏）。
“速度！头朝这三个。”白华染十分高冷，左手掐诀，整条人立刻如轻飘飘的一张白纸铺地。
徐缘月小声嘟囔:“看起来我正经占了你的便宜，居多……”
噢！这如剥壳鸡蛋和白玉豆腐的娇嫩肌肤，真叫她个性别女的自愧不如……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不能闭上眼，害怕一不小心冒犯边界……
匆匆一分钟，一躺一蹲的两人纹丝不动。（注明：非静止画面。）
白华染?：
“你准备时间有点长”
“……怎么不说话？”
“不然还是算了，别勉强”
“给个准信吧”
“嘿，徐缘月！”
他开始叠促连催?。
他不知徐缘月正坏心思地想，如果相互有仇怨就好，她会三下铁头功重捶出击到他口吐黄疸水，看天道愿不愿意给他个机会换些个文明雅观的动作……
终于，徐缘月心理说服了自己，幻想头戴好了钢盔，她右嘴角勾起，露出邪恶的笑。
嘟、咚啾——
第一下带着犹豫叩首，不轻不重的力度像头磕在柔软的棉花枕头上；
第二下带着好玩的回味，偏重的力度俯冲而下，却宛如撞上了硬邦邦的钢铁，眼冒金星；
第三下不敢造次，想速战速决，决定重回第一次力度，结果好像一头栽入了果冻质地的奶油蛋糕里……
脑子短暂空白了一秒钟，然后，徐缘月感受到七窍生风，神清气爽，是来自三阶层的‘极目’威能，像势不可挡的闪电风暴，咫尺之间整个土星的角角落落皆被扫描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接收到了！好厉害啊！”徐缘月跳起身，由衷感慨。
白华染挥袂卷风直立起，好一副仙人之姿。
他望着徐缘月一脸严肃，说话声铿锵有力:“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得申明，你继续跟着我会很危险，今晚不是简单的暴动，至少存在中层界限的有组织谋逆，祂们的计划相当翔实，不知怎么切断了联盟的层层联通，实力不容小觑……所以，你若随我去往二、三层，那边的情况可能更不容乐观，我未必能护你周全。”
徐缘月苦着脸道：“我……那你不是需要帮手吗？也不是全为了帮你，主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难道叫她整宿刷新闻、睡失眠觉或被迫逃亡吗？她光想想就觉得——做不到。
“好歹我也是一层里少数接受过星际军训的，刚刚你也看见了，我有一定自保能力和幻术神通，虽然你们这些大几万仙龄的大佬要碾压我是易如反掌的，但我就是觉得，我会在恶意动手之前，先把罪孽掌掴倒地，我戳得住压力，我不怕。”
徐缘月紧握双拳，起身回到驾驶台，驱动她的隐形‘滚球’潜艇变化飞碟状上了天，目标是万能塔中心 。
“你这么看，还真是少年正当时，这么意气风发！”白华染睨眼苦笑着，乍时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揶揄。
徐缘月看他恢复了光鲜亮丽，也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便说:“在人间，我早做得十年少年郎，意气风发，敢想敢做，无限可能，蓬勃生机，上天眷顾，无忧无虑，今夕何夕，心生向往。”
坐回座的白华染抿唇不语，羽睫半掩住的湛蓝眸子悄悄落在徐缘月生动的脸上。
“不是所有少年都身在童话中的。脱离了现实庇护，那些虚无、懦弱、无知、无能、欺凌、后悔、彷徨、歧途、乖张、好斗、自私、自卑、伪装、恐惧……烙印出少年形象，美好少年美好时光多存在于自以为是的想象。人间以年龄划分出少年人，仙界其实也差不多，但我的自定义是:心态少年才是好少年，少年不如梦香甜。”
徐缘月说着说着打起了哈欠。
白华染挑眼:“嗬，说话还挺有调调吖，你是觉得我嫌自己老了？”
“怎会！别冤枉我噢。你看起来那么年轻小鲜肉，（意识嘴快大不敬，徐缘月忙装咳嗽）咳咳，我是说，您的‘万古长青’是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就不追求什么永远停留十多岁的少年时代，今夜、刚刚，要是折损殒命了，就会和迎新营的那些仙友们一样，再度地球走一遭，不照样从牙牙学语走起，只要白老师您想，下凡体验千百种‘少年行’都成，而我，依旧追不上您的美好仙龄……”
徐缘月简直将对‘高龄’的渴望写满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欲哭无泪地似在觊觎在羡慕嫉妒恨。
白华染见状是无奈含笑，撇眼向窗外，嘴角留下玩味一句:“活久见呐。”便不去看这位‘魔怔’的‘小姑娘’了。
徐缘月一边稳如老狗地激动驾驶，一边不自禁开始陷入‘自说自话’模式:“是啊，活久见。突然觉得迎新营的那班人好惨啊，有的可能第一天刚上的仙界，结果仙界‘末日’了！人无了！全家无了！真是招谁惹谁了！都不知道那些坏蛋组织怎么想的……诛仙，祂们自己不是仙籍？难道堕魔了？真可恶，但耐不住有实力啊～招兵买马搅得联盟一团糟，比我厉害千万倍，啊呀，为什么坏家伙通通都那么厉害、好人不长命、哪哪都干不过、最讨厌了！烦死了！”
“弱小，是弱小，但真的讨厌‘弱小是原罪’这句话……”
徐缘月的跺脚声中，白华染淡淡接话:“只要心里燃着一把火，使水浇不灭，长久甚至连大海也能蒸干，不论身在何方，文火慢炖，一点小火苗也生有长长久久的力量；猛火沸腾，鼎盛的烈焰铸成挥斩魑魅魍魉的宝剑。愿你，始遇光明，照彻黑白。”
徐缘月定定地听，傻傻地乐，划手抚胸直呼:“白医生穿白大褂，好一记强心针。受用真受用。照彻黑白！你也太会说了！”
她活像喝了醉酒。
“那个，亲爱的白老师您能再说一遍吗？我想要‘极目’录音，难过迷糊时回顾回顾支棱支棱，求求……”
面对徐缘月秒变可怜的请求小表情，白华染轻笑着捋起自己额前的一绺青丝，探身托腮带着三分欲语还休。
在察觉到徐缘月的飘忽、自己的羞赧后，他轻笑一声，后仰靠背，风声呼呼，转转椅两圈才消停下。
徐缘月见他双手交叉，跷起二郎腿，凹了个霸主造型？以为他要拒绝请求，如果面前有一张桌子，他看起来便要学野蛮部落的王，拍桌掀桌吼“滚出——”。
不料白华染接下来正经八百地说:“徐缘月小朋友，听好了，你是火海腾腾，你是天火焚夜，你是不死火凰，不日之期，会当凌绝顶，所有积攒起的力量，朝朝暮暮的守望，‘火’同日月争辉，红红火火化为天降洪福和横财的红包，包你吉祥安康，仙途璀璨。”
‘徐缘月小朋友’被他这番的言辞凿凿惊艳得无以复加，满心满眼是火辣辣的红光。（她内心OS:如果要在这份震憾前加一个期限，我徐缘月希望是，古戈尔普勒克斯！）
此时此刻，徐缘月内心更得意小窃喜着。因为，她的‘极目’非但录了音，也悄悄录制了小视频。虽然在没知会当事人白华染这点上实在有点对不住，但是知会了会显得自己面上挂不住（白老师指不定会误解她对自己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入非非）。
徐缘月也好奇为什么会灵机一动这样做，但看着视频里白华染的绝世出尘，她就觉得三个字——做对了！这一切完全不是出于对美男的渴望或欣赏，而是她很好奇，白华染披发配白衣，居然完全不显‘男鬼’，没天理啊？她披头散发可被批评过不端庄和邋遢的……
她无意识伸手搓揉起头上高马尾的绑头绳?，上好的研究物料到手，暗暗发誓自己铁定要分析报告出一万字的所以然来。
(? ??_??)?加油！！！
